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为最高的首领,却依然没有办法干涉那些人自己运作的流程,无法干涉怎么对人施实刑罚。她能确定的,也就是对什么人施实刑罚罢了,至于时间、流程和结果,她无法控制。
不过这一次,原本对于这些人十足不满的老夫人也十分的满意了。
被送过来的惠静师太和秋菊二人看似并没有遭受到什么痛苦的虐待,甚至二人似乎都冷静的异常。身上并没有伤痕,而且干净整洁,仿佛她们并没有经历过那般怖人的一夜,而是刚刚才从家中被人十分尊重的请了过来一般。
然而此时这两人都用着十分沉着冷静的目光,告诉老夫人,她们愿意指认柳姨娘。
这让老夫人有些喜出望外,她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疑问道:“不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人面前,你们依然愿意说这样的话么?”
惠静师太和秋菊同时点了点头,似乎柳姨娘方才杀了她们的全家一般,这般的仇恨不共戴天,所以要在所有人的面前说出来。而这般的决心,自然也是坚定无比。
看见她们这般的表现,老夫人眯起了眼,叫人请来了洛老爷和柳姨娘。
在柳姨娘的跟前,惠静师太和秋菊二人轮番上阵,用精彩绝伦来形容她们的表现并不为过。实际上,这个形容词似乎还有些不足。至少,在老夫人看来,这场戏可算是好好开幕了,至于后头怎么演,那就要看当事人如何了。
柳姨娘的面色十分苍白,似乎自从上次小产的事情之后,她的身子就一直没有好过。
然而此时的柳姨娘气度镇定,似乎面前这两个唾沫横飞之人所形容的那个幕后黑手并不是她一般。而洛老爷的眼光则不时的在她们之间游移,若是柳姨娘有心去观察的话,不难发现他眼里那显而易见的痛苦之色。可是很显然的,在此时的柳姨娘眼里,什么老夫人和洛老爷并非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在那二人渐渐说的口干的时候,洛老爷大声呵斥了一句,“够了”
他霎的起身,面上满是怒气,拉起柳姨娘对着老夫人拱了拱手,“母亲,我并不信这二人的荒唐言辞,宛儿素来心地柔软,连一只蚂蚁也不忍心踩死,她是不会做出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情”
他的语气煞是笃定,仿佛是他亲眼瞧见似的,又仿佛柳姨娘便是他,他便是柳姨娘一般。
“若她们所说的是真的呢?”
洛老爷的眼睛瞬间睁大,因为说这话的人并非是老夫人,而是柳姨娘自己。他转过身来,看着这个渐渐甩脱自己手掌的女子。她掩唇轻笑,仿似在同他**私语。看到洛老爷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又笑着问了一句,“老爷,若她们所说的都是真的呢?”
他看着柳姨娘那般的神色,皱起眉头,又似乎是觉得她是在同自己开玩笑,便虎着脸训斥她,可是言语里满是一腔信任和爱意,“宛儿,别胡闹”
他伸出手,想要重新握起柳姨娘的手,却被她巧笑着躲过。
柳姨娘歪着头看向他,仿佛那初见之日,那俏皮又美好的模样。看见她这般,洛老爷顿时愣了愣,眼神中闪烁着柔情,语气也不由得愈发软和了起来,“宛儿,你不会的,我信你。”
二人这般在老夫人跟前打情骂俏,倒是胆大包天,可是老夫人只是坐着喝了一口茶,并没有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
“你爱我,对不对?”
柳姨娘笑着问出了这一句,让洛老爷满面通红,如同情窦初开的男子一般,怯懦的不敢开口。
“你爱我,洛儒生”洛老爷的避而不答,显然已经回答了柳姨娘的问题,所以她的这句话十足的笃定。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沾湿了她的前襟,“你竟然真的爱我,你怎么会真的爱我”
她颓倒在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你不爱我,你不会爱我……你若真的爱我,又怎么会任我被人冷言冷语,又怎么会迎娶旁人做了你的妻?”她摇着头,眼里都是伤心,“你若真的爱我,又怎会让我独守空房,看着你同别的女人新欢旧爱、柔情满怀?你若爱我,你就不会这么做洛儒生,你不爱我”
她的声音愈发的尖利,到了最后一句,简直到了刺耳的地步。
可是洛老爷视而不见,只觉愧疚,而老夫人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出声。
他上前试图抱住柳姨娘,口中说着安慰的话,“宛儿,是我不对,是我混账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拿我出气,别跟自己过不去……”
这般话若是说给别的女人听,只怕立时便要感动的人家投怀送抱,恨不得此生相伴相随了。可是换成了与他相处多年的柳姨娘,换成了此时精神极其不稳定的柳姨娘,便反而变成了一句嘲笑,一句刺入心中的锥子。
她伸出手狠狠地打了洛老爷一巴掌,面上浮现出那般得意又后悔的表情,“我打你了,你还爱我么?你这些话,说给多少女人听过,当我真的是傻子么?”
看着洛老爷呆滞的表情,她那狠厉的巴掌便化成了柔情,如水一般轻抚过他的脸颊。
柳姨娘凑近洛老爷,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些都是真的,所有的话都是真的。把你身边女人赶走的是我,害死你那庶女的人是我,下蛊毒要害你那一双嫡儿女的人也是我,把你这洛府里搅得天翻地覆的人还是我”
她仰头大笑了起来,摸着洛老爷右边通红的脸颊,眼媚如水。
她对着洛老爷,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到如今,你可还爱我?”
这几天在外地,所以更新的时间可能不会太稳定,还请各位谅解
总之不会断更,阿门阿门,原谅我吧……
第一卷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104 薄情
104 薄情
听着柳姨娘歇斯底里的问话,老夫人心头不由得有些嗤之以鼻。
爱算什么?女人若是没有足以立足的东西,便是再爱的男人也无法给予你一切。更何况,为了一份所谓的爱便蒙蔽了所有的理智,着实是愚不可及。
老夫人在心底啧啧了两声,亏得她先前还以为柳姨娘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是个最愚蠢的傻子。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觉得有些无趣,同一个傻子计较,再如何高明的手段也显不出高明,只能无趣。
到如今,对于柳姨娘,她只觉可悲又可怜。正正是如同老祖宗们所说的那些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反过来亦如此,可恨之人未必不是可怜之人啊。
如此执着于一个男人所谓的爱情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眼前状似癫狂的柳姨娘,老夫人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许人也只有在太过年轻的时候,才会对男女之情想的过于美好罢。想要一个男人钟情于一人,没有别的女人环绕在旁,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不说男人自己,便是婆家也不会有一个同意的。
而柳姨娘,不过是个过于执着又看不清的傻子罢了。
兴许看得清,只是不愿意接受。
听到柳姨娘那全盘认下的话,洛老爷抓着她的手,满眼通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过于悲痛。他紧紧地抓着柳姨娘的手腕,全然不觉自己的力气有多大,而柳姨娘此时承受着这种痛苦,竟也没有惊叫出声,反倒是微笑着如同享受一般。
他看着柳姨娘的眼,一字一句,“宛儿,不要拿这些事出来开玩笑,这样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柳姨娘甩开他的手,满面含笑,在这个时刻,只觉她已经癫狂。她指着洛老爷的鼻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洛儒生,你装出这么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有什么意思?你当我真的还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被你骗一骗就深信不疑了么?你所说的话,有哪一句是真的?你说你会娶我,让我风风光光的嫁过来,结果呢?”她扳着指头,认认真真的数了起来,“你还说你不会让那个女人生下你的孩子,更不会让我的孩子受气,结果呢?你当初说的一桩桩一件件,到如今,有哪一件是兑现了的?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看到洛老爷无言以对的脸,她吃吃的笑了起来。
柳姨娘神秘兮兮的对他眨眼,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郡主,你的正妻,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这么懦弱?”
她伸出一根手指,“这件事儿我埋在心底很久了,谁都不知道,今儿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她之所以这样,是我恐吓过她,我跟她说,我在你身上下了一种蛊。若是我出事,你必然会出事,若是我死了,你就会跟着我一起死。所以这些年我压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她从不敢吭声,因为她怕,她不敢拿你的命来做赌注。”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只有一个人在深爱着另一个人时候,才会如此小心胆怯,才会吞下所有的委屈。那郡主的脾气你真的知道么?她在未出嫁的时候所做过的事情,你必然全无所知的罢?洛儒生,你永远都是这样,在你眼里女人就是女人,你不会用心。我承认我卑鄙无耻,可是最卑鄙无耻的那个人不是我,逼着她变成今天这样的人更不是我”
看着洛老爷震动的表情,柳姨娘说着说着,便流下了眼泪。
“她也不过是当初在金銮殿后头见过你一眼而已,就义无反顾了,多傻的女人啊以堂堂郡主之尊嫁入洛家,从没有发过脾气,没有用郡主的身份压过人。为什么?就因为我说,你喜欢乖巧善良的女人,最讨厌的就是仗势欺人,利用自己身份就无法无天的人。”
柳姨娘指着自己,“她比我更傻,至少我在嫁给你之后就看清了,可是她到现在还是看不清,心底存了一丝奢望。我厌恶她、鄙夷她,可是我更可怜她。因为她堂堂的大韵郡主,竟然活的如同一尾泥鳅,可怜的让我痛快”
听着柳姨娘的话,洛老爷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老夫人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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