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取功名,也只是为那名头,并不想涉足官场。如若今年有幸得中举人,也不会参加明年的春闱。”沈霁禹喝了口茶,润润口,这让她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参加的面试。
“家里父母安好?”沈霁禹刚才的回答,让叶枫觉得自己的担忧被看穿一样,不过此人有此心境倒是难得,不像一些年轻人总是盯着功名利禄,倒是让叶枫又放了几分心。其实沈霁禹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而已,她倒也不怕叶枫闲自己没有出息,日子只要自己觉得舒坦就好。
“劳烦娘亲惦念了。我娘和爹身体都好,如今在杏花村为农,家里还有两个哥哥皆已嫁做人夫。过两日去赶考,初晴一个在这也放心不下。儿媳想着让初晴跟娘亲一道回去,他对岳父大人也惦念的紧。”“岳父”所指楚青岚叶枫自然清楚,不过对待自己的夫侍如此尊敬也看出此人并非拘于礼数之人。
这次恰巧碰到叶枫回来,也解了沈霁禹一个难题。否则人生地不熟,让初晴在这着实不放心,沈霁禹原本打算让他到夫子那借住几日,但仍是觉得叨扰了夫子。
叶枫沉默了片刻说道:“嗯,这与礼节多少不符。这样吧,我带着初晴先到亲家那拜访一番,毕竟之前没有机会拜会,也好借机与老姐姐聊聊。”
言下之意,是否带叶初晴回娘家,便是需要看看沈家的态度,毕竟儿子已经嫁人,莫要让婆家挑了礼数不周。沈霁禹自是明白其中的缘由。
沈霁禹与叶初晴自是不会让叶枫住客栈,二人将另一件屋子收拾妥当,就住了进去,将一直居住的主卧交给叶枫住。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沈霁禹放下碗筷匆匆去开门。
“门外何人?”沈霁禹开门前确认道。
“我,黄尚武。”黄尚武扯着嗓门喊道,只是话语中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尚武师姐这是哪般?”沈霁禹一拉开门,就看见黄尚武喘着粗气,跟被狗撵了似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兴奋异常。
“这回你可得好好谢谢我。”黄尚武那个得意啊,抱着肩膀喜滋滋的说道。
沈霁禹有些狐疑,“进屋说吧,一起用早饭。”
“你没想到吧,你让我查的事有大进展了。听说那些失踪的人被摩罗族掳去了,近日将会陆续回大岳。”黄尚武满脸兴奋地说道。
“尚武师姐着实辛苦,霁禹不甚感激。”沈霁禹乐呵呵的作揖道。这话的确没有作假,对于那么多年前的事,叶家当初花了大力气都没有查到。自己请黄尚武帮忙不出一个月却得到了这样的大消息,可见黄尚武自是出了大力气的,有这样的朋友的确窝心。
“嘿嘿,霁禹妹妹客气客气,一会与你详说。”黄尚武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黄尚武一进屋,就见到了叶枫,叶初晴忙着为黄尚武准备碗筷去了灶房。
沈霁禹忙介绍道:“这位便是在下的岳母大人。”
黄尚武愣了愣,没经过大脑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换岳母了?”
沈霁禹的五官抽搐了一下,这人大脑结构有事和常人有些不同,用胳膊拐了黄尚武一下说道:“岳母大人刚从摩罗回来,昨日恰巧在街上遇到。”
黄尚武拍拍脑袋,抱拳道:“叶姨在上,请受侄女黄尚武一拜。刚刚多有冒犯,还望莫要见怪。”
叶枫笑着说道:“自家人没那么多礼数,坐下用饭吧。”叶枫见到黄尚武时就瞧出此人是个爽朗的人,她也喜欢与这样的人相处。一个人交友某种程度也能反映此人的品性,因而叶枫对沈霁禹又满意了一分。
黄尚武坐下用饭,多少有些拘谨,偷偷地狠狠挖了沈霁禹一眼。如果知道有长辈在,打死她也不会进来蹭饭,她最怕与长辈打交道。最可恨的是沈霁禹刚刚竟然不告诉自己叶母的事,害自己出了丑。沈霁禹心里那个乐啊,谁让自己没少受黄尚武的压榨。
叶枫刚刚有听到黄尚武与沈霁禹的对话,“失踪的人”“摩罗族”难不成沈霁禹也有熟识在其中,难不准自己还认识。
“我刚刚有听尚武提及摩罗族,我刚从那回来,若是寻人倒是可以尽些微薄之力。”用过饭,叶枫提及刚才之事。
“霁禹让我帮忙寻的人就是您。”黄尚武有些垂头丧气,自己失了一次剥削沈霁禹的机会,不过内心还是很为他们高兴的,亲人久别重逢最是大喜事。
“放心,这次我心甘情愿任你宰割总归可以了吧?”沈霁禹不忍打击黄尚武于是承诺道。
黄尚武顿时精神抖擞,一阵傻乐,脑海中飘过的都是如何让沈霁禹肉疼的方法,以报出丑之仇。沈霁禹看到她那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要被算计了,不过,她是心甘情愿的。
叶枫心里颇为感动,自己失踪数年不说,即便是摩罗放了所掳之人,对外的风声把持的也是非常紧的,毕竟涉及摩罗王胡普拓的形象问题。而有些功绩的被掳之人也仅是作为以礼相邀的请宾载入摩罗史书,所以历史也不等于真实。
黄尚武如此快的获得这些消息,自是费了很大新血,从中却也不难看出沈霁禹对此事的上心,毕竟这样的速度怕是只有朋友重托下才能如此吧。叶枫又状似不经意地看了叶初晴一眼,虽然身子单薄了,眉眼间却是掩饰不住的幸福,这一次叶枫会心一笑,终是放心将初晴交与沈霁禹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风波起
“你是说这两日沈霁禹就准备去林榆县参加乡试?”陈乔翘着二郎腿,右手持着扇子轻轻敲打左手的手心。
对于沈霁禹,陈乔真可谓恨得牙根痒痒,按照她的想法就是,“你一个乡下野丫头,给你些脸面让你跟着我混,不买我的账不说,如今竟然装起了上进,还要考什么劳什子的举人,也不看看长了举人的脑型没有。”
其实最让陈乔生气的就是钱庄账目一事,小小一个账房竟然指手画脚,害得自己被娘狠狠训斥了一顿,险些受了家法。娘那个老糊涂也真是的,分不清亲疏远近不说,平时总是向着那些有背景的贱人生的女儿,自己不就是因为爹的娘家没什么势力,才受了冷落,想想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气。这次没有挨打,不也是瞧着自己在县衙有份差使。
“千真万确,说是近日动身。如若那人行了狗屎运,真的中了举人,得了势,怕是日后再不好对付了。不知乔姐有什么打算?”椿子狗腿的配合道。大牙因着她娘看得紧,最终也退出了帮派组织,做起了正经的营生,还定了门亲事,说是来年结亲。
陈乔将帮派瓦解的罪名自然归咎于沈霁禹身上,如今她的金牌跟班就剩下了椿子,谁让椿子是没人管束的人,跟着陈乔至少还可以耍耍威风。尤其是陈乔近日在县衙谋了个巡视之职,她也跟着穿着体面了起来,到处闲逛,也可狐假虎威,明目张胆的敛点小财。
“让我陈乔不好过的人,怎么能轻易放过?”陈乔冷冷地笑了,摆摆手示意椿子附耳倾听。
陈乔一边说着,椿子频频点头,示意自己听得明白。
“好,您就等着好消息吧。”椿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事情别弄大了,否则不好收场。让她吃些苦头,参加不了乡试就好。”陈乔叮嘱道,事情果真闹大了,也不是她娘能摆平的,而且那老糊涂更是明哲保身的主,更是不可能管自己了,到时不来个大义灭亲已经算好的了。
“老大尽管放心,我会掌握好火候的。”椿子其实心里也拿不准的,毕竟沈霁禹是个狠角色,别将自己搭了进去。椿子偷偷看了一眼陈乔,心里明白的很,真出了事,怕自己就是那垫背的,陈乔会想方设法撇清自己的。
“嗯,去吧,早点做了,别生了变故。一定要办干净些,别惹得一身骚气。”
“小的自是明白。”椿子点头哈腰的离去,出了陈乔的住处,便直起了身板,“咳,咳。”清了清嗓子,迈着方步离开了。
“看到没有,就是那个人,给我跟住了。东家可有吩咐,别闹得太大,听明白了吗?”椿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冲着三个雇来的人吩咐道。
“椿子姐,那我们怎么做才不为过,看起来那个人并不是个好应付的,这万一没能掌握好火候……”其中一个长得比较壮实的女人说道,大概是怕银钱拿不全吧。
椿子装作沉思的样子说道:“废她的右手,应是拿不得笔,也就参加不得什么举人考试了,东家自是会满意了。”
世上有这么一种人,任何人发达了都不要紧,只要这人不是自己认识的,即便认识也不要紧,只要这人别是曾经和自己一样碌碌无为,如今却过得越来越得意。如此这般,这种人就会以一种语言上的讥笑、态度上的蔑视来掩盖内心的嫉妒,严重些的便想着如何毁去那份刺眼的幸福。陈乔如此,椿子也是如此。
“只是这价钱,能不能打个商量,跟东家再提提。”对于读书人来讲废了右手就是毁了这人一生,即便不是读书人,也不能承受得住。
“价钱是变不得了,不过东家说了,做得漂亮是有赏钱的。”陈乔给了椿子十两纹银办理此事,椿子给了对方六两纹银,私自吞了四两。
沈霁禹回家的路上总是觉得有人偷偷跟着自己,想是被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盯上了。
“霁雨……”叶初晴满脸笑意地给沈霁禹开门。
“是,又要说一边,娘终于回来了。”沈霁禹捏了捏叶初晴的脸,长了些肉,不错。
叶初晴晃了晃脑袋甩开沈霁禹作祟的手,却还是一副傻笑的样子。叶初晴还没有从他娘回来的喜悦中走出来,总是患得患失,怕又是自己在做梦,于是就有了这两日两人前述对话的反复。
“初晴,我已经和娘提及,明日你先同娘一道回去,我参加完乡试就回杏花村。”沈霁禹帮叶初晴捋捋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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