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说纷纭。
“连大伙都说本郡主不该嫁给你,燕玄羽,你死心吧。”上官惊鸿留下这句,绕过他,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只余燕玄羽一脸颓然地留在原地。
祁云如先前一般,与上官惊鸿并肩而行,一路走到汝南郡王府大门口。
“谢谢你送我回来。”上官惊鸿止步。
祁云摇首,“应该是我感谢你肯给这样的机会。”
上官惊鸿知道他介意上次她从北棠傲住的驿馆出来,他坐在轮椅上不便相送,是以,明明她有自保能力,也让他一路护送。
“谈不上什么机不机会。”她说,“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宫了。”
“看着你进门。”
“不要。”她说道,“老是感觉你总在我身后守着我,这次,让我看着你先走。”
他沉默少许,点头,“好。”
清雅之极的身影走出上官惊鸿的视线,那种不张扬的高贵淡雅,又有一种孤寂的哀伤,祁云的背影让她心里有一种淡淡的难过,不是毒发,是一种难言的忧伤。
待祁云走了很远,她才冰冷启唇,“出来吧。”
转角处,骧王祁煜一身黑色绣纹华服走出,一旁还跟着侍卫星魂。
“骧王爷跟着本郡主有何事?鬼鬼祟祟的,不像骧王你以前的作风,本郡主可是记得你狂妄得很。”上官惊鸿冷瞥祁煜一眼,多日不见,他有些憔悴,下巴的胡碴都没刮干净,估计是输钱输脸,受了不轻的打击。
“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本王走走又与你何干?”祁煜冰冷的面孔森寒无情。
上官惊鸿耸耸肩,“无所谓,那请骧王自便。”还以为他发现苏盈月被人强干的事,是她的探子先发现情况,来了解情况的。这贱男原来还这么白痴地蒙在股里。
“本王说过要走么?”祁煜就是杵着。
上官惊鸿也不急着进郡王府大门,“本郡主记得很清楚,骧王还欠本郡主一百万两下堂补偿金。王爷什么时候还债?王爷说过半个月内定然凑清钱款,这都不知道几个半月了。”
祁煜早有准备,“口说无凭,本王就是不给,就是欠你一辈子不还,你能怎么样?”
“赖帐还能这么冠冕堂皇说出来。天下间还真难找出骧王这么脸皮巨厚,又不要脸的人。口说虽无凭,天下人却是本郡主的凭证。以本郡主今时今日的身价,也不差那么几个钱,就当是打发叫花子。”
祁煜冷峻的面孔变得铁青,“上官惊鸿,你就嘴硬吧。”语气又带上一丝冷嘲,突兀地加上一句,“若是你从了本王,本王或许可以考虑送你几座金矿,金矿的价值可不是几百万两黄金可比拟的。”
上官惊鸿挑眉,“你这是在求我回骧王府再当你的王妃?”
“王妃?”祁煜冷哼,“你这谓口可真大。看在你痴傻的时候,都爱慕本王的份上,本王可以赏你个妾做做。”一副施舍的语气。
上官惊鸿不语,仔细盯着祁煜的表情,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
他凝起眉,故意问道,“侍妾一衔入不了你的眼?”
“不是。”
“那你答应了?”他喜上眉梢,表面不动声色。
“是你入不了我的眼。”
祁煜俊颜一僵,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可她真的说出来,他的心,还是会痛。
“给你三分颜色还拿乔。”他讽刺道,“你以为本王真会在意你这个被休的弃妇?本王既然休了你,自然不要你。”
“你就嘴硬吧。”上官惊鸿突然笑了。以前她还在想拿到祁煜的休书之前,让他爱上她,再设计他写下休书,让他后悔去。没让他爱上就拿了休书,还有点遗憾呢。现下看来,祁煜这个王八蛋似乎对她感情不一般了。
笑容灿若桃花,三分不屑,七分玩味,那种睥睨天下的冷傲,别惧一格,深深憾动了祁煜的心。
留下这么个意味深长的笑。上官惊鸿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内。
祁煜愣愣地站在原地,原本冷漠寒森的俊脸竟然浮现几许柔和。
呆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始往骧王府的方向走,护卫星魂实在憋不住了,气愤地说,“王爷,属下不明白,高贵如您,怎么送上门给她羞辱?您既然在意她,为何不明说?”
“明说了,本王就连半丝尊严都没了。”祁煜神色浮起痛楚,“你觉得她这样的女子,会因本王明说就心软么?”
“不会。”星魂想也不想地说。
“那就是了。”
“可您也犯不着次次都说那么凌厉的话伤害她。”
祁煜顿住脚步,“本王的话……伤不了她。若是本王说话言词不这么尖锐,她又怎么会记得本王?燕玄羽对她死缠烂打,北齐皇帝明表情意,六皇弟祁云默默守候,可有谁曾得到过她的心?”
“王爷您优秀过人,属下相信,假以时日惊鸿郡主一定会为您心动。”
“每个人接近她的方式不同。要的结果也都是抱得美人归。本王亦不例外。”祁煜沉重地叹息,“他们都可以毫无顾虑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至少,他们跟上官惊鸿不曾有过节。而本王,从最起初,便已是伤她至深,中间有了太多隔阂,太多伤害。本王几翻羞辱她,也不过是知道她不会在意本王的言词,而本王这么做,是唯一能令她对本王印象深刻的办法。这只是一种喜欢她的方式。一种无奈的方式,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你懂么?不管本王做什么,她都不会多看本王一眼。本王的心,已经为她而痛。”
“王爷,原来您用心如此良苦!”星魂心疼起自家主子。
祁煜冰冷的瞳子里泛起苦涩,“其实,本王不在乎输多少钱给她,本王恨她毁了本王的名声,却也无法狠心报复伤害她。欠她的下堂补偿金,也非有意不还。而是本王就是不想与她两清,就是想与她有点瓜葛,即便是债务瓜葛,本王都甘愿。”
“王爷的心里这般苦……惊鸿郡主却不知道。要么,属下去跟惊鸿郡主说,让她明白您的一片苦心……”
“别给本王添乱。”
“是……”
二人的身影越走越远。
祁云青色的身影隐在一旁的巷子中,与黑暗为伍,无声无息,祁煜与星魂的话尽入耳中,只不过,激不起他一丝表情。
骧王府,祁煜方一回府,苏盈月就迎了上来,“王爷,您回来了。”不过问他去哪,是她的聪明之处。
仿若没看见她,祁煜大步从苏盈月身边迈过,直接走回卧房。
苏盈月尴尬地站在原地,心生愤恼,王爷难道没看到她今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盛妆等候,都等了他一天吗?竟然视而不见。
“夫人……”侍婢香兰心疼地说,“您等了王爷一整天,什么也没吃,连茶都未喝上一杯,先回房歇着吧?”
苏盈月清楚香兰的话祁煜能听见,可他脚步没有放缓半分。她俏脸变色,还是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卧房里,祁煜负手静立于窗前,身影笔挺傲然,尊贵之气浑然天成。他目光无焦距地看着窗外奢华富丽的景致,眼神一闪,不受控制地想起上官惊鸿美绝尘寰的清冷娇颜。
一双温柔荑从背后环抱住他的腰身,温宛柔和地启唇,“王爷……月儿好伤心,不知什么时候起,王爷的心中,似乎已无月儿的存在……”
祁煜身体一僵,一股莫名的厌恶情绪浮上眼睑,只可惜苏盈月没看见。
“是月儿做错什么了么?如果月儿有错,还请王爷明说,月儿愿意改。”身后的女声已带起微微的哭腔,“王爷是月儿的一切。月儿不求能独占王爷,只求王爷在闲暇时能稍微留一点儿心情,留一点儿位置,看月儿一眼,月儿就知足了……”
懂事而委屈的婉约女声,若是以往,祁煜必是疼入了骨子,可是现下,他除了不耐烦,还觉得异常的讨厌,“松开你的手。”
苏盈月一颤,“月儿不松,求王爷给月儿一点儿关爱,不要多,只要一点点就好……”纤手下移,从他的腰身一路向下,到双腿间,想握住他的……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祁煜回身反手就甩了苏盈月一巴掌,苏盈月娇弱的身躯被打飞了出去,跌趴地上,脸被打偏,脖子都扭不回来,可见祁煜下手力道之重。
鲜明的五指印浮现在她白皙的面庞,嘴角也潺潺出了血,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王爷……”
祁煜也给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惊了下,心中除了厌恶,却并未生起怜悯,“本王已经叫你松手了,是你自找的。”她的碰触,他莫名地反感。
苏盈月呕着血,狼狈痛苦地呜咽出声,“妾身是您的人……近二个月未与王爷同床,妾身何错……”
“本王的话不听,就是错。”祁煜面色冷寒,“别说两个月不碰你,就是本王一辈子不碰你,又如何?你不就是本王娶的一名小小侍妾,还敢反了不成?”
“王爷您自己说的,会扶月儿为正妃……”心中那个恨啊,她还是装得楚楚可怜。
祁煜厌烦地别开脸,“本王最反感野心勃勃的女人,凭你也配?本王是说过扶你为正妃,可没说过何时。看来你要等到下辈子了。给本王滚出去!”
苏盈月挣扎了几下爬不起来,捂着被打的脸满脸痛苦,“王爷,月儿好痛……”
“星魂,把她给本王丢出去。”
冷冰的命令一下,护卫星魂立即执行,拎起苏盈月的身躯,真的用丢的。
砰!一声,苏盈月的身躯砸到院子里激起一地灰尘,侍婢香兰哭着跑过去搂住她,想为主子打抱不平,又没那个胆子。
“扶本夫人去看大夫。”苏盈月心在滴血,shen吟着哭泣。
“是,夫人,您要撑着……”
祁煜冷眼瞥着苏盈月歪着被打偏的头,被侍婢香兰掺扶着一步步踉跄而去的身影,眼里冰冷一片。
“王爷,您这么对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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