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之事儿,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更有可能是十年,皇位的传承事关江山社稷,陛下必然会慎重,望殿下不因一时得意而自满,不因一时失意而绝望,断不可濒临绝望时做下不可挽回的错事,陛下挑选皇位继承人并非只一方面,许是你这点差了,那边会弥补上。’
他以为他去江南代表着文熙帝对他的重,代表着将燕王彻底压下去,辽王心不足,最终被人钻了空,如今谁能救他?辽王清楚文熙帝骂过之后,便是他的末日。
“父皇儿臣”
“畜生,给朕住嘴。”
文熙帝寻常时是宽和慈爱的帝王,极少动怒,但他处理谋反之人或者祸国殃民之人,下手绝不留情,血腥镇压了很多人,曾经打着隐王旗号反对文熙帝的反贼无论轻重的都是杀无赦、
所有人都能听出文熙帝根本不相信辽王的任何解释,燕王翘起嘴角,辽王算是彻底的毁了,嘉柔,二舅舅不会忘记你的功劳,你才应该是真正的昭阳县主,不,郡主,不,昭阳公主。
“来人”文熙帝怒道,此时一个软轿翩翩而至,内侍通传,“启禀陛下,安国夫人。”
这世上唯有安国夫人能影响文熙帝,皇后的意见文熙帝会听,但一向谨慎的皇后此时只会迎合文熙帝,她不会给辽王求情,哪怕她暗中偏向辽王,她一样不会多一句话,识时务,少话,这也是皇后同文熙帝相伴终生的最根本的原因。
安国夫人则不同,辽王死灰般的心重新点燃了,也许他还没绝望的时候。
安国夫人没用内侍搀扶,她走下软轿,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走上了汉白玉的台阶,在跪伏在地的皇面前,屈膝行礼,随后她向大殿里轻声道:“皇兄。”
原本想要将辽王关起来严加盘查的文熙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比方才好上一些,“是皇妹?你进来,陪朕话。”
“遵旨。”
安国夫人推开殿门,转身关门时,她顺便了一眼跪着的皇,辽王多了几分的感激之色,他自己的孙儿好的皇王爷?没想却落入这么个简单又有效的圈套中去。
难怪恒儿,以前尹承善不好辽王,后来因为嘉柔,尹承善舍了燕王,只希望辽王有这次教训能少些冲动,多些稳重沉着,成为大秦帝国真正的继承人。
原本她是不打算对刺杀的事情过多的发表意见,她毕竟是老人了,在宴会上也只是强装着镇定,回王府后,她很累,很疲倦,整日着柳柳给丁柔即将出世的孩绣衣服,单纯的着她快乐的笑颜,安国夫人有了几分的羡慕,要强了一辈,血雨腥风了一生,她现在只想像是个寻常的老太太含饴弄孙。
安国夫人抛弃了烦恼,但今日齐恒跪在她面前,孙儿不相信辽王殿下是主谋,求祖母救救辽王殿下。安国夫人这才知晓孙儿和孙女婿都被辽王拽过去了,她前脚打了齐恒,将他关起来,后脚进了皇宫,既然他们对辽王有好感,辽王必须是胜利者,否则经历过几场政变的安国夫人很明白失败者下场有多凄惨。
政治无情,非胜不可,这是师傅在发动宫变前告诉她的,安国夫人为了儿孙的将来,她只能趟这趟浑水。
安国夫人成为唯一一个走此时文熙帝身边的人,辽王着慢慢合上的殿门,眼圈有几分红了,他也知晓是谁帮他情动的安国夫人。燕王神色变了变,她能让父皇改变主意?
文熙帝身上穿着皇帝常服褶皱不平,大殿里很是阴冷,只有角落里零星的摆放着火盆,奏折,秘折,茶杯碎片,瓜果等等撒了一地,垂地的薄纱不知被来得寒风吹起,文熙帝整个人像是瘦了一圈,但眸却还是亮的。
安国夫人捡起了近的折,折是监察院的标记,她了一眼后,走文熙帝身边,忧心的:“皇兄保重龙体,监察院的大统领石磊不是还没有论断吗?您不是孩了,龙体最重要。”
文熙帝赌气的:“没有论断?这还不够?唐高祖想不玄武门之变,想不李世民杀兄杀弟,想不会逼他退位,证据,证据有什么用?”
安国夫人安抚的:“皇兄别气坏了身,不是我向着侄们话,侄们想着当皇帝不足为奇,谁让他们是皇子呢,但要他们敢于弑君,我是不信的。况且皇兄忘了父皇和母后对贞观之治的评价?唐太宗是个好皇帝,本身才学足够,因为有夺嫡时的卑劣,便发誓做个名垂青史的皇帝,因此才有了贞观之治的大唐盛世。”
“合着皇妹的意思是朕被不孝逼得退位了是好事?是给不孝压上了一座大山,逼着他必须做明君才不会被后世人骂?”
文熙帝不高兴了,脸拉得老长。安国夫人低笑:“这话可不是我的,皇兄生气同母后去,您不是唐高祖,侄儿们任谁也成不了唐太宗。”
安国夫人走角落里,提起叉,将炭盆移动文熙帝跟前,文熙帝道:“让奴才们做,皇妹坐下。”
“没事。”安国夫人安排好几个炭盆,将奏折一分一分的捡起来放文熙帝身边,“皇兄册立储君的事情,臣妹本不想多话,但选继承人的事情是每个皇帝都会遇的难题,尤其是您的儿一个个都很出色,出色的皇太多,阴谋陷阱多,您更得擦亮了眼睛,省得冤枉了谁。”
“皇妹的意思是辽王被谁冤枉了?”
文熙帝有几分的异动,安国夫人摇摇头,“臣妹不知,只是没彻查清楚之前,贸然做决定对辽王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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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暗流
文熙帝一下苍老了许多,干涩的眸暗淡无光,干裂的嘴唇蠕动了两下,一张一合的:“朕这个儿少了冷静,容易意气用事,冲动起做事不计较后果,朕原本以为他生母故去会沉稳,但他他让朕很失望。”
“皇兄?”安国夫人琢磨出味儿来,“您对辽王?”
文熙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朕是对他另眼相,他不弱于老二燕王,但今日朕对他很失望,也很痛心,无论刺客是不是同他有牵连,如果是想争太之位的人怎么会被人利用算计?还是他言行间少了冷静,朕不放心。”
所以文熙帝对证据并不重,他重的是辽王被人算计,失望之余想将辽王当成幕后之人处置了,先关起来,许是能更容易查清楚,胆敢借着隐王行刺,是对文熙帝王生涯的否定,嘲笑他即位名不正言不顺。
安国夫人劝道:“皇兄龙体还好,少还能活个十年二十年的,臣妹不信皇们四十岁上还不够稳重?只要皇兄还在,不是能教导皇?您多,总能找最适合接掌皇位的人。”
“母后过君为难,皇妹,朕累了。”
文熙帝想着册立太,然后手把手的教导上太两年,他便可以禅位了,做一些他喜欢做的事情,陪伴皇后游览秀美的江山。
“朕不瞒皇妹,最近两年朕对朝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重臣年满六十都会致仕,朕也想着安享晚年。这些年大秦帝国的国策比朕刚当皇帝的时候,比父皇在位的时候朕知晓太过平和中庸,母后过天朝是应该有泱泱大国的风度,但决不能让人欺负门上不出声。”
安国夫人认真得听着。文熙帝按了按眉间,“朕知晓海上不太平,朕也知晓朝鲜日本等等属国有异动。朕许是老了,不想动,但父皇母后的话,朕还记得,番邦如有异变――灭族,朕此时却迟迟没有举起屠刀,让一个的文莱国在朕面前飞扬跋扈。敢肖想朕的辅国之才,换做以前,朕会忍下吗?人不服老是不成,父皇故去前他不是见过咱们兄妹?”
安国夫人咬着嘴唇,文熙帝多了几分的恍惚。仿佛回了那处荒凉幽静的宫殿,他们的父亲,亲生父亲身形枯干,神色萎靡不振,他见他们,多了几分的人气。
‘为父这一辈对不住你娘,对不住你妹妹,落今日这步田地――实属活该,但朕可以对得住孙后代。对得起中华民族,男人当了皇帝男人哪个不想享受齐人之福,朕忘了曾经的爱情,你记得洋人亡你之心不死,有机会的话,兵临欧美。让大秦成为真正都天朝,朕留下的铁令传承下去,如果哪一日国难记得迁都,学学勾践朕想想朕的后辈不至于做得比老朱家还差吧不至于的’
他最后弥留的时候,话颠三倒四,很多东西文熙帝和安国夫人都没听过,但有些话他们是记住了,不仅父皇过,母后去世前也过。
安国夫人宽慰文熙帝道:“臣妹不觉得皇兄少了意气锋芒,您还能指点江山许多年,皇兄可曾想过,你我兄妹是受父皇母后影响最大的人,侄儿们无论是谁都是您养出来的,他们不见得会明白父皇母后的担忧,皇兄还得谨慎从事。”
文熙帝脸色微变,痛苦又有几分无奈的摇头,“好在有太祖铁令,朕在传位的时候,会再次严明,凡秦氏孙不得违背太祖铁令。”
安国夫人表示赞同,文熙帝了折,“皇妹得也是,朕再等等,再磨练一下辽王,如果他脾性不改,朕当没有这个儿。”
起文熙帝对儿们的狠,他深具一代帝王的特质,况且他的皇很多,不缺儿承接香火。''安国夫人道:“皇兄疼爱他们之意,皇总会明白的。”
文熙帝拍了拍安国夫人的手臂,庆幸的:“好在朕身边还有皇妹,朕才没成为孤家寡人,点高兴的事儿,朕封丁柔为昭阳县主,皇妹可明白?”
“陛下对她太过厚爱了,母后亲自定下的臣妹愧对母后”
安国夫人眼圈泛红,文熙帝叹息:“昭阳长公主――皇妹做得比母后的愿望还好,母后不会怪皇妹的,昭阳的号不是落在了皇妹的血脉上?如此母后也会含笑九泉,皇妹为朕辛劳一生,是该享几年天伦之乐,朕以前为册储的事情为难皇妹,朕愧对你。”
“皇兄对臣妹很好很好,臣妹愿意为皇兄尽忠。”
安国夫人站起身,向文熙帝叩拜,文熙帝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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