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过去听说的林林总总也不一定是事实,看起来什么事情都不能道听途说。况且即使是真的,张猎户也将它归为年轻人的胡闹,浪子回头金不换,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总之张猎户很喜欢眼前的这个丫头。
一路上张猎户给沈霁禹讲了很多打猎趣儿事,如她猎到过哪些宝贝,遇到过什么凶险,听的沈霁禹心潮澎湃的,不由得感叹:“术业有专攻啊!”
娘俩在乐滋滋的赶到了集上,东西也不卸下车,俩人将车固定好就坐在车上等着买家。一般人家温饱都是问题,谁会关注野物,但凡打听的家里都还算殷实。
“张大娘,您是行家,看看我这鸡应该卖什么价?”
“呵呵,你算是问对人了。”张猎户从怀里掏出了酒葫芦,砸吧两口,冲着沈霁禹掂一下,沈霁禹忙示意自己不喝。
“你这野鸡算是大的,我估摸着一只怎么也得有二三斤重。样子也好,少于八十个铜板是卖不得的,若是运气好卖一小串铜钱也是可能的。”
“一会陈员外家肯定会有管家前来采购准备寿宴的活物,你先不用急着卖,我看了一下你这野鸡,肉倒也厚实,散户着卖价应高些,陈员外家虽说是大户,但采买的人多少要吃些银子,价钱自会压低些。上次是因为大家伙不好采办,我才捞了些好处,像你不靠这为生的倒也不用哄着她。”
沈霁禹装作非常受教地嘿嘿傻乐了一下,跑到卖肉包子的地方买了四个包子,分给张猎户两个打打牙祭,张猎户也不客气,两人几口就入了肚子。这是沈霁禹这辈子第一次吃到了肉,于是暗暗下决定:“一会卖完东西,一定要割一块肉回去,致富非一朝一夕,她也要奢侈一回。”
集市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拥拥挤挤。沈霁禹的生意还是不错的,没多久就已经卖了两只野鸡,收获了一百九十枚铜钱,外加卖鸡蛋的五十枚铜钱,收入也颇丰了。张猎户也只剩下那只袍子和两只兔子了。
沈霁禹向张猎户问清附近的药铺地点,便背起装着甘草的竹筐说道:“张大娘,我那只野鸡您就张罗着帮我卖一下,价钱您看着办就成。我去趟药铺,一会就回来。”
张猎户摆摆手:“去吧,有大娘在这,尽管放心。”
穿梭在人群中,沈霁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到了济善堂药铺的门前。药铺里抓药人真不少,前堂还有两个做堂的大夫,什么年代医生都是一个好职业啊。人就是别生病,否则做什么都会很难。药铺的门口小伙计瞧见进来的是沈霁禹,用眼皮撩了她一眼就忙起了手里的活。虽说沈霁禹经常在镇上横着膀子逛,但是有些人她是惹不起的,比如她就从没来过这收过什么保护费。
沈霁禹站了一会,问道:“你们这收药材吗?”等了一会仍是没有人搭理。
于是拦了一个伙计问道:“你们这收不收药材?”
“没看我们忙着呢,我告诉你别在这捣乱啊!”
“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进门即是客的道理不懂吗,再说我怎么捣乱了,收与不收一句话的事,你这是聋哑药铺吗?”沈霁禹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无视。
“你!”小伙计刚想回嘴,内堂就传出了训话声。
“锦儿,不得无礼。小姐莫怪,老妇代我这小徒弟给你赔罪了。”说话之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无碍,只是告诉您这小徒弟不要小瞧任何人,免得将来自己吃亏都不知道缘由。”沈霁禹瞟了一眼那个小伙计说道。
“呵呵,来里屋谈,让老妇看看你要卖的是什么药材?你称我齐掌柜就行。”说着带着沈霁禹向里屋踱去。
“到也没什么,就是山上采的一些甘草。”沈霁禹递了过去。
“成色倒不错,这些给你一百五十钱,老妇可是不打诳语的。”齐掌柜说着自己乐了。
沈霁禹沉吟了一下,道:“成,以后我应该还会采些药材,希望还能有机会和齐掌柜合作。”
“自然,自然。”齐掌柜让人取了钱付给了沈霁禹。
沈霁禹出了里屋,正与齐掌柜告别之际,瞟到了一个瘦削的身影,正与济善堂的伙计说着什么,那伙计很是不耐烦的打发着什么。齐掌柜顺着沈霁禹的目光看了过去,出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正文 第六章 再相逢
一双大大的眼睛祈求似地看过来,沈霁禹想起来那人就是昨天在河边碰到的,昨天没有看得清楚,苍白的脸没有什么血色,嘴唇由于干涩已经泛起了死皮,甚至透着血丝。挽起的发髻上插着一根简单的木簪子。虽然穿得破旧,可是却给人一种清爽利落的感觉。
“齐掌柜我都和这人说了,最近药材价钱涨了些,他今天带的钱只够抓两付药的,这人偏求我通融通融,再抓一副药,说差的钱下次补上。他不来我哪找他去?岂不最后我自己得掏腰包补上?”小伙计抱怨道。
“我一定会还回来的,只是家离得远,过来一趟着实不易。家里还有很多活计没有做完,实在脱不开身,下次过来我一定把药钱补上。”叶初晴心里很是着急,爹爹这两天病得又重了些,今天终于抽出时间来镇上给爹爹抓药。一会走着回去有得一个来时辰,秦大夫说了,爹爹得吃三
副药才能见好,自己手里的钱实在不多,又恰巧赶上药材涨了价钱。
沈霁禹的感觉就是这人的声音很好听,温温和和的听起来很舒服,凭他的识人经验这人不像贫苦人家教养出来的,更像是受过细心教养的人。
齐掌柜沉吟了一下,“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家的住哪,如果你不来,我也好知道你在哪?”齐掌柜还是很愿意相信这个人的,不然如果有人编个住的地方谁也不知道。
“我,我…”袖口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狠狠地咬着下嘴唇却不肯多说一个字。他不能说,娘是非常要脸面的人,不能让人知道他作为叶家的人竟然在外面付不起药钱。他不能因为几文钱丢了娘的脸面,这就是他受得再多的委屈也不肯放下的最后的坚持。
“齐掌柜,你看看,就这样谁知道他是不是什么占小便宜的人。”小伙计想这人果真有古怪,幸好自己没有答应这人的要求,刚才还为自己不通融有些过意不去,现在看来自己真是有先见之明。
“我,我不是…”又有几个好事的人向这边看来,叶初晴不知是被羞得还是急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脸憋得红红的,身形显得更单薄了,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将他吹散开。
沈霁禹莫名的为这人感到心疼,可能因为自己曾经也苦过吧,“还差多少药钱?”
“差十五文钱,怎么,你要发善心吗?”说话的小伙计挑了挑眉毛斜着眼睛看着沈霁禹,秀气的脸上彰显的世故,实在不协调。
叶初晴这时才注意到还有沈霁禹在,抬眼正对上沈霁禹的眼睛,惊慌的避开了目光,心咚咚的跳了几下,他认出了这人是那个洒脱地人。而那人的家应该离自己家很近,估计是附近某个村子的,更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叶家的人。
沈霁禹也懒得费口舌,从衣服的布袋里摸出了十五个铜板,递了过去。叶初晴垂下了眼眸,冲着沈霁禹福了福身,却不接过钱,匆匆拿过已经包好的两副草药转身出了济善堂。沈霁禹悬空的手心还躺着钱币,不由得好笑,每次都是那人匆匆的逃掉,摸了摸自己额头的痂,自己没那么可怕吧。
小伙计倒是很开心地挖苦道:“人家小男子怎么能无缘无故的接受一个女人的钱财,若让人说道了去,以后很难找到好人家的。就算定了亲,让婆家知晓了,将来的日子也会叫人拿捏,难不成你要娶了那人?十几文钱换一个小夫郎倒是划算的很,你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不劳这位费心,沈某人已经定亲,既然要娶亲,定是要许未来夫郎一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说完自己也会心的笑了。
叶初晴刚刚走得有些急,忘了把提过来的篮子拿走,又返了回来,恰巧听到沈霁禹的话,定定地站在门口,紧紧地闭了会眼睛,却终究抵不过一蜿清水滑落。咸咸苦苦的,失魂落魄的走了,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能懂自己的,那人的夫郎一定会是个幸福的人吧。至于自己就这样吧,苟且的活着,残喘一世。
沈霁禹自是不知一时与他人的口舌争论竟然给别人造成了如此大的震撼,这当然也是她的真实想法,她最受不得的就是感情的背叛,当然现在生活的世界以三夫四侍为荣,想想她都会冷汗淋淋。
傍晌午集市上的人渐渐少了,剩下的那只野鸡也被张猎户帮忙卖了八十五文钱。沈霁禹数了数小金库,今天的收入加上她爹给的一共四百七十八文,这是她这一世第一桶金,虽然少了点,沈霁禹的心却非常激动。沈霁禹暗暗决定回家交给他爹二百文,一会在街上逛逛买点东西回去,虽然上一世为了注意保养,特意去粗粮馆吃些山野菜和粗粮,但架不住总这么吃,自己都快变成粗粮色了。
沈霁禹花了三十文钱割了二斤肉,又给她娘买了一坛十斤的酒,给她爹买了个桃木簪子,跑到书摊花了十文钱租了一本律例的书籍,一本史籍。沈霁禹是梨树镇的名人,一向是文人不与匪斗,更何况沈霁禹还给了十文钱,所以书没费什么事就借到了,以至于书摊的老板接过钱的时候很是惶恐。杂七杂八的又买了些调料什么的,数了数还剩下三百六十八文,细心揣起来,沈霁禹很久都没有过钱如此重要的感觉了。
从张猎户的驴车上将东西卸下来,沈霁禹匆匆和张猎户作别,兴冲冲的搬着东西进了家门。少不了沈夫郎说道沈霁禹不会过日子乱花钱,但沈霁禹却看到她爹拿着那把桃木簪子时眼睛红了,背过身去偷偷试了试眼角。
沈霁禹撒娇似的说:“爹,戴上让我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