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说?
秦卿微微侧目,能够在暮澜修心爱的女子身上动手脚,却又让他有怒不敢言的,估计也没有多少人了。
“和皇后有关?”
王妈妈忽地抬头,咬了咬唇,小声道:“良娣是皇后的亲侄女,娘娘您说呢?”
很好啊!看来王妈妈已经跟上秦卿的节凑了。良娣,素婉么,原来还是皇亲国戚啊,那么说,云儿生母之死,看来不仅仅和皇后有关,和那素婉也有着千丝万缕了。
秦卿很是满意,如此一来,便有把握了。随即轻轻拍了拍王妈妈的肩膀,笑道:“王妈妈,既然你不方便说,那今天就到这吧,我也不强人所难。我自有法子叫别人主动告诉我,只是还需得你帮衬着才是。”
王妈妈伏在地上的身子一怔,继而微微抬起头,正瞧见秦卿含着深深笑意的眼睛。立时心头一颤,忙点头道:“是,是,娘娘有何吩咐?”
但看她含着深深浅浅的笑眸,王妈妈立时觉得浑身一阵寒冷,只能凑着耳朵细听清楚来。
等到王妈妈流着汗滴蹒跚而去时,秦卿站在门前远远瞧着她离开的身影,小桃儿跟在秦卿的身边,忽地轻声问道:“小姐,奴婢瞧不明白。”
秦卿微微侧目,“怎么了?”
小桃儿低眸道:“虽说小姐遵从旨意,入了东宫,可是,以小姐您的性子,不是这般爱争的人……”
秦卿淡然一笑,道:“小桃儿,你竟到现在都没看明白么?这个府里,只要进来了,就是不得不争。即便是争,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秦府,不是吗?”
“可是……那素婉良娣,在府里大概都算得上半辈子了……”
“小桃儿啊,这人的一辈子该是有多长,她也就只能待上这十几年,后面的,还是滚得远远比较好!”秦卿嗤笑一声,语气越来越冷。
“可是,为什么呢?”小桃儿疑惑道。
秦卿细细看小桃儿疑惑不解的眉目,不禁一笑道:“不为别的,就为了她是太尉之女。”
一个武官的女儿。
暮澜修想要扳倒她爹,依靠文官那是绝无可能的,唯一的法子,便是依靠武家的力量。
当然,也因为这个原因,想要一下瓦解素婉的势力,绝非易事,可最起码,她可以直接清楚明白地了解到,素婉此女,在暮澜修心里究竟占了几多分量……
秦卿远眺望将过去,正瞧见不远处门房,已经派了人急匆匆跑去婉华殿的方向,秦卿眸子一亮,回身嘱咐小桃儿道:“殿下回来了,你去准备吧。”
暮澜修入府之后,并没有往婉华殿而去,而是径直往秦卿的芙蓉殿。
这倒是叫秦卿受宠若惊,若是在之前,她倒清楚,暮澜修惯用这种欲休还说,欲得还退的伎俩。只是如今,他倒舍弃不用了。
“殿下今儿个回来挺早。”秦卿上前迎接,迎面却见暮澜修眸光凛冽,似有不悦。
他一进屋便径直拉下披风往屏风上一甩,径直斜倚在靠椅上,一只手担在迎枕上,一只手抵在额间。那双凤目从坐定之后,便死死地钉在秦卿的身上。
那薄唇紧闭,不发一言,反倒生出些难以言明的压抑感。
秦卿自然瞧得出他定是在朝中遇见什么事儿了,而且此事和她有着某种联系,不然他也不会这般急匆匆赶到自己的住处。
暮澜修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卿儿可知道,二弟已经进了翰林,入文华殿议事?”
暮回雪入仕了?
秦卿心中一颤,想起当初自己故意激将他的话来。他倒是动作迅速,自己入东宫不过几天,他竟然都能入朝议事了!
守住内心的小波澜,秦卿微微一笑,似是不清楚这兄弟二人之间的纠葛一般,道:“那不是很好,你与回雪手足情深,他在朝中帮衬着你,不是很好?”
暮澜修勾唇苦笑,眸子里尽是寒冰,冷冷道:“是啊,所以我这不提前回来陪着爱妃你!”
秦卿微微皱眉,这人,说话都藏不住心里的不甘心。想是那陛下还未病糊涂,他暮澜修还不能一手遮天,才叫暮回雪有机可趁,分得一杯羹。
可是如今细想一下,暮回雪这一招走得实在太着急。倘若皇帝有一个闪失,这般积极入仕为官的他,恐怕要遭暮澜修的嫉恨。
她秦卿要嫁的不是暮澜修,而是太子殿下。
——暮回雪啊暮回雪,你若是想要得到她秦卿,必须得成为太子才行。
只是说出去的话,犹如同泼出去的水。秦卿暗暗安慰自己,她不过是说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至于是否要做的决定,是暮回雪自己决定的。
“殿下不喜欢回雪入仕为官?”秦卿直言道,暮澜修语气都这般不躲不藏了,她若再装傻便无趣了。
暮澜修深深叹息了一气,抬眸盯着她道:“卿儿你是不知,二弟的名声可比你听到的还要响亮,只怕放眼四国,竟是无一位公子能和他相比。之前他是不争,所以相安无事。只是如今,只要他入朝为官,你且看吧,不出一个月,恐怕投奔他的门客就能组成一支军队来!”
要不要这么夸张!
秦卿手一抖,这她还真是不知道。她无措地苦笑道,“只是外间传言而已,太子也会相信?”
“由不得我不信,卿儿你深居府内,自然不知,如今那辞园外面,恐怕已经满是书生游侠了!”暮澜修眸光远视,似乎能瞧见百里之外辞园周围的熙攘之景一般。
秦卿上前,伸手抚在他笔直的背脊上,笑道:“殿下是在害怕什么?”
手掌下的背脊微微一僵,暮澜修到底不会承认自己在害怕,僵硬地往前稍稍一动,沉声道:“今晚上去婉华殿,云儿的病不知道如何了,你平日里可去瞧瞧云儿了?”
“敢问殿下去婉华殿,是去探望云儿,还是其他人?”秦卿问道。
暮澜修眯着眼,似乎闻到些其他的味儿,勾唇道:“卿儿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过,你才不会吃醋,如今这个却不知是何味道?”
秦卿翻了翻眼,她这辈子估计都不知道醋是何味道来。随即淡然一笑,道:“殿下若是要去探望云儿,那么大可不必去婉华殿,因为云儿现下就在芙蓉殿里,等会还会留下晚膳……可若是殿下是要去探望别人,那秦卿就不多留了,恭送殿下……”
“诶!”暮澜修又深深看了眼秦卿,笑道:“云儿竟肯留下吃晚膳,如此甚好,你以后可就是太子府的主母,也就是云儿的嫡母,是该这般的。”
“那么殿下……”
“自然留下,咱们一起晚膳!”暮澜修一反方才回来时的愁眉,倒是会心一笑,极为爽快。
秦卿微微侧目,可见这个暮云儿在他心中的分量,绝对要比那素婉高得许多。
只是现下暮澜修能答应留下晚膳,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现在,就差一个主角了……
秦卿见他高兴起来,又道:“我知道云儿素来是素婉妹妹照顾的,生怕倒时候云儿又认人,吃饭哭闹,因此唤人前去请了素婉妹妹,以防万一。”
“恩。”暮澜修淡淡地回应了一声,便往芙蓉殿的后屋而去,远远得便瞧见那抹欢快奔闹的鹅黄色,如同黄莺般的姑娘了。
只见暮澜修满脸全是温柔的笑意,朝着那抹鹅黄而去,那么一瞬间,秦卿确乎是瞧见另一个陌生的暮澜修,一个未曾见过的他,充满柔情,充满父爱的他。
这种时候的他才是发自内心的时候,因此,秦卿暗暗下定决心,这个男人对自己,从来都是虚情假意。
身后一阵窸窣作响,秦卿回身,却见小桃儿正在她身后,小声说道:“小姐,良娣说,稍后就到。”
“恩。”秦卿点了点头,在看那边,暮澜修已经和暮云儿玩成一片。
这般景象,倒似是一家子似的。
可是,情真情浅,真真假假,谁又能辨得清楚?
秦卿嘱咐道:“小桃儿,你去看看厨房那里怎么样了,盯紧王妈,我可不相信她。”
“一直都着人看着呢,小姐放心吧。”小桃儿几番看了看不远处与郡主玩闹的暮澜修,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上前在秦卿身边小声道:“奴婢之前每每瞧见太子殿下,总是觉得殿下虽是笑着的,却更叫人害怕,像极了笑面虎。可是今天瞧上去,却是不一样。”
“到底是做父亲的人,自然不一样。”秦卿淡淡回应道。
到底是做父亲的,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够像那个男人一般,狠心决绝呢……
不觉间,秦卿忽地想起自己未留下的孩子来,不免心潮低落起来。
“小姐?”
“恩?”秦卿拉回神情,问道:“还有何事?”
小桃儿脸颊泛着红,呢喃道:“方才见过温书,他说回雪公子和以前大相径庭,不仅天天上朝积极议事,更是变得爱出入各府内的酒席肉桌来……温书还说,这些日子,别说公子常待的双福记,就连辞园外方圆百里,都是要投奔愿报效他的人,听说有读书人,还有练武之人,更有奇门异术之人,听说竟还有打铁的人……温书问我,那天在房里,您究竟对公子说了些什么!”
秦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你可告诉他了?”
小桃儿歪着头想了半晌,有些摸不清头脑道:“可是我能告诉他什么呢,小姐您也没说什么啊!”
“傻丫头!”秦卿扑哧笑开,这小桃儿,这些日子才要夸她变得精明了,如今竟又犯起浑来。
秦卿笑骂她傻,小桃儿也不辩解,只嘟囔着道:“可是,奴婢总是觉着,这么多人前来投奔公子,对公子,并不是好事!”
“哦?何以见得?”秦卿反问她。
小桃儿一瞪眼,急道:“小姐你想啊,公子这般能招揽人,那太子殿下可还能放心公子吗?要换做是奴婢,肯定早就担心死了!”
看,这就是被秦卿调教的小桃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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