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猜想,难不成是江东二乔。心中略有些不以为然,古时候女子地位卑贱,乱世中受教育的大家闺秀更是稀有。所以二乔估摸着是自小培养了些才艺,气质自是有的。外加肩不挑手不提的,自然比大多数女子秀美的多。所以估摸着,在现代看惯美女的我,该是不会被所谓的“绝色”震慑到的吧。
采薇撩开轿子的门帘,低声对我说:“小姐,老爷吩咐你卸去所有钗环,素服示人。我想也来不及想,总觉得哪有爷爷害孙女的,立即动手卸下璎珞花钿,只留一根翡翠簪子。
马车很快驶入吴郡,停在了大道宽阔处,我在采薇的搀扶下下了车。
正值秋高气爽,天蓝得一如水洗过似的,陌上几朵妃色的蔷薇暧昧地绽放了半个花骨朵儿,似浅笑的美人,欲拒还迎。我一时惊恼,想起我穿越时围绕在我身边的蔷薇花。
罢了,穿越之说连爱因斯坦都只推出理论,我这个理科弱脑袋能捉摸出什么呢?好好欣赏旖旎风光吧。
我知道吴郡就是现代的苏州,此时此地,空气还没有受到工业化的污染,清爽中夹杂着泥土的芳香,令久居城市的我陶醉良久。
恍惚间,二乔的绝色容颜映入眼帘。雪颈低含,她们向我问好。我也回了一个僵僵的笑脸,心跳的忽快忽慢。满满的懊恼,悔恨着自己粗鄙,这对并立的美人哪里是俗物,简直是惊为天人。
我打量着她们,身穿紫色华服,略显沉稳的应该是大乔,皓齿朱唇,雪肤玉肌,浅笑盈盈。她抚媚动人的双眼,犹如烟波浩渺的江面,望不到底,白皙的肌肤透着粉红色,与耳际粉红色的桃花簪子相得益彰。
小乔打扮倒是简约许多,但简约中透着精致,淡粉色的丝绸襦裙,腰间系着洁白的缎带,乌黑油亮的三股辫,衬托的她活泼俏丽。发髻也是一根桃花簪子,但相较大乔的,要略小些,却不减精致。
姐妹俩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皓齿明眸,回眸一笑,百媚丛生,宛如空谷幽兰,楚楚动人,浑身上下竟是一点瑕疵也寻不出。真不愧是历史上出名的美女,我看了也是又爱又羡,心里直呼,管她什么大明星,见了这天然雕饰的美人,都得自愧不如,不论东方西方的审美,她们都无懈可击。
只叹江山如画,美人如玉,难怪这成了难倒世世代代英雄的大难题。
在秋风中站了许久,我冷的瑟缩着,爷爷瞧见了,吩咐采薇给我拿披风。
我何止是身体冷,心里更冷。
不是戏弄我吧!偏就带了件白色披风,面料倒是上等的丝缎,可素锦雪缎,一点儿花色也没有,长相本就逊人一大筹。又卸去了所有珠花,再配上白色的披风,我简直成了弱柳扶风的林黛玉了。
我不甘的怒了努嘴,却被爷爷瞧见了。爷爷向我赞许了一眼,亲自为我披上,在我耳边轻轻说:“放心,爷爷不会害你,让你这样打扮自有用意。”
我的心稍稍安了些,反正比不过人家,说不定这招以退为进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迎宾
披风确实令我暖和不少。
秋风萧瑟,扬起风尘,二乔静立在风中,秀发飞舞,朦胧似幻,飘渺地宛若洛水之神。
现代的美女虽多,但多依靠化妆。而二乔的姿容,绝对是天生丽质,加之出生名门,气质夺人眼球,今日盛装之下,更令素来自恋的我自惭形愧,为之倾倒。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待会儿出场的英豪们,岂非个个都得拜倒在石榴裙下?
想的正出神,又一骑人马到了。我瞧见爷爷,乔公,二乔,都跪下了,我也立马跪下,只听众人说:“拜见吴侯。”
“起吧。此番迎接周郎,你们有心了。”
“诺。”
众人都起了,我立马意识到主公便是孙策,史书上记载,此番他是带着母亲太夫人,弟弟孙权一同前来迎接周瑜。我激动万分,孙权孙策都是江东基业的开创人,有幸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我瞪大了眼,想瞧清他们的样子,也就不虚此行了。
走在正中央,一袭戎装的,应该就是孙策,墨色披风,银制短靴,不愧是“小霸王”,眉宇间透露着桀骜之气。他高大魁梧,器宇轩昂地朝我们走来,目如朗星,步伐稳健,一代雄主的气势压得我连气也不敢大声喘。
走在孙策身旁的男子,眼珠透着碧色,身穿一袭月牙白公子装。想必是孙权吧,他嘴角含着儒雅和善的笑容,温润的如同玉一般。眼神却洞若观火,坚定自信,仿佛能摄人魂魄。真奇怪,陌上明明尘土飞扬,他的白靴却丝毫不见灰尘,宽大的书生袖肆意地飞舞着,仿佛所有的尘埃都避着他,显得他高蹈出尘。脑海中浮现“生子当如孙仲谋”的词句,想着将来雄踞乱世,睥睨天下的东吴大帝,年轻时居然如此模样,真是不可思议。
男人、青年,这俩兄弟是完全不同的气质,却都拥有无懈可击的完美风姿。不得不感叹果真是副好皮囊。江东青年多才俊,领导他们的王,自然是人中翘楚。
他二人一同转身,孙权撩开马车门帘,孙策抬起手臂,搀扶马车中人出来。
不用猜就知道,车中坐的一定是他们的母亲,太夫人。爷爷走上前,行了个礼,很是恭敬。
“吾儿与公瑾是总角之好,今日本以为只有自家人来,没想到张公乔公不辞辛劳远迎,公瑾见了定然欣喜。”太夫人双鬓微霜,只一袭素袍,精神却是极好的,容光焕发。她谈笑自若着,不忘用骄傲的目光赞许着自己两个儿子。
爷爷退到一旁,太夫人走在中间,孙策孙权走在母亲身旁,霸气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柔情。太夫人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一丝惊色,但很快闪过。
我心想:一定是打扮过于素朴,老人家都不愿意看我了。
太夫人越走越
近,她的眼神又落到二乔身上,奇怪的是也没有多做停留,更为吃惊的是,她转身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到她身边去。
我惊呆了,脚步不听使唤,采薇在我身后碎语:“小姐,快去啊,别楞了,记得采薇说的,步子小,体态轻,脸含笑。”
我只觉得心跳加速,她怎么就看上我呢?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走近太夫人身边的了,只知道脸部肌肉僵硬,笑的肯定不自然。
爷爷做了一个引荐的姿势,说道:“太夫人,她就是我的孙女,若水。大病初愈,所以脸色有些憔悴,这孩子养在深闺,没见过什么世面,承蒙太夫人召见,她一定受宠若惊了。若水,还不快给太夫人行礼。”
我深吸一口气,行了个礼,道:“小女子若水见过太夫人,素闻太夫人梦日月入怀,为江东诞下英主,教子有方,使江东济济人才各司其职,劳苦功高。今日得见,不妄千里之行矣。”
太夫人目光沉了沉,很快又恢复平静道:“张卿,你孙女真是好口才啊,不止我当不起她这份夸,我的两个儿子也担不起啊。这么聪慧水灵的女娃儿,养在深闺可惜了,恰巧尚香要请先生,若水,你可愿入府,给尚香做伴读。这孩子虽非我亲生,可她生母是我的亲妹妹,我待她极亲厚的。她自小被纵着,性子野,我也不好出面多管,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能让那野丫头收心的。”
这下弄巧成拙了,本想溜须拍马一下太夫人,弥补一下相貌相较于二乔的劣势,其次让爷爷的仕途顺坦些,没想到把自己卷进去了,我才不想进将军府呢。在家里我是主,入府后,举目无亲,充其量是个伴读,孙尚香也不知是什么路子的人,万一处不好,里外不是人。
我向爷爷使了个不情愿的眼色,爷爷却置之不理。回应道:“太夫人挑若水做伴读,是这丫头的福气,待过些天,她身子养利索了,我就把她送进府里去。”
“张卿放心,我一定亲自管她吃住,保准她过得比家里还好,再为她寻一门好姻缘。”
“那一切就交由太夫人做主了。”
我急的红了脸,不只入府当伴读,还又提为我找夫婿的事。心像放在热火上烤炙,满嘴想拒绝,却说不出半个字。太夫人虽然慈眉善目的,但如果拂逆她的意思,她保不准会为此发怒。更何况她的两个儿子在,眼看着母亲的好意遭到拒绝,一定会迁怒于爷爷,认为他目中无人。
思前想后,只好先忍下,待回府后,再与爷爷商议。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我眼力好,瞧出是个小兵。
“报,周县长在路上耽搁了,恐今日不能到吴郡,特遣小人先来通知太夫人,主公,公子,先行回去,切莫多等。”
☆、谈天
众人纷纷散去,眼角余光瞧见二乔忿忿不甘的神情,心里觉得冤枉极了,你们爱入府,你们入去,我才不稀罕呢,枉做小人,还要被你们记恨,这又不是我情愿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这夜,在郡守府歇息。回房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床上。只听门“吱嘎”一声响,是爷爷进来了。
“好孙女,委屈了?这事爷爷也没法子驳回,你就老老实实入府去吧,委屈不了你的。”
“怎么不委屈,宫闱之中,仇杀,妒恨,多了去了,指不定哪天小命都保不住。”我真恨不得将现代看的后宫影视剧中的例子一个个举出来给眼前这位“爷爷”听,好让他保我周全
“若水,你出事后,整个人都变了。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孩儿,怎会知道太夫人梦日月入怀,怎会说这么一大套夸赞主公和权公子的话?”
“这是……”我顿了顿,“这是我听家中长辈们说的。”
“好,就算是你听家中长辈说过,也不该当着太夫人的面说,这表明是讨好她,她能不高兴地夸你聪明灵巧,非要你入将军府吗?你是自作自受啊。”
“我还不是为了爷爷仕途能顺坦些,才说这些奉承话的嘛。”
“好孙女,爷爷知道你心疼这个家,所以才这么疼爱你。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