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卖力的吹着欢庆的曲子,牛车慢悠悠的晃着前进。苏黎的吃饱喝足后,开始往苟熊的怀里靠去。
王林氏看到这两人,也未加阻止。这梨花村,谁人都知道,苟熊有多疼爱苏黎。为了她,不惜以天价(15两对于乡下人来说)买下她。
“阿黎,醒醒,别睡了,快到了!”此时已经到了梨花村了,苟熊将苏黎轻轻唤醒。
苏家
屋内的苏青听着门外经过的欢庆曲子,赤红的眼睛,仿佛要吃人似的。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眼眸,此时露出浓重的恨意。
“啊……放开我,苏刘氏,你这个贱人,放开我,听到没有?”嘶哑的声音,在此刻又大吼大叫起来。
苏豪和苏然早已漠视,要自己放开爹,却让他拿钱去破坏,怎么可能。还是别做梦了!
苏豪放下手中的书,跟着乐队,往苟熊家走去。对于苏然,他已经放弃了。现在他只有一个妹妹,虽说这个妹妹被娘卖了。虽说她不待见自己,但只要自己认她,不就行了?
看着已然出门的大哥,苏黎也跟着起身走了出去。她才不管屋内大吼大叫的爹,娘今天都不管他了,自己还管他做什么。
锁好门的苏然,先是往黄文俊的家走去。
“俊哥哥,你在吗?”本来焦躁不安的黄文俊,为了不让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冒出来,因此忍住不让自己出门。
这会儿听到苏然的声音,瞬间打开门,道:“然儿,你怎么来了?你小妹今日成亲,你不去看吗?”
看到俊哥哥在家,苏然松一口气。看来俊哥哥是真的不喜欢那小贱人,否则今日也不会还在家里,而且手还拿着书本。
“俊哥哥,我想着,今日小妹成亲,虽说没邀请我,但作为姐姐,我又怎能不去祝福。可我一个人这样贸然前去,也不太好,俊哥哥,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苏然双手拉着黄文俊的大掌,左右摇晃着。
本来拼命忍住的心,在苏然提议之时,悄然无存。这是然儿叫自己去的,可不是他自己要去的,他只是陪伴罢了。
“然儿,你说你妹妹成亲,咱们送什么礼物比较好?我也不知道,早上爹娘去的时候,都送什么。”突然黄文俊觉得自己就这样出门,好像不太好。
毕竟人家去的话,一般都会有随礼的。自己这样两手空空的,像什么话?
“哎哟,我的好俊哥哥,你说你爹娘都在那,我娘也在那。咱们都这样了,还需要什么随礼?”苏然不以为然,在她看来家里已经有人去了,也有人随礼了,这些都可以免了。
“那不一样,我们去,代表的是咱们两个。所以,还是送点什么比较好!”自己堂堂一个秀才,未来的举人,岂能这样空手去参加。
苏然听到我们两个字时,心里很是甜蜜。因此对于黄文俊说的随礼,一点意见都没有,反而帮忙参考了起来。
“对了俊哥哥,我上次看到苟熊家有笔墨之类的,你的书那么多。你看看哪本可能不要的,送给他算了。相信他会很高兴的!”
苏然的提议让黄文俊内心一动,也只有书这样的物品,才能够衬托出她来吧?
可一想到她嫁给苟熊,心里就很是不乐意。罢了,送就送,额,那就送兵策吧。反正这本书是上次同窗送的,而自己也不怎么感兴趣。
这习字是苟熊,想来这种书,他一定看不懂,到时候自己还能笑话一下他。这样也能在她的面前,衬托自己自己的好来。
此时项大地主因为最近天气干旱,心里正急着慌。这会儿在梨花村视察情况,看到有迎亲乐队经过,随手抓了一个人过来问:“今日是谁成亲?”
“回项老爷,今日是苏黎和苟熊的大婚之日。”被抓之人,瑟瑟发抖。今年夏天到现在都不下一滴雨,这天要亡他吗?
地里到现在,都开始干裂了,完全种植不了,荒废在那。可每年的税那么高,这是要逼死他们啊!
“苏黎?她不是得了天花,死了吗?”当初过八字之时,不是确诊是天花,然后死了吗?莫非她命大,没死?
想到这,不禁有些气氛。这该死的苏刘氏,耍自己玩呢?这段日子以来,合了那么多八字,愣是没有一个与自己相符合的。
如果这苏刘氏想骗自己的话,那就走着瞧吧!
他倒是要去看看,这几人又唱什么戏?如果敢耍自己,定然要她吃不了兜子走。
“走,去苟熊家看看去!”这个女人,如果好了,自己势在必得。哪怕她成了亲,也在所不惜。
只有这个女人,才能给自己生儿子。
院中的苟大福和苟大禄等人,好不容易熬到苟熊回来。他们倒是要问问,是这个女人重要,还是自己这叔伯来的重要。
牛车停在山脚下,苟熊亲自背起苏黎,在王林氏的说唱中,一路背回家。
“来了,来了,快点那放鞭炮。”黄李氏拿着鞭炮,在门口点开。
“鞭炮声声幸福长,迎接新人与新郎。新人新郎笑眯眯啊,财丁两旺年年来。新人尤里门,福禄寿喜四般全。新人尤到门廊头,新郎又帅又气派。
新人尤到门头乾,新人来厝千万年。新人走天井啊,恭喜先添男孩子。新人走石阶啊,明年添孙公马抱。新人走到厅当前,祝新郎钱赚多人又闲。新人走到厅当后,夫妻恩爱甲到老啊。
新人走到厅当边,全家幸福快如仙。新人走到公马乾,夫妻恩爱软如绵。夫唱妇谁同偕老,富贵长春如意万年。好啊实在好,新人早生龙凤胎小宝宝。”
苟大福和苟大禄等人,看到这阵仗,都傻眼了。等反应过来,新人都进了厅堂,就等着午时一到,准备拜堂。
“苟熊,不准给我成亲。”苟大福撇开众人,大声一喝。
“大伯,要是没啥事,请回吧!”本来高兴的心情,因为大伯的出现以及说的话语,苟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开始驱赶起他来。
“好你个苟熊,你从小无父无母,我们就是你的父母。现在不同意你取这个女人,你非得忤逆,等着,我去镇上衙门告你个不孝之罪。”
虽说苟大禄也知道,自己根本就告不动。毕竟自己没生养过他,他也对自己没义务。这么说,只是想吓吓他罢了。
“那你就去吧,请便!我自认对大伯和叔叔一家,已经仁慈义尽了,你们要闹,赶紧去。我倒是要看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敢和自己将律法,找死。这段时间,自己可没少背这些。
阿黎说这些都要学起来,以后会有用的。果然没多久,就已经派上用场了。大伯一家,正真当自己是白痴不成?
“你个不孝之人,你……”苟大福气的浑身颤抖,这该死的苟熊,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精明起来了?
苏黎本想出声的,但看到苟熊处理的这么好,就打算让他表现一把了。
“你们要是来,我很欢迎,但要是想在今日闹事,那就别说什么我不顾念你这俩个叔伯。我这吉时快到了,请你们让开。”
苏刘氏对于苟熊能够这样强势,表示很高兴。自己家的那位,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小妹,姐姐和俊哥哥来了。这个是我们送你的礼物,送收下!”苏然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拿出那本兵策,递给苏黎。
知道苏然是故意,因此苏黎就着低垂的盖头,瞄了一眼,道:“姐姐,你书拿反了。”
本来想当众讽刺她的,没想到自己反被讽,苏然气的浑身颤抖。但俊哥哥在跟前,又有这么多人看着,且今天还是她的大喜之日,不边发作。
只好暗自忍下这口气,待俊哥哥成举人,自己嫁给他后,再来算这笔账。
众人就像看戏一般,看着苏然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笑道:“小妹,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咱们不说这些话。
你也知道,咱们乡下人,哪有几个识字的。姐姐虽然识得一二字,但认识有限,这拿反了,实属正常,小妹就莫要笑话姐姐了。
咱们家,谁人不知道妹妹才华横溢,只是向来低调罢了。今日小妹大喜,此时又吉时未到,何不应景的作一首诗出来,好让大哥和俊哥哥评断评断。让他们知道,谁说女子不如男。”
苏然当着众人的面,好大一顶帽子扣了下来。这话既透露出,自己识字,只是不多,好缓解了自己的尴尬。也间接的道出,她苏黎也识字,而且才华横溢,不显露罢了。
项大地主赶到之时,刚好看到姐妹俩的争锋对视。众人听到苏然的话,有不免有些诧异。这苏黎,莫非真的才华横溢?
苏豪和苏刘氏看着自己的大女儿(大妹妹),眼里流露出忿恨的神情。这个死丫头,要刁难人,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要是做好了,儿子(自己)没面子不说,连带大家都会笑话自家将一个宝玉当做烂石卖了。
要是做的不好,人家会说苏家的礼教有问题。明知大字不识一个,还在成亲之日,自家姐姐刁难妹妹,传出去都不好听。
黄文俊早也有些疑惑,那些字画,他拿回家研究了好久,总觉得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而他在苟熊家也总能看见笔墨纸砚,莫非说,这是她所做不成?
项大地主心里诧异,这苏家不待见的丫头,还能有如此水平不成?
“呵呵,我一小农女,哪懂得那些风花雪月,那些诗啊词的,还真是一点都不懂。你真是抬举我了!”
心里暗附:你让我作诗,我就做,那多没面子啊。再说我的婚礼,你凭什么来指手画脚的?
苏刘氏想将这话题带过,这然儿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非得这般的刁难。这让人怎么看?更何况今日在场的有她未来的公公婆婆,这死丫头,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可不待她将话语说出来,那厢黄文俊却开口:“苏黎你就莫要客气了,那不吟一首诗,就说一句话,也好让我等听听。刚才听人说,那苟熊在你舅舅家,可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思。
好一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既然苟熊都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