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后面,我几乎是用吼的,我不敢自杀,却不怕别人来杀我。
董群婉白色的大袖一挥,我就感觉脖颈有疼痛感,很快,晕眩便接踵而来。这难道就是死亡的感觉,并不是很痛呢。我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祈祷不要再醒来,我讨厌这个地方,非常讨厌!
如果说黑暗是会带给人绝望和死亡的感觉,那么光明,是不是就是希望?当阳光从破旧的窗子里照到我的脸上的时候,我醒了,温暖的感觉告诉我,郑落落你还活着。
这个感觉真好,很惬意,很温暖。可是马上我就意识到,我还穿着古代的衣裳,还在所谓的小黑屋里,还在宋家!
大拇指已经被人上药包扎起来,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人,这要是让高夫人知道后,岂不麻烦?不过,我还是感激,有好人没有把我弃之不顾。
很累,一阵阵的疲惫轰炸着我。我抚上额头,又用手背感触脖子和身上,果然,发烧了!真是生了个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啊!
嗓子又干的冒烟,这真是要去了我的节奏吗?我挣扎着起身,看着窗外,呵呵,我又犯傻了。现在大晴天,哪里有的雨水让我用手接着喝?
一阵风吹来,夹杂着昨夜的雨气,又是清凉又是舒服。我任凭清风吹乱我的头发,现在我所有的,就是自由呼吸这一刹。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苏轼在黄州被贬的第三个春天写了《定风波》一首,当时试图用感性的思维去理解他的心情,终不能解。现如今我遭此难,大悲大喜又到无悲无喜。此时不知能否用醒醉全无来形容,反正我是不怕了。
吱呀~
门开了,是谁?忍心打断天地间只有的孤独的我?回头看去,是锦瑟。原来没有剩下我一个啊,还有人会带着担忧的目光看着我。
正是: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苏轼)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胖了13斤,这是个可怕的数字,要疯了,哭晕在厕所
☆、乱世浮萍随风摇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我看见锦瑟端着吃食,蹑手蹑脚地进来,然后迅速关了木门。她瞧见我醒了,面上带着喜悦,忙疾步到我跟前,笑道:“姐姐,你醒了,可吓死我了。”
我瞅了一眼木盒里的饭,又瞅了一眼包扎好的大拇指,轻声问锦瑟:“我的手,是不是你包的?”
锦瑟点了点头,满怀酸楚地看着我,哽咽道:“我和这后面的杨管家还算说的上话,昨晚就偷偷溜进来瞧了眼你。姐姐,你究竟做什么了,夫人要这样对你。”
我做什么了,这我也不知道啊。所以现在我只能无奈地笑了,带着自嘲的语调跟锦瑟说道:“你家夫人说我把宋水君给藏起来,逼我交出她。可是,我不记得把她藏哪儿了,哈哈。”
锦瑟看着我,忽然将我紧紧地保住。刹那间,我有些手足无措。听见锦瑟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让惊弓之鸟的我感到温暖和心安。
“不可能,我相信姐姐。”
一句相信,可以换的回那种种委屈和痛苦。当全世界人都不相信我,只有你,锦瑟,只有你说你相信我。是你让我开始对这个荒诞的世界感觉到还有那么一点意思,是你让我在这一刻重拾回活下去的信心。
锦瑟放开我,我仰头看她,那样干净深邃的瞳孔,让我沉醉。可当我看见她脖子里围着的围巾时,我心里竟然又生出怜惜之情,完全忘记了此时的我才更可怜。
“姐姐,快些吃饭吧。”
我瞧着碗里的白粥,一阵哽咽。不知道此时此刻叫不叫患难见真情,但我知道我这时候很感动。身子不适,根本没有胃口多吃。正要跟锦瑟嘱咐几句话,外面的杨管家进来了。他一直在外面等着吗?在我个人的想法中,一直以为管家一类的人物必然是年纪大,皱纹里装着精明,阳奉阴违的。可是瞧见这位杨管家,可真是要打嘴了。
身材欣长,面如冠玉,素雅青袍,三十上下的年纪,真是个异常英俊潇洒的谦谦君子。忽然间,我有些局促不安,这幅鬼样子让他瞅见,可是难为情的很。但杨管家却一进门就瞅着我,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可谓有如春风拂过心田。
我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这时,锦瑟说道:“姐姐,你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啊,我还会来看你的。”听见锦瑟说她要走了,我忙叫住她,锦瑟不解地问道:“姐姐还有什么事嘱咐我吗?”
我轻轻一笑,将包着大拇指的纱布解下。锦瑟看着我怪异的举动,忙问道:“姐姐,你这是作甚?”
还真是疼呀,都有些粘上去了。我一面拆,一面对锦瑟说道:“不能叫她们知道你给我治过伤,不然的话你和这位杨管家可都要倒霉了。啊!”
十指连心,拆到最后一层,因为太过疼痛,我忍不住叫出了声。不想门口站着的杨管家忙冲过来,蹲下拿过我的手。昨晚的事太过突然,我穿的衣裳本就不甚多,现下离一个成熟而有魅力的男人这样近,让我很是尴尬,所以忙将头移开到一边。
杨管家仔细地轻轻帮我拆纱布,边拆还边吹气,笑道:“看吧,这样就不疼了吧。”
我光顾着尴尬,却没顾上疼痛,回头一看,杨管家已经将纱布拿到自己的手里,笑着看着我。这下看的更清了,这位杨管家果然生的好面相。鼻梁挺而直,眼睛深邃,唇薄似刀割,是个美男子!不过,他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我微笑点头,用此来谢他。可是他却笑看着我,拿着我的手并不松开。我真的不想再傻傻的优雅,于是用力抽出手,礼貌性地冲他一笑,便扭过头。
“杨哥哥,走吧,一会儿就来人了。”
站在边上的锦瑟催促着杨管家,可是他还是看着我,并不挪动半分。
“杨哥哥,杨森!”
锦瑟最后叫出了杨管家的名字,原来他叫杨森。这时,杨森才轻咳了下,对我说道:“姑娘擅自保重,你放心,有我的一天,就绝不会让你受伤害。”
我心想这人真是好大的口气啊,你算个谁,只不过一个管家罢了,不让我受伤害?可是我现在已经是生不如死,伤痕累累了。我与他初次见面,也不想反唇相讥,只是笑着点点头。
杨森面上一喜,忙道:“晚些时候我再给你送点汤药过来。”
不知为何,我很是讨厌这个杨森。尽管他有着胜过宋汝文的英俊相貌,可是,讨厌就是讨厌。我甚至下意识不想他再来瞧我,宁愿生着病,也不愿他来。
不过,回头想想,我到这步田地,还有人愿意为我送药送吃的,那也算祖上烧高香了,便对他笑道:“谢谢你了。”
杨森听见我说谢他,眼睛里泛着异样的神采。我看的出来他不想离去,还想与我说话,可是奈何锦瑟居然过了拉了他走。有点意思了,锦瑟方才还叫人家杨哥哥,现在又这样拉着人家,这小妮子呀。
杨森和锦瑟走了,屋子里又剩下我一个人了。时间过去一刻又一刻,开始时还在心惊,后来就不耐烦了。不是说今天要审问我吗?就把我晾在这儿不管了吗?
许是我在宋家还活的比较有人缘,桃夭林的几个丫头星河,宝颂等都偷偷趴到窗子上来给我送吃喝。心里很是暖,这又给我添了几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所以,生死只在一瞬间,想不通,浊气一上来,哪里还会顾得上别的。死了,也是糊涂人一个。
开始时,看见该来看我的都来了,只是差了宋汝文。不是说喜欢我么,怎么,这下倒不敢来了呀。连个丫头都不如,还让我跟他走,这要是真走了,指不定会把我抛在哪里就不管了呢。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小人吗?那换言之宋汝文就是君子了?是的,他来了,虽然来的晚,但是他还是来了。他来了我就开心。
宋汝文一见我,就直哎呦的叫唤,那样子有些滑稽好笑,但能看的出来他是在心疼我。不出所料,他也带着吃食东西。我瞧着他不说话,眼睛有些发酸,感觉又有些委屈。我为什么要这样啊,跟他又不熟。
瞧着他慌张地关门,然后快步跑到我跟前,担忧地看着我,然后将我的手拿起来,恨恨道:“母亲也太手黑了,怎么能这么对你!”
这还算个人话,可是我却反讥道:“这还不是要拜你所赐,要是你当初没把我捡回来,我也不会受这等冤枉气啊!”
宋汝文从盒子拿出个小瓷瓶,在袖子里掏出自己的手帕,沾着瓷瓶里的液体给我仔细擦洗。我疼的直缩手,他却抓紧我的手,说道:“别动,得上药,还要不要指头了。”
看着他那认真而又仔细的样子,心里真的很暖,如果他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好,如果他不这么花心,我可能真的会喜欢上他,不会老是在心里隔上一层纱。
“咦?是不是有人给你上过药呀。”
我瞧着宋汝文擦洗完毕,开始往上撒药粉,用生硬的声音说道:“没有,谁会来看我啊,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
宋汝文嘿嘿一笑,将瓷瓶等物收好,然后给我端出来一个精致不过的碗,另一个手执着配套的调羹,舀了一勺粥递到我嘴边,笑道:“燕窝粥,快吃些吧。我知道你委屈,也给母亲说了很多次。这不,昨晚上到刚不久都在查么,努力地为你开脱。”
我躲过调羹,白了他一眼,冷哼道:“那你可好好查呀,赶紧把我放出去,你娘下次说不准就要我的命了!”
宋汝文笑着将碗放到我手里,信誓旦旦地说道:“有我在,你就放心吧,谁都伤不了你,包括我母亲。”
这是今天第二个人对我说同样的保证,很动听很悦耳,可是就是不知道可信不可信。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忙问宋汝文:“你好好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长得跟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