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自有太监来迎接众人至永和宫,上一次新婚进宫请安,唯恐行差踏错到没顾上仔细看。
宫外早已落叶枯黄,寒风瑟瑟,永和宫中却依然百花齐放。垂纱飞舞,一派春意盎然,处处繁华似锦,端地是人间富贵处。
几个进去时十四的两个福晋已经在那里了。请安各自入座后,清月端坐于福晋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开始入定,不招德妃的眼。
也许是今儿十四的两个福晋哄得她开心,也许是德妃今儿心情不错,总之,对于胤禛这个圈圈里的人直接无视,只有乌啦那拉氏能偶尔说上一两句。
“额娘。儿子还需去见皇阿玛。”胤禛今日无需早朝,不过,还是得去御书房与康熙议事。
德妃不喜胤禛看她对大儿子的几个大小老婆的态度便知,清月乐得轻松,不用宫斗。坐一旁喝茶嗑瓜子儿看人家斗其乐无穷。
“去吧,若得空,来吃午饭。”今儿中秋,德妃面子上还是挺会做,就算再不喜,也不能露了痕迹被外人拿去说事。
“是,郭络罗侧福晋。还愣着干嘛!”胤禛十分不耐地大声喊她。
德妃这才把视线落在清月身上,刚想开口询问,胤禛已经说道:“额娘,她就是个笨脑子,成日里没让福晋少操心,进宫时说想去给宜额娘请安。又怕自己嘴笨惹得额娘心中不快。”
德妃见清月刚才不像是装的,心道,早闻这东阿家的闺女身子骨不太好一直养在乡下,原来是个笨的,亏得没有指给老十四。虽说会做点生意,这大清朝谁敢不长眼的给阿哥挡道。
胤禛这一招却叫德妃误会清月是靠了胤禟才能赚了些脂粉银子,这一点她还不放在眼里。
“去吧,去吧,到底是你本家姑姑,来了宫里理应去请安。”德妃不在意的挥挥手。
留在永和宫里的乌啦那拉氏银牙碎咬,郭络罗侧福晋是个笨的?胤禛,你能更眼瞎点吗?
清月一上午便窝在宜妃的翊坤宫闲扯;胤禟在清月大婚后不久又自请去广州了,中秋之时别的宫里都有儿女陪伴,唯宜妃宫中异常冷清。
等到快午饭时,永和宫中的小宫女来请清月过去,宜妃这才舍得放行,清月很想去一个地方,无奈不管她找什么理由去哪个地方,都有宫女们跟随在身旁。
只得随宫女回了永和宫,一直到晚宴开始时,清月都端坐于乌啦那拉氏身后当壁柱,这一点到是令乌啦那拉氏十分满意,毕竟德妃才是她的正经婆婆,清月越不招人眼,乌啦那拉氏自然聚集的关注越多。
一直拖到晚宴将近她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来,太监们才来传达康熙的旨意,宴会摆在御花园里,清月猜测这君臣共赴佳宴这地儿肯定得够大吧,又是拖家带口老婆孩子一大筐子。
领路的太监们把众人领到各自的位置旁坐下,一直到月朗星稀时,远远传来静鞭的声音,喧哗的宴会到这时似时间永驻,声音瞬间停止。
唯有一阴柔的声音远远传来:“皇上、太后驾到!”清月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大场合见到康熙,不似往日后宫见着时的平和,明黄的龙袍,黑貂皮红缨顶,四个滚圆的大东珠在灯海中泛出丝丝银光。
静悄悄的御花园里,一众臣子跪地,哗啦啦的甩马蹄袖声,昭著千古一帝的皇家威慑,一阵浩瀚如烟海的恭迎声在紫禁城的上空久久回荡不息,难怪他的儿子都想坐上那个位子。
待康熙扶着太后坐上位后,方示意大家起身,自此,再也不复刚才的自由耍闹。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气氛方才渐渐热络起来,康熙的儿子这时互想敬起酒。
太子,四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围坐一桌谈笑风生,似杯酒泯恩仇,有的只是浓浓的手足之情,无论是哪一位阿哥,今晚都很放纵享受。
清月默默低头坐在一旁吃着东西,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从来不会想虐待自己的胃。
“哟,这不是月儿妹妹吗?”一个娇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进食。
清月眨巴眨巴眼抬起头来,一个明鲜亮丽的妇人正笑意盈盈的站着酒杯立于一旁。
“八弟妹这是来讨酒喝了!”乌啦那拉氏笑着先开口了。
好比贵圈一样,什么位份对什么位份,即然是八福晋过来,那自然是四福晋顶上。
清月放下手中的筷子,这才轻轻行礼:“见过八福晋。”唉,矮了人家半个头嘛。
“四嫂,她到底是我家妹妹,过来见见面本是应该嘛!”八福晋笑笑,端着小酒杯踩着花盆子过来。
清月垂头不语,她这会儿只盘算着如何脱身去那个宫中看看。
乌啦那拉氏看了清月一眼,这才满意地笑道:“快些过来坐,今儿可是要罚你多喝几杯。”
“那弟妹我恭敬不如从命。”八福晋喜滋滋的坐下来。
清月很奇怪八福晋怎会来这边桌子,不管如何,她且看八福晋如何说。
“说来八弟妹是咱们几个福晋中最得意的,未出嫁前有安郡王宠着,出嫁后又被八阿哥如珠似宝的捧着,端地是羡煞旁人。”
说这话的是坐四福晋左侧的三福晋,这一桌便只有三福晋与四福晋领着各自的侧福晋及几位格格。
“哟,三嫂也可以如此对三哥。”八福晋不示弱的回应,三阿哥的福晋娘家并不显赫,亦非八大显贵家族之一。
三福晋脸色微变:“唉,谁叫咱娘家没有个郡王郭罗玛法当靠山呢!”
八福晋的外公原本是安亲王,今年夏被康熙找个由头降了其显贵身份,偏降了也罢,还要恶心人家死活不改称号,于是由安亲王变成了安郡王。
“那是,咱郭络罗家的男人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的好汉子,是吧,月儿妹妹。”
八福晋一把火烧到正在当壁柱的清月,她尚未开口,三福晋到先笑了:“八弟妹到是问对人了,小四弟妹的阿玛是在兵部,又是三品大员,自家哥哥们又是个有出息的,听说大哥还是咱八旗中难得的秀才,不知惹得皇上有多喜爱,依我看,她大哥将来的官途到是挺宽敞着。”
“你。。。。。。我是年幼失怙,家中只余我一人,那又怎地,我依然姓郭络罗,依然是我郭罗玛法最得宠的外孙女。”八福晋骄傲的昂起头来。
“更何况,月儿妹妹再怎样说也是我郭络罗家族的人。”
这一句话一下子把清月绑到了八福晋的船上,清月眉头微皱难怪康熙不喜八福晋。
乌啦那拉氏怕再说下去会出事,又端起好人架子和稀泥:“好啦,好啦,三嫂你又不是不知八弟妹最近一直忧心她郭罗玛法的身体,来,三嫂,八弟妹,咱们一起来吃杯酒过个喜气中秋节。”
一阵寒风刮过,八福晋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向别的桌望去,好在上头端坐的两位正乐呵呵的看向离两人最近的孙子那一桌。
“两味嫂嫂,是弟妹刚才喝多了,还望见晾这一杯酒我先干为尽,给两位嫂嫂陪不是。”
“月儿妹妹,我听咱爷讲,你娘家遭了些事,可还好。”八福晋喝完酒转头问清月。
她家商队遭劫一事,在桌的几位怕是心里都有数,索性她也不遮着掩着,摊开来说:“嗯,我阿玛也正为此事而忧心,本意只是想安置一些老残的旧部,没想到。。。。。。咱家即不图名又不图钱,只是我阿玛眼见那些人日子不好过,家中老小等米下锅这才将将着找个差事给那些人糊口,唉!”
第二百四十五章 眉 目
清月很是配景的皱皱眉,心中猜测难道劫货一事与八贝勒府有关?
八福晋扯着笑道:“哦,妹妹别难过,我也是前儿有本家人来府里窜门子时听上两句,这不巴巴的来关心一下妹妹,听说丢了准备献给太后的寿礼,咱俩到底是出自一家,若有什么需要尽管道来。”
乌啦那拉氏听着可不顺耳了:“八弟妹,月儿妹妹是你本家,可也别忘了,她可是皇上亲自指婚,三媒五聘嫁入王府的。”
清月心思还有想着八福晋到底想打听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看笑话?
而这边八福晋已经笑着回应:“四嫂误会了,我与月儿妹妹本同根,又是娘家之事,做为堂姐自然得伸以援手以示亲情。”
乌啦那拉氏笑道:“即是娘家之事,那可是咱爷正经的外家,若真失了寿礼咱爷又岂会袖手旁观。”
八福晋双眼微亮笑道:“四嫂如此说到是弟妹我做了恶人了。”
清月不知八福晋打什么主意,要说安郡王不如以前有影响力,那纯属扯淡,人家在西北经营几十年,手里的兵权能轻易交出来?
“多谢八福晋关系,寿礼本是妾身娘家之事,不敢劳烦八福晋与爷。”
乌啦那拉深深看了清月一眼笑道:“就说嘛,若缺寿礼怎地没听爷说起过此事。”
八福晋笑道:“到是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也不知听谁嘴碎说了几句,这不心中担忧着便巴巴的凑过来问问,若是不行,我家爷到是多准备了一份礼。”
清月抬眼望去,这真的是历史上所说的那位爽快、独立的八福晋,为何会惹得胤禛那样厌恶?想必是背后做了什么见不向人的事。
“多谢八福晋,这份情我替阿玛领了,只不过我并没有听到寿礼丢失一事。”清月拒不承认自家丢了寿礼。以免牵扯出更多见不得光的事。
八福晋若有所思的看了清月一眼,爽利的到了杯酒一饮而尽:“罢了,罢了,本好奇你家欲献什么礼。想必等会儿会亮出来,我啊,还是先憋着吧!”
乌啦那拉氏笑道:“你也憋不了多久,看,现在已经是三品文官开始献礼了。”
清月不着痕迹的打量八福晋一番,不明她是何意,罢了,该来的总会来,不知明年今时可还是这些人欢歌载舞,喜聚一堂。
文官过后便是武官。八福晋一脸兴奋的望向场子,清月越发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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