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和当地警察,简直比她要救助的灾民和动物都多。
但是这些都不是她惊世骇俗的重点。
重点是,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权、主、义、者。
作为这一代唯一的公主,她自小集万千宠爱在一身,族里的姐妹宗姬们,顾及着身份都要谦让她。
直到四岁的时候,她弟弟的出生,分去了父母的关爱。
当然她也是相当喜欢赵宣这个漂亮弟弟的,于是天天抱他摸他,把赵宣抱哭都不准别人接手。赵宣的童年可谓是在长姐的□□下度过的。
但是随着年龄的慢慢增长,敏感的她也能发现,周围人对待她和弟弟的不同。
再后来,弟弟五岁时被立为储君,周围人那就真的彻底是两个态度了。
虽然她和弟弟的感情并没有因而受损,姐弟之间血浓于水,但她也会逐渐开始注意,和弟弟说话时要有分寸,不要和弟弟拧着干,不能惹得弟弟不开心……
于是长柔帝姬受不了了。
她想不通明明她才是头胎,凭什么因为他是男孩子,就被立为储君,掌控未来帝国,作为姐姐就得听弟弟的?
他还是她抱大的呢!
长柔帝姬就在这多年的纠结中……活生生被逼成了一个女权主义者。
皇室有一项政策,宗室年满十八周岁,行加冠礼或及笄礼后,可以出席内阁扩大会议,提出一项议案。
长柔帝姬年满十八岁获封公主以后,提出的第一项议案是——
宗室女性成员,拥有和男性成员等同的顺位继承权。
这个议案一经提出,顿时炸了锅了。
用长柔帝姬的逻辑来解释,她认为,当不当继承人是一回事儿,你给不给我继承权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有继承人资格,她可以放弃,但没有继承人资格,就是不公平。
这个提案当然是被毫不留情地拍了回来,长柔帝姬赌气之下,直接出国,和野生动物作伴去了。
一年后,她感到自己这个贵重的身份不管到哪里,都会给人带来很多麻烦,于是只能回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个惊天炸闻——
她开设了一家精、子、银、行。
。
长柔帝姬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在国外奔波,倒是见识了人生百态,于是,对于生命的体验,也有了新的感悟。
她很郑重地对帝后提出了一个疑问:我们三百年前皇室改革,从此确立男女平等,给女性政治权力,但我们彻底平等了吗?女性从心态上,认为自己和男性平等了吗?没有。
很多优秀的女性,她们的价值不应该仅仅被定义在婚姻上。
凭什么社会一边要求女人要在事业上做出成就,一边还要求她们必须承担女人的义务?
凭什么衡量我人生成功的标准,是嫁给了一个怎样的男人?
凭什么我的人生价值,是必须要获得一个男性的爱慕和认可?
这就是□□裸的男女不平等,社会舆论造就的歧视。
三个凭什么,把帝后问得哑口无言。
我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才是一个女人。作为人,我生命中有很多精彩,值得我去实现。我为何要把我的人生意义,局限在性别之上,受男权社会隐形的困缚?
我有权挑选我认为配得上我的优秀男人。
而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遇到看得上的男人,那我就生一个孩子,把他培养成这样优秀的人!
长柔帝姬,从来不是一个被动等待的人。没有,她就自己去创造。
在这样的想法促使下,她开设了一家精子银行,捐精者有着很高的标准,无论是道德考察,还是智商、情商。当然了,她的眼光还是有着公主的政治高度,为了给国家增加人才储备,所有使用精子银行而出生的孩童,都有宗主国的长期居留权。
帝后被她惊世骇俗的想法惊呆了。
今上脾气很好,人也是不骄不躁的,很少发火,更别说打孩子了。他对于这个独女十分宠爱,但是,在知道她开了精子银行,并且还打算自己以身作则后,皇帝一个没忍住,生平第一次给了女儿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把长柔帝姬又扇去国外了,两年都没有回来。
其实帝后也是非常想念她,皇帝也常常感到后悔,两人年纪都大了,正是不惑之年,希望女儿能常伴膝前。但是长柔帝姬在国外似乎过得也不错,还开设了一个基金会,专门提供资金给一些经济状况并不宽裕的单亲妈妈。
女人会成为社会的弱者,是有着漫长的历史和政治因素的,长柔帝姬一个人改变不了这个现实。但是她愿意改变她们的心态,只要心态自强独立,你就不再是弱者。
所以她在民间,尤其是高学历、高成就的女性群体中,有着很高的地位和口碑。
但同样的,鉴于长柔帝姬的女尊情怀,各世家闻风丧胆,没有一个敢跟皇室联姻的。
皇帝为了女儿的婚事,着急不止一次。太子行情很好,名媛淑女摆一排给他挑;但是公主就……
为这事,他请过不少世家的家主进宫来吃饭喝酒谈感情。话语间不外乎是“你看咱们都是当父亲的,养个女儿多不容易,我家女儿还是挺漂亮的,你儿子也是块人才,我看好他们俩……”
然后对方一般会毫不犹豫并诚惶诚恐地回绝道:“陛下,犬子无才,怕委屈了公主,您还是另举贤才吧……”
于是长柔公主就拖到了二十四岁,也没有订婚。
她硬生生把自己作成了跟赵佑媛一样的,明明挺漂亮,追求者众,但硬是到二十四岁都没有男朋友的人。
两人的经历和心态,是何等的相似。
不同的是,她有钱自己搞个精子银行,赵佑媛就只能靠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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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她肯赏脸回来,还是为了明年三月的全球大朝贡,作为宗室,她身上承担着外交职责,虽然闹脾气,但她在大义问题上一向理智。
而现在,她的宗室妹妹赵佑媛,就在一边换衣服,一边各种郁闷。
人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这句话是没错,但请柬来得太突然,外面的奢侈品商场愣是选不到一件礼服适合这种晚宴。而特制礼服就不说钱了,赶制还需要好几天时间呢。
这就跟你即将出席一个国际名流巨星的颁奖仪式,但没有一件衣服合适,订制的还在路途上,是一个概念。你是穿着校服去领奖呢,还是干脆不出席了呢。
最后赵佑媛干脆不在礼服中纠结,直接套上国子监的校服。临行前,她还处心积虑地往手上戴了一串一百零八颗的砗磲念珠。
为了迎合谢清琸那不走寻常路的喜好,宗姬也是蛮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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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校服用料穷奢极欲,形制是褙子,花色端庄大气,走线又恪守形制,本着“只要不被人挑出毛病就行”的想法,赵佑媛出门打了个车。
“皇城区城楼朱雀门口下。”
司机师傅是个谢顶大叔,听到这个地名就愣了。皇城区城楼朱雀门口?那周围就两片广场公园,为了避免狙击啥的连个超过三层的建筑都没有,平头百姓也就在电视上看看。“姑娘啊,皇城区里面,我可是进不去啊。”
赵佑媛冲他一笑:“没事的,您把我放门口就行。”
司机从后视镜里瞟了她一眼,注意到了她的校服。国子监的校服的确非常特别,对襟领口上用银线绣了国子监的牌坊标志,那种贵族范儿是端的杠杠的,大叔迟疑问道:“你这衣服是……国子监?”
国子监学生一般没谁会跑到公共场所抛头露面,所以乍然一看这校服,老师傅就惊呆了。
只听“刺溜”一声,不是司机大叔倒吸气的声音,而是车轮胎在地上的打滑声。
赵佑媛真是低估了民间对国子监的崇拜。只见司机大叔一脸泪花地转过头,激动道:“我这车子还没拉过身份这么贵重的人呢!你们不都不怎么出现吗?”
为了人身安全,这些贵族孩子基本上和平民是隔绝开的,也难怪大叔这么新奇了!
只见他从兜里飞快地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啪啪啪按了几下,打开了社交网站,对着赵佑媛问道:“咱能合个影吗?”
“……”
被袁丽羽折腾过一番,赵佑媛警惕心也比较强,对网络都抱有一定的敏感和怀疑。
只是这么期冀的眼神她怎么忍心拒绝,想到宗室的照片都有“天网”中心监控,便凑到大叔身边,在“一二三茄子”中留下了一张笑脸。不过在大叔粗狂脸的衬托下,她这张脸显得格外绝色倾城就是了。
和美女贵族合影,心情简直不能更愉快,司机大叔把照片发到了微书网上,一路心情超棒地把她送到了皇城区门口,并且大手一挥:“不收你钱!”赵佑媛有些不好意思,坚持塞给了他:“这点打车钱对我并没有什么,但是是您的辛苦钱,您就收下吧。”
出租车停在皇城城楼下实在是有些突兀,尤其是塞钱的过程中,先后过去了两辆车子。赵佑媛已经学会了认车旗,这下看出来,一个是谢家的,一个是崔家的,都是顶级的门阀贵族,不用猜,肯定是来参加晚宴的。
“其实……我反应要是再快一点,可以搭个便车的……”没准儿谢家那位就是谢清琸啊。赵佑媛望着谢家专车绝尘而去的影子,惆怅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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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岛行宫是太子官邸,赵宣连续上课不回皇宫的时候,一般就住在这里。这也是今上年轻时候住的地方。
门口有专门的侍应接引,赵佑媛走进大厅时,参加晚宴的人们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这是一场不算正式的宴会,所以讲究不多。主持晚宴的太子赵宣会等他们寒暄差不多了才下楼来,也是考虑到他的身份会令在场的人不敢放得开。
赵佑媛浏览了一下大厅的情况,就开始在人群里寻觅谢清琸的身影。
这才是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好在这人相貌出众,气质也很特殊,在人群里一眼就分辨了出来。衣着是很低调的简单礼服,青白玉蹀躞带,衬他白皙如玉的肤色,手腕上挂了一串紫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