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有据说对她仰慕许久,不娶她就誓不罢休的靖远侯长孙入宫,陈诺曦本着骑驴找马,大力培养备胎和寻找退路了的初衷,特意将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
一身浅粉色素腰精致宫装,恰到好处的将她的蛇腰展现的尽致淋漓,白净小巧的古典脸庞,肤若凝脂,粉嫩欲滴的樱唇,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宝石红,细润光滑,仿若绸缎般质感的乌黑长发,如瀑布似的披在挺直的背脊上,她抬着下头,一步一步走向皇后,恭敬行礼后站在贵人们的一侧。连老皇帝都忍不住眼前一亮,不时地回头多看了两眼。二皇子同五皇子更是看痴了,两人并不掩饰眼底的欣赏,目光狠狠的纠缠在陈诺曦身上。
陈诺曦则淡然自若,好像一朵在幽静墙角恬静优雅绽放的寒梅,无论四周有多少人路过,她都好像视若无睹 ,置身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眼角眉梢,无不洋溢着淡淡的傲气洒脱。
欧阳穆有些不太欢喜上一世妻子的容貌被众多人盯住,不过他又告诉自己,他从来不曾爱上过这幅皮毛,又何必在意!那个陪他同甘共苦的妻子尚在人间,其他的女人对他不过是名字似的符号!
真的永远是真的,假的永远取代不了!
他心不在焉的小心应付,脑海里的思绪早就飘到宫外去了,过几日梁希宜的祖父要宴请湘南侯,他外祖家同湘南侯有旧,可不可以以晚辈的身份一同前往呢?
欧阳穆暗自琢磨,探讨其中的可能性。干脆湘南侯进京的时候,自个就后着脸皮赖上去好了!
不知不觉中,时间在一点点的走过,他的耳边忽的传来一阵轻唤。
欧阳穆微微一怔,听到弟弟欧阳岑调侃的提醒他,说:“大哥,陈诺曦居然点了你呢。”
欧阳穆掬起眉头,镇定自若的看向前方,原来不知道何时,这群人开始讨论起年初诗会的作品。其中有一副没有入围,却得到部分人认同的画作是梁希宜的那片寂寞的孤舟。
于是有妃子提起了当时梁希宜同陈诺曦争论的雪和梅的话题,因为大家对梁希宜并不熟识,自然碍于面子只会一味的捧着陈诺曦,言语中不时贬了一下同陈诺曦意见不合的梁希宜。
陈诺曦此时却表现的异常谦虚,故意抬高梁希宜的名声,又同时问那些仰慕她的人的看法,二皇子和五皇子听说当时梁希宜的言论直击陈诺曦,自然是大力责斥梁希宜的说法了。
陈诺曦唇角微扬,目光落向器宇轩昂的欧阳穆的脸上,若论气度和外貌,她更倾向于欧阳穆这种外表英俊却性子冷漠的酷哥儿,所以不打算丢掉这个备胎,柔声道:“欧阳大公子,你觉得呢?”
欧阳穆出身尊贵,又是朝中新贵,在年轻子弟眼中极有地位,是榜样的人物,他若是再反论她的说法,贬低梁希宜的话,怕是梁希宜就再无翻身之地!
陈诺曦对于上次梁希宜的冒犯始终暗记于心,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始终对梁希宜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所以打算借此机会,由众多地位最贵的男子之口,让她名声扫地!
外人还会觉得她心胸宽广,不时为梁希宜说话!
欧阳穆这才意识到大家在议论什么,不由得心生不快,目光深邃如一汪不见底的潭水,荡漾着莫名的情绪,他故意抬高声音,说:“我喜欢定国公府的三姑娘梁希宜……的说法。”
四周突然一片安静,仿佛连针掉在地上都几近可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李家少年郎,是我下一本书的主角哦,一个很有意思的设定,打算写完嫡女就写他。
日后六皇子登基,小胖妞白若兰当皇后咋样?
55
陈诺曦错愕异常;她眯着眼睛;认认真真的打量欧阳穆,莫非这人是想引起她的注意吗?又或者他对于她始终的不回应有些埋怨,所以故意如此。
陈诺曦心里气愤异常,表面却故作镇定;表现的十分大度,连连点头;温和道:“欧阳大公子果然与众不同,不过这世上原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我其实也是这般认同的。”
欧阳穆面无表情,没人看得出他的真实想法。他在年轻子弟中颇有威望;又有嫡出亲兄弟在场;一时间竟无人敢提出任何反对的想法。
五皇子见陈诺曦温柔的目光聚拢在欧阳穆的身上;心里不由得懊恼起来!早知道他就不应该跟着附和二皇子,反倒成为逢迎拍马之流,毫无自己的想法。
在场众人,只当这件事是小插曲,欧阳穆毕竟是领军打仗之人,哪里会因为喜欢就容得下陈诺曦三番两次的婉拒,如今一反常态的力挺梁希宜,怕是故意想表达心底的不满吧。让陈诺曦收敛一下,不要再同几位皇子牵扯不清,尽快做出选择谁的决定。
总之就连陈诺曦本人,都未曾想过欧阳穆会对定国公府三姑娘有任何情感上的牵扯。
唯有欧阳岑心里特别惊讶,他大哥从来不是迂回之人,在感情方面更是不屑掩饰,莫非是陈诺曦当真惹到了大哥,从而亲事没结成倒成了仇家!
定国公府三姑娘的名声在靖远侯府,因为灿哥儿的缘故如雷贯耳。站在旁边的欧阳灿早就听不下去这群人对梁希宜的诋毁言论,无奈陈诺曦没给他开口的机会。此时听到欧阳穆的正面回应,顿时感到大哥在心底的形象更加光辉,不会是为了他这个弟弟,才宁可得罪意中人也要力挺梁希宜吧。》0《
这个让人不愉快的话题在陈诺曦的打岔下被众人忽视,欧阳穆也没继续说什么,他不过是受不了有谁在他面前说梁希宜不好,既然此话题结束,那么他没理由再次挑起争端,莫名维护梁希宜什么。
宴会到了后期,众皇子开始轮番敬酒。二皇子身为最为年长的皇子,必然不能总是围着陈诺曦转悠,稍微表达出心意便好。他最先给欧阳穆敬酒,如今欧阳家世子爷虽然是欧阳穆的大伯,但是他的长子欧阳月在孙子辈行三,有些文人性格,偏爱书本而不是领兵。更何况欧阳穆身后还站着曾经掌控大黎半壁江山的隋氏一族,此次随同靖远侯进宫的隋家两位子弟,也同欧阳穆在一桌。李家少年郎也同他们一起进京,不过谨慎起见,靖远侯并未带他入宫。
二皇子是现在欧阳家一致推崇的未来新帝,不管他本人品性如何,就凭着二皇子是嫡长子,便可以不废丝毫功夫,在御史面前完胜五皇子。这也是皇帝最为忧心的事情,即便他想册立五皇子,下面对他忠心耿耿的臣子首先不同意。没有什么比起皇权的稳定性更为重要。
思及此,老皇帝更是厌恶起这群世族外戚,他当个皇帝连立谁为太子的资格都没有了吗?明明是他的江山,此时却受制于人。
他年轻时曾大刀阔斧除掉李氏一族,现在怎么就碰不得欧阳家了!老皇帝眯着眼睛,望着眼下臣子间和睦的模样,不由得冷哼了一声。他架空过太后李氏,为什么不能圈养起来皇后欧阳氏?欧阳家若是不乐意,那就反啊,真反了一切反倒变得简单!
皇宫里波涛暗涌,大门大户之家的后宅也闲不下来,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何况还是在女人堆里。多年的媳妇总算熬成了婆,为人母者谁乐意让别人掺和自个儿子的婚事,他们懒得去关注哪位皇子当皇帝,光谁做她儿媳妇还忙不过来呢。
秦家二房夫人王氏见夫君难得半日清闲,急忙命丫鬟倒了温水,亲自伺候秦二老爷洗漱更衣,柔声道:“明个我娘生辰,我想带着桓哥儿和咱家的三丫回娘家。”
二老爷微微一怔,皱着眉头,道:“可是后日桓哥儿要陪着父亲去定国公府?你明日再带桓哥儿出去回的来吗?别到时候再把正事耽搁了。”
正事?同定国公府三姑娘的婚事吗?王氏赌气似的加重了手劲,口气带着几分酸涩,道:“老太爷整日把桓哥儿留在他那里,合着我不过带孩子去给他外祖母过生日,都不成啦!”
秦家二姥爷叹了口气,不愿意同后宅妇人较劲,懒懒的说:“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若是带桓哥儿去,记得让他早些回来,后日不仅有定国公在呢,还有湘南侯全家,千万别状态不好的过去应酬。”
王氏冷哼一声,撇了撇嘴角,忍不住抱怨,说:“定国公也好,湘南侯也罢,不都是靠着祖上那点军功起家,从而作威作福那么多年。他们的身份是尊贵,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湘南侯嫡出儿子都死干净了,就剩下一堆小萝卜头,你还想让桓哥儿帮着去看孩子不成。”
秦家二老爷清楚夫人这又是想起父亲给桓哥儿定下的婚事,他起初对于同定国公府二房结亲也有所犹豫,后来通过鲁山学院的朋友打听了下二房孩子的品性,除了二老爷不作为以外,孩子们倒是不错,便没有做太多考量,父亲总不会害了他最看重的孙子。
王氏越想越不甘心,道:“你好歹是桓哥儿亲生的父亲,怎么可以一句话不说就让公公擅自做主了他的婚事。定国公府的门庭是比咱们家高,但是我还不乐意儿子高攀了谁呢。你不是也说,他们家大老爷得罪了皇后娘家,被停职在家反省,起复之日遥遥无期,二老爷吃喝嫖赌无所不能,三老爷至今对娼妓恋恋不忘,连太后娘娘都说过他凉薄,这样的人家,别人躲都来不及呢,你倒是好,把儿子的名声送上去给人家糟践吗?”
秦二老爷头皮一阵发麻,不耐烦道:“如今都要交换庚帖了,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再说我问过桓哥儿了,他算是相看上了定国公府的三姑娘,而且我也同同僚打听过了,定国公府二老爷虽然不怎么样,他几个儿女都是嫡出,年长的两个孩子读书极好,早晚可以出仕的,不会拖累桓哥儿。”
“早晚早晚!”王氏尖锐的嗓音在平静的午后显得越发凌厉,道:“早晚是什么时候呢!你们秦家自称书香门第,这么多年下来除了你还有谁熬到三品官职以上了吗?公公他老人如今不过才四品而已,守着个国子监都快发霉了,你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又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