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啊。”
如果说陆元是一种本能的厌恶,那么他对陆先却是一种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憎恨。原因无他,陆先比陆元还大着两三岁,是国公府真正的嫡长孙。陆延宏争世子没争得过陆延德,很是不服气,这种不甘也延续到了下一代。
屈氏生了陆先后,陆延宏毫不客气的给儿子取名为‘先’,表示他的儿子才是第三代中的头一份儿。
而陆延德不甘示弱,直接给长子取名为‘元’,彰显他的儿子才是陆家正儿八经的‘嫡孙’。
三个房头谁也不服谁,生了孩子后,也各自序齿排行,名字也取得随心所欲。
而陆先、陆元从小耳濡目染,也直接将对方看成了最大的对手。
现在陆延宏、陆延修被分出了国公府,但陆延宏、陆先却从未放弃过争夺国公府的爵位。对此,陆延德和陆元心知肚明。
所以,现在发现了陆先夫妇的‘逾矩’,陆元也好、小齐氏也罢,都不会轻易放过。
陆元一通冷嘲热讽,陆先的脸登时涨得紫红,丢给钱氏一个不满的眼神。显然,那个小厮的事。他事先并不知情。
钱氏满嘴苦涩,羞红了脸颊,起身谢罪:“祖母。二婶,弟妹。是、是我御下不严,竟出了这样的纰漏——”她向来高傲,何曾做过这种当众道歉的事,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屈氏见状,赶忙打圆场:“哎呀,都是一家人,想来是咱们刚刚分家没有多久,那小厮心里一时没转过弯儿来。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国公府的人,才会这般热心。”
屈氏到底是长辈,陆元和小齐氏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但陆离却不管这些,大房的人搬出去了,还不忘给他添堵,就不要怪他不给他们留情面了。只听他生硬的说道:“热心?哼,我看是唯恐天下不乱吧!”
陆延宏做惯了‘大家长’,今日陆离接连对着他们口出恶言,顿感不爽,摆着长辈的架子。训道:“离小子,你放肆,你这是跟谁说话呢?啊?你眼中还有没有长辈?”
陆离直挺挺的站着。满脸的桀骜不驯。
陆延宏愈发生气,下意识的想站起来‘亲手’教训陆离。
梅氏见状,赶忙打圆场,道:“大老爷请勿见怪,说来也是,今儿个我们二郎诚心请一家子来赏花、吃酒,结果酒席刚刚摆上,筷子还没动呢,就出了这么一桩糟心事。他小孩子年轻气盛,难免口气冲了些。大老爷您是长辈,向来又是个宽厚大度的。不要跟他小孩子计较才是啊。”
梅氏这话看似劝解,实则绵里藏针,竟是在暗讽大房的人心怀叵测,大好的日子里,硬要滋生事端——大家都豪门里混,大宅门里的门道都非常清楚。谢向晚过生日,门外就来了对母子,而通报消息的却是大房的人……如果说这些都是巧合,那就是在侮辱大家的智商啊!
就在这时,门外的小丫鬟回禀:“老夫人,芸娘母子带到!”
老夫人看了半晌的戏,心情正好,听到关键的人物上场,眼中更是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陆离退到一旁,寻了张空椅子坐下。
一个丫鬟领着芸娘母子进来,芸娘似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阵仗,早就吓得浑身哆嗦,刚走了没几步,便扑通一声拉着儿子跪倒在地,口称:“妾身芸娘,见过老夫人,夫人、大夫人、三夫人……”
芸娘竟然将座上的女眷们全都问候了一个遍,很明显,她是有备而来啊。
问完礼,她又压着儿子的头往地上磕,“宝哥儿,还不给你曾祖母,诸位长辈行礼!”
小孩子三四岁的样子,人早就吓呆了,木愣愣的任由芸娘压着他行礼。柔嫩的额头碰到冷硬的地板,没几下便红肿一片。
小孩子登时疼得哇哇直哭,芸娘又赶紧把儿子抱进怀里,一脸疼惜的哄着。
谢向晚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她也没有在意,悄声走到陆离身边坐下。
陆离转过头,小心的看着她,却没有解释。
谢向晚微微一笑,伸手抚上了他的手背,用肢体语言告诉他:二爷,我相信你!
陆离松了口气,他不怕外头人的算计,只担心妻子对他不够信任。如今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老夫人开口了:“芸娘,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为何要跪在陆家的门前?还有,你怀里的那个男童是谁?你方才说什么曾祖母,难道他是陆家的骨血?”
嘿,戏肉来了!
大家一听这话,纷纷来了精神,尤其是小齐氏,瞪大了眼睛,无比热切的看着芸娘,只等着她吐出令谢氏难堪的‘真相’。
芸娘抬起头,怯生生的看了眼座上的贵人们,很快,她的目光落在陆元身上,惊喜的喊道:“爷,妾身终于找到您啦!”
ps:那啥,孩子不是许氏的哦,不过却是陆元滴,陆元和许氏的孩子被老夫人处理掉了。多谢薄荷蜜茶1、yh_yh1166、依依selina、专职看客等亲的小粉红,谢谢丁香猫、依依selina亲的打赏,谢谢亲们的支持。
pps:推荐朋友的一本书,书号:3107416,简介:开花女子的奇幻之旅,喜欢现代修真的亲们可以去看看哦。
☆、第164章 许下承诺
芸娘很激动,几乎忘了身处的环境,一手拉着儿子,一手遥指着官帽椅上的陆元,“宝哥儿,你瞧,那就是你爹,你不是整天都问‘爹爹在哪儿’吗?爹爹就在那里,快、快点儿叫爹啊!”
小家伙先是被吓到了,接着又被亲娘搂在怀里哄了一会儿,终于安定下来,这会儿听到亲娘的话,抬起头,眨巴眨巴大大的眼睛,呆呆的看着陆元,软萌的叫了一声:“爹?!”
稚嫩的语气带着几分期许与不确定,唯恐面前的人会消失不见。
殊不知,他这一声‘爹’,仿佛魔咒,打破了现场的宁静。
老夫人瞪大了眼睛,猛地坐起了身子,一只手颤巍巍的指着芸娘母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而小齐氏的反应最大,唇边那抹瞧好戏的冷笑犹在,便听到了这么惊人心惊的几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见小齐氏猛地站起来,五官扭曲,死死的盯着芸娘,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说什么?”你叫谁‘爷’?还有那个孩子,又是谁的野种?
芸娘被这一声断喝吓了一跳,这才记起自己不是在金陵,而是在新都的定国公府,她瑟缩了下,重新将儿子搂好,怯怯的说道:“回少夫人的话,妾身芸娘,家住金陵,四年前……”
芸娘简单的说了说她与陆元相识的过程,其实很简单,就是风流公侯少爷遇到了年轻貌美的坊间小民女,一个爱色,一个仰慕豪门公子的‘才情’,几番‘偶遇’,两人便混到了一起。
陆元手头上有些闲钱。便给芸娘置办了一个极小的宅院,悄悄的将她娇养起来。
后来圣人迁都,陆家跟随大部队搬到了顺天。走之前,陆元对芸娘说。让她先在金陵,待一切安顿好了,他再命人接芸娘和宝哥儿进京。那时宝哥儿才刚满周岁,年纪太小,芸娘觉得孩子这么小不易远行,所以便留在了金陵。
陆元进京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起初他还记得金陵的美妾、爱子。但时间久了,也没人在他耳边念叨,他竟渐渐给忘了,更不用提派人去接人了。
芸娘在金陵足足等了小二年,儿子渐渐懂些事儿了,孩子爹却没了消息,且陆元留给她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再不想办法,她们母子就要喝西北风了。
当然,这些芸娘并没有当众说出来。只推说孩子小,世子爷体恤,所以暂时没有接他们进京。
“……如今宝哥儿渐大了。天儿也暖了,妾身正欲收拾行李进京来寻爷,正巧爷的好友受了爷的委托,派人来接我们母子——”
芸娘一边偷眼觑着小齐氏的脸色,一边悄悄打量四周人的表情,嘴里还有条不紊的讲述着,很显然,这个女子的性情并不如她表现得那般怯懦。
“我的好友?我、我什么时候托好友去接你了?”陆元刚见到芸娘的时候也有些吃惊,接着便有些愧疚。尤其是见到软萌可爱的儿子后,愈发觉得对不住她们母子。
但听着听着。陆元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才想起。不对呀,刚才不是说是老二的别室妇和私生子找上门来吗,怎么忽然变成了芸娘和宝哥儿?
陆元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看向芸娘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审视。
“什么?爷、爷没有托好友去接我们?”芸娘也满脸疑惑,用在场人都能听到的声调‘低喃’:“不对啊,那人说他是什么伯府世子爷的手下,说他们世子爷和我们爷是打小的好兄弟……”
陆元抓住了重点,直接截住话茬问道:“伯府世子爷?哪个伯府的?姓什么?”不会是钱颂那个混蛋吧?
芸娘忙说道:“这个妾身问过了,那人说他们家是什么延恩伯还是承恩伯来着,主家姓钱。”
唰——
小齐氏和陆元齐齐看向钱氏,夫妻两个联想到方才的小厮事件,顿时脑洞大开,已经想到了许多‘陆先设计陷害陆元,企图败坏陆元名声’的桥段。
钱氏早在芸娘指着陆元叫‘爷’的时候,就开始心慌了,她知道,弟弟所谓的计划彻底失败了,面前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弟弟找来的那个青楼妓子,而是被人李代桃僵的换了人。
至于是谁换的,事情发展到眼前这一步,钱氏也能猜了大概,目光瞥向陆离,暗道一声,这个陆小二果然奸诈!明明发现了他们的计划,却隐忍不发,随后更是来了个将计就计,让钱家出了个大丑!
出丑倒也罢了,钱氏现在最担心的是,陆离会趁机耍手段,破坏弟弟与陆元的关系。虽然陆先和陆元不对付,但是身为陆先小舅子的钱颂却与陆元是哥们儿呀,是为数不多的知心之交。
怕什么来什么,钱氏正想着,就听那芸娘诉说完前因后果,一脸爱恋的看着陆元,深情中却又带着几分忐忑:“二爷,妾、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