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块藏宝图,谢子晴却看得并不完全明白。
她将这藏宝图复制了一份,并且在那些关键的地方稍作修改,然后分割成了十份,让高敬和想方设法让五国的人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步步为营,行不得差错。
这些年,她虽未名义上的主帅,但是在很多时候都坚持的是和常威等三人同时商议决定,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对她颇有异议,但是两年下来,四个人在相处中却渐渐的成为一体,相互扶持。
而现在,谢子晴却并不打算将自己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她必须要留有后路,镇天军绝对不会归顺任何一个国家,至少现在还不能,所以,哪怕最后仍然逃脱不了被围困的命运,她也要让绝大多数的军队存活下去。
保不住这几个城池不要紧,这些地方本就地处中原,引人觊觎。他们还有后路,可以到西边的荒漠边缘去,哪怕生活艰苦,但是只要留下青山依然在,便总有机会崛起,再也不必忌惮任何国家!
她此次出来,就是为了前往陈国,好好的去看一看这场四国会,如果有机会,说不定还会搅合了这场四国盛事。这一路下来,她只带了一个女兵和两个侍卫,这薄青霜是谢子晴在那些特殊训练的人员中挑选出来的一个女兵,镇定和随机应变能力都十分的突出,最重要的是,她有一个非凡的能力,不管到任何的地方,她都能将那里人的方言说的没有丝毫的差错。
她收回自己的心思,突然间又想起那场梦,心中泛起淡淡的哀伤。
时间这么悄然离去,两年啊,人事早已错迁,她还能奢望他还等着自己吗?
已不知,他现在如何了,过的好,还是不好。
她不由得伸出自己的手指,沾了杯中的冷茶,在桌面上慢慢的划下那人的名字:
“南沉瑾。”
一笔一划,似乎要用尽所有的力气,让心中生出的那绵延不绝的痛楚的思念从手指下透出去。
她怔怔的看着桌面上的字迹,等着她在时间中慢慢的消散,再也不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有些东西,不是看不见,就不存在的。
她突然笑了笑,伸手盖上那片桌面,闭上了眼睛。
只要,再见一面就好,现在,没有更大的心愿了。
而谢子晴却不知道,在她前方十里左右,她日日夜夜思念的人正在黑夜中等候这野兽的袭击。
黑暗中,南沉瑾伸出两根手指,伸手将刺入自己肩胛骨的两根铁钩拉扯出来,鲜血和肉连带着勾出,连旁边的周岩看的都不禁心中发颤,但是南沉瑾却依然带着三分妖娆的笑意,眉眼如泊在水面上的薄冰,半沉半浮中透露出一丝妖冶的邪气。
南沉瑾若无其事的将五爪勾扯出来,称着隐约的烛火一看,突兀的笑了一声:“呵,还有毒。”
周岩色变道:“殿下,要不要立马叫人解毒?”
南沉瑾看着铁钩上自己的血肉,道:“解什么?不给一点腥味,那些畜生如何敢上前来?等着吧。将披风给我拿来。”
周岩递上披风,问道:“您,这是何意?”
南沉瑾的目光如流光暗转,他将手放到自己的唇边,似笑非笑的道:“给他们创造机会好杀了本宫啊。”
“您……”
周岩还没有说完,南沉瑾已经淡淡的举起了手,封住了未曾出口的话,然后将披风披上,拿了手中一个面具,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眼和下颌,然后,开门走去。
今夜无月,但是繁星满天,钉在浩瀚中,泠泠如珠。
但是这样的星光,却被人间十里的长灯所淹没,从上空俯视,可以看到大红灯笼沿着大街一盏盏密密麻麻的挂了起来,放眼一看,都是灯火的海洋。
这条长约十里的大街,是五国间有名的“逍遥窟”,在这里,你可以找到所有你想要的一切,钱财之赌,美女之色,当然,这里也有杀戮。只要出得起价钱。这是一条于陈国偏僻处建立起来的盛世长街,但是却并非陈国所有,实在是奇怪至极。
但是南沉瑾知道,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这条街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极为熟悉的人,在他那个阴暗诡谲的世界里,那个人是尘封的魔,为他的魔。
他现在,还不想要自己的命。
南沉瑾理了理披风,看着屋檐上的灯笼一眼,然后,转身走进了一家赌坊。
周岩的目光落到那灯笼上,只见寥寥几笔勾勒出一朵似开非开的曼陀罗花,但是这块灯笼的纸皮却让他皱了皱眉,不像是纸,但是却是半透明的。
很怪异的感觉。
他压下自己心中的不安,然后紧紧了跟了进去。
人间极乐地,荒野有天堂。
暮春的夜晚,本来还有些凉意,但是一进这门,铺天盖地的都是热气,排山倒海一般的涌过来,潮热中带着汗气,脂粉气,脚臭气,更多的,却是灰烬的气息。
赌桌前站满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富贵的穷困的,全部眨也不眨的看着桌上的骰子,脑门上全部都是汗,大声的哄闹着,只在荷官开筒的时候,才会出现令人屏息的安静。
南沉瑾进入,目光流转,已然将所有的情况看的明明白白,赌场上的赌桌以梅花状的形状排列,坐在正中牌桌上的妖娆荷官,只穿着鲜红的肚兜,头发用一根金钗束起,只留了一缕发绕过额角,卷发妩媚的随着她的动作拂过眼睛,眉眼一嗔,风情惧出。
在场的男人被她的目光一扫,已经酥了大半。
然而,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注意到正中的那个荷官,却没有能真正料到把住整个场子的是位于最右侧那个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少女。
她的眉眼间还是稚嫩,如一棵青葱似的,鲜嫩嫩的春波一般的轻柔。
南沉瑾走了过去,然后从一个缝隙里面扎了进去,然后看着那个少女道:“我来坐庄,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立马“刷”的看向南沉瑾,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楚面庞,但是仅凭那一双似笑非笑,深不可测眼睛和通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便让人觉得,这人绝对不是简单人。
但是这样一个人不去找中间的那个美艳女郎,反而来欺负一个小姑娘,却让许多汉子瞧不起。
南沉瑾根本视这些人的目光如无物,眼底妖娆魅惑,在灯火的映衬下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小少女。
少女荷官张嘴,还是未脱稚气的清润的嗓音:“好。”
南沉瑾却笑了,然后从披风下伸出手。
一双美到极致的手指上,戴着一只墨绿色的戒指,水色明润的几乎在流动,光线交织下神光莫测,几乎令人屏息。
好一个宝物!
众人心中暗赞。
但是转念却想到这样的一双手上,听这人的声音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的手好看到这个地步,真不知道那面具之下的容颜到底又是怎样的魅惑众生了。
少女荷官的眼睛盯在那双手和戒指上,有一瞬间的呆怔,然后惊异的看了南沉瑾一眼,再次迅速的压下,变得平静,将摇骰的骰筒颤抖着放到南沉瑾手上。
大家都奇怪,为什么那个少女的手是颤抖的。
“您,赌什么?”那个少女荷官恭敬的低下头,语气卑微的让在场的人诧异不已。
这男的是谁,为什么会让这个小荷官如此失态,要知道,在这里,每一个荷官都是素质极高的,虽然这少女年纪小,但是依刚才来看,便是输了万两黄金也没有眨一下眼,怎么这会儿子还没有开赌,就已经开始胆怯。
“赌什么?嗯,不如灯笼?”南沉瑾低头看着桌上的骰子,连眼睛也没有抬一下的道。
灯笼?这算什么赌注?一个灯笼值得了多少钱,值得这人将所有人都赶走,一个人和这个荷官赌?
大家开始气愤,没料到这个人是一个不敢下赌注的人,正想开口将这个神秘的男人轰开,却没有料到那个少女脸色突然灰白下去,眼底尽是惊恐,本来笔直的坐在桌子上的身体突然软了下去,颤抖了起来,嘴唇颤抖了几下,最后发出一个破裂的声音来:“好。您,说了算。”
这是赌场的规矩,只要庄家敢赌,就必须奉陪到底。
南沉瑾单手拿起了骰筒,正想试试,却不料旁边的人一下子急忙道:“喂,你这小子,你的赌注呢?”
南沉瑾眉眼一过,然后两根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笑了一下,从自己的手指上取下那个墨绿的戒指,随便的扔到桌角,抬眼看了那荷官一眼,道:“这个如何?”
“咚”的一声,那个荷官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一仰,手指边的一大堆赌注“哗啦啦”的滚落了一地,她兀自不觉,好像在努力抑制自己的颤抖,最后深深的将自己的头埋下去,道:“太……太贵重,奴,不敢。”
奴?这个卑贱的称呼让所有人都再次惊诧了一翻,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的称呼。
贵重,就算贵重吧,那是人家自个儿赌的,你有什么不敢要的?
南沉瑾淡淡的道:“要你接着就接着。”
“……是。”
这样一翻对话下来,分明是上位者的姿态,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这桌只是位于角落,灯火也不必正中的辉煌,但是在片刻之间,所有的荷官都停下了摇骰,屏着呼吸看着这一桌。
立马,整个场子几百号人,全部将目光投注到了这里,隐隐约约的感受着这不平常的空气。
南沉瑾道:“你先还是我先?”
“您。”那个少女荷官的几乎要扑在桌上。
南沉瑾笑了一下,然后拿起了骰筒,随手往天上一抛。
只是一抛而已。
骰筒在高高的飞起,在半空中打了几个转,翻飞如蝶,里面的骰子也想粘在了骰筒里一样,连声音也没有发出。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随着骰筒转悠,只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