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他的这种严格,落在其他皇子眼中。竟成了‘父皇不喜欢太子、想要改弦更张’。近一年来,随着圣人的皇位稳固,朝堂和顺,几个年长皇子愈发不安分起来。
特别是皇三子!
圣人抿着唇,他虽然不愿看到儿孙们内斗,却也不是个掩耳盗铃的人。
“好,这件事皇爷爷记下了。”圣人重新堆起笑容。对陈祚说道:“那些人呢?”
陈祚忙道:“孙儿暂时将领头的人绑了回来,正不知道该如何安置。皇爷爷,您看——”
圣人道:“你个猴儿。好吧,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一切交给皇爷爷,皇爷爷自会给你一个交待。可好?”
“好好好,有皇爷爷出马。孙儿自是一百个放心。”
陈祚赶忙笑着说道。说完这事儿,陈祚又似调节气氛的说了说谢师母给他准备的丰盛午饭,圣人也饶有兴致的听着,并适时点评几句。
祖孙两个闲话了几句。陈祚才告辞离去。
目送孙儿出了大殿,圣人的笑容顿时敛去,沉声唤道:“来人。把苏煜给朕唤来!”
苏煜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是圣人的铁杆心腹。许多太子不知道的秘事,圣人都交给了他处置。
陈祚并不知道祖父当夜召了活阎王苏煜进宫,他告完状,将烂摊子丢给了皇爷爷,心情格外好,步履轻盈的赶回东宫。
回到东宫,陈祚照例去书房给父亲请安,顺带回禀今天发生的事情。
太子正坐在书案后看书,听到长子回来了,便放下书,笑着说道:“阿祚啊,快进来吧!”
陈祚进了书房,恭敬的跟父亲见礼。态度可比觐见皇帝的时候恭敬多了。
太子摆摆手,示意儿子起来,嘴里问道:“今儿个陆原上都教了你什么?”
陈祚并没有像对皇帝一样撒娇,而是规规矩矩的回答道:“陆先生只教了儿子一件事,认清自己的身份,脚踏实地!”
太子皱眉,反复咀嚼着‘认清自己的身份,脚踏实地’这句话,不知为何,他觉得,陆离说这话,并不单单是说给陈祚听的,他根本就是对自己这个皇太子说的。
话说这世间最难做的职业莫过于‘二把手’。若是‘二把手’表现得太出色,便会引来一把手的忌惮、乃至打压;可若是表现得太平庸,便会被一把手视为无能,很有可能被下头的三把手、四把手抢了‘二把手’的位子。
而太子便是世上最苦逼的‘二把手’,旁的二把手即便失败了,也能换个差事重新开始。可太子若是败了,那就是殒身灭命。即便侥幸活着,那也只是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偏最近三皇子蹦跶得很欢实,处处跟太子争风头,时时不忘在圣人面前表现,给太子平添了许多麻烦和压力。
虽然上次太子和陆离谈了一次,心情舒缓了许多,可面对三皇子的步步紧逼,太子实在做不到淡然以对。现在他也很想像老三一样,四处拉拢朝臣,积极的跟父皇讨要差事,经营自己的势力。可每每升起这样的念头,太子又不禁想到了陆离的话,心里便有了怯意。
如此反复,太子无比矛盾。
这会儿听了儿子的话,太子自动代入了自己的身份,沉思良久,才长长吐了口气,“陆先生说的极是,咱们确实需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圣人初登大宝,春秋正盛,正是豪情万丈开疆扩土、治理天下的时候,如果此时太子与诸皇子争得你死我活,那么圣人瞧了,定会以为儿子们在惦记他屁股底下的宝座。
圣人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太子以己度人,发现如果他是皇帝,哪怕是到了暮年,也不会希望有人惦记自己的宝贝。
而老三……太子暗暗冷笑两声,老三表现得太露骨了,早晚会引发老头子的不快,到那时,根本无需他这个太子动手,老头子就会料理了老三!
想到这些,太子的心情彻底舒畅了,看向陈祚的眼神也愈发慈爱,再三叮嘱:“陆原上是个有心胸、有大才的人,你能跟着他学习是你的福运,切莫辜负了才是!”
陈祚听太子说得郑重,心中愈发觉得‘先生果然厉害’,连连点头,“父亲放心,儿子定会好好跟着先生学习!”
父子两个相谈甚欢,圣人那边的气氛却有些压抑。
苏煜的效率很高,或者说他对京城的掌控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领了皇帝的命令后,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份报告便放在了御前。
圣人草草的看了一遍,发现事情正如孙儿回禀的那般:王家派了个小管事,寻了十几个平头百姓,跑到九华书院闹事。虽然王家的那个小管事口口声声说,他们只是奉命去给陆离添点儿麻烦,并不是针对皇长孙。
至于为何选择今日过去,则是想让皇长孙看清陆离的真面目,让陆离丢个大丑罢了。
然而圣人却一个字都不信。首先,王家与陆离并无冤仇,他们为何要费劲巴力的算计陆离?其次,王家是三皇子的外家,三皇子与皇太子不和,如今王家的人却派了十几个壮汉去皇长孙读书的地方,这是要干什么?
圣人不想把自己的儿子想得太坏,可事实摆在眼前,三皇子对权利的渴望已经达到了变态的程度,不惜朝亲侄子下手!
真正让圣人介意的是,今天老三敢朝皇长孙下手,那么明日是不是就敢刺杀太子,后日则逼宫造反?
作为一个造反起家的皇帝,圣人对这方面尤为敏感。
特别是苏煜送上来的报告中指出,三皇子四处结交京中宗室、勋贵和朝臣。就拿这次的事件来说,被抓的那个王家管事招认,王家之所以出手算计陆离,似乎是跟定国公府的太夫人世子有些关系。
“这个老婆子还真是不安分,”圣人不愿意骂自己的儿子,直接将怒气转移到了齐太夫人头上。当然,还有那个陆元,圣人本来想过段时间再处置他,没想到他竟这般找死,自己跳出来闹事。还敢搀和皇家之事,真真该死!
圣人眯了眯眼睛,很快便有了主意,唤过苏煜,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苏煜沉声应是。
与此同时,定国公府的宁寿堂里,老夫人忽的感到一阵心悸。
“老夫人,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身边的刘妈妈见老夫人捂着胸口、脸色煞白的模样,顿时一惊,赶忙凑上前来询问。
老夫人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好容易熬过这阵心慌,她才有些虚弱的说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有些不舒服。对了,那边有消息了吗?”
刘妈妈知道老夫人所说的‘那边’是指昌平,她摇了摇头,“还没有。或许小小姐正忙着二爷和谢氏算账,一时腾不出时间给家里送信——”说着说着,她自己都没了底气。
要知道老夫人为了确保消息的灵通,特意将宁寿堂唯一一只信鸽交给许氏带到了小汤山。而且许氏是个急性子,如果事情进展顺利,她会第一时间写信回来炫耀。
可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刘妈妈不禁怀疑,这事儿没准儿又办砸了!
刘妈妈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信,老夫人更不信,她沉着脸,缓缓说道:“不对,那边一定出事了!”
原以为事情很简单,不就是过去闹一闹,给陆离添点儿麻烦,顺便向王家和王贤妃表个态,可没想到,许氏竟这般没用,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成。
老夫人沉思良久,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决心,“丹桂(刘妈妈的闺名),待会儿你亲自去拜访陆家的几位族老……”
许氏不成事,老夫人决定亲自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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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夫妻夜话
“往上、往上,往下,再往下,对对,就是这儿,噢~~舒服,真舒服,”
紫檀千工拔步床里,一记记*的呻吟声传出来,守在门外的小丫鬟听了忍不住羞红了脸,心道:二爷和二奶奶的感情果然好,这天儿还没黑呢,就、就——
谢向晚却额角抽搐,涂了药油的手在空中顿了片刻,然后用力一巴掌拍在了某人的背脊上,“乱喊什么?!”
“嗷~~”呻吟声变成了惨叫,赤着上身趴在床上的陆离忍不住哀嚎了一声,“阿晚,你要谋杀亲夫啊!”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谢向晚听他叫得凄惨,又有些不忍心,小手在他的肩膀、腰际揉搓着,嘴里说道:“活该,谁让你作怪来着!”
陆离哼哼道:“那还不是阿晚的手艺太好,揉得我太舒服了嘛。唉,这才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啊,这身子就有些娇贵了,想当初在燕地游历的时候,我还曾经跟那些苦力一起做过粗活呢。今儿个不过是种了一会儿地,就累得不行,看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要加大训练的力度了。”
这些日子忙着书院的事儿,陆离恨不得一天当两天用,每日清晨的晨练便有些懈怠。这手上的功夫,不是一天能练成的,可是想要退化却用不了多久。
小手捏了捏陆离的背脊上的肉,唔,确实有些僵硬,谢向晚道:“二爷说的是,这段日子我也有些懈怠了,从明日起,咱们还是一起练功吧。对了,还有学生们。”
谢向晚似是想到了什么。道:“尤其是夏耘和秋实两个班级的学生,他们也须得多锻炼一下。我听大哥说过,科举的时候,若是没个好身体,可是撑不下来的。”
九华书院想要真正的打开名声,还是需要有耀眼的成绩摆在世人面前。而在大周,唯一能衡量一个书院是否优秀的标准。便是院中的学生有多少能够考中科举。
虽然陆离和谢向晚的办学宗旨并不局限于科举。但这条线却是任谁都绕不过去的。
而有些文化基础和实力更为强悍的夏耘、秋实两个班级的学生,便是下一次秋闱的主力军。为了能让学生们顺利考中科举,陆离和谢向晚必须多为他们考虑。
陆离听谢向晚说起正事儿。便收起玩闹的兴致,认真的说道:“这倒没错,考科举不单单是有扎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