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也不会透露什么,所以也保持着沉默。毕竟我还是名义上的宫主夫人,也有隽翛在,她再心有不满,定也不敢乱来。
更完衣后,上善沉默着给我梳髻。我闭着眼,直到她停手,定定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皱了下眉。不是因为上善的手艺,那当然是没的说。而是——她居然没有把我的头发完全挽起来!看着因为挽了好几天放下来后而显得微卷的长发,我心里的怒火腾地上来了。
“啪。”
额,各位看官别误会,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乱发脾气然后扇人耳光的坏孩子呢?
我那一声是拍在桌子上,然后转过身,冷冷盯着上善。她显然也被我这一下子的突然爆发震住了,有些惊慌地看着我那双冰冷却压着怒火的双眼。
“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我也不用知道!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翰王妃!还是冥幽宫夫人!你可以不给我好脸看,你可以对我不敬,但你没有资格否定我的身份!不管苏冷然是死是活,我嫁定他了!只要我戴着镯子,我就是他的人!我就必须为他挽起我的头发!这……谁都改变不了!!!”
我吼出这些话,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淌了出来。
我边哭边发抖,仿佛所有精力都随着眼泪的逃窜而抽出。我跌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儿地抽泣。这些天的担心与恐惧全都深藏,这些天的坚强与冷漠全都崩溃,这些天的假想与憧憬全都抓不住,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这一切的未知和责难为什么要我来承受?
“夫人,您没事吧?”门外传来隽翛的声音,我抬起泪眼,望了一眼满脸愧色的上善,深吸了一口气说:“没事。”
“人已全部召齐,听候夫人安排。”
“好。”我发现自己声音有些颤抖,“我马上过去。”
我擦净眼泪,暗自庆幸自己不施粉黛,不然一定哭得满脸缤纷斑斓。
当我着一袭黑袍出现在大殿阶上时,望着阶下黑压压却整齐有序的人时,心里没有在王府时的紧张。在这里,我仿佛去掉那些束缚,心沉静了下来,拥有号召整个冥幽宫的力量。
可是我多想我是那个在一旁仰视离殇的女子,看着他一袭黑衣半截银色面具手起声止号令整个冥幽宫,眼眸冷峻且充斥着霸气。
我不想代替他做这些,可我不得不。一想这些,眼泪再次蓄满眼眶。
“全力查找桀纣阁的消息。”
“夫人,这个……宫主已经让我们查找过数次,可一直没有更多的线索。”隽翛在一旁说道。
“是没查到,还是查到了没有让我知道?”我冷冷盯着隽翛。
我隐隐觉得,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可一直瞒着我。
“这……”隽翛面色有些为难,支支吾吾的。
“够了,再去查。”我打断他,对下面的人吩咐道。
“是。”声气如虹,随即便似烟雾般消散,我暗自咂舌。
“隽翛。”我扭头对他说。
“在。”
“准备一下,我要去默府。”
隽翛显然又未料到我会突然走这一招,愣了一下,随即应了一声。
第十一章 默府密谈
“可是,那条密道不是只能从里面开启吗?”我又问隽翛。
“夫人请跟我来。”隽翛领着我到另外一个房间,陌生的摆设,我有些疑惑。
“这是副宫主的房间。我已经派隐人去通知副宫主影夜,影夜或喑攸会进入密道,打开机关的。”隽翛解释道。
我点点头:“你先退下吧。”
在床沿坐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传来机关打开的声音,我连忙掀起被衾,果然如我所想一样。密道里传来默粲的声音:“梨落姐?是你吗?”
“是我。”我喜不自禁地跳入机关,这里不像王府,还有阶梯,只能硬蹦。虽说有默粲在底下,脚还是崴了一下。默粲搀着我,才走了几步,机关又合上。
这条密道里也有蜡烛,我们一路上走得也很安静。我想等会儿要说的话,而默粲竟也难得地安静下来。
到了密道尽头,默粲仰头喊了声:“鸢止!”然后听到了机关缓缓打开的声音。
我和默粲先后沿着台阶上去,鸢止见到我微微颔首,我也冲她点了点头。回头看默粲也已经上来了,机关便缓缓合上。
“默粲,带我去见默守。”我沉声说道。
默粲点点头,引我到默守的房间。
站在门前,是默粲敲的门,门被打开,不出我意料的是蔚岚。
又不出我意料的,她一下子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带着哭腔说:“小落……小落,你为什么不带我去王府?为什么把我扔在这儿?”我一把拽下她企图谋杀的爪子:“我要是带你回王府,你哪有机会‘探默郎’?”
蔚岚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我把她扔给默粲:“你哥醒了吧。照顾好你未来嫂子,我有事跟你哥说。”
“诶!姓慕的,默守还没好利索呢……”蔚岚伸手就要来抓我。
“你个有个默守忘了朋友的东西……我哪姓慕了?!我姓慕容!生怕我把默守油炸了是不是?急成这样!放心好了,我只是问几句话。默粲,抓好你嫂子,免得她狂犬病又犯了。别让任何人进来。”我撇下这些话,把木门合上,走进内室。
默守倚着床栏,面色苍白,见到我正欲行礼,我开口令他免了。坐在床前的梨花木椅上,我正准备开口,他却先把那些我想听的话一一道来。
……
暮色四合,洗漱完毕的我坐在床榻前,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在默府里默守说的那番话,我认真地捋了捋条理,根据默守的话和自己的猜测把这一个月我未曾经历的事都一一理清。
出征后,苏冷然的大军战无不胜,珈蓝国的军队节节败退。仿佛一切都很顺利,但唯一令苏冷然隐隐担忧的是,一直没有我的消息。信,哪怕是口信也没有。默守说,夜半时分,他领着侍卫巡视大帐时,常常可以看到冷然在月光下望着那个龙镯出神。冷然也常常询问默守关于我的消息,默守也很无奈,因为他也没有得到任何蔚岚的讯息。
过了两周后,敌军已几乎被苏尹大军打压得没有任何反击的可能,一旁的尹将军也经常在与冷然讨论怎样尽快结束战争,班师回朝。而同时冷然的担忧也越来越深。他眼见着战争几近结束,便命令保护在他和默守身边的隐人全部出动去寻找我和蔚岚的下落,甚至连隽翛也一起派了出去。他对默守说,如果不是要尽快结束战争,他恨不得自己去找。
可是当派出那些人之后的第二天,珈蓝国皇帝御驾亲征,而敌军气势大增,开始反攻。苏尹王朝军队奋力出战,两军处于焦灼状态,均有胜有败,所以战争形势也并未像冷然预料的那样会及时结束。
就在这段最艰难的时刻,夜晚常常有刺客闯入军营刺杀冷然,虽然冷然的武艺高强,但也无法时时防备这偷袭,有那么一两次刺客几近得手。也不是没有抓到过刺客,可他们往往都是事先服了毒。默守曾数次要求冷然召回隐人和隽翛,查询这帮刺客的来历,但冷然迟迟不肯答应,似乎是定了决心要找到我。
终于在连续打了几天恶战之后,两军到了决战之时。决战前一天,冷然突然宣布召回隐人,默守说,那天他的神色很凄然,言语也似乎没有气力,只是交代了句不用再找,就回到大帐不再见其他人。
半夜巡帐时,默守见大帐的灯尚未熄灭,就又去见冷然,冷然沉默了很久才让默守进到大帐。默守见冷然无力地倚在往日意气风发发号施令的主榻上,手中攥着锦帕、锦囊和龙镯,他抬头目光凄凉地望了一眼默守,低低地说:“她们……她们怕是回到自己的时空了,再也找不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默守说出这句令冷然一惊的话,他抬头冷冷盯住默守,盯得默守脊梁骨直冒冷汗,默守一个劲儿后悔自己说出实话。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跟我说!”冷然一跃而起,眨眼间已移到默守跟前,揪住默守的领子狠狠问道。
“我早就派隐人去通知冥幽宫的人打听了,你担心慕容梨落,我也担心……担心蔚岚啊。”默守因为说出心里话又加上被冷然紧紧抓住领口,面色微微泛红。
冷然豁地松开默守的领口,狠狠一放,默守冷不防地退了一步,差点跌倒,抬头惊慌地望着处于暴怒状态的苏冷然,往日冷冽的眸子现在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失落。
“她怎么可以这样……不是答应好了要等我吗?一个月……一个月都等不及了吗?她居然出尔反尔!”只听一声巨响,大帐里的桌子已被冷然一掌拍断,手颤抖着,手指渐渐收紧,目光游离而凄凉。
“冷然……”我想到这儿,不禁喃喃出语,原来我竟让他如此伤心,我真恨自己为什么要失忆五天,最后让我们如此痛苦。
默守说,他的伤不是冷然造成的,而是他在大帐里和冷然僵持时,又有刺客闯入。不知为何,召回的隐人却迟迟没有到达军营,而这次的刺客是两个人,身材看似瘦弱,却下手极其狠毒,一看便知是女子。而默守不敌其中一个刺客,挨了一掌,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决战已经结束,而冷然已经中箭,决战的过程他根本就没有参与。但是隽翛和隐人是在冷然受伤后默守醒来前的时间差回到军营的。
我用指尖敲着床沿,细细思索,照默守这么说,有机会接触受伤后的冷然的,只有隽翛和隐人,可我根本不可能从隽翛嘴里套出什么。
整个过程里的主要人物我都一一推敲,心里大概摸清了整个时间的来龙去脉,更加有底了。
明天会有一大帮人来王府祭奠那个空棺,而新计划已经在我脑海中现出轮廓。
哈,我不禁为自己的勇敢而暗自鼓掌,接下来的日子,一定更刺激!
第十二章 语惊四座
妈呀,这么多人!
左脚刚迈进大堂,就被这人山人海的气势给震住了。细细一看,士农工商各行各业都有人,男女老少也都有代表,人人皆面露悲伤,或掩面啜泣,或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