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尹承善前途看好,但却不好打压,同时尹承善的报复心也让打算设计他的人有了顾忌,他背后的实力不容轻视。
”遵旨。“
尹承善深吸一口气:“臣以为青史留名的杰出女子并非因为她们的才学,让世人敬仰后人赞叹得是她们高洁的品行,这等女子并非罔顾伦理道德,相反她们比任何人都遵从理学,不以一身本事侮辱夫君,不以显赫的功勋无视世人,不以尊贵的身份行大逆不道之事,不做欺男霸女蓄养面首之事。”
“这。。。”
朝臣有些迷糊,怎么听起来同他们方才说得很矛盾呢?文熙帝唇边露出了然的笑容,是应该让这些迂腐不化的人开开眼界,如果母后还在的话,一定会欣喜的世上有尹承善,不过关系不会太远就是了。
文熙帝仔细一琢磨,眼里闪过戏谑,好小子,你在这等着朕呢?欺压夫君?欺男霸女。。。大逆不道。。。暗指得是不是嘉柔?文熙帝孙辈并不少,在孙女外孙女中唯独对嘉柔另眼相看,是因为她性子像母后。。。
“尹卿,此话何解?”
文熙帝眼中的戏谑轻松少了几分,眸色凝重,关乎帝位对他而言是重之又重的大事,大逆不道对他影响太重。
“太祖皇后随着先帝打下江山,在征战天下时太祖皇后多次解先帝于危难中,得开国重臣的尊重,可有哪位听过太祖皇后以功勋胁迫先帝?谁见过太祖皇后分权自立?臣看过太祖实录,太祖皇后尊重先帝如同往日,在江山危险之时,太祖皇后平定隐王之乱,拥趸陛下继位,退居后宫照料太祖皇帝,面对至高权柄不屑为之,不是品行贵重?太祖皇后记忆最深始终是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
尹承善掷地有声,虽然他猜到隐王之乱并非那么简单,其中有很多的变故,但冠冕堂皇的话必须得说,而且是理直气壮得说。
“师从于太祖皇后的安国夫人,同样当为女中豪杰,辅助信阳王征战北疆,并且为帝国教养出如今的信阳王,归来后着力为帝国培养能征惯战的将军。你们可曾听闻她们不守妇道,品行不端?安国夫人守寡半生,何曾有过越举之处?再尊贵的身份,她依然是信阳王太妃,齐家的媳妇。”
“再往远了说,易安居士诗词冠天下,后半生辗转漂泊于江湖,做得诗词最多最为动人的是回忆同夫君之间的深情,以宋的风气,以及易安居士才名还怕没有入幕之宾?”
尹承善声音拔高了几分,“对于骄奢淫逸,看重的好东西都会抢过来的天之骄女,太祖皇后多得是谨守妇道,心怀天下的品行,这些并不矛盾,巾帼们一样可做贤良妇。”
文熙帝握紧了拳头,“尹卿所言极是,朕记住了。”
不过两日,弹劾嘉柔县主不守妇道,罔顾夫君的奏折铺满文熙帝的御案,文华殿中文熙帝对尹承善所言的赞同助长了这份气焰。
以前他们对嘉柔县主是顾忌的,毕竟陛下和燕王宠着,听说嘉柔县主被文熙帝叫进皇宫并罚跪,清流御史纷纷卖弄笔杆子,写出一团团锦簇的弹劾奏折,发誓压下嘉柔县主和她背后的燕王。
同外面的纷乱不同,扔完砖头的尹承善手上沾着药膏,在丁柔身上的伤口处涂抹着,眼里满是柔情疼惜,哄着:“小柔不疼。”
第四百二十八章 牵连
丁柔看着给自己上药的尹承善,自从她受伤之后,尹承善将上药,喂药的活都揽下,不让丁柔身边的婢女伺候她,丁柔心里不是没有感动,他做得比她想得更好。
不愧是贡品外伤药,丁柔身上的伤口愈合得很快,尹承善涂抹药膏时细微封口结巴的痕迹。。。他的眸光越发的深沉。
丁柔盈盈的笑道:”我有话同你说,离进一些,夫君。”
尹承善现实放下药膏,为她穿好衣服,靠近丁柔,因为受伤无法抱着她,“什么事?夫人。。。嗯?”
身子一僵,尹承善脸上带着几分的渴求,哪有文华殿义正言辞的模样?口气是压抑不住的深沉:“嗯?小柔。。。快一些。。。”
他趴在丁柔没有受伤的肩头,入鼻的馨香更为助长他的气焰,腰不由得向上挺了挺,亲吻妻子的脸颊,鬓角,“小柔。”
丁柔不紧不慢多了动作,细腻柔软的手指仿佛在演奏一般轻盈,“你不厚道。。。在文华殿上不厚道,但我喜欢。”
她吻了吻他的脸颊,“喜欢,很喜欢。”
喜怒哀乐她不会瞒着他,他们是最亲近的夫妻,以前丁柔总是想说得再多不如做的,但如今说出来会觉得很舒心,不会让他再误会了什么,喜欢就要大声的说出嘛。
不仅是说,她也在用实际行动表明,她喜欢他。尹承善的吻越来越重,气息越发的凌乱低沉。。。最终他将脸埋入丁柔的肩窝。闷哼的出声,幔帐里是暧昧般的气味儿。
尹承善轻轻抚摸丁柔的脸颊,眼里是畅快,是遗憾,亦是喜悦,沙哑的问道:”为何说我不够厚道?我哪处说的不对?”
文华殿的经过很快传遍京城,不仅一个人同丁柔学过了。丁柔笑着说:“夫君战绩随着文华殿过后又会添加上一笔,说你不厚道。。。你太懂得避重就轻,谁不知陛下最为爱戴怀念太祖皇后。最为看重信任安国夫人?陛下喜欢诗词,曾经称赞过易安居士,你挑出的人不管旁人如何想。但只要提出个她们的名儿,陛下心里就会认同,你抢占了先机。”
尹承善笑容里带着得意,“我知晓你会这么说,夫人不知一点,陛下的想得便是朝臣天下人所想,旁人想得再多都是无用的。”
见丁柔错愕,尹承善吻上她的眸子,“你想想三位即将出京的王爷。。。你会想明白的。”
“你是说陛下册储君之心有变?你成功了?”
丁柔抓住尹承善的肩头,快速的说道:“陛下不可能不知嘉柔县主给燕王招揽天下谋士。帮着燕王疏通同命妇的的关系,借着深受皇后喜爱的嘉柔县主牵线,燕王起码不会因为皇后而影响册储君之位,外祖母提过,她同陛下说过皇后的将来和保障。陛下断不会让皇后在龙御归天后晚景凄苦。。。陛下处置嘉柔县主,打掉了燕王内联宫闱皇族公主最得力的一颗棋子,莫不是陛下不想立燕王?”
“不对,陛下还在观察犹豫。”丁柔眼睛亮晶晶的,尹承善低声笑道:“嘉柔县主犯了众怒,我不过是给了一个引子罢了。信阳王府必须有皇帝和各位皇子的眼线,嘉柔县主蛊惑李思。。。想要除去安阳郡主或者暴出信阳王府的丑闻,陛下对燕王殿下有迟疑之时,怎么会再容忍视而不见?”
尹承善眸光深幽,接着说道:“夫人仔细想想看,先帝身边有太祖皇后,当今陛下身边有安国夫人,那一任皇帝。。。如果是燕王殿下的话,嘉柔县主必将取代安国夫人。陛下看重燕王,也宠惯或者引导嘉柔县主走上安国夫人的路,所以陛下放纵她,太祖皇后对陛下的影响是看不见的,但极为深刻,阴阳调和,乾坤方定。”
丁柔对尹承善有了几分的佩服,她从未想过这些,穿越女会想着融入古代,相夫教子,在后宅厮混一生,尹承善却想到了女子一样能有机会,丁柔苦笑得摇头,她的思想也僵化了。
尹承善没注意到丁柔的动向,此时的他是兴奋的,回京的目的圆满达到,给辽王殿下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这些足以让尹承善满足,唯一的遗憾是没看好丁柔,让她受了伤。
丁柔说道:“只要陛下对燕王殿下心声怀疑,嘉柔县主不负以往的恩宠,其实并非嘉柔县主连累了燕王殿下,事实的状况恰好相反。这么想着你我也不见得多重要。”
他们在帝位的传承面前实在是算上什么,文熙帝看重尹承善,但只要嘉柔县主。。。未尝不会准许燕王满足嘉柔县主的愿望,在至高的皇权面前,天下人的议论反倒算不上什么了。
尹承善笑了,自勉又像是鼓励着跟上他脚步丁柔,“我们如今不是最重要的,但将来未尝不会因影响天下朝局,不自傲,不自卑还是你同我说过的。“
”况且夫人太小瞧安国夫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陛下有铁腕,可将先帝留下的儿子杀得杀,流放得流放,但陛下亦有柔软之处,对安国夫人始终是不同的。“
丁柔却说道:“安国夫人一日在世,信阳王府无忧,往后呢?陛下会恩泽安国夫人的后代?安国夫人姓木,信阳王姓齐。”
尹承善眸子闪烁,“无妨,不是还有你我?子默也不是蠢人,夫人那,其实我真正想知晓的是太祖皇后给信阳王府留下来的东西,我看过太祖皇后寥寥几句的生平,许多东西都淹没消失了,但我始终不信太祖皇后只给信阳王府留下一道血誓。”
丁柔轻声问道:“你很敬佩她?敬佩太祖皇后?”
尹承善肯定的点头,“她是一位了不得女子,很特殊,亦很矛盾。”
尹承善手指揉开了丁柔紧紧皱着的眉间,”我知晓夫人说我不厚道为得是什么?你是说我没提起武唐女帝是不是?”
丁柔眼里划过一分的兴趣,“你怎么想的?”
“宁为李治,不为太祖皇帝。”尹承善回答的斩钉截铁,丁柔张嘴:“怎么说?”
“太祖皇后是女人,武唐女帝不是女人。”尹承善给丁柔分析着:“女子有痴缠嫉妒,无论再如何坚强的人都渴求一分感情,得到了会珍惜,得不到。。。 报复起来很可怕,你别否认,我师父是宝亲王,太祖皇帝养病退位的时候什么境况,我是在知晓一点的,太祖皇后报复了太祖皇帝违背诺言,让皇贵妃生不如死,太祖皇帝比唐高宗不如。”
“武唐女帝不在女人的范畴中,她没有妒忌,也不再祈求感情,她舍弃了许多,她不能称为女人,她可以杀子,为达到目的可以舍弃斩断亲情,这些太祖皇后都做不到,太祖皇后不是没有称帝的机会,可她放弃了,她是疼爱儿子的人,将至尊权位不放在眼中,凭生渴求得是白首偕老的感情。”
”武唐女帝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太祖皇后。。。我不知。”
丁柔纳闷的问道:“你怎么觉得唐高宗好?是因为再也不会有女主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