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只是突然想到。”窅娘若有所思地说道。
送走李煜后,窅娘让秋水再重新熬一次药。
走进内室,窅娘准备将刚刚急促间放的药碗重新收拾一番。远远地竟然看到那刚还生机勃勃的兰花此刻竟然莫名其妙的死掉了。窅娘小心的将药碗揭开,发现药碗盖住的土壤还在不停地吐泡。兰花的根已经被药完全腐蚀了。心中大吃一惊,这药竟然有问题。
过了不久,秋水端着重新熬好的药进来时,窅娘脸色毫无平常的笑意,一本正经地问道:“秋水,你老实跟我说,那林沐的药方你到底有没有给御医院其他御医看过。”
这还是秋水第一次面对窅娘如此严厉的逼问,心中有些不安,但是口上还是坚持说着:“御医院一个资深御医的确看过,还称赞此药方用得极妙。”
“秋水,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竟然想置我于死地。这个药方我让人去御医院问过了,是致人于死命的药方。”窅娘神情中透着悲哀,虽然秋水对她来说没有庆奴那般亲近,可好歹也相处了这么些日子。
秋水听到窅娘的话语,瞳孔放大,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稍后,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姐,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林沐御医无关,秋水愿一人承担后果。”
窅娘叹息道,爱情果然蛊惑人心,这秋水原先是多么睿智的一人,可是现在……。“你好好回房间反省。想想这林沐值不值得你如此待他。”
林沐到底为何要谋害自己?窅娘十分不解。想起秋水说过的林沐救过流珠的性命,若将两人联系在一起。流珠是赵德昭派来的奸细,那这林沐有没有可能和流珠是一伙的。毕竟在汴京时,赵德昭就对她不是很友善。
窅娘将自己怀疑林沐是奸细的想法告知于李煜,李煜当即命人将林沐抓来询问。不想当侍卫赶到林沐住处时,发现早已空无一人。
而此时的秋水回想起自己每次与林沐的不期而遇,她宁愿相信那只是一次次浪漫的偶遇,而不是一次次有计谋的接近。
次日,窅娘自己来到御医院,找到资格最深的一个老御医诊断。没想到那老御医说,从窅娘脉象上是在看不出有中毒的迹象,还把窅娘当做捣乱的,赶出了御医院。想起太后当初所说,一般大夫根本瞧不出自己中毒,此言果然不虚。
说不定兴宁宫中会留下解药,窅娘心想道。
在庆奴陪同下,窅娘来到兴宁宫中。太后去世后,兴宁宫的宫人页读背解散了。现在兴宁宫就如同这摇摇欲坠的南唐一般,萧条落寞。
为了节约时间,窅娘与庆奴兵分两路分别在在东西两殿寻找着。
两人寻了个大半天,却什么也没发现。怕李煜起疑,垂头丧气的两人只好赶紧回到御灵轩。
窅娘想到有可能南宫逸医庐中可能有关于此解药的记载。于是,接下来几日,窅娘一有空便来到医庐中,埋头钻研那些医书。窅娘在医术上倒长见不少,但是对于太后口中的毒药还是未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这几日,窅娘的满腹心事,李煜都瞧在眼里。这日,他来到御灵轩,发现窅娘又不在。将所有谎话扯了个遍的庆奴这回是在没辙了,只好瞎编道,窅娘正在御花园中散步。
李煜将信半疑地说道:“那本王先回澄心堂。”
回到澄心堂不久之后。
“查得如何?”担心窅娘有事,李煜让宫人秘密查探窅娘这几日的行踪。
“国主,听其他宫人们说,窅娘姑娘这几日经常出现在南宫大人的医庐中,不过具体就不知道干什么了。”宫人向李煜禀告完后。赵福海见李煜脸色不善,连忙示意宫人退下。
李煜来到医庐附近时,远远地便瞧见窅娘站在医庐中的背影。从李煜这个视角来看,此时的窅娘似乎在对着墙上南宫逸的书画默默地思念南宫逸。李煜一甩袖,快步回到澄心堂中。
若是李煜疑心不如此重,若是李煜对窅娘多一分信任,他便会发现此时的窅娘正在默默流泪。她刚刚从医书中查到世上的确有一种与太后描绘相似的毒药—千机散,而且此毒无药可解。
澄心堂中。
“南宫逸还没有下落吗?”李煜厉声叱问道下面跪着的皇甫继勋。
“臣办事不利,还请国主责罚。”皇甫继勋完全没有了最初的信誓旦旦,他的确用心找了,这些日子不知派出了多少精兵出去打探南宫逸的下落,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想来这南宫逸已是凶多吉少,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吧。不过此话他是万万不会跟李煜说的,李煜与南宫逸情同手足,他都是清楚的。
“每次都是这一句,你没说烦,本王都听烦了。”李煜摆摆手,让皇甫继勋退下。
李煜觉得一日找不到南宫逸,他与窅娘之间的疙瘩便一日解不开。他怕他与窅娘的感情又发展到窅娘去汴京前的那一段日子。
窅娘在医庐中待了许久,直到庆奴把她接回御灵轩中。在医庐中待了那么久,也思考了那么久,窅娘在内心中暗暗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第五十六章:是否已陌路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亲眼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窅娘不想让李煜承受此等痛苦。
次日,李煜来到御灵轩,见窅娘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微风吹过窅娘的两颊碎发,更添几分风情。
窅娘此时在御灵轩中而不是在医庐中,让他甚是欣慰。“窅娘,风大,别杵在这里着凉了。”李煜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再体贴地为窅娘披上。
窅娘抓住李煜为他披披风的手,神情有些哀默地说道:“重光,我想去天台山为国祈福一个月,答应我好吗?”
“窅娘,我可以答应你去天台山散散心,但是一个月的时间真的太长了。这样吧,明日你启程,十日后再回来,行吗?”怀中娇弱的窅娘脸上展现的淡淡忧愁之色,让他心疼。他知道这些日子窅娘承受得太多了。虽然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在汴京的种种,但是李煜又岂会想不到身在敌国的步步为营的艰辛,庆幸的是窅娘现在还在他身边。
李煜重眸柔情似水,窅娘无法说出拒绝的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心想走一步算一步。
第二日,窅娘一切从简出行,只稍微带了些随身物品。趁着李煜早朝时出发。她害怕看到李煜依依不舍的重眸,她害怕自己会因为一时心软而最终留下。
马车行在皇宫大道上,一路上,轿帘微微掀起,窅娘凹陷的美眸深情地注视着皇宫的每个角落。她想最后一次把这个纠缠了她两世的地方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此时朝堂中的李煜却收到一封来自汴京的密函,是赵匡义所书。李煜看完后,大发雷霆,不顾皇家礼仪,直接甩袖离去。
赵匡义密函中写道:“若想保南唐平安,则拿窅娘来换。本王在南唐的天台山等国主的大驾光临。”
窅娘离开汴京后。过了几日,多年来打探失散亲生女儿消息的赵匡义终于得到了准确消息。于是便赶赴南唐,而消息的来源正是南唐天台山附近。这才有了前面的那一出。
朝臣纷纷好奇这封密函的内容,竟然能让一向儒雅有礼的国主怒气爆发,不顾朝堂祖制。
李煜下朝堂后直接奔向御灵轩,他不能让窅娘在这时离开自己。到御灵轩后却发现并没有见到窅娘的身影。“该死。”他暗暗骂道,自己怎么会允许窅娘独自离开呢。
“赵福海,快给本王备马车。”还没出御灵轩,李煜就急急命令赵福海道。
窅娘怎么也没想到李煜会向自己追来。
“窅娘,不要去天台山了,好吗?”李煜近乎恳求的语气。
窅娘不明白为何李煜会突然改变主意,她内心挣扎着,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国主,窅娘只想到天台山一人静静。”
“一人?”李煜的重眸顿时被阴影笼罩,嘲笑地反问。
“重光,你怎么啦?”窅娘不明所以,柔声问道。扯着李煜的衣袖,试图抚平李煜莫名的情绪。
李煜重重甩过窅娘纤弱的手臂,对后面的侍卫说道:“来人,送窅娘回宫。”说是送,其实是强逼着窅娘回皇宫。
这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让窅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前一刻还是风平浪静,后一刻便是波涛汹涌。
一连好几日,李煜都没有来到御灵轩中,他一直在等着窅娘主动来找他。可是窅娘呢,照常做着自己的事,每日悠然自得,她在等着李煜彻底忽视她,彻底忘掉她。
窅娘算了算日子,发现自己毒发之日正是明年新年伊始。
而李煜最近也有些顾不上儿女情长。前些日子他派使者致书于吴越王钱俶,准备动之以理,晓之以情,以唇亡齿寒的道理来劝吴越王共同连兵抗宋。没想到却遭到吴越王毫不留情的拒绝。不单单如此,据在宋朝的密探告知,吴越王还将李煜写得书信交于赵匡胤手中。
没有了南宫逸,李煜事事都得亲力亲为。暗中募兵备战的他从现在开始就将水寨,战船布列于江岸,形成一道道重要的防线。内地则是采取修缮加固城池的措施。同时为了解决军费问题,采取卖官鬻爵的政治措施,鼓励民富商出钱买官。
李煜与群臣的最终商议是以经年持久战来对抗宋朝的精良部队,将宋军拖垮后,迫使宋朝默认南唐偏安一方的局势。
李煜终日忙着国家大事,时光飞快,转眼便迎来了公元974年的新年。这日李煜才缓了一口气。
忙碌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只有国事。可是一停下来,他的脑海中满满装的都是窅娘。根深蒂固的帝王之尊让他无法遵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他选择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夜晚,李煜在皇宫中大摆筵席,后宫各嫔妃与王公大臣一同赴宴。不知是赵福海自作主张还是李煜特有交代,窅娘夜被邀请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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