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行下效,她宫里定不难找出一些乱嚼舌根的宫人。这么一来,也算是妥善处理此事了。”
果然,几日之后,长春宫的一个宫女和太监便被弄到了慎刑司。宫里都在传,他们私底下对皇贵妃娘娘和二公主不敬,是皇后娘娘亲自派人去捉拿的。
一时间,大家算是揣摩出来了,这皇后娘娘可聪明着呢。
长春宫
范佳氏别提有多没脸了,皇后身边的人通报都没有通报她一声,就把她的宫人给弄到慎刑司去了。
最后她还以为管束下人不严,而被罚了两个月的份例。
范佳氏狠狠的把桌上的杯子甩在地上,“本宫还想着这赫舍里氏有多能耐呢。没成想,也是个软柿子。”
若竹面露为难之色,低声道:“主子,奴婢早就说过,皇后娘娘看着年龄虽小,可人是极其聪明的。主子为了投靠她不惜众目睽睽下得罪皇贵妃娘娘,她如何不知主子的投效之意。却最后还是选择退一步,向皇贵妃娘娘表态。这样的人,可比当年的废太子妃瓜尔佳氏要厉害很多呢。”
范佳氏眯着眼睛,心下不由嘀咕道,难道真是她错了吗?
她是真的太迟钝,没认识到这一点?
启祥宫
兆佳氏闻着范佳氏的难堪,忍不住嘲讽道:“看吧,本宫早就说过,谁先坐不住,谁就是死的很惨。”
“她当赫舍里氏是傻子不成,这么容易就和李佳氏为敌。况且,宫里想投靠赫舍里氏的人多得是呢,可谁不知道在暗中观察,伺机而动。也就她这个傻子,以为赫舍里氏一定会给她这个脸面。现在好了吧,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兆佳氏看来,赫舍里氏和李佳氏都是她的敌人,她可不会委屈自己,仰人鼻息。
反正她之前毓庆宫继福晋的帽子摘不掉了,这三个字的确是给了她很多的尴尬,可不可否认,也让她在这宫中,可以不用惧怕那么多。
毕竟,她是先帝爷亲自册封的继福晋,万岁爷没让她坐皇后之位,这已经是一种不孝了。若是再为难与她,这不孝可真是坐实了。
反正当年上驷院那事她悔之晚矣,万岁爷也再不可能对她回心转意了。既然这样,那她这辈子唯一的目标就是让李佳氏和赫舍里氏不得安宁。
谁让她们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呢?
“嬷嬷,这几日邱氏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没有?”
姜嬷嬷摇了摇头:“端妃娘娘还和往日一样,吃斋念佛,从不理会后宫诸事。”
“倒是锦贵人这几日比较出风头,一个月里有几日万岁爷总宿在她那里。”
兆佳氏拿起身侧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似笑非笑道:“没想到这成嫔倒是想得开。自个儿当年被唐氏算计的再无生育的可能。现在就把主意打到锦贵人身上了。”
“比起这成嫔,安嫔小李佳氏就有些小心眼了,仗着膝下的三公主总是故意刁难淳贵人。不过这淳贵人也咎由自取,当初先帝爷把她赏赐到上驷院侍奉万岁爷的时候,她还哭哭啼啼不愿呢。”
说着,兆佳氏自嘲的笑了笑,她取笑淳贵人的同时,又不不是在取笑自己的。
归根结底,她和淳贵人犯了同一个错误。
才落得如今这样的尴尬。
☆、第一百六十二章 粘杆处
咸福宫
邱氏深深的觉着二阿哥弘曜就是专门和她讨债的。自打万岁爷登基之后,她就千叮咛万嘱咐,说要兄友弟恭,不要流露出任何的不成熟的地方。阿哥所那边的事情,邱氏不是不知道。
的确,从长幼这方面来看,多少是让弘曜面子上难看了。
可若是从尊卑来讲呢?人家皇贵妃娘娘可是宫里独一无二的,没看到坤宁宫那赫舍里氏都不敢轻易的得罪她吗?
怎么她这儿子愣是就钻牛角尖了。
不过是一个住的地方,是内务府那些奴才奴大欺主罢了,你说你,非得把场面搞这么僵。叫人打了身边的近侍,你这是怕万岁爷不知道,你心底的那些不满。
邱氏转着手中的佛珠,直直的看着二阿哥弘曜,尽量用平缓的声音道:“额娘早就和你说过,别计较那么多。你怎么愣是不听呢?”
“是不是你八叔又在你耳旁嘀咕什么了?”
也不怪邱氏警觉性高,实在是她儿子那些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她。
弘曜没有摇头,可也没有点头。
看她这样,邱氏暗暗叹息一声,“额娘之前让你看那些经书,就是想把你的性子磨得沉稳一些。这人只有沉得住气,才能够走得远。”
“就说昨个儿皇后娘娘处置了长春宫那两个宫人的事情,你说是因为什么缘故。皇后娘娘背后可有赫舍里一族撑腰,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要忌惮皇贵妃娘娘几分。要说索额图还是功臣呢,可这又如何?是功臣就有功高震主的嫌疑,你皇阿玛的心思深着呢。”
“你和弘昱年龄相近,可你看看,你皇阿玛已经给弘昱安排了司帐和司寝,听闻过些日子便会去户部历练。可你呢?额娘每日不招惹宫里的那些是是非非,不就是想让你皇阿玛能够多看好你一些。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就因为八爷一些挑拨,让你变得这般斤斤计较。”
这可以说是邱氏第一次对二阿哥这么严厉,她也是真的怕了。听闻这几日锦贵人颇得万岁爷的喜欢。锦贵人年轻貌美,身子又康健的很,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传出好消息。
等什么时候再来个选秀,宫里的妃嫔可就更多了。那意味着万岁爷的皇嗣也只会更多。这样的情况下,万岁爷还会想起二阿哥吗?
弘曜就是心思太深了,否则如何会一直把视线放在弘昱他们几个身上。要知道,坤宁宫皇后娘娘可不是摆设。但凡她有了嫡子,那宫里其他皇子,可都是庶出了。
“罢了,罢了,额娘知道额娘说什么你都未必能够听得进去。额娘琢磨着,也是时候望你屋里安排侍奉的人了。到时候,你总归是能够成熟一些的。”
熟料,弘曜根本就不懂她的心意,急忙道:“儿子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那些男/女/之/事上,儿子就是要让弘昱他们几兄弟看看,他们没什么可狂妄的。”
邱氏一把把佛珠甩在桌上,伸手怒气冲冲的指着弘曜:“你这糊涂东西!你懂什么?”
“你这话难道是说你弘昱房里有了人,就沉/溺/男/女/之事,不务正业了。”
见邱氏这生气的样子,弘曜微微有些愕然,额娘这是怎么了,这等小事也值得她动怒。
邱氏见弘曜这副神色,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你先退下吧。记住了,离八爷远一些,他可没你想的那么好心。”
看着二阿哥离去的背影,画眉上前帮邱氏捏着肩膀,劝慰道:“主子,二阿哥现在只是钻牛角尖罢了,等再过些时日,他会成熟的。”
“成熟?!”邱氏却不这么认为,她皱了皱眉,“有八爷经常在他耳侧嘀咕,他这心如何能够平静。总认为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被弘昱他们兄弟给抢走了。这孩子,真是太不知所谓了。”
画眉抿了抿嘴唇,想了想,道:“主子可不能只顾着和二阿哥置气,奴婢说句逾越的话,二阿哥也有他的为难之处。再说直白一些,二阿哥这是已经有了心病了,如何是主子三言两语能够让他释怀的。”
邱氏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想着如今这形势,她也着实是为难。
她膝下就这么一个孩子,如何会不心疼她。可正因为心疼,她才不能够纵容他。
慈母多败儿,她每日吃斋念佛,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他吗?
要说小时候,弘曜和弘昱他们几个玩得还算好的。看着就和亲兄弟差不多。可生在皇家,或许注定是要心存芥蒂吧。即便是弘曜自己没那个心思,周围的侍从,还有八爷他们那些人,也会让弘曜心里不平衡。
三阿哥府邸
折子已经递上去好几日了,三阿哥总想着碍着一个孝字,胤礽不会为难他的。可没想到,竟然还是惹了一鼻子灰。
三阿哥这人自打被圈禁之后,性子就有些阴沉。他脑补了很多胤礽看到这折子的表情,一时间后背凉飕飕的。
三福晋缓缓上前,扶着他坐在椅子上,“爷,您就和妾身说,这事是不是老八老九在您耳侧嘀咕的。”
见三阿哥脸色难看的没有说话,三福晋这心里早已经有数了。
斟酌半晌,她缓缓开口道:“爷,妾身知道您心急额娘。可当年那事您不是不知道。您亲自和万岁爷请恩旨和万岁爷自愿给您恩旨,这可是两码子事。”
“您这折子一上去,不就是拿孝字压人吗?让万岁爷难堪了。爷,您别忘了,如今的万岁爷可不是当年的太子殿下,需要隐忍。”
三阿哥神色沉重的看了一眼三福晋,心下也一阵怀疑,自个儿难道真的被老八他们给利用了?
八阿哥府邸
八阿哥的声音略显惆怅:“九弟,你说咋们是不是该收手了?老三上的那折子,还有二阿哥那边,老二八成已经怀疑是你我动的手脚。”
九阿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八阿哥:“八哥,你怕什么?该怕的是他老二才是。你说他一直把你我二人晾着,倒是老四,老十三他们春风得意。他算什么?这不是故意让人难堪吗?既然他不仁,就不怪我们不义。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皇阿玛当初走的也忒蹊跷了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皇阿玛的身子每况愈下的,不就是服用丹/药之后吗?可那研制丹/药的太医,我查过了,在老二登基之后,都服毒自/尽了,一个都没剩。你说他是不是心里有鬼,若不是,他何须多此一举?”
八阿哥静默良久,声音有些颤抖道:“你的意思是,散步这些谣言来打击他?”
九阿哥点了点头:“八哥你总说如今局势已定。可其实并没有。若是被人知道他有弑君篡/位的嫌疑,他这皇位,可不稳固。”
八阿哥却是有几分慌张:“如今天下已定,你真的觉着光凭这些流言就能够攻击到他?何况,你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