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陈牧好像看懂了她的心思,自己接着说道:“有些事我没办法一下子全解释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靳叔和宋少都是我的恩人,宋少不是我的对手,而是我的商业同盟,同时也算是异姓兄弟、我认的大哥,为了蒙蔽竞争对手,我的很多产业都暂时记在他名下。”
“这种事,你没必要骗我的。”说到底,其实江萝心底深处不是不受伤的,毕竟被心爱的人欺骗,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陈牧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诚恳地说:“我那么做,只是想蒙蔽商业对手,获得最大利润。欺骗你,是我的不对,我本来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怕连累到你,所以干脆瞒过所有人。萝,别生我的气。”
“那,你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吧?”江萝忽然想起,那天听他和宋少谈起的那笔上亿的军火生意,有些担心他,却又因为空间的缘故无法明说。
陈牧露出一抹笃定的微笑,坦然地回答:“当然不会。你怎么会那么想?先不说我陈牧不会那么傻,再说为了和你好好生活,我也不会把自己放到风口浪尖,哪怕我的野心再大。”
那就好。江萝稍稍放心。只是她推测,陈牧拥有这么多产业,绝不仅仅是事业上的野心或抱负这么简单,他或许有别的苦衷。
其实她早已谅解,只是现在只能把戏硬着头皮演下去:“你记不记得,曾经我为百里风华的营业额立下军令状的时候?”
“我当然记得,那时候你做得很好,百里风华在你手上步入了更高一层的台阶,现在也是。”陈牧感叹道,“江萝,我不得不说,你真的是匹商业上的黑马,工作能力竟然这么强,连我都很佩服你,当时我只是尝试着让你放手一试,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原来萧语棉说得没错,你只是利用我,为了我的能力才跟我在一起。”江萝终于说出这句今晚最伤人的话,为了演完这场她也快受不了的戏码,“你一再隐瞒我、欺骗我也就算了,你怎么可以利用我!”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利用不利用的?”陈牧眉头高高蹙起。
“难道不是吗?”江萝弯唇,冷冷地说,“撇开利用不谈,我也不想谈,就说这么多隐瞒欺骗,一句解释,就什么都烟消云散了是吗?不可能的,陈牧。”
“为什么?”陈牧的心缓缓往下沉,“你还有什么误解,你都说出来,我会一一说明白,这样不就好了嘛。如果你对我的隐瞒有怨,可以打我,可以骂我。”
“我不会打你骂你,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我想,”江萝微微哽咽,说着违心的话,“也许我们该分开一段时间,好好冷静一下,至于百里风华的副总经理一职,我会递辞职信给你。”
“你什么意思?”陈牧慢慢站了起来,缓缓提高了音量,“江萝!我问你,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想说分手,哪怕这是假的,所以用分开冷静这个词,不知会不会好一点,江萝默默地想。
“有到这个地步吗?”陈牧忽然身体前倾,俯身看着坐在床边的江萝,黝黑的眼眸里风暴暗起,身上恍然一股强势的威压,压得江萝快喘不过气来。陈牧他本来,就不是外人看上去那么温和无害,那么风度翩翩,尤其是这种在他来说,气得快要跳脚的时刻。
这个世界上,能把他逼疯,完全忘掉自己形象的,恐怕非江萝莫属了。
“嗯,”江萝有些愧疚和害怕地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我说,我们分——唔唔,嗯。。。。。。”本来她想说“分开”冷静一下,结果嘴巴已经被陈牧狠狠堵上。
陈牧眸子里变得黝黑无比,中间像是有一团团席卷舞动的飓风,恶狠狠地撕咬着江萝的嘴唇,心下伤痛,以为她想说的是绝情到底的“分手”二字。
“唔唔,陈牧,不要,你听我,你,”江萝也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她只是想说分开冷静一段时间,没说分手,她勉力挣开,“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分——”
乖乖隆地咚,她嘴又被咬上了,生疼生疼的,怕是咬出血来了,估计陈牧是不会让她把话说完了。
好痛……江萝额上有些冷汗流下来,眉头皱起,倔强地忍住没哭。
陈牧放开她的唇,凑到她耳边,低声地问,带着伤痛:“告诉我,你不是认真的?”
江萝摇摇头,到了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陈牧,误以为她再一次证实了,她是认真的。
这时陈牧突然放开她站起身,像一匹受伤的公狼,弯□朝她气怒又伤心地喊道:“你想说分手是不是?我告诉你,想都别想!你是我的,我绝不会放手!”
陈牧缓缓垂下头,语气里那种失望难过,江萝听得忍不住想哭:“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离开我?我以为,我以为我们离不开彼此的。你真的爱过我吗?”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渐渐低至无声,可是江萝看到了他的口型。
她努力摇着头否认,告诉他,不是的,当然不是的,虽然陈牧低着头看不见。她怎么可能不爱他呢?只是她不明白,陈牧说的背叛离开,是因为曾经受过这方面的心伤吗?
陈牧没听到她的回答,转身背对着她,看着墙壁上那些甜蜜的两人合照,忽然——
“嘭”的一拳狠狠击打在墙上,他心中不断地在问为什么、为什么?正因为爱得太深,所以对方的一个“分”字,已经令他丧失了一定的判断力,否则对江萝前后的奇怪表现,以他的智商和情商,绝对不会毫无所觉和怀疑。
“嘭!”“嘭!”“嘭!”陈牧越看那些照片越不顺眼,觉得那些过往的甜蜜像是在讥笑他此刻的愚蠢,不顾手上的伤痛,一拳拳不停地敲上去。
“别打了,陈牧,别打了,求求你!求求你!”江萝跑上去,试图抓住他还在胡乱击打墙壁的手,哽咽着劝说。
只是陈牧的力道比她大多了,她根本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陈牧的拳头一下下砸在墙上,慢慢变红,还磕到了木质相框那尖锐的边角上,鲜红的血流了下来。
☆、102谁先爱上
“不要;我说不要打了!”江萝见拦不住,将身体挡在他和墙壁之间;看他终于停了下来;心疼地用手包住他的手。
“陈牧不要这样,不用这样,”江萝摇头;眼眶湿润,“我没有那个意思;反正你以后就会明白我的苦心,我先给你涂点药水好不好?”
陈牧麻木地看着她;感受着她的手包在他手上的温度,耳朵仿佛为了逃避;自动选择失聪一样;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你还关心我,对不对?”他一字一字地问,仿佛生怕她听不清楚,会误解他的意思。
“我们先去包扎,好吗?”江萝想拉着他去拿家里备着的药箱。
“你想去哪儿?!”陈牧一把推开她,直接将她推倒在床,让她脸朝下,背对着天花板,接着整个人狠狠压在她背上,将嘴巴对准她的耳朵,哽咽着说:“哪里也不许去。别给我提什么分手!我信奉的是‘宁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江萝,招惹了我,你就甭想放手!”曾经伤痕累累的心,他唯有用坚硬的外壳包住自己。
陈牧的心,一半是黑色的墨,一半是晶莹的水晶。
他的伤痛,从来没有真正展露在江萝面前,这一次,他是真的觉得痛了。
谁说爱情上,男儿不会受伤,不会流泪。只是他的泪,是倒着往心里流,慢慢腐蚀着自己的心脏。
江萝艰难地侧过脸,看着陈牧的脸,看着他眼里的伤痛,她觉得心疼。她发现自己也许真的做错了,她错了,怎么办?现在回头解释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陈牧转开头,不想让她看清楚自己眼里的软弱。他陈牧,应该是没有弱点的!他不会让自己被她看到软弱的那一面!
“陈牧、陈牧……”江萝口中喃喃,无意间看到他的手还在流血,忍不住说道,“让我先起来,给你擦药好吗?”
“不需要,让它痛。”那样至少我心里的痛仿佛会好受点。陈牧自虐般地想着。
“陈牧,其实——”虽然很害怕说出真相,陈牧可能会更生气,可是实在是不忍心看他这个样子,她想着是不是就坦白算了,毕竟她的心快被内疚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闭嘴!”陈牧用手捂住她的嘴,“睡觉。”
“唔,唔。”江萝说不出话来,什么,这样子叫她怎么睡?!事情都还没说清楚呢。
陈牧的心筋疲力尽,明显暂时不想多谈,像是怕她跑了,压在她背上,双手双脚缠住她,就这么禁锢着她。
刚开始两人僵持着,后来陈牧渐渐入睡了,终于放开捂着江萝嘴巴的手,江萝叹了口气,这下子局面难收拾了,这戏恐怕很难演下去。
江萝试着动了动身子,结果陈牧睡梦中也像是有意识,她一动就牢牢抱住她,让江萝无可奈何。
也许是刚才受了刺激,陈牧梦中喃喃:“萝,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我不要分手……大学,我记得的……我电脑里……”
陈牧俊朗的脸上写满失落难过,还有回忆,这张跟平时的尊贵风度完全不同的面容,此时此刻,充满了半孩子气半成人的特殊气质,惹人心怜心恋。
看他渐渐沉睡,江萝小心翼翼地脱开身,转头静静地看着他梦中孩子气的表情,温柔地抚了抚他的侧脸,起身拿来了药箱,轻柔地替他上药。
怕他梦中会感到疼痛,所以她一边轻轻吹着伤口,一边难过地替他的手背抹药。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呢?这明明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一意孤行,自以为是考虑到大局,却没有充分考虑你的心情。江萝看着他的脸,心疼地在心中默念。
是她错了。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今天的角色调换,换作陈牧对她提出分手,那么哪怕事后不久陈牧解释那是演戏,她也会伤心不已,而且她也不会同意陈牧自己一个人在暗处调查。
江萝想到刚才陈牧梦中提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