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飞快地跑出去,背影带着深深的痛,像是感同身受一般,他皱起了眉,眼中燃起深深的担
忧。上涌的血气冲破喉咙,他呕了一声,让鲜红染上洁白的衣袖。灵力果然不能多用,他一边想一边望
着小小离开的方向,但愿她能明白。
[正文:第四十四章上 姐妹]
太可笑了,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绝对没有可能的,小小一路跑到,直到失去力气,她才不得不停下
。阳光在她眼前洒下斑驳的光影,她还记得在夏日的傍晚,姐姐紧紧拉着她的手,挡着她的面前,帮她
赶走不知哪里跑来的野狗。那时,她只是拼命地哭,等快到家的时候,她才发现姐姐的手被握在手里的
树枝弄伤了。
“别哭,我们不疼。”发现她盯着她的伤口,姐姐轻声安慰她。
她忍着眼泪,握紧姐姐的手,“姐姐,下次换我来救你。”
“好。”她微笑着,和她拉着手一起回家。
因为那件事,她把姐姐当成比父母还重要的人,她说过会救她,所以当姐姐把同班的小孩子推下秋
千时,她站出来说是她做的。老师分不清她们两个的差别,连那个摔断腿的孩子也是,因为这件事,妈
妈带她去道歉,赔医药费,还结结实实地打了她一顿。她没有忍住眼泪,因为还小,但是心里很清楚,
她不想哭,她没有做错,所以不用哭。那次,姐姐偷偷进来为她擦药,换她轻声安慰她。
“姐姐,别哭,我们不疼。”
我们不疼,这是两个人的共同的说过的话,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疼是两个人的,开心也是
两个人的。最后一次说这句话,是她擦破手的时候,她说,姐姐,别事,我们不疼。姐姐诧异地看了她
一眼,微微笑着,假装生气地说,不是我们,是我,我才不要跟这个冒失鬼分担痛苦。她以为姐姐是在
说笑,她应该只是在说笑才对,原来,她真的不想要她这个妹妹,为什么,到底哪里出了错。她想不明
白,她们一起很开心地在一起不是吗,当所有人说她不说,唯一站在她旁边的就是姐姐呀。她们之间最
大的分歧,也是唯一一次让她觉得自己的存在那么多余的,就是高二的时候。
那时的她,已经是老师都头疼的人物,姐姐,简直是学校之光。没防备的,一直比她们低一级的那
个男生,跟姐姐表白了。当他说出喜欢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她一直有点想欺负的男生,她也很喜欢
,可是怎么办,他喜欢的是姐姐呀。以学业为重的姐姐当然不会答应,他求她帮忙,她鬼迷心窍地答应
了,帮他安排机会,帮他传递消息,帮他出谋划策,顺利地让姐姐和他交往。她以为自己最爱的两个人
在一起会幸福,有一次,他忽然对姐姐说她很无趣,忽然说早知道这样不如和小小在一起。她的世界因
为这么一句话动摇了,就算看到呆若木鸡的姐姐,她也没办法说出一个字,全都是她的过错,她内疚着
,为什么心里还会有欺待,最可笑的事,她的期待是一个笑话,他说他的朋友说,只是想试着跟双胞胎
交往,想说妹妹会比姐姐好追,奇怪的是,她竟然藏在角落里,什么也做不了。
痛恨那时的自己,那个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那个伤害到姐姐的自己,那个为了别人动摇的自己,
她几乎带着残忍,把那个男生痛骂了一顿,还说了很多威胁的话,然后第二天,他真的受伤的,还说是
她做的。从来没有这样讨厌一个人,一想到自己曾喜欢过这样的人,她就觉得讽刺。后来,当有人说看
到她出入酒吧时,当有人看到她打架里,她都一笑置之,以为她们都是诽谤,那个男生有不少女生朋友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虽然看到姐姐手上的伤,她也有过一瞬的怀疑。如果呀,如果那一瞬的
怀疑才是真相,她要怎么办,如果让她陷入孤单的恰好是她唯一想依靠的姐姐,她要怎么办。
像个傻瓜一样盲目地信任一个人,被她牵着鼻子走,甚至想,为她做什么都可以,结果,她唯一想
的就是抹杀她的存在。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是谁让她变得多余,从一开始,如果她没有站出来
认罪,被别人称赞的就会是她。可是这些都不重要,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姐姐的看法,所有人都能误会
她,只有姐姐不行,他们说什么,她都不会放不心上,除了姐姐的话,因为她是特别且唯一的存在,就
像似水那样。
失魂落魄地,她已经站在秋水宫的前面,想见他,迫切地想见他。
[正文:第四十四章下 兄弟]
安静地宫殿里,似水麻木地吃着桌上的饭桌,似泉一脸担忧地站在他身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哥哥,别吃了,你吃得太多会把胃撑坏的。”
“没关系……”他抚摸着微占的肚子,“就算我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
“你会把孩子也撑坏的,”似泉按住他的手,“哥哥是在担心陛下吧,等陛下醒了,一定很快来找
哥哥,陛下平时最宠哥哥了,这次哥哥是为陛下着想才会那么陛下,陛下一定不会怪哥哥的。”
“这次不一样……”这次连他都在恼恨自己。
“陛下那么喜欢哥哥,哥哥还怀了凤种,陛下一定不会怪罪哥哥的。”
“无所谓,”他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怎么想已经无所谓了。我有了她的孩子,这才是最真实最
重要的。孩子才会是我一生的依靠,她,只是过客。”
“过客吗?”小小冷笑着,走到他的面前,瞪大的眼中含在眼泪,“似水,在你的眼中我不过如此
,只是你生孩子的工具吗?”
“不是的,小小。”他紧张的站起来,他的话不是这个意思。
她吸了吸鼻子,打量着桌上的菜,“好丰盛,是在诚实终于可以摆脱我了吗。似水,似水,你好呀
……”
“小小,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你闭嘴,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了!”她激动地吼着,将桌上的菜肴掀翻在地
上,不等似水再说什么,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不想再听了,都不重要了,他们都在骂她,她所认定
是唯一,全都是笑话,可是怎么办,眼泪要流下来了,她又要变回那个软弱的自己,又要开始流泪了。
急匆匆地离开宫殿,迎面猛地撞到一个人,未等她发火,他们忽然跪在她面前,“陛下,请陛下让
奴去守陵,让清乐为后。”
“你别听哥哥乱说,我要守陵,不要为后。”
眼前的场景清晰了一点,她落寞地看着争论不休的两个人,宛然想起很久之前,她也曾这样希望着
,有一天,姐姐可以站出来,大声地对别人说,她不是那样坏的孩子,或是,只是对她一个人说,她相
信她不是那样坏的孩子。可是姐姐只是安慰着她,说不要难过,不要难过,他们只是不明白。她点着头
,附和着,却忘记了,当姐姐决定冷眼旁观开始,她们就不再亲密无间。是她拉开了这距离吗,是她不
该那么差劲吗,她冷笑着,也许从她后退到姐姐的光环下,她已经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哥哥,你不能去守陵,你会很难过的,我去就好了。”
“你身体还没有康复,怎么受得了旅途艰辛。”
“我可以等病好了再去。”
“乐儿,你留下来,守陵之事本该由兄长去做。”
“谁说的,我是母皇最喜欢的孩子,理应由我去守陵。”
“应该我去……”
“应该我去……”
“想去的话,两个人都去吧,”她黯然地说,“想留下,就都留下吧。”
“真的吗,多谢陛下。”清雅连忙谢恩。
“我又没说想留。”清乐噘着嘴,不情不愿地叩了头,和清雅站了起来。
“喂,清乐,再唱一次那天晚上你唱的那种歌吧。”她幽幽地说,抬头望着刺目的阳光。原来以为
手心紧握的唯一,早就捏碎了,消失了,她一直以来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哦。”他原是想拒绝,看她有些奇怪的样子不由答应。不解地和清雅对看了一眼,他清了清嗓子
,唱了一首普通的宫曲。
泪水还是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了,像是验证她的软弱一般,汹涌而出的眼泪,弥漫了她的脸。
“小小,你怎么了?”清雅担心地问。
清乐停了下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她努力笑着,伸手擦去眼上的泪,泪没有止住,一次次被打湿
的脸被衣袖擦得生疼,“好奇怪,每次听清乐唱歌就会忍不住想流泪,而且,没办法停下来。”
她挫败地垂下手,忽然觉得寒冷,在这个她陌生的世界里,她要怎么生活。清乐深深看了她一眼,
继续唱着他的宫曲,她悲怆的哭声混在歌中震散了正午灼热的阳光,渗入骨中的伤痛得让人无法呼吸。
这一次,她真败给了痛,承认了自己的软弱,但是只有这一次,以后,她会更加坚强,坚强到颠覆了自
己的规则,也能安然地活下来,这是必须的,不是吗,她不是真的什么也不懂,不是真的任性地无可救
药。
抱着双腿,不顾别人的目光,她就在秋水宫和雅乐宫中间的路上泣不成声,恍惚中好像来了很多人
,她记不清,只是埋着头哭个不停,最后累了,扑到一个温暖的怀里,继续抽泣着流着泪。这一次,她
好像把一生的泪都流尽了,连同下辈子,下下辈子的,也拿过来用……
[正文:第四十五章 控灵术]
“醒了……”
她刚睁开眼,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苏幕站在她身边,轻轻将她扶起。小小揉揉快要裂开的头,觉
得眼睛涨得要命,“我怎么在这里……”
“不记得了吗?”他轻声问。
她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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