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丫的真是邪门,怎么在这儿遇见他了呢!
不禁默默祈祷,但愿刚刚是眼花看错了。
“转过来!”竺风坦的声音继续在身后响起。祈祷彻底失败。
估计刚刚转身的时候,他没有察觉到是她,毕竟她身上穿着御厨的衣服,而且,又是那么不合身的一套男装。她得继续伪装!
“立刻给我转过来!”不耐烦的声音已经来至身后,大有“再不转身就要亲自动手”的架势。
她只有硬着头皮垂着脑袋转过去,脸颊几乎要埋在宽大的衣服里。
“说,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
“没做什么,回御膳房。”她仍旧不敢抬头,声音故意变粗。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手下,若是他认出她之后不小心喊出了她的名字,再被他的手下和厨房里的御厨们听见,传扬出去之后,她就小命不保了!
“抬起头来!为什么低着头?”他的双脚已经来至跟前。
“脖子,睡落枕了……”她嗫嚅着,只敢看他的鞋尖。
他竖起手指,做了手势,身后的几个人就退到了月亮门的另一侧。
她虽然听到了走远的脚步声,可仍旧不敢抬头。他把头低下,凑近到她的头顶,“找死是吧?”
这语气,绝对不像是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我,我没有……”她仍旧不能确定他是否认出她来。
“无缘无故进宫做什么?还穿这身劳什子衣服……”
听出他已经认出了自己,她便抬头望着他,“你以为我想么?这也是被‘逼上梁山’,无奈之举!”
“他不吃女人做的饭菜,你知道吗?”声音压得十分低,她也只是勉强才能听到。
“知道。所以我现在是个叫做肖清风的男人!”她低声回道。
“肖清风?”他抬头看看四周,似乎有人在看着他们,“好吧,御厨肖清风,下次有机会再说!”
然后,转身离开。
十分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她抚着胸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赶忙回了厨房。
刚一进门,就有人拉住她问话。
“肖大厨,刚刚东厂的竺大人找你问话了?”提问的是御膳房里最八卦的一个年轻男人。
“哦。”她随便应付了一句,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要知道,但凡是被他问过话的,基本上都会被抓走,不是伤痕累累地被送回来就是再也回不来了。可你怎么还能好好的呢?难道,你们认识?”又有人猜测道。
“没有,别问我……”她急急忙忙推开这些“八公”,离开了厨房。
身后传来一阵嬉笑声,“搞不好就是因为他像极了太监,所以东厂的人才会注意到他吧……”
“自然,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舒辣辣只当他们在放屁,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尽管刚刚竺风坦放她回来了,但以他那个性子,这事儿绝对没完。若不是刚刚耳目众多,他一定会把她拎起来大加质问的。
她有点烦,麻烦接踵而来,而他,或许将是最大的那个麻烦。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夜深人静之际,大麻烦不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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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我提那个烂人
夜之后,因为房间里很冷,舒辣辣早早地就上了床。
趴在被窝里,不禁想到去年冬天在“踏梅轩”的时候,竺风坦差竺笙给她送来燃好的火炉,心里便想念起竺笙来。
不知道那个男孩在天国过得好不好。
她宁愿相信他已经投了胎,或者,他也穿越了?
不管他是已经投胎成了一个新的生命,还是也已经穿越了,都但愿他到了一个美好的时代、一个幸福的家庭,拥有一个善良的爱人,过着快乐的日子惚。
正想着,门忽然开了。
她吃惊地望着门口的方向,睡前曾经检查过的,怎么房门说开就开了?难道皇宫也有打家劫舍的?
脑海里又闪现过当初在那个“悦来客栈”所遭遇过的事情,便顺势将枕头下的剪刀摸在手中,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向后缩到了床角的位置温。
房门打开之后,轻轻的脚步声响过,然后又关好了。
很显然,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不说话,只是盯着黑暗中的那个人看,尽管只是看到一个影子,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相貌。
对方也不说话,关好门之后,驻足了一会,才挪动脚步。
随着人影的逼近,她的精神也高度紧张起来。
大概走到地中央的时候,闯入者拿出了火折子,点燃之后,高高地举着,四处逡巡了一刻,找到蜡烛,点燃,在烛台上放好。
她只看到他那忙碌的背影,待到他点完蜡烛转身的时候,在足够亮的光线下,才认出竟然是竺风坦这个家伙。
仿佛体内的那鼓作气瞬间丢掉似的,她把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扔掉手里的剪刀,继续裹着被子,摇晃着身体,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你怎么进宫的?”他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
“一开始是为了帮助四王爷完成他的一个理想,进宫来为皇上做西餐。结果皇上没帮他实现理想,我倒是被逼进宫来做了这个御厨。”她尽量言简意赅地阐述整个经过。
“进宫之前四王爷没跟你说过,皇上不吃女人做的食物?”
“说过啊!可当时不是以为做一次西餐就可以了吗?谁料到皇上这么贪吃,竟然把我给留下了……”
“这是在宫中,说话注意一点分寸。”他提醒道。
她听了,吐了吐舌头,“其实我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今天你也看见我那个样子了,不男不女的……”
说到一半的时候,方想到他是去势之人,便闭上了嘴巴。
“你就没想过,万一被人揭发出来,想活都活不下去……”他蹙着眉头,盯着她看。
她的长发散开来,小小的脸儿显得有些苍白。
“没想过。希望四王爷能够把我救出升天……或者,我可以自己逃出去。”
“你自己回味一下,这话说的够坚定吗?”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她摇摇头,“不然怎么办?都已经这样了。进宫之前朗战劝我逃跑,可要是我逃了,四王爷和整个‘金岛’就得跟着遭殃……”
忽然觉得十分悲催,有点想哭,抽了一下鼻子,还是坚持住了。
“告诉你一件事吧,四王爷今天已经向皇上提出辞呈,不再担任要职。皇上当即便答应了。更重要的是,据说四王爷过几天就要回拂朗察去。”他咬着牙齿,一字一句顿说道,不知道是因为四王爷的不仁不义还是因为舒辣辣的盲目相信别人。
“什么?丫的这就逃走了?还一下子逃到欧洲去?”舒辣辣掀开被子,从床上蹦起来,“我这就找皇上说明,丫的早就知道我是个女的,还让我进宫给皇上做菜,他想逃,门儿都没有……”
他见状,站起身,一把将她摁倒在床上,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冷静一点!你要是这么做了,皇上一定会杀了你,而不会对四王爷有任何的惩罚,毕竟他们是有着血亲的兄弟,更何况四王爷已经辞去所有的要职,已经对皇上没有任何威胁了……”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些,他止住了话茬。
估计是赞同了他的说法,她放弃了挣扎,垂头丧气地倒在被子上。
蓦地,他发觉自己竟然压在她的身上,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融在一起,微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静静地看着身下这张沮丧的脸,心头腾起一股热浪,在“金岛”度过的那些个日日夜夜又记了起来。
“你压到我了……”她忽然试图推开他。
“哦。”他慌乱地起身,站到床边,“对不起!”
她正沮丧呢,没有注意到一向冷得像冰山一样的人儿竟然在跟他道歉。
“那我该怎么办?在宫里等死?若是被人发现我是女人,就早点被处死;若是没人发现,就等到老死……”把头扎进被子里,撅着屁股,像一只遇到困难就藏起头的鸵鸟。
“总有办法解决的。”他没有劝慰,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我就说,男人都不能相信。”她坐起来,“那个四王爷,当初看起来是那么的正直有担当,谁能想到他……”
“一切都该怪你自己太轻易相信别人,与人无尤!”他理智地指出了她的缺点。
她嘟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弯腰用被子将她裹好之后,他又坐了下来,“我会想办法带你出宫的。”
她听了,吃惊地回望着,“诶,这个可是有难度的事情哦!你不能因为我救过你,就豁出命来回报我……”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会在不伤及自身的前提下把你弄出宫去的。”他又把被子裹紧一点。
她眨了眨大眼睛,“喂,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这么直白的询问,令他措手不及,怔了一刻之后,冷下脸来,“想什么呢?你这么麻烦的人,也就只有雨沐会喜欢!”
“你!”她扭着身子,甩开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烂人!”
***
微弱的星光下,舒辣辣口中的“烂人”百般痛楚地站在院子里,任由冷风吹在单薄的衣服上,渗透到肌肤里,沁入骨骼。
因为跟她“较量”的时候,就已经打了赌,若是他输了,既要放弃追究她伤他的那件事,又要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金岛”。所以,自打赌输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金岛”。
但他却派了柴洪每日里去“金岛”坐一会,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变化,诸如是否有男人对她献殷勤之类的。
令他焦灼的是,连续几天,柴洪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即便是从早上开铺到晚上打烊,都没有见到过她。
这下他急了,今天一大早就赶去了“金岛”。
为了她,违约又能怎样?只要他想,别说只是违反一个小小的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