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门一开。
玄衣劲身,月邪眉目依旧,淡淡道:“去看看。”
屋营之内,满室狼藉,满室血迹,四个男人气息奄奄,瘫坐一地,呜咽声不绝。
月邪甫一进屋,俊眉便深深拧紧。没用的家伙们!薄唇忽启,对身后的冷风道:“拖出去,扔进谷里。”
似乎是回应他的这一命令,倚在床边的女子这才抬起头看他。
她依旧是那件半旧的衣裳,却瞧不清衣裳的模样,胸口半肩全暴露在空气里,映着莹莹的烛光,她那雪白的肌肤也泛着金光。她的脸上手上身上衣袍上满是血迹,像是从修罗场归来的存活者。眼神凛冽,桀骜不训。
她似乎累得不行,肩伤的痛,令她手都抬不起来了。她只能瞪大眼睛和他对视,只是似乎这都很累人。
直到月邪眸光四射,唇角轻扬,冷声说:“你这个女人,倒真有趣。”
秦卿再也坚持不住,眼眸一闭,倚倒在床沿边。这时,那把紧握在手里的刀才“哐当”一声落到地上。
!
005 就当被狗咬了
“扔下去!”
秦卿已然累得不行,迷迷糊糊间似是被人抬了起来,摇摇晃晃间忽听见这一句。她懒得睁开眼,心里只道算她倒霉,大不了再死一次便是!
内心小小的不屈还没来得及转折,瞬间心一提,自己就被人抛了出去。可是迎接她的,并不是什么悬崖峭壁,而是忽然间汹涌的水花,以及冰冷刺骨的感觉。
“噗!”秦卿一个激灵,身上的劳累疼痛也感觉不到。她一个猛子砸到池边,探出头猛呼吸。
空气中弥漫着暖暖的味道,她总算没被扔下山崖。全身每一处感官都被冰冷的水蔓延着,这是不大不小的水池,类似于游泳池,可脚底却是厚实的冰块,池水也就冰冷刺骨。
当然对于受伤的秦卿而言,冰水却是最好的止疼药。就想前世里受了伤在加冰的浴池里泡上两小时一样,她寻找了最舒服的姿势,眯着眼享受着这一痛苦而美好的时刻。
平复了有一会儿,她才睁开眼,微弱的烛火下,那抹凛冽的身影依然不动。月邪眯着双眼,盯着面色苍白却神色如常的秦卿。
秦卿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又不说话,冷哼一声道:“阁主把我扔进来,是想要杀死我吗?”
“……寒冰池里从来没人敢进去。”
“哦?”秦卿挥舞着手臂,翻动的水面又冒出丝丝寒气,“真是可惜,这寒冰池可是疗伤的好地方。秦卿,是不是要谢谢阁主的不杀之恩?”
不杀之恩。她来到这里,命就由不得自己。眼前这个罗刹般的男人,永远不会是她的恩人。可惜,他若要杀自己,易如反掌。
果然,月邪俊美的脸上一丝笑意,“你竟瞧得出我不会杀你呢,真是不简单,而且还很有趣。诶,这漫漫时日里,若是少了你这么有趣的人,那岂不是很不值得?”
他上前一步,将池水里那迷幻而真实的白玉身体瞧得干干净净,唇边勾镂出浅浅的笑意,“秦卿,我记住你了。”
秦卿还没反应过来,月邪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索性不去思考,享受着冰冷的刺激,和神经的放松。
过了半晌,秦卿的面色异常苍白,可精神却好得出奇。冰水中的肢体有些僵硬,在水即将漫过自己鼻子的一瞬间,秦卿忽地睁开眼来。
绿衣真惊愕的瞪大双眼盯着自己,“哎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绿衣抖了抖手里的干净衣裳,上前扶住秦卿上岸。她不小心碰到水面,被冷得一个激灵收回来,皱着眉头道:“这寒冰池谁都不敢过来,阁主下令将你扔进去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死定了……”说着,她忽地笑了两下。
最终在秦卿皱眉之下又接着道:“方才阁主命我取干净衣物前来给你时,我还在想,难道要我准备寿衣前来为你收尸不成?”
秦卿舒展舒展自己的筋骨,果然酸痛全消,只是手脚冰凉竟有些僵硬。她吐了口寒气,问道:“阁主还说了什么?”
绿衣闻言,脸颊一红,低着头道:“只叫我带你去伏谷……”
什么怪地方?秦卿也不在意那些,现在她只在乎一样东西,“那暖和吗?”
“啊?”
“要是有人能给我暖暖身子就好了,我现在冻死了!”秦卿双手环抱,才发现绿衣带来的衣裳薄了不行,皱眉抱怨道,“还有,寿衣有这么薄吗?”
绿衣一愣,随即半张着嘴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拉了拉秦卿的衣袖,道:“走吧,去迟了,又少不得一顿罚。”
伏谷,并不是一个谷,而是依山谷而建的竹屋,远远瞧去,倒真像伏在山谷之间的……青虫……
秦卿站在竹屋门外,思绪飘飞。屋内灯火通明,相比自己浑身冷气,那里面就好像洋溢着徐徐温暖。
可是……为什么绿衣毕恭毕敬地上前,只在门外低声通报:“阁主,秦卿已带到。”
这里是那个不阴不阳的男人的卧室?
里面淡淡地声音传来:“恩。”
秦卿探着头想要往里瞧,又看看绿衣——这是什么情况?
绿衣瞪大眼睛,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看秦卿全身上下——大姐,阁主赐你的是亵衣不是寿衣……带你见他,你说有什么情况?再说了,你是想要人给你暖脚吗!
随即俏脸上一丝嫣红,抿抿嘴笑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临了还不忘回头望一眼,示意秦卿赶紧进去。
秦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合着这真是睡衣!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推门。
屋子里确实温暖了许多,鼻尖有股淡淡紫檀香味。入眼便是一幅风雨水墨图,与屋子里淡雅的气味相投。那抹灵峻的身影便倚窗而望,窗外渐明的天地,在雾气里更在神秘。
月邪身着黑色劲衣,青丝高束,似是黑夜行者,在这竹屋里倒显得有些另类。
环顾四周,只有一床一被。想起之前跑马时这个男人的所做所为,秦卿不由得心一沉,此人喜怒无常,而且非常之无耻!
既来之,则安之。
秦卿眉头一扬,一甩薄得透气的袖子,爬上床便钻进被窝里,不住的摩擦生热。在冰池里待久了,血液流通不畅,得赶紧舒缓过来,不然等会打起来都没力气。
“呵!”月邪瞥了眼被窝里的秦卿,剑眉不由得轻轻一皱。他上前,见她昂着脑袋盯着自己,末了问道:“你倒是挺无所谓的。”
他指尖抵住她的下颚,挑逗地拭着她光滑的肌肤,拇指拂过她饱满而渐渐恢复血色的唇,“还很美。”
秦卿不语,可是看着他渐渐逼近的面孔,心里还是一阵翻江倒海。好吧,前世里是有经验的。可是如今和这么一个绝色人物,她还是头一回……
从?还是不从?
她那血液稍稍流通些许的脑袋没想到答案,唇瓣一触到那片微凉的柔软,忽地脑子一震。
他弯下身,双手捧着她的脸。对于怀里的女人好不拒绝的态度微微有些许惊讶。
那吻也不再温柔,渐渐加重了力道,继而蛮横里闯进她的领地,霸道的与她交缠。他呼吸变得沉重,双手也止不住的游走。
作为阁主,对于美女都会先试试货色如何,才决定她们是送进各国皇宫,还是安插在里巷花街。可是今天,竟然情难自已!
“唔……”此举真是让秦卿温暖过来的好方法,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全身热辣辣的。好吧,这个男人货色属上等绝品,就算那啥啥了自己也不亏,大不了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意识已然不能控制身体,因为秦卿早已伸出手回抱月邪的腰,白玉般的手紧贴在他绸缎黑衣上,如同泛着乳白色光芒的玉脂,梦幻而遥远。
指尖游离,月邪浑身一震,忽地睁开眸子,顿感一丝冷意。抚在秦卿后脑勺的手忽地抓紧她后脑的发一紧。
“啊,疼!”秦卿被他抓住头发强行掰离一掌远,若不是唇边仍旧残留着暖暖的痛麻,她都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浑身散着寒意的男人是方才那个吻她的人。
“你到底是不是黄花闺女?”
月邪眉头紧皱,面色严肃。秦卿刚想说不是,转念一想现在这个身体大概就十六七岁而已,不出意外是没破壳的。
“这个,要紧吗?”真是奇怪,难道他有处,女情节?唔,一般这种人都会有,就好像她前世里刺杀的一个毒枭一样!
月邪的眸子一黯,似是有些鄙夷地收回双手,“寻常女子哪有像你这般,曲意逢迎,一点都不介意……”
“阁主大人,试问你命人领我前来……侍寝,”额,秦卿搜索一番,才想出这么个古意十足的近义词,“现在竟然还介意我太主动么?”
“你!”月邪厉目一转,紧紧盯着她,似要将她看穿一般。方才情迷之时的碎发一落,更显凌厉。
秦卿一撇嘴,作为穿越而来的她,的确是主动又不要脸了点,可是就算是平凡女子遇到这种情况,她有反抗的余地吗?所以,秦卿再次昂起头,笑得媚然天成,“阁主大人,若是我如同那些寻常女子抵死不从……难道你喜欢用强的?”
……
屋子里寒气十足,可是习惯冰池温度的秦卿一点没感觉,“如果那样的话,难免会伤到自己而且效果也不好,所以不如倘然接受,就当是被狗咬了。”
“……被狗咬?”
!
006 让我去
寒冰池里。
月邪赤身浸在池水里,垂下了发尾伏在他坚实的肩头,闪着细碎的光,已然在寒气中凝结成冰。
他运功调息,泛着些许苍白的唇瓣一吐便是浓浓地寒气。半晌之后,脸色才复又好转,渐渐红润。这个时候他才缓缓展开眸子,望着泛着气雾的池面,问道:“查的怎么样?”
冷风手持衣物躬立一旁,闻言立时上前一步回道:“秦卿此人的身份决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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