沈霁禹静静的听着,将叶初晴揽入怀中,轻轻的闻了闻叶初晴肿得像核桃似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扫着嘴唇咸咸的,叶初晴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有我在,都过去了。”沈霁禹不停的安慰着。
又怕叶初晴误会自己不介意是因为不在乎他,“初晴,看着我。我的眼睛长在脑袋的前面还是后面。”
“噗,霁禹净会说笑,眼睛哪有长在后边的。”叶初晴嗔怪道。
“因为眼睛长在前面,所以生活是要向前看啊。”沈霁禹郑重的说道。
沈霁禹觉得她家小夫郎很可爱,哪有新婚不久就向妻主备报曾经的恋情的,更何况是这样的时代。不过话也说回来,如果换做他人,叶初晴定是不会说的,看来叶初晴也是很在乎自己的,想到这,沈霁禹不禁有些沾沾自喜。不过叶初晴如果再哭下去,又免不得她爹的询问,自己免不了有得扮演一次恶人,想想头又觉得有些大。
“大人,有一位自称陈乔的人想见您,她说她母亲是陈铎,说是有些事情想要告知您。我让她现在门房那等着。您看?”魏晨的跟随报禀道。
“嗯,把她带到书房来吧。”说话之人五官俊朗,身材颀长,宦海沉浮几年,人显得更加的稳重,魏晨顿了顿手里的毛笔沉吟了片刻说道。她对这个叫陈乔的没有什么印象,不过陈铎她是知道的,靖安郡中都是数得上的富户大商,她现在对靖安郡里的大户可谓如数家珍,毕竟这次回来就是找这些富户化缘用以治理河患之用。前些时日陈铎她娘过生辰,魏晨也受邀参加,给了陈家颜面,大家互取所需。
“魏大人,小人给您请安。”陈乔一脸谄媚的拱手作揖道。魏晨不为人察地蹙了蹙眉,点了点头问道:“坐吧,你找我可是有事?”
“大人,小的听说您最近在找一人…”陈乔说着顿了一下,偷偷瞧了一眼魏晨。
魏晨脸色微变,却装作若无其事,只是笔下用力,湮了一片,留下一块墨痕,白白毁了一幅好画。魏晨抬起头,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瞧着陈乔,未作任何表示,又继续作画。原本起笔欲画一幅灵性十足的竹林,却笔锋一转改画群峰顽石。
陈乔被吓得一身冷汗,不知道这下面的话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心里泛着嘀咕,按理说自己得到的消息不会有错,于是壮了壮胆子继续说道:“如若小人没有猜错,此人应为一男子。小人倒是知道一二,不知魏大人是否有兴趣听小人说道说道。”
“哦?说来看看。”魏晨索性放下笔,坐下来端起一碗清茶,闻了闻茶香,细细品了一口。
“此人应为叶家长子,原本也是咱们雁来县小有名气的才子。”陈乔说完瞧着魏晨。
魏晨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不过现在此人的身份应该称之为沈家夫郎更为贴切。”陈乔说道。魏晨手一抖,险些碎了手中的茶盏。
“此人于本月五月初六嫁与杏花村的沈霁禹为夫。”陈乔继续说道,她当然发觉了魏晨的异样,心里暗暗庆幸自己这次赌对了,自己定要把握好机会,也让着县里那些个不长眼的好好瞧瞧。
魏晨稳了稳情绪,自言自语般地问道:“他现在过得可好?”
“要说她嫁的那人也算是当地的名人,经常惹事生非,就在前些时日,和人打架斗狠,差点拜会了阎王。幸得我路过,鉴于都是同乡,终是不忍心便救了她一命。”陈乔自然要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要美化自己一番。
“他嫁人了,过得不尽人意…”魏晨的脑海里徘徊的就是这两句话,就连陈乔后面又说了沈霁禹一些坏话,她都没有听进去。摆了摆手,让人带着陈乔去县衙领了份差事做,并非仅仅因为陈乔带来了叶初晴的消息,她也是想给陈铎几分薄面。将来如果陈乔干得好,倒也无碍,干不好,整治起来也不费什么心神。
魏晨重新拾起案上的毛笔,紧紧的握着,执笔之手却不受控般地颤抖,一滴一滴的墨汁落下,渐渐地淡开。清风抚案,薄薄的一封信笺被吹落,上书“初晴亲启”。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求学
沈霁禹这几日却是没能得闲,忙着收获猎物,将自己圈养的那些野物也都处理了,没办法,穷家富路,好歹可以筹备些银两。
“夫子,这次有劳您引荐了。”沈霁禹拱拱手称谢道。蒋诚是梨树镇的崇文学堂的夫子,举人出身,师从黄旻之,因都是经常去书摊选书之人,渐渐也就熟识起来,听说沈霁禹有考取举人的想法,推荐了沈霁禹去君悦书院。
“你有求学之心便好,至于是否能入得了君悦书院,唉,想你也该对我那老师有所耳闻…即便入不了,也莫失了进取之心。”蒋诚要比沈霁禹大近十岁,亦师亦友,如若不是蒋诚怕耽搁了沈霁禹,而沈霁禹也想着去雁来县见见世面,或许跟着蒋诚学习也是不错的事。
“爹,我今天去了县里,找到了一个落脚之处,打算安顿好就去拜访黄老夫子。明天就带着初晴过去,这有一两纹银先作为家用。”沈霁禹全身家当数了数只有六七两,颇显得捉襟见肘。
“这钱你自己留着,我和你娘打好了商量,你成亲那会儿有些进账,你先拿着用,爹这就给你取去。”虽然沈霁禹说好离家就两个多月,但是身为父母却是一百个放心不下。
“爹,我这银两够用。礼尚往来终究是要还的,我这次去县城也不仅是为了求学,也是为了今后的一些打算。”沈霁禹拉住她爹,看到她爹眼睛有些泛红,定是舍不得自己。
“好了,难得禹丫头有这上进之心,你这当爹的就别让她糟心了。”沈婆子说道,抽着闷烟低着头说道。
沈霁禹双手交叉垫于脑后,睁着眼睛睡意全无。来到这个世界数月,再次感受着父母的关爱,还成了亲。这一世他们都是自己的责任,侧过头看了一会儿身旁的叶初晴,自己的灵魂仿佛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了吧。
叶初晴并没有睡着,他能感受到沈霁禹的心思有些沉重,睫毛一动一动,终于鼓起勇气缓缓的朝着沈霁禹的方向蠕动几次,停停歇歇。沈霁禹索性长臂一伸,将叶初晴揽入怀中,出声问道:“可是睡不着?”
叶初晴头枕着沈霁禹的胳膊,过了片刻小声的“嗯”了一声。
“霁禹,我们很快还会回来的,即使将来在县城谋取生计,将来我们还是要回来生活的不是吗?”叶初晴有些困倦,像是问沈霁禹更像是自言自语。
“当然…”沈霁禹会心一笑的答道。
第二天一早,免不得惜别一场。张猎户赶着驴车,帮着沈霁禹他们运送些东西。两间的小屋,独门小院,桃花开得正是繁华时。安置妥当后,沈霁禹买了些东西让张猎户带给爹娘,当然自是少不得干娘和干爹的那份。
沈霁禹带着荐书和两样小礼赶在授课前去拜访黄旻之,“你找哪位?”开门的是个小孩,十来岁的模样,睡眼惺忪的问道。
“我来拜访黄老夫子,劳烦小妹妹通报一声。”沈霁禹通报一声。
“你这人看起来挺精明的,竟是个糊涂蛋,连男女都不分。况且我长得像女的吗?”小童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像,很像。”沈霁禹心里腹诽道。但是嘴上却说:“小哥儿别放在心上,倒是在下眼拙。”
“祖母,有人来拜访你。”小童冲着院子喊道。
沈霁禹越过小童瞧见一个瘦瘦的老太太,正抬着衣袖遮着脸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祖母,你又偷喝酒,一会儿我就告诉祖父去。”小童跑到院中,插着腰,气质昂扬的说道。
“哎呀,我的乖孙孙,小点声。说不得的。咱们打个商量,祖母今天上街给你买些糖果。”老太太一脸谄媚的说道。
“谁吃那种幼稚的东西,拿来吧。”小童得意地伸着手。
老太太一脸不情愿的交出了手里的小酒壶。发现沈霁禹正在门口观看,轻咳了两声,正了正衣襟,一脸正经儿的走过来。
“你找我可是有事?”其实黄旻之心里正埋怨着沈霁禹,若不是因为她,也引不起小孙子的注意,可惜了那壶上好的杏花酿,所以语气上多少有些不高兴。家里人看着黄旻之饮酒,是因为她每逢春天都会有些咳,而黄旻之最喜欢的就是饮酒。
沈霁禹却不在意,躬身施礼说道:“学生沈霁雨受蒋诚蒋夫子的推荐,前来拜师求学。”
黄旻之挑了挑右眼眉,细细瞧了沈霁雨提的东西,撇撇嘴嘀咕道:“蒋诚这个没良心的,竟然都不念叨老娘好的哪口。”
沈霁雨有些语言无能,整个一个活人就这么被忽视了。
“什么事情进来说吧。”黄旻之偷偷回过头,“哎,那个谁,你身上有酒吗?”
沈霁雨一脸黑线,真没见过思维如此跳脱的人,自己竟然成了那个谁。“说笑,说笑。”黄旻之自己干笑了一下。
书院布置很是闲适,假山翠竹,两进的宅院,外间的房子应是用作授课之用。
“坐吧,那个…”
“沈霁雨。”沈霁雨实在不成为那个谁。
“虽然你是蒋诚推荐来的,但入学考试当然是少不得的。我也不为难你,你就以我墙上的画拟一副对联吧。”黄旻之沉思了一下说道。
沈霁雨起身,仔细看观看了一下那幅画,深山茂林,泉水潺潺,一猛虎栖于峭石之上回望山林,泉水源头深潭之处一条蛟龙若隐若现,整幅画显得气势恢宏。
沈霁雨沉思了片刻,娓娓说道:“上联‘飞岩纳泉泉映泉孤龙独盘’;下联‘险池环山山绕山唯虎相伴’;横批‘龙盘虎踞’。学生不才,还望老师多多指教”。
黄旻之冲天翻了翻白眼,点了点头说道:“嗯,词性、词义倒也相符,‘孤’与‘唯’‘独’与‘相’都取单一之意,整体倒还不错。”
“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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