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却不放过她,洞悉世情的双眼不肯离开她的手,他问:“好歹是人生大事,有没有考虑清楚了?”
“嗯。”点点头笑对老李,下一个问题,叫她恨不能马上逃开这是非之地。
老李又问:“小谢怎么办?”
怎么回事?老李不是个糊涂人,应该不至于当着周亦铭的面问她另一个男生的事才对,只是老李似乎很是关切的口吻叫她无法回避,琢磨片刻她只好谨慎答道:“老班,他的事不该由我来过问,我也没空。”
诛心的话呢,哎。说完她忙岔开话题:“呐老班,下学期精英班的老师配置是不是跟以前一样,要等期末考完再决定?”
“你这是做梦想屁吃呢?精英班是挺好,独栋小楼不说,每一门的老师都是名师,还有自由教室,没必要听的课可以选择离开,这倒是蛮适合你的。只是精英班不是只看总成绩的呢,你偏科那么严重,谁敢要你?别给我丢人了!奥赛要紧!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后,给我老老实实啃题库去!”老李总算还是老李,一如既往的对她又挑剔又鼓励,不熟悉的人想必会多心。
这一番激将说辞,苏君逸怎么会不懂呢,只是她和老李过招,从来都是礼尚往来,所以她笑:“是哎,我这么笨,下学期干脆掉到三班好了,省得老班还要为我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操心。”
“哼!我看行,你去吧!”老李哈哈大笑,不再提刚才的不愉快话题,拍拍周亦铭的肩道。“小周啊,这个刺儿头你可看到了,别说老哥我没提醒你啊,总有一天你会被她气得哭笑不得。到时候记得找老哥来打小报告啊,保管给你治好她的毛病,哈哈。”
一直笑眯眯旁观的周亦铭道一声好,又与老李寒暄几句,这才得以与苏君逸离开。
边走边漫不经心的慨叹:“你家老班都知道你跟谢良生的事,可见你们学校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吧?所谓的公认就是这样了。”周亦铭说完,忽然停下直直的看着苏君逸,“转校吧!”
“啊?你疯了?这都只剩一年多一点就高考了,现在转校,你想什么呢?”
“转去上海好了。手续我帮你走门道弄妥就是。”周亦铭提出了最叫人匪夷所思的要求,大概在他看来,这是最正常不过的呢。
不得不说,苏君逸有点理解不来这家伙到底在抽什么疯,说好明天才来。结果今晚就跑来了,又无缘无故叫她转学去上海。事关高考和户籍,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弄好?她是个能懒则懒的人,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她再想,周亦铭是个虚岁30的人了,提出这种要求应该是有他的考量,不如先问问再说吧。
因此她笑着打趣:“哎?不要告诉我这是为了躲避什么人或事哦!”
不提还好。一提就糟。只见周亦铭别过脸去,像是默认了她无心的假设。
不会吧,躲谁啊?这个家伙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啊?是不是被女人骗怕了啊?可是这事绝对不能惯着他,否则今后只会变本加厉。
考虑好说辞,她拉住周亦铭的手,柔声劝慰:“你不会真的把谢良生当劲敌了吧?你在上海他在滨江。如此的距离优势下他都输了。你还怕什么呢?怕我跟他长期待在一个教室迟早会生变?呐,亦铭……你就这么不肯相信我?”
按理说事业有成的男人应该对感情很有底气才对,只是周亦铭听了苏君逸的陈词还是不说话。
耐下心来等待回复,苏君逸联想到这几次周亦铭的幼稚举动,再想想今晚他居然提前赶来。因而她更加肯定这个周律师是个情感弱智,所以她不明白他哪里来的胆气,一出口就提出要她做他未婚妻的要求。
难道是孤注一掷?难道是破釜沉舟一试?想到这个可能,她有点气馁。看来这个家伙的情商指数低得可怜呢,不会与他的智商成反比吧!枉她还以为他是个潇洒俊逸的成功男人,原来是高看他了。
可是!想明白个中曲折后,她却生不起起来。善待感情的人是值得尊重的,即便行事幼稚些,给他点时间,她自己也多多努力一些,总会慢慢安抚下那颗不安的心的。
她不是圣母,她只是与他同病相怜。她何尝不是渴望真诚的情感,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要稳稳当当的,对她不离不弃才好。
此时此刻,这个在她面前能够率性而为的他,在她看来是她一直压抑在灵魂深处,不肯放出来的真实自己。
两个人一旦陷入了僵局,总要有一个人率先击碎坚冰,带着对方一起走出去。死胡同什么的,有多远滚多远吧。
一念及此,她拉住周亦铭的手不由分说拽着他向校外走去。
好吧,这个在多个行业都能大显身手的青年才俊,是个在感情上缺乏自信的小孩子。如此甚好,甚好啊!人无完人,缺点暴露出来,她对他反而少了一重戒备。
走在路上,想起那日在医院,明媚暖阳下那张安然熟睡的脸,想起当时自己心中一闪而过的激流。她终于明白,原来那个时候,她已经视他为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了。
有多重要呢?重要到她愿意放下一个姑娘家的矜持,亲口直白的告诉他——她是在乎他的,他在如今她的心里,排名第一。
什么?嫌不够?要成为唯一?慢着啊、慢着,慢慢来吧,感情到位了才能这般承诺。此时此刻,她和他的漫漫情路才刚刚开始啊。
第96章 情须自制
被一路拽回住处,周亦铭偷笑不止,这一场猜心的游戏,谁输谁赢,分晓已现。
多年以后,当“腹黑”一词盛行起来,回首往事的苏君逸不由的对这个词大加赞赏,并叹相见恨晚。如此短小精悍的两个字,真是将某人的秉性描述得淋漓尽致呢。
这时候的她只觉周亦铭情商堪忧,周亦铭却知她的心开始向他倾斜,那位小谢同学,怕是可以彻底拜拜了。
攻心就是这么回事,不是你被我攻陷,就是我被你拿下。这一局,他赢了。如此大好,从此他可与她一致对外。至于那些随随便便跟人告白的阿猫阿狗,他才不会再放在眼里呢。
上了楼进了屋,苏君逸的手已被周亦铭反握,她却懵然不觉,关上门直奔阳台,要与对方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他的不正常,他的撒娇卖萌,以及小家子气至极的吃醋行为。
“呐,亦铭。明天开始,筹建公司的事就要正式开始进行了。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不管有什么误会或者隐情,全部都说出来吧。”夜风拂发,霓虹映亮她诚恳的脸以及严肃的双眼。
周亦铭却继续闷着,任对方怎么横看竖看,他就是那一块顽石,不动也不语。
啊,这叫人抓狂的夜晚!明明今天心情很好的好不好?明明今夜可以畅快的高歌一曲:啊,朋友,再见,再也不见——致狼狈退场的小丁同学。
可是,这个不解风情的周律师,忽然间搭错了神经,连错了线路,叫她不得不来哄着他。
于是,万般无奈的苏君逸,只好说出了那句在回来路上决定的、肉麻到她想立即捂住耳朵的话:“亦铭,我……”决定是一回事,说出口怎么就那么难呢?羞愤转过脸去。拼命的鼓进勇气,关键的话语还没说出口,极速的心跳已经出卖了她努力维持的镇定,匆忙看向远处。她支支吾吾道,“我……是喜欢你的……如今我的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这……这下可以了吧?呐,不要再闹了,正事要紧。”
震惊的抬起头,毫不掩饰眼中四溢的喜色,周亦铭冲上去拥住表白之人,抵额询问间,气息相闻:“真的?”
羞愤的推开窃心之人,她骂:“你够了!这下可以放心了?呐。赶紧帮我看看,到底给我大伯和舅舅安排什么职务才好。”不得不岔开话题拯救自己的小小心脏,苏君逸再次主动拽起对方的手,攻克了难题的她,当即折回客厅。
单手将周亦铭按坐在沙发上。她去卧室取来纸笔,与周亦铭面对面侧坐下,很快画出了类似流程图的方案草稿来。
为首的,自然是最棘手的公司法人代表问题。苏怀琥的名字被写在一旁,后面被打上一个问号。而江宏彬的名字后面,则被打上了一个感叹号。
周亦铭挑眉,示意苏君逸说出见解来。
心脏混乱不已。却不忘将血液飞速泵出,将那慌乱的频率一路携带至大脑,苏君逸头昏脑涨间不得不开口分散注意力:“打问号,是因为对大伯他会不会将公司败完持肯定态度。打感叹号,是对大舅到底何时将公司败完持怀疑态度。”
“嗯?真是奇怪的标注方式。正常人不是应该与你的方式对调着来的吗?”继续发问,懂了装不懂的他。其实是想听一听苏君逸的真实想法,借以证实他对这种标注方式的推测。
只听苏君逸叹道:“你真的不懂?大伯有能力,但是贪财过头,即便他一时能使公司盈利,到后来也会忙于中饱私囊。公司前景堪忧。正是因为对他的品行如此肯定,所以我才会忧虑公司的未来,因此用问号。至于我舅舅,他不仅贪财,而且还守不住财。如果说苏怀琥贪墨之后,好歹那钱还会溜进他的口袋,那么我舅舅,一定会有多少败多少。一旦像从前那样,被有心人挑唆去赌,即便前车之鉴数不胜数,他大概还是会将公司拱手送人。正因虽然不清楚他哪月哪天再碰上赌局,我却肯定公司难保,因此用感叹号。”
一直看着对面的周亦铭,忽然凑近一些:“嗯,我倒是有个建议,只要你不多心就好。”
“你想多了,一颗心就够我受了,多的不要。”苏君逸说着,刻意向后闪了闪,试图避开周亦铭咄咄逼人的气息。
直视对面的那双眼,周亦铭严肃道:“我没有开玩笑,你想清楚再回答。你是学生,自然知道三角形最稳固对不对?”
“你的意思是——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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