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爷爷,爱情不是交易,是心与心的共鸣,吴侯是江东之主,他的爱需要和很多女人分享,那是若水最不愿接受的。若水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爱我,懂我的人,不是用一生的幸福去交易荣华富贵的生活,那是亵渎爱情哪。”我拼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
爷爷表情出奇的冷淡,“这些道理是谁交给你的?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情意,放弃实实在在的荣华富贵,爷爷错看你了。本以为你是我的好孙女,会为我分忧解恼,没想到你也是这般任性。”
我感觉自己说的话伤到了这位老人,毕竟我们有一千多年的代沟,我不能怪他顽固不化,毕竟从古人的角度看,他对我好言相劝,没有威逼强迫,已是仁至义尽了。
我起身,拉着爷爷的手,温婉地说道:“爷爷,追求自由是人的本能,没有任何人教我这些道理,是若水还没有长大,不懂得舍弃自由而已。”
爷爷松开了我的手,缓步走到书房门前,打开房门,欲走。开门的一霎那,他说道:“是爷爷强求你了,爷爷不对,你天性像极了你母亲,安心地追去你的幸福去吧。但爷爷的话,希望你放在心上,张家大厦倾覆之时,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毕竟你也是这个家族的一份子。”
他转过身欲关门,我猛然想起采薇说过的胜男小姐,也就是“我”的母亲的故事,眼前这位白发点点的老人已被自己的女儿伤透了心,我怎么忍心再伤他,他对我这般疼爱,这般理解,纵容着我的自有天性。
我迎了上去,自责地说:“爷爷,对不起,若水让您心寒了,您的话,若水谨记,若水入府后,一定和吴侯多亲近,但如果依然对他没有情意,那就请爷爷放若水自由。”
顿时,爷爷老泪纵横,紧握住我的手说:“我的孙女长大了,爷爷真高兴,爷爷一定不强迫你,你跟着自己的心走便是
了,不要有任何负担。”
和爷爷交谈完后,我回到房间,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我哭地越来越大声,心里一团乱麻,只有一个想法在心底呼号:“阴谋,一切都是阴谋。”
我想了很多很多。从我衣着素朴的出现在太夫人身边,吸引她的注意得到入府机会开始,爷爷的计划就成功了第一步。他先把我送入府,然后逼着我答应亲近孙策,一切仿佛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可我就偏生记恨不起来他,心甘情愿地被他步步利用着。还好我来21世纪,历史上孙策孙权的夫人都没有张家的人,所以如果史书记载没错的话,孙氏兄弟的夫人之位与我都无关,所以我入府后照样可以边听爷爷的话,与主公亲近些,又可以随性生活,毕竟孙策与大乔的良缘才是为后人津津乐道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爷爷纵使再聪明,可和我这个穿越来客,还是差一截哩。
☆、中秋
今天是中秋,也是我去将军府的日子。吴侯邀群臣携家眷赴中秋宴,我深知,宴会结束后,我就要留在府里,回不来了。
自由的时光过得太快,转眼已到黄昏,爷爷带着我坐上了马车,驶入将军府。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脑海中回荡着这句诗。马车已穿梭过朱雀大道,我遗憾着没能看一眼墙帷外的蓝天,心有些茫然。我的命运,竟真是半点由不得自己吗?。
下了车,爷爷与熟悉的儒士寒暄着,我跟爷爷打了声招呼,说就在不远处走走,爷爷放心地任我离开,并让采薇晚宴开始时再叫我。
我漫步走到那日与尚香踢毽子的凉亭,找了个离湖面最近的位子坐下,痴痴地望着湖里的金鱼。从前的我,与伤春悲秋毫无关系,可如今但凡看到失去自由的事物,总会揪心无奈。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声清朗的叫唤,由于我过太出神,还是被吓到了。
回头一看,竟是孙权。我与他贴的这样近,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正迷糊古人没有香水,哪里来的体香,抬头便与他对了个正眼,慌乱地忙请安,低头不语,脸颊不可思议地泛起一丝潮红。
他瞧我许久没理他,竟也不走,找了个离我近的位子做了下来,我有些发慌,下意识往另一边挪了挪身子。
他似乎发现了我的抗拒,戏语到:“还记恨着当日我戏耍你的事呢吧,像你这样豪爽到敢于把毽子顶在鼻子上,又记仇到可以至今不理我的姑娘,我倒是从来没见过。”
“若水不敢记公子的愁,只是府里不比别处,规矩颇多,怕冲撞了公子。”语毕,我抬起头,看他英气的面庞端详着我,双目炯炯有神。
“看来是真生气了,嘴巴不饶人,搬出规矩来压我。好吧,既然你认定我戏耍你,对不起你,今日就送你份大礼,算作赔罪,如何?”他走近几步,离我愈发近了。
那淡淡的茉莉花香袭来,熏得我的心怯怯的。
然,我不能被他的气势压倒。迎着他的目光,义正言辞道:“奴婢可不敢收权公子的礼,私相授受可是大罪。”
他笑了起来,笑容很明媚干净,眼里却透着几分邪魅:“规矩学得挺快,倒教训起我来了。你放心,我送你的这份大礼,保准你受益终身,今日你若不收,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我见他倒是真有歉意,不好再推辞,说道:“好吧,若水愿收这份礼,请公子示下。”
他笑了笑,说道:“这才对嘛,不过这可是秘密,你切莫告诉旁人。
我点了点头。
他打发了四周的婢子,我感觉事情愈发神秘。
他说:“今夜中秋晚宴,母亲想欣赏歌舞,但要江东世家的女儿表演的歌舞。这主意母亲只
在我和主公面前说起过。母亲要你们临场发挥,出其不意地考验你们。”
我惊讶的问:“太夫人为何要这样做?”
他道:“主公年纪到了,该娶位夫人了,此番歌舞比赛,才德崭露头角的人,必然能在母亲心中留下好印象。
我笑道:“这消息你告诉别人兴许有用,告诉我可没用,我一点儿也不想做夫人。“
他脸露惊色,但又很快闪过,平静地说:“你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表演,如果你这次表现不好,府里的人自然会看轻你,今后你想立足恐怕很难,你爷爷也会被同僚看轻,认为他们家连个擅长歌舞的人都没有,他是我的太傅,试问一个连孙女都教不好的人怎么能做太傅,你爷爷一定会被撤去职务的。”
他的话句句切中我的要害,我的手有些发抖,心想:表演好,对,一定要表演好,反正历史上孙策的夫人不是我,所以表演好了也不会有损失。但是,如果表演不好,我自身难保是小,张家从此一蹶不振是大。
我的恍惚很快闪过,留下一张云淡风轻的脸,我道了声谢,又说道:“若水多谢权公子指教,今日之事,保准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若水告退了。”
他淡淡一笑,挥手示意我退下。
转身之后,我云淡风轻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惊恐,彷徨。我即使得到了孙权的提点,可我不是古人,我不知道他们的审美艺术,表演什么好呢?我急的冷汗直流,在房中来回踱步。
急智之下,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学过几年古典舞,绞尽脑汁,总算回忆起了几个舞姿。不过光这几个动作恐怕难以组成舞蹈,只能用唱歌弥补了。思前想后,唱《水调歌头》最为合适,尽管汉朝时还没有词这种艺术形式,但毕竟是古典的东西,艺术不分时空嘛,蒙混过关最重要。
命采薇回府,寻来一套雪白色的长衫,轻柔的纺纱质感,能在晚风中飘扬起来。采薇,用更轻薄的纱在袖口,领口,裙边缝上现代意义上的公主花边,这样跳跃起来更显轻盈灵动。
我还找了些鹅绒,把它们剪得极细,等我上台时,让婢子在下面鼓风,鹅绒吹起,仿佛漫天大雪,舞台搭在室外,徐徐的晚风配上鹅毛大雪,别有一番景致。对着中秋明月唱《水调歌头》,意境倒很是不错。
准备就绪,我的前途,爷爷的仕途,张家的命运,就看今晚了,希望一切进展顺利。
☆、表演
我将白色纱裙穿在里层,外面套了一件普通汉服。这样,一来可以瞒过众人,以免他们觉得我早有准备,二来可以避免裙子弄脏,破坏演出效果。
众大臣刚刚入座,太夫人就起身宣布道:“今日众卿携家眷而来,其中不乏能歌善舞者,我老了,看多了舞姬舞蹈,今日想看些民间乐曲,新鲜有趣,众卿可否让自己能歌善舞的女儿们表演一出,让我这个老人家过节时不至于太孤独啊。”
语罢,群臣起立,一齐贺道:“太夫人寿比南山,一切由太夫人做主。”
紧接着,大殿里的女眷走掉了好一些,都纷纷下去准备节目。我也随她们离开了大殿,暂时回到房中,从头到尾排练了一遍《水调歌头》。
两个时辰后,一位婢子来传话,说现在表演的是乔公家的小姐,下一位就是我,我把一切流程交待一遍后,离开了房间。
我来到御河畔,明月为戏台镀上了一层银色。只见小乔正在月光下弹琴,大乔则在一旁作画,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尽数拜倒在其绝色的姿容下。小乔将古琴驾驭的极好,琴声凄婉中带着一丝曙光,仿佛不是一位少女,而是一位饱经沧桑的隐士所奏。琴声似乎寓意着汉室倾颓,兵荒马乱的时候终会过去,统一与和平会再次来到,而这琴声却来自将军府,太夫人与孙氏兄弟怎能不喜,这是在暗示他们孙氏会统一中原,成就不世伟业。
曲毕,大乔的画也做完了,姐妹俩拉开画轴,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副慷慨壮丽的江河日照图。那轮太阳还是旭日,却红的那样热烈雄壮,仿佛要把画轴点燃一般,画中的山水显然是江东的景色,这一切都寓意着江东便是那轮旭日,将照耀神州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