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王妃也看出其中的不妥,趁着两人纠缠之际想要抽身求救,却被于静在门口笑眯眯的堵了个正着:“皇婶,您是长辈,还是请您去和程王妃好好说说,让她不要再任性了。”
舒王妃隔着房门缝隙看到外头围的满满当当的侍卫,心里暗叫糟糕——程秋今日前来,是拜托自己请了人来好将薛世清的事情解释清楚,却想不到自己尚未通知到那人,就被方晴困在了这里。
正当屋内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沉稳的男音传了进来:“这间禅房倒是特别,竟然有这么多的侍卫守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
方晴闻言,脸色剧变,钳住程秋的手也霎时软了,被程秋瞅着空隙挣脱开来,急急走到门口开了门:“若是这位老爷想知道,不妨就进来瞧瞧吧。”
门外那人闻言,倒也笑了两声,毫不扭捏的回道:“这门外恁多的守卫,只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话音刚落,程秋已将房门打开,果然见一个中年人背负双手,嘴角含笑的朝里看。
方晴见了那人脸色遽然变得苍白,挥手示意门外的侍卫闪开,便齐齐躬身将那人迎到了屋里。
房门关闭,程秋首先行礼:“臣妾程氏,参见吾皇万岁。”
皇帝将她拦在半道儿上:“听说你有了喜,这些虚礼就不用了。”
接着又环视一周,对站在最里面唯唯诺诺的陈沛道:“这里都是王府家眷,趁爱卿一介朝臣呆在这里只怕不便吧。”
陈沛闻言,也顾不上去擦额头的冷汗,躬身一礼道:“微臣知错,这就跪安。”
等他出去,皇帝缓缓行至正座上坐下:“方氏,你身体一向虚弱,怎么今日劳师动众的跑到大国安寺来,还闹得这里鸡飞狗跳的?”
方晴细密的糯米小牙死死咬住下唇,半晌才回道:“是程妹妹说她头次孕子,所以要来祈福,只是想不到竟和陈公子纠缠不清……”
皇帝一出现,她便知道今日棋差一招,然而就此放弃却又不甘心,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之前组织好的语言一一道出:“我正想让程妹妹回府去说清楚,只是她不愿意,这才僵持起来。”
皇帝微笑着听完,轻轻一挥手,却是避开重点:“世清难得能有子嗣,程氏小心一点倒也没错。只是说起来,靖王府似是没有懂事的老人,这样可不行。”
方晴心里一顿,暗生不妙:“皇上,府里的大夫都是给程妹妹看惯了的,脉案也都备的齐整……”
她还要再说,却被皇帝止住:“宫里有的是御医可以给她看诊,正巧皇后也想念程氏,在朕耳边唠叨了不少时日,今日既然正好碰见,不如就让她跟朕一道儿回宫吧。”
方晴身体一软,却听程秋暗含喜意谢恩:“臣妾谢皇上恩典。”
等皇帝和程秋的身影已然不见,舒王妃也开口告辞,屋里就只剩下方晴阴沉着脸坐在座上沉思。
于静坐了一段时间,见方晴还是没有动作,忍不住道:“王妃,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回去?”
方晴眉峰一蹙,接着冷声道:“马上派人给王爷送信,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他商量。事关程王妃,请他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府!”
程秋打着鱼死网破的主意,顺从的跟着皇帝回了皇宫。她在路上暗暗盘算该如何开口,却想不到皇帝竟然先开口问她:“惊讶吗?”
程秋愣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摇了摇头:“不惊讶。”
皇帝微微笑了笑:“也是,朕做戏向来很差,更何况舒王爷你也早就见过,自然知道朕是个冒牌货。”
他虽笑着,但神色之间微显落寞。程秋不知为何心头一阵酸涩,张口便言道:“父亲总是与别人是不一样的,即便舒王爷对王爷再好,也始终比不上王爷的父亲。即便王爷和他的父亲之间有再多的矛盾与误会,他们始终都是这世间血缘最近,牵挂最深的人。”
见皇帝默然不语,程秋接着又言道:“一个父亲可能有很多个孩子,会把父爱有轻有重的分给他每一个孩子。但每一个孩子却只有一个父亲,他满腔的孺慕,得不到父亲全部关注的酸涩,都只会倾注在那一个人身上。”
皇帝闻言微微动容,重新直视程秋,半晌才笑道:“果然好口才,说吧,你想见朕,是为了什么事?”
程秋翻身跪下:“请皇上恕靖王爷犯上之罪。”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这是双十一?!的贺礼?!……单身过光棍节的某怨念飘过……
是说这篇文章快完结了,完结之后暂时不开新篇。农历年过后会开新的种田文,但表示正在纠结中。大体上是一个真身穿越过去的女高中生种田的故事……乃们是喜欢她过去望门寡然后寻找第二春呢还是过去照顾她病秧子的书生丈夫,然后甜甜蜜蜜的种田……
当时某寻思的是第一个,大体脉络都想好了,但是突然脑筋一抽觉得第二个也挺好,问了宿舍的人之后觉得更难抉择了……毕竟是一条人命……笑……
真的是第一次深刻的觉得作者手里掌握着人命啊……要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tat表示很苦恼……
☆、60终局 一
薛世清得到消息之后;急匆匆从兵部赶回来,一路直接进了云华院:“这是怎么回事?”
方晴见他回来,不急不缓的放下手里的茶杯:“我和程妹妹本来是去大国安寺上香,但却想不到竟然在那里遇见了皇上。皇上似乎与舒王妃早有接触;直接进了禅房,将程妹妹带回皇宫去了。”
薛世清一顿:“这种敏感时刻,你怎么能放她出去?”
方晴面色亦是不佳,将帕子抽出来擦了擦嘴角:“妹妹如今身娇体贵,说出来的要求我哪里敢不应?更何况她以肚中孩子不安稳为借口要去礼佛,难道我还能拒绝不成?”
薛世清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之处,然而见方晴一副恼羞模样;也不忍心再多盘问,只好放低声线安慰她道:“好了;这件事你不要担心了,我自己去处理即可。”
“你要怎么处理?”方晴抬头,盯着薛世清,“皇上此举,明显是想将程妹妹作为人质,要挟我们不可轻举妄动。可如今镇南王府和靖王府已是骑虎之势,哪里能停得下来?”
“小晴,我一直都劝你,不要太过鲁莽。可你却是太过心急了。”薛世清听她说起镇南王,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次你私拿我的印章与镇南王暗中联系,已是太过急躁,失了先着。镇南王常年处于西南,我们久不见其人,对他也没什么了解,如此快速的达成联盟却是有些孟浪了。”
“那按你的想法,是想什么时候动手?”方晴难得凌厉起来,右手按着桌面,死死盯着他,“你当时与我盘算的甚好,可是不过几月功夫,你竟被一个弃妇蒙了初心,你当真还记得你当时答应我的话?”
薛世清闻言,神色略显狼狈:“小晴,那毕竟是我的父皇,我们也不是非要起事不可……”
“够了!”方晴重重一拍桌子,脸色涨得通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自从那个女人进了门,你便变了……是她在你病重之时照顾你,让你回心转意了吗?哈哈……我差点儿忘了,她还有了你的孩子,你说过在成事之前不会有自己的子嗣,但现在呢?你不但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看来确实是美满团圆,根本不需要记得和我的约定了……”
薛世清皱眉,看她状似疯癫,心下生出一股不妙:“小晴,你先不要激动,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已经迟了,方晴脸色通红的喘了两口粗气,眼睛蓦然睁大,竟一下子直挺挺的朝后仰去。
原本在旁边低头服侍的紫英见状,忙疾步上前来接住她的身子,熟练的用力捏开她的嘴,又往她人中处掐了掐。
薛世清将她抱回床上,又为她盖好被褥,头也不回的轻声问:“多久了?”
紫英低着头低声道:“已经一月有余了,王妃禁令我们告诉您,只自己请大夫去熬药用着。”
她悄悄擦了擦溢出来的眼泪:“大夫说要静心养着,最好不要思虑过重,也不要情绪波动过大。但是这些日子来风云诡谲,王妃总是熬夜到大半夜才睡,第二天天不亮就醒了。因着劳累费心,这些日子来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薛世清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回过头去看着方晴已经煞白的脸蛋,心里不知在想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你们长些心伺候着,外头的事不许再传进来。”
他转身出了云华院,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长长的呼了出来,似是想把心里的烦闷随着呼气一起吐出来。
杨世渠还在院门外头等着,见他出来,脸上的疲惫又加重了几分,不禁上前几步问道:“不要紧吧?”
薛世清甚至都懒得摇头,伸手用力按了按额头,想将那一股股的刺痛压下去:“她的身体越来越差了,程秋被皇上带回了皇宫,镇南王也已经带兵启程了。我们即便是想毁约,只怕也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杨世渠微微犹豫了一下才道:“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我总是觉得,不该这么轻易相信镇南王。”
见薛世清转头看他,杨世渠略一停顿接着道:“镇南王自从十几年前离开京城,为了打消皇上的疑心,便一向很少离开驻地。更何况皇上前段时间为了拉拢他,将一位侯府之女封为郡主送嫁于他。他一向都是个稳重的人,如今仅凭一封修书便答应前来助阵,只怕是另有图谋。”
薛世清原本皱起的眉头皱的更紧:“你是说他并不是真心的?”
“王爷也是这样觉得,不是吗?”
薛世清并未回答他的话,又用力的按了按额角,才叹气道:“这步棋果然走的太急了,只是现在悔棋已晚。你现在去联系各部人马,尽早整合完毕,最好在镇南王进京之前先将局势稳住。”
“我明白。”杨世渠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王爷,恕我多言,当断不断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