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会看着恒儿。”木太妃并没松手,反而将手越握越紧,“我有没有同你说过?你的眼睛很像我师傅,柳柳的也像,但她少了多了柔和。”
“太祖皇后?这我可担不起的。”丁柔盈盈的笑道,慢慢起身坐在木太妃身边,“李思的事情您是有错,但她同样有错,换个人也许有被冷落的怨恨·但更多的是感激,如果没有你,她不过还是个奴婢,是没有资格读书习字的,您为了她自罚,是不是太把她当回事了?”
木太妃的手仿佛像是抚摸世上珍奇的古董,轻轻抚摸丁柔的脸颊,“在寺庙里一番话,让我意识到脸面没做母亲重要,我同丈夫浴血拼杀打下信阳王府的根基荣耀,我的柳柳却一日都没享受到,不仅你外祖父会怪罪我,师父也不会原谅为了名声就不顾女儿受辱的我。
我知道你会发现端倪,但你当时那么伤心,我看着很心疼,想要告诉你真相却又不敢妄为。
地位越高,责任越大,我不能做下任何落人把柄的事儿,虽然陛下早就给柳柳留下郡主的名分,但我得在明面上将陛下也瞒过去。你们母女亲近才会这么难。”
“陛下不知道?”
以皇室血脉做妾,实在是打皇家的脸面,陛下动怒的话,别说丁家,可能母亲都活不了,世人不知道安国夫人是大秦帝国的公主。木太妃道:“陛下是仁慈之主,只要不摆在明面上说,他会当做不知道这回事,柳柳是我从乡间找回来丧夫的女儿。”
“就因此我才对李思下了狠手,何况她竟然同叛国的人勾结,做下了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事,叛国我亲自教养长大的李思竟然叛国?她狠狠的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木太妃神色凄苦,丁柔才明白原来不仅是为了柳氏报仇,木太妃养出了为了争宠陷害就叛国的李思,这可能比杀了她还让她痛苦,丁柔拍了拍她的手臂,“世事难料,您别放在心上了。”
“我每日以清水为食,不是因为心疼李思,我自认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柳柳回来后我是对她多关爱了一些,但对李思我还是有善意的,我给她张罗亲事,给她一份优厚的嫁妆,齐家有皇室血统,我如何能让李思上族谱?得郡主的册封?陛下也不会看着我胡闹。”
丁柔反倒不知道怎么说,穿越夫妻又比旁人身份高到哪去?在此时讲人与人平等显然不现实,当今陛下同安国夫人虽然是他们的儿女,但却也被传统礼教,天纲伦常紧紧的束缚住,如果稍有改良,皇位也不见得能安稳。
太祖帝后便是想到了这一点,才用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江南,两广一带商业繁荣,蕴含着资本主义萌芽,只要大秦帝国不重复历史上大明的闭关锁国,最后被蛮夷所灭,必然会走向另一条路,尤其是他们将大秦的四周番邦属国给灭得差不多,在朝鲜,日本等地都有驻军,并且进行洗脑教育,起码保证了边疆的安稳。
木太妃不知道丁柔想远去了,还以为她在听自己说话,叹息道:“李思能勾结叛国贼子,是因为我的信任,张将军战死那场战争,一万的士兵损伤,她早就知道,却不告诉我,我如何面对往死的英魂?”
丁柔劝道:“死者已矣,他们不会怪你,毕竟叛国得不是您,错已经铸成,尽量弥补就是了,你自罚自己,熬坏了身子,先不说表哥和母亲会不会担心,您就放心北疆?放心还没传承下去的兵法?皇家军事学院刚刚落成,您还没给大秦将领上过课,真病倒了,这些都做不了。”
“小柔。”
“嗯?”
“你…你能不能跟着我?”木太妃说道。
丁柔想了想,跟着木太妃的好处不言而喻,继承了木太妃衣钵自然有能力改变一些大事,证明女子不弱于男人,想起来很激动,但丁柔摇头说:“我会随着他外放离开京,外祖母,我虽然懂得一些道理,在您眼里是可造之材,但是我不是您,我更想着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鱼和熊掌我选做一个合格的妻子,慈爱的母亲。”
木太妃眼里闪过可惜,丁柔笑着说:“辅佐夫君为国尽忠,我未尝不能做到,您走得是一条道路,除了您之外无人能走通这条路,即便您将一切交给我,我也走不通,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总有龙归大海之时,无论哪位皇子登基为帝,他们都不是陛下。何况挑战世俗规矩,我没您同太祖皇后的机遇,更没您的韧性。”
丁柔比木太妃自私得多,也畏惧于牺牲,如果国难当头丁柔可能会做到木太妃所为,但现在她所处的大秦帝国是这个时空最强大富饶的国家,虽然有弊病,但离国难当头还很远。
“外祖母不必为我惋惜,你我走得是两条路,我除了能得到一生幸福之外,可能还有另外的收获,也许等我同尹承善回京后,您会明白殊途同归。
木太妃眼睛闪了闪,欣慰的笑了:“我等着你们回京。”
“母亲,小柔。”
柳氏端着托盘走进来,丁柔蹭的一下站起来,几步上前将托盘拿过来,不放心的说:“茶水这么烫,你一旦拿不稳烫到了呢?往后这些事,交给奴婢去做,她们做习惯了,总比您做安全一些。”
柳氏笑着说:“我听小柔的。”
木太妃愣神后,对丁柔摇了摇头,她是真的孝顺柳柳,一点点的危险都不想让她承担,“你养了个好女儿。”
木太妃喝着女儿泡得茶外孙女亲自倒入茶杯里的茶水,柳氏笑吟吟的道:“她不也是您的好外孙女?”
还是可惜了,如果她当初早一点认同丁柔,不顾忌丁柔庶出的身份,是不是丁柔同孙子能有个不一样的结果?她坚信的嫡庶之道,毁了最适合做信阳王王妃的人选,也让孙子为情所伤。
木太妃揉了揉脑袋,悔不当初,如果她早一点醒悟,齐恒还有争取的机会,如今说什么都迟了,丁柔般配尹承善也好,看看丁柔如何同她殊路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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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花嫁(上)
丁柔亲事已定,木太妃再多的悔恨都没用,放下对亲事的悔意,木太妃问:“兰陵侯府可有消息了?他们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若是让兰陵侯府嫡出的小姐做恒儿的侧妃,恒儿的正妃要娶哪家?女儿想侯府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的,听说她很受宠,也有些才名,做侧妃委屈了。”
柳氏悄悄的瞄了一眼丁柔,她比木太妃清楚,丁柔同丁怡一直很要好,这事柳氏没来得急同丁柔说起,但既然是木太妃此时提起便没把丁柔当成外人。”委屈了?不是念及兰陵侯夫人是小柔的姐姐,念及我同他们府上太夫人认识,我会容忍旁人算计恒儿?”
木太妃对兰陵侯赵家很是瞧不上,放下白瓷茶杯,木太妃目光落在丁柔身上,“不是他们借着恒儿喝醉了,又四处宣扬赵婉柔为王府正妃,我也不会这般处理,想要嫁进信阳王府可以,但王府的正妃岂容得兰陵侯府逼我决定?”
丁柔仿佛像是没听见此话一样,倒茶,喝茶,吃点心。她同丁怡还是好姐妹但她不会再事事出头了,丁怡日子过得如何,主要还是依靠她自己,赵婉柔如果答应做侧妃会影响兰陵侯府,从她们的谈话可知赵婉柔是用了手段的,木太妃可不是被人逼迫便会就范。
木太妃见丁柔慢悠悠的饮茶,主动问道:“你怎么说?”
“表哥的亲事,还是您做主吧。”丁柔对此不会多说什么,木太妃又问:“你猜兰陵侯府是否会答应?”
丁柔对兰陵侯同信阳王两家联姻有些耳闻,自然是兰陵侯府上的人说齐恒看上了赵婉柔,这种传闻不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不会流传之广。兰陵侯不会做这种糊涂事,唯有他的二弟会想着将妹妹嫁去信阳王府。
什么傍晚相约定情,齐恒以传家玉佩相送等等浪漫的事情,在外面有一阵传得很广,但突如其来的消失了,丁柔猜测是木太妃压下去了吧。
“外祖母心善为兰陵侯着想,但某些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您是阻拦不住的。”
只要兰陵侯府将赵婉柔另嫁,或者打死几个多嘴的人一正门风,这种事情很快就会压下去的,燕京城中的勋贵朝臣人家适龄的小姐很多都同齐恒有牵扯,赵婉柔不是唯一的一个,只是旁人比她聪明得多,看行不通便放弃了。
木太妃看出丁柔不想谈这事,对柳氏说道:“你可将册子交给齐恒?”
“给了,恒儿也答应拿回去好生的看看,只是…”柳氏轻声说:“册子的上的人家大多不是很显眼,您说出王府正妃不拘俗身份,德才兼备,通达豁达便可。最近上王府的人越发的多了。”
“不是女儿看上小门小户,再好的竹笋在荒芜的土地上也长不成的,信阳王正妃需要承担的太多了·等着正妃进门,我手上的打理王府的号牌是要交给侄儿媳妇的,不是母亲指派人教导我·辅佐我,我齤操持不起。”
丁柔离开京城,柳氏的心都野了,有机会的话她如何不跟出去?木太妃低声叹息:“信阳王正妃不能再是儿媳妇那样情深的人,我能养出齐恒,再也养不出他儿子。”
“表哥熟读兵书,又有领兵的经验,此时的鞑齤子也好,北元残余也罢,都威胁不到大秦帝国·即便有战争也不会太凶险,表哥全然能应付得了。”
丁柔眼睫毛像是蝴蝶展翅一般翩翩扇动,意有所指的劝道:“有道是杀鸡焉用宰牛刀?表哥不用频繁出征,会更安全一些。”
木太妃先是一愣,随后明了叹道:“你有句话说对了,即便你继承了我的衣钵,你也成不了我。”
“是呢。”丁柔垂下了脑袋,“还是那句话不是只有信阳王才懂得为国尽忠,在当下信阳王更像是震慑蛮夷。”
木太妃苦笑的摇头,丁柔心里也不觉泛起一丝苦恼,她接触的人越多,牵绊便越深,已经在关心许多平时她不曾关心的人或者事情了。她刚放下丁怡,如今还得操心信阳王府…丁柔也会觉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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