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裤子后面脱线了。”铁柱拿着一条文氏新扔给他的裤子,喊道。
“鸡,鸡,鸡,鸡怎么少了一只?”大山清点了鸡圈里的鸡以后,有些惊慌失措嚷道。
“学而时习……”狗蛋把书在桌子上跺了跺。捂住耳朵,大喊:“你们别吵了行不行?”
杨柳摘掉眼睛上的帕子,长出一口气,哎呀,真是生气呀。
运气这种东西吧。一直是很玄乎的。杨柳也一直认为她运气很好,直到。。。。。。
仰躺在炕上,脖颈下面垫着高高的枕头,杨柳捏着鼻子,问道:“娘到底有什么急事啊?”
肯定是急事,不是急事,那敲门的力道会这么大?她今天流掉的鼻血得吃多少好东西才不得回来啊。没想到她躲过了李聪的拳头,还是在何氏这里栽了跟头,这是不是该她受得早晚都得来一下?
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像是感冒了很久。
看着秀秀帮杨柳换了一条冷帕子,何氏才咳了两声,问道:“老五去哪里呢?”
杨柳就动了动眼珠子,“昨天我们忘记给四哥说了。”
“记性还真好。”何氏反应了一下,就说了一句反话。
“昨天实在太忙了。”杨柳脸皮也厚,“这不是记起来之后一大早就去镇上了吗?”
“你还邀起功来了。”何氏瞪了杨柳一眼,才起身走了出去,“秀秀,走。”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好不好,干嘛要把秀秀带走,她还在留鼻血呢。
把帕子拿下来,杨柳翻身坐起来,一边把手平摊开来接在鼻子下,“咦,不流血啦?”
李聪手里抱着几个馒头,在杜家杂货铺子外踱了好几圈,若是没有看错的话,除了那个朱管家和几个小伙计,他的确没见到李壮的身影。难道又是去进货了,那上次回来怎么没有说一声?
把最后一口馒头吃下去,李聪提了提腰带,握拳抵在下巴咳了一声,然后大步走进了铺子里。
正在一子一子拨着算盘的朱管家忽然发现柜台面儿上多了一道魁梧的人影,刚好挡着视线,他头也没抬地说道:“小李子,有客人来了,你赶紧招呼着。”
他还从来没有算过这么小数字的账目,虽然他平时动算盘的时候不少,但就是最小的钱也是几吊结尾的,现在居然清楚到几文,稍不注意看错一点还得重算,不然账目报到大小姐那里去,被查出来还要挨一顿说。真是麻烦,还有他面前不走的那道影子。
叫小李子的小伙计正在往这边走,招呼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李聪却抬手在柜面上敲了敲。
妈蛋,真是有病啊,没看到他正忙着吗?朱管家把刚刚算到的那里点了一点,才抬起头,恼火道:“你。。。。。。”刚刚开口,眉毛就松了松,接着敷衍的拱了拱手,“是五老爷啊。”
李聪不自在的嗯了一声,朱管家的这一声五老爷真的是把他叫老了。
“五老爷今儿逛街呀,打算买点儿什么?铺子里新到了一些。。。。。。”
李聪摆了摆,“我家四哥不在吗?”
朱管家就用很怀疑和疑惑的眼光看了看李聪,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姑爷出走都没跟他家里人说实话吗?这可就是好笑了。
“姑爷去进货了。”
还真是,这好像没些日子吧,怎么都进第二次货了?李聪话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妥,生意好才会需要频繁进货嘛,他这话外行了。
“我那两个侄儿也放假回来了吧?你们家大小姐身子还好吗?”
“两位小少爷都回来了。”朱管家不知道该怎么跟李聪说杜氏的情况,便往侧边一伸手,“我领五老爷去家里看看吧。”
他爹这么重要的日子,自然是一家齐聚得好,李聪想到狗蛋都回来了,就随口问了一下子轩和子墨的情况,又顺带的问候了一句杜氏,没想到朱管家必而不谈杜氏的情况,现在李壮不在家,杜氏就是身子不好的话,两个孩子还是应该去一趟的,想想李聪就点头。
额头上戴着带子的杜氏正躺在床上,床边跪着子轩和子墨两个孩子,母子三人正说着话。
翠北立在一旁伺候着,看杜氏的神情疲惫,就对两个少爷说到时辰练习射箭了,好让杜氏好好休息。
笑吟吟的看着子轩和子墨两兄弟相携出去,杜氏才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翠北刚要拉住门出去,就被一个小丫头在耳边说了几句。
这个她倒是不好做主了。毕竟两位少爷是小姐核姑爷的孩子,现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姑爷和大小姐分开了,但两人还是夫妻。为公爹,为爷爷上坟也是应该的,只是带下届那里会同意吗?
要是把杜氏现在的情况告诉了李聪,她又不知道应不应该。或许姑爷和小姐之间闹得很僵,现在小姐刚刚失去孩子,对李家人也没什么好态度吧。思量了片刻,翠北还是推门进去,悄悄对杜氏说了两句。
“让他们两兄弟去吧。”杜氏微微睁开了眼睛,就又要睡去了。
翠北应了一声是,却站着没动。
“小姐,那需不需要告知他们。。。。。。”
杜氏的眼里就快速闪过一丝嘲讽,说她不尊敬何氏等人,何氏又何尝真的把她当儿媳妇看待?若非必要,或者是在为李壮撑腰的时候,他们连门都不稀得踏进一步。不过一些粗鄙穷酸的乡下人,在她面前却端得跟铮铮风骨般,碍眼得很。
杜氏点点头,“你去说吧。”这种事情早晚都会知晓,纸包不住火,何必把这秘密揣在心里,让她一个人难受。
翠北就下去吩咐人准备买上坟用的东西。
门吱呀一声轻轻的合上,杜氏睁开眼睛,生祭吗?只是恰巧了,她这个孩子也是今天的生祭。
不愧是李家的种,死都这么有默契。
☆、八三、 瞒
再重新要闭上眼睛的时候,杜氏的动作有一个微微停顿,她也不明白,在下人禀报说今天是李大海的生祭的时候会冒出这么一个愤恨的心情。不是还在为失去这个孩子表示可惜吗?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陌生的心情?
已经忘记仇恨好多年了,连她都有点遗忘仇恨别人,自己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了。
杜氏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的心情,难道是因为她的婚事曾经受过李大海的挑三拣四,或者是李壮是李大海的儿子,所以迁怒?就算她率先做出了对不起李壮的事情,其实心里还是理直气壮。
杜氏的心微微一颤,她好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甚至让她自己细想起来都会觉得厌恶。
算了,多的不用再想了。她现在好累,没人可以依傍的时候,她需要好好睡一觉,才能有精力去面对未知未测的未来。
杜家的客厅里。
“啊?啊!”李聪回过神,“不急,不急,下午去就好。”
“那五老爷就在府里稍作休息,午饭过后再赶往李家屯。”翠北福了福身子。
李聪点点头,又赶紧摆手,“午饭就不用了,我还有事,下午再来接子轩和子墨。”说罢也不等翠北说话,转身就走,还不注重磕在了石阶上。他也没感觉到疼痛,拍了拍膝盖就慌张的走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孩子没了,怎么没的?李聪发现他连问的立场都没有。最痛苦的应该是四哥才对,可他要去哪里找他?李聪的脚步无比的慌张,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何氏说,他要找个人好好理理,他理不顺。
翠北看着李聪走出去,也难怪小姐对李家人这么淡薄,孩子流掉了连大声质问都不敢,只是自己慌慌张张的。乱了分寸。小姐是独女,没有兄弟姐妹可以依傍。夫家虽然人丁兴旺,但真正能帮她的根本没有。
可是还有自己啊。翠北的眼神坚定起来,这是她的机会。
米店里。李武也正在跟刘得全做一些事情上的口头交代。下午要赶回家又恰巧南方这几日将有新的米粮食送入,不准备妥帖就是他的失职。
刚交代完事情,口干舌燥的李武准备坐下来喝一盏茶的时候,李聪就到了。
也不愧是十几年的亲兄弟,李武居然一眼就从皮肤黝黑的李聪脸上看出了苍白无措,惊得他差点打翻了茶水。
“发生什么事了?”李武赶紧拉了他一把。今天这个日子李聪居然还到镇上来了,想必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吧。看样子还很严重咧,李武的心跳都不自觉的加速。
“二哥,二哥。。。。。。”李聪只是一声声的叫着,却并没说什么事。
李武便带着他进了后边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倒了一杯茶给他压惊。
滚烫的开水让茶碗里所有的茶叶都舒展开身子,然后冒出清香气。李聪双手捧着茶碗,看着白开水一点一点的变成茶色,心情也慢慢稳定了下来。他把茶碗搁在茶几上,说道:“二哥。你知道四哥又去进货了吗?”
“是有这么一回事。”李武在镇上,自然知道得多一点,李壮不在铺子里的第二天他就听到了消息。
“那你知不知道四哥他到底去哪里进货了?”
这个李武倒是不好答了,这个问题最清楚的莫过于杜家的人吧。怎么李聪反倒问起他来了?正想着,李聪就回答了。
“四嫂孩子流了。”李聪的嘴巴动了动,最后才发出声:“就在今天的丑时。”
“你说真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流掉了?”李武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手心里,在屋子里焦虑的踱了一圈,“是不是杜氏故意不要的?”
“也不可能啊。”还不待李聪回答,李武又自言自语道。要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么就更没可能有子轩和子墨了。
被李武这么一问李聪也慌了,他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多问两句。要是娘追问起来又该怎么说?还有,四哥那里。。。四哥那里应该有人给他送信吧。
“这事儿得先瞒住娘。”李武想了想,最后说道。
“瞒不住哇。”李聪双手拍着大腿,“四哥和四嫂没法回去,但这种日子子轩和子墨是要回的。”到时候娘随便问两句就知道了。这叫他怎么瞒?
“至少也得等到给爹上完坟之后。”李武说道。杜氏流产这件事情太大,他根本也没想瞒得住。可是在他爹的生祭这天,何氏本来就心情不会太好,他怕何氏再受到这个打击,会承受不住。
“我们两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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