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想必你这侍女必是国色天香的美人,要不然徐大人也不会冒此风险为她求情。”赵德昭一双桃花眼放荡不拘。
“德昭,此事就算了吧。想必徐大人的侍女也不是故意而为之。”赵匡义品着美酒淡淡地说道。
“既然皇叔都如此说了,德昭哪有不从的道理?”赵德昭又看着窅娘说道:“徐大人可真是好福气,就连皇叔都为你说话。”
不知怎的,窅娘觉得赵德昭看着自己的那双桃花眼竟闪烁着愠怒的火花。
在赵德昭示意下,流珠移步到窅娘右边,倒了一杯酒放在窅娘面前。这时赵德昭说道:“徐大人,你看流珠原本美丽的嘴唇现在变得如此红肿,这杯赔罪酒,你怎么也得喝下吧。”
满满的酒杯,酒香四溢,窅娘犹豫不决地看着眼前这杯女贞酒。若不喝,这二皇子必不会罢休。可是若喝了,自己浅薄的酒量怎能敌过古人的圣言“酒后吐真言”呢?
窅娘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对面的赵匡义,不想赵匡义接触到窅娘的目光时,眼眸中竟闪烁着喜悦。这肯定是幻觉,窅娘心想道,晋王这座冰山怎么可能会有情绪波动,而且还是看着自己这样一个大男人。
还是先把二皇子这关过了吧。窅娘葱葱玉指端起酒杯,正要往红唇边送时。这时只感觉一种力量飞速地从自己手边而过,一愣,再一看,自己手中空空如也。耳边只听到赵匡义毫无温度的话语,“德昭,徐大人酒力浅薄,这杯酒还是我替徐大人喝了吧。”
这晋王何时变得如此好心?就在窅娘狐疑之时,赵匡义早已将酒送入喉中。在座的几人都没有注意到赵德昭半眯着的桃花眼中迸发的怒火。
“皇叔,德昭有事先走了。”赵德昭向晋王拜别,然后转向窅娘说道:“徐大人,这流珠脸毁损得是在厉害,本皇子不便带着她出去办事,还请徐大人带她回宫,请御医诊治。”
“二皇子请放心,徐铉这就带流珠回宫诊治。”赵德昭此话甚合窅娘意。一方面可拖延住流珠告密,说不定还可以让流珠保守秘密。另一方面,可借机向赵匡义辞别,回到宫中。
“晋王,流珠的脸应该及早医治,徐铉还是现在就回宫吧。今日多谢晋王的招待。”窅娘还没等晋王回应,就急冲冲地带着小兰和流珠离去。
看着那抹仓皇而逃的倩影,赵匡义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道,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轿中三人,窅娘与流珠同坐一边,情绪波动的小兰闹别扭地坐在另一边。
“流珠,谢谢你刚刚没有说出我的真实身份。但是希望你念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能一直保密下去。”窅娘语气真诚地对流珠说道。
“徐大人,你就不怕我根本没认出你的真实身份,而现在你只是不打自招。”流珠媚意天成的眼神将窅娘头到脚扫了个遍。
窅娘美丽绝伦的脸蛋上,颊边梨涡微现,“流珠,当你在酒楼看到的我那眼,我就知道你早已认出我是窅娘了。”
“窅娘,我没想到你竟能如此了解我,还能主动向我承认你是窅娘。你放心,就冲着你这份信任,我流珠也绝不会做告密的那个小人。”流珠一本正经地说道,与轻浮媚感的脸一点都不相符。
“说得好听,小姐,你可别被她这副信誓旦旦的脸孔迷惑了。她都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指望她的心好到哪里去?”一边的小兰对流珠的话呲之以鼻,插嘴道。
还没等窅娘开口平息两人之间的硝烟,流珠抢着说道:“小兰,这完全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你扪心自问,若不是你追随小周后,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你应该反省,造成你悲惨的今天与你当初那颗贪婪之心有莫大关系。”
小兰自知理亏,也就没有再辩解什么,但心中对流珠的恨并没有改变。
三人怀着各自的心事,一路相对无言。
到垂拱殿后,窅娘嘱咐一名汴京宫女带流珠前去与御医院诊治。
待流珠回到二皇子府邸时,书房中,赵德昭正在全神贯注作画。
“主子,你找我。”一回来的流珠就被仆人告知,二皇子让她前去书房。于是着急赶往书房中。
“流珠,瞧瞧本皇子这幅画作得如何?”二皇子将画作展现于流珠面前。
画中之人让流珠惊愕不已,这不就是窅娘吗?少女修长匀称的身姿跃然于纸上,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出尘如仙,清雅至极。“主子的画自然是极好的。”
“哦?那你倒说说是本王画得美,还是这画中女子长得美?”赵德昭拂过脸庞一丝黑发,对流珠说道。
“主子,流珠没有见过画中美人,不好作评论。”流珠有些心虚地低着头。
“流珠,你跟在本皇子身边也有十年之久了吧。难道你是不是在撒谎,本皇子会看不出吗?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个徐铉到底是谁?”赵德昭严声叱问道流珠。
“主子,流珠真的不能说,流珠情愿接受主子的惩罚。”流珠跪在赵德昭面前,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就是本皇子辛辛苦苦花费十年时间培养的人吗?流珠,你太让本皇子心寒了。”赵德昭气恼地将画作往流珠身上一丢。
听着赵德昭走远的脚步声,看着地上的窅娘图,流珠心想道,为什么只见过窅娘一面的二皇子能轻易知道窅娘是女子,还突然对窅娘如此感兴趣?难道二皇子看上了窅娘?随即摇摇头,否定内心的想法。有多少王公大臣的美貌千金爱慕二皇子,可她从未见过二皇子对哪个女子动心过。二皇子大部分时间都与晋王在一起。
第五十二章:怨造化弄人
傍晚时分,垂拱殿中。
“唯夕。”稍显沙哑的女声传入正在阅书的窅娘耳中,抬头一看,来人竟是花蕊夫人。花蕊夫人摘下帽子,解掉披风后,走到窅娘近前,两人相视,话语未出泪先流。
“唯夕,自从得知你在垂拱殿后,一直想见你。无奈皇帝这些日子去得甘泉宫勤,怕被他发现,便忍着没来见你。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在金陵皇宫中这些日子也不给报个平安,害得本宫在你遇到意外那段时间可没少伤心。”花蕊夫人虽说语气略带责备,可是眼底却流露出关心。
“姐姐,对不起。都是唯夕不好,害得姐姐为唯夕担心。”窅娘以为花蕊夫人心中只有为蜀王报仇之事,没想到花蕊夫人是真正将自己作为亲人看待。她为误解花蕊夫人而无比自责。
花蕊夫人拍拍窅娘的手温柔地说道:“你也无需过分自责,是本宫当时的想法太过偏激。往事不要再提了,还是说说你这次来汴京皇宫的目的吧。”
“姐姐,你看皇帝有没有可能答应求和之事?”看得出来皇帝对花蕊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窅娘想花蕊夫人可能听得到些风声。窅娘从心底希望能真正为百姓带来和平,不需走到打仗那一步。
花蕊夫人嘲讽地说道:“他?怎么可能?”随即恢复平静脸色,向窅娘解释道:“卧榻之边,岂容他人鼾睡?皇帝现在不给你回复,一方面是想让南唐以为还有一线希望,开始懈怠。另一方面拖延时间以便他训练大批将士,保证战事顺利。”
其实窅娘早就清楚皇帝的真实想法,只不过她一直回避着,不愿承认。看来南唐与宋朝这场战事在所难免,真的要按照太后所说的办了,窅娘心想道。
“不瞒姐姐,我此次来,是想盗取宋朝此次针对南唐的行军布阵图。”窅娘将最后的打算向花蕊夫人和盘托出。
花蕊夫人沉思了一会儿,蹙眉说道:“此事极难,行军布阵图应该在皇帝处理朝政的文德殿中,但其守卫森严,就连本宫进入时都需通报,你又怎么能进去呢?这样吧,此事先让本宫想想办法,若实在不行,我们再做打算。”
窅娘感激地看着花蕊夫人,嘱咐其说道:“此事勿需慎重,姐姐定要确保能够全身而退。”
“你就静心等着本宫的好消息吧。”花蕊夫人这微微一笑,就连花儿都要失色三分。“本宫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以免出什么差错,本宫还是先回甘泉宫罢。”
花蕊夫人此次的前来让窅娘真正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目送着花蕊夫人离开后,窅娘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在这汴京皇宫中的住处去看看。
宠爱花蕊夫人的赵匡胤自然也不会亏待其亲妹妹,在汴京皇宫这几年窅娘一直享受着公主的待遇,住在霖雨轩中。
月光清幽,夜色柔软,梦幻朦胧。窅娘独自漫步到霖雨轩外,月光将似水的柔光倾洒于楼阁,增添了些许的无奈,些许的落寞,些许的伤感。回忆蔓延着,思绪飘散着。
沐浴在月光下窅娘见屋内烛光闪烁,心想物是人非事事休,恐怕这霖雨轩早已易主了。夜晚的风轻拂过窅娘脸庞,带来清新的气息,沁人心脾。静静凝视了会,窅娘将多愁善感收起,慢慢走回垂拱殿中。
要是窅娘迈入霖雨轩,便能见到那个痴情的少年,满怀柔情的心将心中那一缕缕思念,渲染着天涯海角的美丽。德芳正脉脉含情地看着墙上窅娘所作书画,喃喃自语,述说着对窅娘的情意。
“唯夕,你到底在哪里?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相信,你就如坠入人间的精灵一般,美丽高雅,你怎么会死呢?他们是骗人的,对不对?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是在父皇新娶孝章宋皇后的那一日,那一日,我受伤的心完全被你的善良温柔给笼罩了,不再感受到一丝伤害。那一日,我发誓长大以后非你莫娶。”
少年的柳眉下忧愁的黑眸如滩浓得化不开的浓墨,深深的眼神仿佛把眼前的书画给吸引进去了。
回到甘泉宫的花蕊夫人从梳妆匣中拿出一个小纸包,左思右想,最终决定进入文德殿冒险一试。
次日,花蕊夫人在随身宫女的诧异中大清早便起床梳洗,匆匆用过早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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