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又变得复杂起来,是留下来好好照顾危在旦夕的朗战,还是先去打探辣儿的情况。
想了一会,咬咬牙,决定先照料朗战两天,待他恢复了一些之后再去救辣儿。
毕竟雨沐对辣儿还是有情的,他可能不会一见到她的面就预备伤害她,更何况她还身怀六甲,他还没狠毒到欺负一个怀孕的女子。而一向性子冲动的辣儿,也可能会因为腹中的孩子而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不会刻意去激怒雨沐。
眼下估计辣儿还没有那么危险,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想好之后,就又回到朗战的病床前。
大夫施了针,朗战缓缓苏醒了过来,见到竺风坦,想扯扯嘴角露一个感激的微笑,却没能成功。
“风坦兄,麻烦你送我去一个故友那里好吗?这样你就可以专心去找辣辣了。”
“好。”竺风坦心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
喝了一次汤药,又施了一次针,深夜时分,朗战被送到一个交情深厚的故友那里。
朗战想跟竺风坦说话,那个主人家就把他们单独留在了房间里,径自离开。
“朗战,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几日就可痊愈。你好好养伤,等我把辣儿救出来之后,会带她来看你的……”竺风坦只能这么说。
是“带她来看你”,而不是“把她送过来”。即便朗战现在身负重伤,他也不会因此心存怜悯从而忍痛割爱。
“风坦兄,不要安慰我了,身为习武之人,我晓得自己的身体究竟是什么状况……我废了,这是不争的事实……现在不想那么多了,只希望你能快点把辣辣救出来……”
竺风坦点点头,没办法再说出安慰的话来。
“风坦兄,有一件事,我不能再隐瞒你了。”朗战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看神态,好像是挣扎了好久,才决定把这句话说出来。
“什么事?”他预感到这件事应该跟辣儿有关系。
“就是关于我和辣辣的关系……我们,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已经七个月大了……”
竺风坦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么说,我要当爹爹了吗?”
“是的。知道她怀孕之后,怎么问她,都不告诉我孩子的爹是谁……起初我还以为是竺雨沐做的孽……后来再三追问之下,才知道,是你的……她才把你不是去势之人这个秘密告诉了我……”
“可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孩子是你的呢?难道,你喜欢辣儿?”在“金岛”养伤的那些时日,就隐隐觉得朗战对舒辣辣有一份情愫。
“喜欢是一定的了,有谁会不喜欢一个外面娇美内心善良的姑娘呢……当初以为她喜欢了你这个去势的人,虽然心里百般难过,我还是默默地尊重她的选择……就算是在你出了事之后,我也没有想过趁火打劫、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掠夺她的情感,我更想做的是保护她……如果东厂知道你未死,并且还是个完整的男人,你觉得他们能放过你吗……我不要辣辣跟你过那样的日子,我想让她舒心地过完这辈子……”
竺风坦沉默了,因为朗战的话不无道理。
朗战继续说道,“她一直认定你会找到她,带她过简单而幸福的日子……我因为了解东厂的手段,所以,一直不看好你会活着见到我们……这几个月里,我已经把自己当作了她腹中孩子的爹爹了……我没奢望跟她做夫妻,只想好好照顾这对母子……”
“朗战,我误解了你……”竺风坦的心里有一句“对不起”,却无法说出来。大家心里都清楚,即便说了“对不起”又能怎么样?好多既定的事实已经改变不了。
朗战稍事停顿,“不,那也是我的自私。我想,就算我不能娶她做妻子,哪怕是每天能看见她,我就知足了……现在我变成了这个样子,没办法再照顾她们母女,所以必须要把真相告诉你……对不起,风坦兄,我没能保护好她们……”
“不要说了,你好好休息。等我救出辣儿之后,一定带她来看你。”竺风坦的声音有一点沙哑,他完全被朗战这份默默相守的爱给震撼住了。
想想自己,竟然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好,这真是做男人的一种失败!
“我在城里有眼线,你可以去找他们……辣辣已经身怀六甲,想来以雨沐对她的那种情怀,是不可能不顾她的性命安危而长途跋涉的,他们很可能会留在这里让辣辣待产……雨沐为了辣辣,虽然可以不惜伤害任何人,但他绝对不会恶意伤害辣辣……所以,在辣辣生产满月之前,她应该都是安全的……风坦兄,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一定要在三个月内找到辣辣救出她……”
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朗战几乎虚脱。
竺风坦走过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兄弟,你放心,我会把她救出来的。等我们回来!”
第二天一早,竺风坦就辞别朗战,开始了搜寻之旅。
本身他就是被通缉的人,不能明目张胆地在城里打探舒辣辣和竺雨沐的消息,就只有依赖于朗战的那些个暗线。
但那些暗线到底不是东厂暗线那样的走卒,专业性不够,而且,人家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再加上又不是朗战自己的事,所以,帮竺风坦留意情报和消息就变得不那么尽心尽力。
竺风坦只有通过自己的力量去打探。
他相信,只要有毅力,就算是找到天涯海角,也能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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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禽兽的青花坛子
舒辣辣坐在餐桌旁,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眼前的这盘葱香排骨,全然不理坐在对面一直盯着她看的竺雨沐。
自从被他软禁于此,她就没有闹过绝食或者是自杀的伎俩。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每顿饭吃得都很香很饱,每天晚上早早上床休息,早上会睡到日上三竿再起来,白天还会按时睡午觉。
也正因为此,虽然不至于发福,起色倒是好了许多。
“丫头,你慢慢吃,别噎着了……”他的语气是温柔的,一如既往地温柔惚。
她不理他,继续大快朵颐。
“丫头,我们在一起几天了,你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他的声音涩涩的。
他巴巴儿地从京师来到江南,虽然是打着追杀竺风坦的旗号,可只有他心里清楚,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找到她。即便下半生已经没有可能跟她共赴**,可他还是宁愿将她留在身边,日日相伴。不求能够享尽男欢女爱,至少,也该给他个好脸色吧温!
她终于把目光挪到了他的脸上,然后,用力点了一下头。
接着,继续低头啃骨头。
很显然,她的这个举动伤害了他,“你可以跟一个太监在一起苟且,为何就不能正眼看看我?”
“看你做什么?”她啃完最后一块骨头,拿着手帕擦了一下嘴巴之后,决定跟这个人好好谈谈。
“我……”他也不知道看他做什么,就是没来由地希望她看看他,希望她能够在乎他。
“我问你,你怎么跟东厂的人混在了一起?”她还不知道他已经变成了太监,“他们逼迫你来找风坦,是吗?”
他站起身,走到一边,背对着她站着,“因为某种原因,我必须要杀了他!”
“杀了他?为什么?她是的你堂兄啊!你怎么可以杀一个于你有过恩德的人!”她震怒了,用力砸了一下桌子。
他慌忙转过身,“你,你现在是个孕妇,不可以太激动……”
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刚刚惹了妻子生气之后又担心对方火大伤身的体贴丈夫。
经他一说,她才意识到这一点,愧疚地摸了一下圆滚滚的肚子,心里默念着:宝贝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一定会克制好自己的情绪,给你一个好心情的。
现在竺风坦生死未卜,她就是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他的血脉。
“丫头,我是有苦衷的……”竺雨沐痛苦地举起双手,捂住了脸颊。
“苦衷?你的苦衷就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讥诮道。
“我现在真的很痛苦……”他放下双手,走到他面前,“丫头,能不能不要把我看作敌人?”
“你都要杀风坦了,我怎么还能不把你当作敌人?还有,亏你还是战哥的好友,怎么能对他那么重的毒手?”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到朗战跟那些东厂走卒的打斗场面,但当她被人从屋子里抓出来的时候,满院子的鲜血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是他先伤人的。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命令手下人还击。再说,他并没有被打死,而是逃之夭夭了……”说着,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孩子是他的,对吧?”
他知道,尽管她跟竺风坦有暧昧,她却并不是个随便的女子。除非喜欢上对方,否则她是不会跟任何男人发生关系的。而朗战,虽然不是最优秀的,却也配得上她。他猜测着,一定是他们在逃亡的过程中看对了眼,然后才有了今天这个圆滚滚的肚子。
她只是静静地盯着盘子看,不做回答。
若是竺雨沐知道孩子是竺风坦的,想必他的愤怒会更为强烈,别说竺风坦现在是生死未卜,就算是已经不在人世,他也会找到风坦的入葬处,挖坟掘墓甚至施辱鞭尸。如果说孩子是朗战的,搞不好盛怒之下,他会派人去搜查朗战的下落,等不到他伤愈,就会结果了他的性命。
为了那两个男人的安全着想,她暂时不能说任何关于孩子父亲的讯息。
“不管孩子是谁的,反正不是你的就对了!”冷冰冰地还了这么一句。
竺雨沐听了,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
她疼得想要挣脱,却依旧被钳制着。
“怎么?你就那么不想要我的孩子吗?跟我的太监堂兄苟且、跟我的好友上/床,却独独不肯与我有一丁点的关联。我到底是哪里惹你如此讨厌?”声音颤颤的,似乎是被某种情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