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外头守着。”初容叫欢沁到外头守着,想看看这位兄长到底是何念头。
“小六吓着了吧?都是大哥不好,叫你跟着惊心,莫怕,大哥无事的。”陈彻此前因着怕陈大夫人不悦,所以自来面上不会对初容如此亲近,庶子难做,陈彻得看很多人的脸色。相比一个当家的夫人,陈彻自是不会因为一个嫡妹给自己找麻烦。
但仙域凡尘楼发生的这件事,使得他有了警醒。细想之下,想置自己于死地的,恐怕除了陈大夫人也无旁人了。陈七少爷年幼,而陈彻已是成年,且并不是个甘于现状之人,所以陈大夫人找机会出手也是可能的。
如今看来,袁其商是想帮自己脱罪的,且多半是看在这位六妹妹的面子上,所以陈彻决定调整处事原则,从今儿起多多亲近初容。
“无事,大哥无事就好,妹妹瞅着这院子逼仄,委屈哥哥了。”既然陈彻这般亲昵,初容也配合得当。
“衙门后宅大抵如此,到底不是正经的宅子。不委屈,大哥就惦记着你,怕你慌了。好在如今也住进了衙门后宅,我就放心了。”陈彻亲自为初容倒了茶,放心说道。
“是,进京的官道阻了,说是有山石滚落。待清理了路上的大石,还得检查沿路的山石,怕是要些时候了。”初容说道。
“山石滚落?妹妹真以为这是巧合?”陈彻话音刚落,初容机敏地抬起眼皮看他。
陈彻是何等人物,立即从眼神里觉察到这个妹子的变化,以往没这般狡慧的。
“大哥的意思是?”初容没想过此事,此时见陈彻的意思,难道还有人大费周章不叫自己进京?自己是什么大人物不成?
“大哥的意思是,以后你也多个心眼儿,五妹妹这人总是叫人琢磨不透,你到底是嫡女,自是不怕,可也难保这种暗箭啊。”陈彻说完又道:“可这事儿也奇了,虽说五妹她平日里总是找你的麻烦,但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吧?再说她也没这能耐啊!”
陈彻说完这话,自己便疑起来。虽说五妹平日里总是找茬针对小六,但这等毁落山石阻了路的事,怕是连自己都是难办的,何况一个只靠着当家主母眼色过活的小小庶女。
初容早便从丫头口中得知,府里的这些个庶姐庶兄的性子,这陈彻是个滑不留手的,但从未对自己有何恶意,只是个一心想往好了过的庶子而已。但这个五妹却是个奇葩,自己不晓得几斤几两,却总以为很高明。
昔日里初容亲娘在时,她还小,待到继室进门后,她大了,心也大了,为能讨得陈大夫人的欢心,不知是怎么考量的,总是与初容对着干。或许她想的是,陈大夫人应该会讨厌这个嫡女吧,因此暗地里没少给初容穿小鞋。而且,初容看得出来,陈老夫人很不喜自己,思来想去,只可能是被这身子的亲娘连累了,除此外别无其他原因。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手段,只不过是装作无意地说些初容的坏话罢了。左右不是自己的孩子,陈大夫人每回都不加理会,这更助长了陈五的气焰,说小话说得乐此不疲。
这种阴刀子,躲是躲不了,打又不想打回去,真是恼火。陈彻虽不时常与内院走动,但耳目却是极为灵通,内院各人之间的关系,他最清楚。
“五姐姐一个闺阁女子,怎做得了这事?”初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陈家该找个同盟,眼前这个圆滑的人倒是可以与之为伍。虽说厚道人相处起来舒坦,也不会担心被反水,但却极易成为猪队友,初容还是喜欢狐狸队友。“大哥我怕,这事怎么瞧怎么透着蹊跷,别是旁的人,咱都不晓得的,要对付我们吧?可我们俩也没得罪什么人,这是怎么回事?”
初容一时慌乱,忙拉扯着陈彻的袖子做小女人状。
陈彻掩饰眼底的得意,心道看样子这妹妹是被自己唬住了。方才听了袁其商的话虽觉山石一事确实蹊跷,但总觉得不会是针对自己六妹的,因为陈大夫人虽有能耐这么做,却是不会这么做的。她应是希望陈初容赶紧嫁出去,而会这么做的人,又没这能耐,因此陈彻只当这事是为着旁人,只不过被自己妹妹恰好赶上了。
但还是要说出来,叫初容同自己信靠自己,两人关系亲密了,以后对自己也有利。
“莫怕,有大哥在呢!待这事儿了了,大哥就带你回京。”陈彻拍拍初容的手背安慰道。他对这个妹妹没有恨意,因为前头的陈大夫人在时,他的姨娘没遭罪,相反过得还不错。可当后头的陈大夫人进门后,他的姨娘就病逝去了。
陈彻那时候只不过是心眼儿多些,但没什么能耐,自出了门见识了大千世界后,这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虽说没什么确凿证据,但自己还是会忍不住怀疑他姨娘的死因。
陈彻不是个鲁莽的,懂得厚积薄发,而且姨娘的死看起来并无异样,所以他也就半搭不搭地不时想想。
初容回到自己院子后,还在想着,陈彻是个聪明人,此番定是想亲近自己。袁其商刚刚从他处离开,陈彻的改变?只是猜想,初容便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心里有个数就是了。初穿之时,未及好好熟悉陈府,便被急着送到宝应来,如今眼看着要回京城了,身边多个盟友好过敌人。
当夜,初容便在自己屋子里用饭了,次日一早,这才去了上房。
杨夫人的两个儿媳妇,并两个总角孙女,早就来到了上房,见初容到了,相互客气一番,这才落座。杨大少奶奶年长些,话不多但是看着是个实诚人。杨二少奶奶活泼些,身边跟着的孩子比杨大少奶奶的小一些,名唤珠儿,杨大少奶奶的女儿名唤荷儿。
杨二媳妇有了身子,杨夫人便准许其坐下,杨大媳妇没这待遇,只好站着伺候,两个孙女陪着杨夫人坐下,初容觉得别扭,总觉得杨大少奶奶站着伺候自己,实在是过意不去。而且既然杨二少奶奶坐了,其实准了杨大少奶奶坐下也是说得过去的。如若是个明理的婆婆,自然不会拿这事为难大媳妇,杨夫人如此做,看来平日里对杨大少奶奶也就那样了。
规矩就是这般,在家做姑娘时还舒服些,一旦出嫁后就是这般光景。初容忽地想到自己以后有可能嫁入御史家,而御史家的家规一般都更严一些,便有些头疼。
初容的初步设想,是守住自己的嫁妆和心,过自己的舒心日子,不在乎男人的心在何处,只要不触到自己的底限,初容乐得逍遥自在。但经过这些事,初容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仅说这规矩一项,若是婆婆想为难媳妇,那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和男人楚河汉界倒是可以,但若没了男人的后盾,婆婆要是想收拾自己,还不是手到擒来!看来出嫁后,要么讨好了婆婆,要么同男人建立互助的关系,两样总要靠上一样才能活得舒坦。
“陈姑娘,请随意,都是些家常菜,比不得京城的,可莫要嫌弃。”杨夫人极为客气,坐下后先是为初容夹了一道菜。
“杨夫人客气了,初容自己便可。”初容忙客气说道。
“到底是大家出来的,这规矩行事就是叫人看着舒服。”杨夫人又是一顿夸赞,上下看了看初容,心道若不是自己最小的儿子已娶亲,定要试试攀陈家这门亲事。想到此又想陈家是兵部尚书项大人的亲戚,陈家怕是瞧不上杨家这等没根基的人家。
想到此又是一番客气,令站着服侍的杨大少奶奶紧着为初容舀汤。初容忙道谢,又去逗着两个小姑娘。
吃到后面,杨夫人轻轻将汤勺碰了碰碗沿儿,瞪了一眼身侧的大媳妇,眉头紧皱。那媳妇见了忙上前,取了帕子递上来。
杨夫人也没好脸色,拿过帕子冲着自己左手边的珠儿道:“呦,看咱们珠儿,擦擦手。”说着宠爱地为其擦手。杨夫人右边的荷儿,也是吃得脸颊上沾了些米粒儿,此时正艳羡地看向杨夫人给珠儿擦手,看罢尤有些低落地继续吃饭。
两个孩子都不大,就坐在杨夫人两侧,按理说都是自己的孙女,待遇应是一般无二的。但初容从杨夫人的态度就能感觉得出,二房得宠些。
杨大少奶奶忙拿了帕子给荷儿擦脸,小小家伙笑着回头看自己的娘,露出小小的牙,很是可爱。
“坐有坐相,吃有吃相,学学你陈姑姑的气派,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杨夫人听到右侧的笑声,回头看去时正瞧见荷儿回头,便训斥道。
其实上不得台面的是杨夫人,到底是小家子出来的女人,儿女孙子辈的再不堪,都不可当着外人的面训斥。待客人走了,关上门使家法都可,但这般就有些不妥当了。
第二十四章 爱憎分明毒丈夫
第二十四章爱憎分明毒丈夫
人大抵是有同情心的,相比众星捧月的珠儿,不受宠的荷儿更叫初容心疼。“小孩子家家的,杨夫人莫太拘着她,我就看着这般挺好的。拿着玩吧,姑姑送你的。杨大人做官受百姓爱戴,在同僚中也颇有口碑,杨夫人治家严谨,实在是叫人艳羡。”初容说着将腕子上一串彩珠褪了下来给荷儿戴上,拿手抚了抚荷儿的头,笑道。给完了又觉不妥,忙褪下另只手上的镯子给了珠儿。
杨夫人听了此话,也颇有得意,在初容面前建立起了些自信心,但还是没看一眼荷儿,又拉着珠儿的手说道:“瞧,你陈姑姑夸你呢,快谢谢姑姑的礼物。”
珠儿嘴上心不在焉地道谢,眼睛却紧盯着荷儿腕上的彩珠,撅着小嘴。初容见了没说什么,偷偷冲着荷儿挤挤眼睛,逗得这小姑娘捂着嘴笑。
总算吃完了饭,初容打算此后都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用饭,再不同杨夫人一道用餐。
午饭过后,初容领着欢沁出来散步,转到一座假山下时,见角落里有架秋千空着,小巧玲珑很是别致,便坐到上面荡了起来。
欢沁见着这秋千也是喜欢,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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