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精明得很,不好下手。正如瑾萱所料,妧妧出了危险,在他身边的文晔出手相救,算计好的一切,被德妃看在了眼里,就是这样为了儿子安全,德妃就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一切看似设计得那么完美,事情也正如她所预料的走去。
瑾萱平静的将这一切说完,看了一眼褚明佑便低头不语了。
显然褚明佑被震惊了,不说是褚明佑就连顾婧婵也震惊了。她竟然可以忍隐那么久?虽然早就知道瑾萱和自己说得不是全部,但是她想也能想到几分,可是如今听她说起,才想到,一个被迫害致死再重生的公主,怎么可能没有几分算计和提防?顾婧婵看着低着头,面色从容的瑾萱,内心忽然一叹,苦了这个小人拼尽一切算计,但是好不容易重活一生,难道又要回到曾经的痛苦中去么?
褚明佑震惊之余还有这伤心,他不相信女儿会这样做,看了一眼顾婧婵,看着她同样忧虑的神色,根本不似作假,也就心下一颤。他的女儿,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了?褚明佑忍下心寒和疑惑问道:“你说的朕不信,你一个公主要害两孩子做什么?有什么利益冲突呢?”
瑾萱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褚明佑,便不再敢看他的眼神,低着头沉吟道:“是了,我和二弟弟和四妹妹是没有利益冲突,也没有什么仇恨,但是我恨德妃,我恨她您不明白么?女儿自始至终针对得只有德妃而已,如果妧妧意外身亡,那么离着他最近的文晔肯定会被你厌恶上,甚至迁怒上,迁怒了二弟弟就是迁怒了德妃,而如果掉下去的是二弟弟的话……。那么一切更好……”
“够了,不要再说了。萱儿,你是不是中邪了?你才六岁,心思就如此歹毒,将来可是了得?你果然和你母妃一个模样,心思恶毒。”褚明佑闭了闭眼,心中感慨万千,疼痛蹂躏得他几乎快要喘不上来气,不再看瑾萱,脸上带着浓浓地失望。
许是褚明佑脸上的失望刺痛了瑾萱,要瑾萱哭声道:“我自己心中的烦闷,又能和谁说呢?父皇,母妃死掉了,母后也死掉了。如今皇母妃对我们特别好,我不能用这样去烦他,给她制造困难,而您,您这个父亲又能帮到女儿什么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儿知道您心疼女儿,可是……您又怎么会为了女儿心中的怨恨,去……。所以,女儿只能习惯自己动手……。父皇,事情明了了,您处罚女儿吧。”
褚明佑听了这话心痛万分,揉了揉头,他何尝能够下手处罚自己的女儿呢?
褚文晔虽然恨瑾萱,但是还是咬了咬牙说:“二姐姐,弟弟叫你一声二姐姐。你害死了母妃,母妃死了,我恨你,但是你要父皇如何惩罚你?他该如何惩罚他年幼的女儿,你别要父皇为难了。”
顾婧婵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瑾萱,不由得摇了摇头心道:被复仇心蒙住了双眼,当一切曝光之后,心中便没有了杂念。重活一世的瑾萱竟然还没有四岁的文晔看得清楚,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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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文晔所说;褚明佑不可能对自己女儿下杀手;这么小的孩子,责罚都下不去手,何况杀掉呢?
褚文晔一句不恨;褚明佑的不责罚,已经注定,这件事儿只能压下来。除了她们几人外;在场的宫女、内监、包括侍卫怕是要全部处理掉的了。这要顾婧婵不太能够接受;毕竟瑾萱的生命是一条命;可是那么多人的性命也是命啊;如今却要保全瑾萱一个;而要将他们全部杀害;顾婧婵的心一时间不能够平静下来。
瑾萱被暂时安置在了静思阁内;至于如何惩处,褚明佑还在思量。他一夜未眠,终是决定,女儿还小,不能委屈了。
来到静思阁内,看着乖巧坐在那里的女儿,褚明佑轻叹了一口气。顾婧婵站在他的身边,自然也能够了解他内心中还是挣扎的。
瑾萱以为自己定要吃翻大苦头,无论是如何责罚她都认了。哪怕是杀掉她她也认了,只要保住妹妹,只要她唯一的妹妹还活着就好。看着褚明佑默不作声,她扑通跪倒在地,跪得笔直恳求道:“父皇,女儿认罚,什么惩罚女儿都愿意承受,哪怕杖刑女儿也受下,只是不要伤害妹妹好不好。”
褚明佑闭眼深呼吸说道:“萱儿,朕不罚你,你是朕的女儿,朕不能杀了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对着你的身子板下手,朕不是残暴之人,也不会是毒父。但是也容不下你在宫中了,朕不会要你吃苦,不会要你受罪受罚,朕舍不得。你和馨儿,便出继给镇南王吧!”
镇南王,先皇最年长的儿子,重武轻文,一直守在祈国最南边,多年未曾归京,也没有娶妻妾,如今褚明佑将一双女儿送去,也算是给镇南王个子嗣,要他能够有个伴,没有子女的镇南王必定会对待她俩极好。顾婧婵觉得这样是最好的选择了。
瑾萱一阵震惊,抬眼望着褚明佑道:“父皇,馨儿什么都不知道啊!您要……。”
褚明佑没有在言语顾婧婵轻声一叹,走下去对着瑾萱说道:“萱儿,你父皇一片苦心,你应该明白,你和馨儿是双生,这是他打算压下了,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意外,虽然你和馨儿出继,后宫便不会有你二人的存在,但是镇南王是你们的亲伯父,定然不会亏待你们。”
瑾萱泪眼婆娑,摇着头抽气说:“父皇,您终究还是不要女儿了。可是,女儿知道女儿和馨儿一模一样,但是馨儿真的无辜,女儿愿意自毁容貌,只惟愿父皇别连妹妹也不要,好不好。”
褚明佑听了这话,心中一番震怒,走到女儿身边,直接擒住她的肩膀道:“你说什么?自毁容貌,你这么不待见朕和你娘亲给你的身子骨和皮囊么?瑾萱你给朕听着,虽然朕将你出继,但是抹去了你的罪过就掀过了这一页,你还是祈国的人,虽然不是公主,但是会祈国的郡主。 这其中相差不多,但是责任却差得很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瑾萱跌坐在地,是了。她犯下大错,连累了妹妹,但是父亲如今给自己找好了出路,这个出路也是极好的。做镇南王的女儿,镇南王一生无子嗣,对待自己和妹妹定然会很好。没有了公主的封号,不受宠爱将来说不定就会被送到他国和亲,上一世的悲剧她不想重演。郡主很好,至少她远离了前世的悲剧。
瑾萱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对着帝妃二人说:“父皇,母妃,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们。我设计这件事儿,静婉仪帮了大忙。”
听了瑾萱的话,褚明佑和顾婧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但是那震惊一闪而过,飞快消失了,二人腹中打起了别样的算计。
到了九月上,褚明佑便颁布了圣旨,镇南王多年镇守边关,无子女傍身,朕心不舍,出继二公主瑾萱、三公主瑾馨为其女,赐封安宁郡主、安乐郡主。
马车送瑾萱姐妹二人离开的那天,顾婧婵送到了城门外,瑾萱站在顾婧婵身前,二人相顾无言。
顾婧婵拍了拍瑾萱的手,面对瑾萱顾婧婵笑了笑,犹如平辈相处轻声劝道:“萱儿,大仇得报,你便要忘掉一切,真的放下了,忘记了,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快乐。你六岁,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不要把这次机会白白浪费掉。”
瑾萱看了一眼顾婧婵点点头靠近顾婧婵的怀中低声说:“我知道了,母妃,娘亲……。谢谢您……。”
顾婧婵摸了摸瑾萱的脸,她心中还是不舍的。瑾萱离开了,这祈国后宫的异数就只有她一个了,只是希望她的人生也能再无波澜。
瑾萱搂住顾婧婵的腰笑着说道:“娘亲,我要走了,看不到您的封后大典了,我现在就叫您一句母后好不好?”
顾婧婵微笑着点点头说:“好。”
“母后,女儿谢谢您。”顾婧婵在顾婧婵身前蹭了一下抬起头笑着说道:“自此以后,您就是瑾萱的六婶,瑾萱会一辈子记得您的。”说罢踏上马车,一路绝尘而去渐行渐远。
看着离去的马车,顾婧婵轻轻一笑,如果瑾萱真的能够放下,才是最为妥当的。
顾回头看着站在城楼上的男子,顾婧婵轻声一叹,一个做父亲这般看着女儿离去,怕是也是不舍得吧。
作为父亲褚明佑不能如同顾婧婵一般表现出对女儿的不舍,泪落是不可以的。只是心中的烦闷仍然还在,他不能悲伤,有苦也应该咽下去,这个出路对于女儿来说是最好的,对于后宫和儿女也是一个交代。
德妃的丧仪办得还算是隆重的,她被追封了贵妃,毕竟名义上她是为了救两个孩子,从而失足落水,一切掩饰得都非常好,即使是那日瑾萱对着顾婧婵说出的那个消息,二人也没有做出过多的表示,就在一切悄悄之间,静婉仪已经被算计上了。
褚明佑给她的荣耀不仅是死后一个贵妃的殊荣,更是要后妃都到她身边行了大礼,皇子皇女皆要日日扣头,皇后才有的丧仪,褚明佑也给了她。穆兰的过世只是要众人的心情低落了一阵,很快便忘怀了,日子还是得照旧过着
在送别穆兰的丧仪上,蒋月瑶昏倒,被查出怀有两个半月的身孕,褚明佑惊喜之下也顿时了然,和顾婧婵对视一眼,二人似乎都已经明了,原来她会和瑾萱合作的原因在此。
虽然又有了孩子,但是褚明佑对于她的孩子并不是那么期待了。顾婧婵了解褚明佑的心,他不知道瑾萱换了芯儿的话,对于一个六岁孩子来说,即使再怎么早慧,也不可能有那个心计和能力去完成那样一件事儿,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瑾萱是被人误导、教唆的、而那个人就是蒋月瑶。
褚明佑这是记恨上了蒋月瑶,不仅没有对她的怀孕做出什么表示,更是下旨要她在秋林殿里好好的静养,没有事儿就不能外出。这就是变相禁足了。
一个怀孕的妃子,见不到自己的男人,得不到孩子父亲的探望,的的确确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算计了瑾萱不假,帮助了瑾萱也不假。她若不是借着有了孩子想要算计她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