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去并州?”阿梨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惊喜,“奴婢外祖母家正是并州。小时候奴婢一家经常去呢,并州虽然偏远。但是民风淳朴,那里的人都很好相处的,别说并州了,就是天涯海角,奴婢都愿意一心跟随。”
“你这样说,那我就太高兴了!”林雪漫笑道,“我人生地不熟的,你去了,正好给我当个向导。”
“遵命。”阿梨应道。
林雪漫莞尔,但是她现在有心事,带着阿梨在院子里转了片刻,便又回到正厅,见翁婿两人还在下棋,便走上前去,看了看两人,说道:“爹,天色不早了,我和成宇该走了!”
“不忙,明天再走也不迟,咱们一家人难得相聚,急什么?我跟成宇棋逢对手将遇良材,好好杀几盘。”林海生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头也不抬地说道
“小婿愿意奉陪。”萧成宇抬起头,看了看林雪漫,又看了看棋盘,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说道,“不急,等会儿再走,不如,你们都过来看我们下棋,也不至于呆在屋里无聊。”
林雪漫瞥了他一眼,只得退出来,她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林海生说了一句,输了输了。
“岳父大人承让。”萧成宇从容道。
林雪漫摇摇头,哭笑不得。
林雪仪蹦跳着走进去,倚在林海生身边,看着棋盘,叫道:“爹走棋还是老路子,不输才怪呢!换换嘛,这个,走这儿!”
“观棋不语真君子,一边去,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林海生皱眉训斥道,“也不怕你姐夫笑话!”
“我又不是君子,是吧!姐夫。”林雪仪看了看萧成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本来就是小女子嘛!”
萧成宇笑笑,没有吱声。
阳光透过窗棂柔柔地洒了进来,寂静的茶室里也有了些春天的气息。
“天气渐渐转暖,纳兰郡主的身体自然也就会好起来。”林海生走了一步棋,不动声色地说道,“皇上成年子嗣不多,对这个唯一成年的郡主自然宠爱有加,只要有了权势,其他的不必考虑太多,雪漫那边,我会好好找她说,不要为了一个名分,而错失机会!”
萧成宇闻言,眉头微蹙。
“爹,您也要姐夫娶那个纳兰郡主啊?”林雪仪不满地说道,“你们就知道升官升官,有没有考虑我姐姐的感受啊?亏您还是亲爹呢!”
“放肆,我跟你姐夫在这里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快给我退下。”林海生怒道,“越来越没有规矩了,从今天起,你给我好好在家闭门思过,哪里也不许去。”
林雪仪气得一跺脚,跑了出去。
“岳父大人息怒,承让了!”萧成宇淡淡一笑,心里想,媳妇,你这个爹心里只有名利,对你,实在是没有多少亲情啊!
想到这里,他忙起身作揖道,“改日再来找岳父切磋棋艺,只是公务在身,实在是不敢耽误,就此告辞。”
“也好。”林海生也起身道,“我派几个人送送你们,道路虽然难走一些,但是离渔州也不是很远,也就两个时辰左右的路程!”
“多谢岳父。”
马车出了渔州的时候,日头渐渐偏西,马车也渐渐地放慢了度,还不时地有些颠簸,山路的确是崎岖难行。
林雪漫掀开车帘,向外张望着,果然是越走越荒凉,一路上没看见多少人烟,四下里全是连绵起伏的矮山,山上散落着几户人家,偶尔有鸡叫声远远传来,更觉荒那些山坡上,都有一两条小路,弯弯绕绕地缠在山间,已有炊烟袅袅升起,轻烟直上,一幅荒凉的田园画卷。
在边上骑马徐徐前行的萧成宇,见林雪漫掀起窗帘,便打马走到窗口,说道:“过了这道山岭,是个乡镇,咱们在那里住一晚上,明天再去府衙。”
“我说早走你不听,看,天都快黑了!”林雪漫责怪道,出门在外,还有孩子,自然是赶早不赶迟,虽说三月了,但是晚上还是有些寒意的。
“早走也是要住客栈的,你以为并州的府衙像渔州一样,去了就能住呀?”萧成宇笑笑,“前几年我去过那个府衙,破破烂烂的,不收拾一下,怎么住?”
“夫人,大人说得是,那里的府衙就是这样的。”阿梨在她身边低声道,“咱们得好好收拾一下才能住进去。”
前面是一处拗口,两边的山坡上怪石嶙峋,仿佛随时要塌下来似地,让人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大人,这里已经是并州地界了,过了这个拗口,再往前走一段路,就看见人烟了!”身后的几个侍卫,打马上前说道,“属下们再送大人一段路,就回去了!”
“多谢各位。”萧成宇拱手说道。
话音刚落,几匹马便扬蹄嘶鸣起来,十几个蒙面黑衣人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地拦在路间,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在落日的余晖下,闪着令人胆颤的光芒。
“夫人。”阿梨向外看了看一眼,惊慌地倚在林雪漫身边,颤颤道,“有人劫路!”
林雪漫闻言变了脸色,慌忙把在榻上睡着的孩子抱起来,紧紧地揽在怀里,还好,那些银票她没有放在包袱里,而是藏在了孩子的小被子里……。
“识相的,留下钱财,我们不想伤害人命。”为首那人冷笑道,“想从并州地界上过,就是天上飞的大雁,也得留下根毛。”
“你们拦路抢劫,就不怕官府将你们查办?”萧成宇冷冷问道,听口音,这些人是本地人,只是些不务正业的混混罢了。
“官府?哈哈,他说官府?”为首那人看了看其他人,大笑道,“我们并州人最不怕的就是官府,你若有命,去官府看看,那里除了个又酸又老的师爷,哪里还有什么大人,知府大人几天前早就称病辞官了,你想去告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其他黑衣人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我看你们才是活得不耐烦了,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身后的侍卫打马扬鞭上前厉声道。
“跟他们费什么话。”萧成宇忙打断了那人的话,率先冲了上去,一脚踢飞了前面一个人的刀,稳稳抓在手里,大声道,“这些人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什么是活得不耐烦了!”
身后的人也忙跟着冲了上去,双方立刻打成一片。
赶车的马夫趁机绕过人群,驶过了那道拗口,有个黑衣人乘机追了上来,一脚把马夫踢下马车,驶着马车向前奔去。
林雪漫和阿梨见那马夫应声落在地上,吓得大叫起来,她掀开车帘,惊慌失措地朝身后大叫道,“成宇,快来救我们。”
“别叫了,信不信我随时都会杀了你们。”那黑衣人一边驶着马车,一边粗声粗气地吼道,他扬手把刀伸到两人面前,冷声道,“把银子交出来,就让你们下车。”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惊心动魄的上任
“包袱给你,我们所有的盘缠都在里面,你先把刀拿开!”林雪漫把身边的包袱给他扔过去,她努力想让自己镇静下来,可面对那把明晃晃的刀,她发现她的手还是有些发抖,车厢里晃动得厉害,襁褓里的孩子也开始啼哭起来,她顿时心痛如绞。
阿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浑身发抖地倚在林雪漫身上,不敢抬眼看那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虽然算不是虎背熊腰的大汉,甚至看上去还有些单薄,但是他是男人,加上手里有刀,对付两个同样柔弱的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哼!还算知趣!”那黑衣人收起刀,放在自己手边,掂了掂那个包袱,背在肩头上,又回头看了两人一眼,见两人都已花容失色,轻浮道:“谁知道你们身上藏没藏银子,等到了地方,我检查一番,再放你们走。”
林雪漫原来想破财免灾,可是眼下这个人,竟然动了歪脑筋,看来今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了,她也顾不上害怕了,便把手里的孩子交给阿梨,不动声色往前挪了挪身子,摸到放在车厢里的一方砚台,那是林海生从宣州带回来的端砚,送给萧成宇的,但是萧成宇不喜欢,顺手扔在车厢里的,她抓起那块砚台,趁他回头驾车的那一瞬间,用劲全身的力气朝他头上砸去。
那黑衣人心里正得意着,得了银子,还得了女人,却没有想到车厢里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会奋起反击。冷不丁吃了暗亏,大叫一声,本能地抱住头,摔了下去,
马车无人驾驶,失了控制,继续向前狂奔,车上更加颠簸起来,像坐过山车一样令人惊心动魄。
“夫人。你抱着孩子,我来驾车。”见林雪漫手忙脚乱地去抓缰绳,想控制住失控的马车,却几次不得要领,阿梨知道她不会驾车,便大喊一声。爬出颠簸不止的车厢,伸手奋力拽过缰绳,折腾了一会儿,马车才渐渐地放慢了速度。
林雪漫惊魂未定坐在车厢里,紧紧地抱着孩子,顿时觉得浑身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掀开车帘。朝后看了看,那人已经被远远地甩在后面了,才松了口气。
“夫人,咱们去哪儿!”阿梨好不容易地制住了马,气喘吁吁地回头问道。
日已西沉,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咱们去府衙。”尽管四下里无人,前面已经能远远看见店铺了。除了府衙,林雪漫想不出更好的落脚点。
萧成宇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返回去找他们,显然是不可能的,刚才那黑衣人估计是暂时被她打蒙了,很快就会醒来,若是再碰上他,那她们可真的就完了!
留在原地等是个好办法,但天黑了,她不敢冒这个险,若是那些黑衣人再追上来,可她们岂不是又入虎口?
“嗯,那我们就去府衙。”阿梨应道。对并州,她虽然不陌生,但是最近几年,她也没有来,所幸这地方变化不大,她还是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所谓的府衙。
并州的府衙的确与众不同,跟渔州不一样,跟龙潭镇也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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