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角色,苏君逸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一件事情无知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不懂装懂,指鹿为马。
因而她也不搞那虚伪的矜持,直接提高了声调朝桌子对面的周亦铭嗔怪道:“亦铭。原来你给我买的戒指这么名贵吗?怎么都不跟我说一下?”
正因划拳输了而喝酒的周亦铭,闻言浓眉一挑,怪道:“嗯?名贵不好吗?其实也没花多少钱,当时赶巧碰到了老庙在搞新品展会罢了。”
哎?真的是老庙的?吕薇这个女人,当真是不容小觑呢!如果换做是她。随便走进一家金店,对那些眼花缭乱的金银饰品一定是扫一眼就算了。即便仔细看了,也定然不会独独记住某一个款式,又在自己根本预料不到的场合一眼认出来的。
这个吕薇,不,这个李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有备而来的!
下了这个结论,苏君逸更加警惕起来。借着服务生上菜的机会,亲自接过一盘热乎的“围鲈夜话”朝男人们所在的位置走去。弓腰放下盘子的时候,趁机在周亦铭耳边递过去一句话:“有备而来,见机行事。”
周亦铭却大声责怪道:“哎呀,你的手还没好,小心烫着了。”说着低头吹一吹苏君逸刚刚端盘子的手,趁势朝她眨眨眼,表示他知道了。
安心的回到座位上,苏君逸选择了主动出击。她摸了摸手上的钻戒,作小女儿的羞涩之态,朝吕薇递过去一个害羞的眼神:“都怪姐姐不好,非要告诉我这么大的秘密,这下可怎么好呢,这么好的戒指,戴得妹妹都觉得手烫的慌。不行,你得给我推荐几款大众款式的,好叫我买回来换下这一枚,省得人人以为我傍了土财主。”
吕薇一愣,随即看向一旁的韩翠笑道:“嫂嫂你看,这小丫头跟咱们玩小心眼子呢。”说完又转过头来看着苏君逸,“妹妹啊,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跟那位律师到底是谁真有钱,还不是一目了然吗?”
这说的什么话?出言讽刺其实是周亦铭傍了她?苏君逸闻言心中不快,当即自损道:“姐姐这话不对,有钱没钱,不能看一时。妹妹我看着现在有钱,但却只会花不会赚。而且我又有点蠢笨,不懂得分辨人心,指不定别人一诓一哄,我就巴巴的把钱送出去了。不出两年,我肯定就是个穷鬼了。”
伸手抚了抚刘海,吕薇很好的掩饰掉了自己的眼神,转眼又笑:“看妹妹说的,有周律师在,谁又诓得了你呢?到时候周律师不拿律师函吓死那混账东西才怪了。”
嗯,这话还好听一些,不过,苏君逸却也清楚,再好听也不过是场面话罢了,她是绝对不可以因为周亦铭的专业素养而轻敌的。
这个吕薇处处试探,步步都要踩实在,是个不好对付的笑面虎。笑面虎一旦不笑了,才是真正发威的时候。
这种时候,她不能叫老虎不高兴,不是怕她,而是为了这样的人耽误了正事不值得。眼看着开场暖胃的茶点早已经换成鲈鱼之类的正菜了,她也该切入正题了。
交给周亦铭的任务是摸清李家男人的脾性,而她则负责女人的这半壁江山。
进行到此时,想必周亦铭和她一样已经完成了目标人物性格的摸底了。
于是她朝吕薇笑笑:“但愿能像姐姐你说的那么如意就好了呢,谢谢姐姐的吉言。”
一言罢了,她便给自己满上一杯白酒,起身去那中年大叔那里敬道:“不知这位叔叔该怎么称呼?亦铭这么跟你谈的来,真是好事,来,晚辈敬你一杯。”
不等那中年大叔回话,她已经一饮而尽,遂又开口致歉道:“晚辈跟别人还约了时间谈事,这里就交给亦铭全权负责了。下次晚辈再开一席给叔叔你赔罪。”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李家跟他们一样,都只是在互相试探对方的脾性罢了。到现在正事闭口不谈,大概是将她这个小东家看扁了。既然如此,虚耗下去没有意义,她便照原先的计划离开吧。
此时一直在暗处待机的小影,已经在别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闪到了外面,并照计划用周亦铭的大哥大给苏君逸打来了电话。
因此苏君逸腰间的大哥大便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故作目光闪烁的“哎呦”了一声,她看着手中的大哥大,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又故意掩人耳目似的避开他人到外面接电话去。
却听她压抑着声量边走边说:“呦,是赵老板?今天怎么有空?哦?是吗?哎呀,这可真是好事,我原以为你嫌我出价太低了不想卖呢?什么?没意见?好好好,那我这就带着我的助手过来。”
声音虽小,但是钟灵翠阁是仿古的建筑,窗棱上糊的是玻璃纸,虽然内里保暖,但是隔音效果却很差,因此苏君逸的话还是被李家的人听到了。
又见她进来洋洋得意一笑,并故作神秘的喊走了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慕容昊,李家的人便有点坐不住了。
周亦铭作浑然不察状,看也不看李家人投过来的好奇目光,只管一个劲的嚷嚷要与那中年大叔继续猜拳。
李家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世上赵钱孙李都是大姓,赵姓之人何其多。要他们贸然将那赵老板认成了自家的死对头,那是毫无道理的。可若说那赵老板是别人,他们又根本不相信。
李家的楼方向虽然正,而且楼的宽度是赵家一栋楼的两倍,但是赵家有东西两栋一般大小的楼,而李家只有朝南的这一栋,所以总得算下来,其实他们两家大楼总体的占地面积是一样的。
假如苏君逸真的舍李取赵,那是完全说得通的啊!
那中年大叔的手一抖,这一轮猜拳,他输了。
第117章 此赵彼赵(1)
苏君逸离开后不久,彭梧就载着周亦铭过来了。
上了车,她看着周亦铭神秘的嘴脸,笑骂:“德性!”
“德性你还要?”手一勾,周亦铭将苏君逸拽过来,明知故问道,“接下来是不是要去镇政府?找那姓赵的人家?”
点点头,苏君逸给彭梧指示完路线后叹道:“哎,想必那家人一定会跟过来确认真假的。虽然计谋还算顺利,可是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解决的。这些年来,打那几栋楼主意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人成功,可见这背后还有很多的辛密呢。对了亦铭,你不是情报很灵通吗?能不能找人问一下那个吕薇的来头,似乎她家那个老婆婆很在乎她的意见呢,不然怎么总是她围着我打转?”
“这几块骨头肯定都是不好啃的,这才开始,往后还有的扯大锯呢。实在不行,就买老学校那块地。毕竟,这几栋楼这么几年都空着,一旦被你我拿下了,那些早就垂涎三尺的人,哪里会让你的公司办得安生呢?时不时有人来找点岔子是在所难免的,不过这倒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万一有什么厉害的人盯住你不放,而我又在上海顾不上你的话,到时候可怎么是好?”
抚摸着那一头弯弯绕绕的长发,周亦铭低下头去深嗅其香。
早上的困窘,在两人一同应付对手的时候已经悄然离去无影踪。苏君逸自然而然的依偎在周亦铭身侧叹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如果我直接拿出一笔钱分给我那些族人,你想想,不把我身上的钱扒干净了,他们会善罢甘休吗?现在累一些,未来说不定也会坎坷一些,但是总好过被他们一直盯住不放的好。而且——”
说着说着,她往周亦铭怀里钻了钻,感觉人肉靠垫真舒服。美美的闭上眼,她接着说道:“而且等公司真正建立起来后。那些亲戚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一定会挺身而出的。到时候我才不会过问谁跟谁怎么样了呢,反正我把渔具给了他们,打不打得到鱼。会不会被风浪吹翻了船,有没有别人来抢鱼,这些都不关我的事。而且那时候,想必我爸妈他们都已经……哎。总之,等办完家人的丧礼,我就不再理会这些人了。”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心疼,周亦铭将苏君逸的长发别到耳后,盯住她的脸仔仔细细的看,良久才叹息一声:“你越这么说,我越是不放心回去了。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可若是叫我放弃现在的工作。扑过来陪你,那是不现实的。舍不舍得是次要的,我不能为了一时葬送了长远。如果没有了这份工作,将来我拿什么来娶你?要不就听我的跟我走吧,转学吧。大不了考前再回来。这边的公司我叫那个熟人来操办好了。”
“怎么又提这个话题?”苏君逸本能的要反对,可是仔细一想,后面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不转走,难道叫欧阳文凯再来设计捉弄她,再叫那些亲戚不怀好意的粘着她,还叫公司的事来干扰她?她还要不要高考了?还要不要过安生日子了?
再者,说真的。她似乎也舍不得……舍不得跟这个夺走了她初吻、还差点吃掉她的男人分开。
一想到这点儿女情长的心思,她便羞红了脸,脑中不自觉的又闪现了昨晚悬崖勒马的窘状。她的心脏登时聒噪起来,一个劲的将强劲迅疾的搏动声送进她的耳中。
靠在周亦铭胸前的脊背不由得一阵酥麻,而搭着周亦铭大手的肩上,更是瞬间难受了起来。想叫他拿开又说不出口。可是就这么耗着,她又别扭的慌。
不等她想好到底该怎么办,周亦铭的气息已经逼近,男人威胁的话语响在耳畔:“这回可由不得你了,等这些乱糟糟的事办完。我就把你掳走,管你愿不愿意。不听话的话,我就干脆先吃了你再打包带走。”
别过头去,不看这个邪魅的男人,苏君逸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破胸而出了,只得推开他避开到一边去。
不是不后悔的,昨晚的事明明刚过去,可她刚才还是不能自己的朝他靠了过去,仿佛是天生的磁性相吸一般自然又势不可挡。
想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可根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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