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常青想想苏若说的那番话就忍不住大笑。
“那也比卖身强啊。”小六子傻傻地接口。
“……滚蛋！”小连子大吼。
“哈哈哈哈！”常青笑得更欢了。
今晚苏若一番话也叫她彻底放了心，他没看错人。
常青一直都是个合格的老大，刚开始以暴制暴，带着一干兄弟混吃等死，接着开始拉关系联络感情，刚柔并济，站稳了脚，然后为自己的前途和兄弟们共同的将来，紧紧抓住朝廷征兵这个天大的机遇，可不是谁都选上的，落选的兄弟出生入死一回，他不能撒手不管，再说好容易打下块根据地也不愿这么拱手让人。
下面的小弟们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就算是小连子也就是打架祸害人的小聪明，靠着这几个人肯定守不住他的江山，当他看到苏若靠着买发糕把日子过得有剩有余，把弟弟养的有肌肉有大脑，有了苏若坐镇，再加上小弟们的阴谋手段，那他的江山还不稳若金汤！
至于苏若是女孩子，他是半点也不在乎，没爹没娘的没人教他男尊女卑那一套，又是生活在最底层，和苏若相处这几年无形中受了不少苏若的影响，而且苏若一直男孩子打扮，视觉上下意识就忽略了性别，苏若又处处给人一种稳重成熟大人般的从容不迫，更何况心里对苏若还有份特殊的情感。
综上所述，苏若是他最满意的接班人。
“大哥，还真要我听她的？！”小连子皱着一张苦瓜脸。
他并不是抵触苏若，而是苏若叫他卖色令他很不爽。
常青笑够了，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道。
“我什么时候错过？”
小连子愣了下，收拾心情郑重起来，回想一下跟着常青走来的一路，确实，在这一片只有他们混得有吃有住有面子，而这些全归功于常青的判断正确果断出手，当即点头。
“好，我听她的！”说着又忧虑地道，“可是，你不担心她当老大吗？”
常青看了小连子一眼，目光转向了夜空，语气深沉地道。
“我去战场上夺功名，不管能不能回来这个老大都不在是我。将来我要是能有个一官半职，我不会忘了你们的，可我要是死了……”
“大哥，你不要说这种丧气话！”小连子急切地打断他。
“……好了，不说这些了，小连子，这里就交给你了，你要是发达了，我们万一缺了胳膊缺了腿啥也没混到回来，你可别不认人啊！”
“大哥，我要是那样天打雷劈！”
常青狠狠搂了搂他的肩膀。
“好兄弟！”望着苏若住处方向，心里又是一阵热切，一定挣个功名回来，风风光光地……
女户啊，常青感到很头疼，他不想入赘啊……
……
另一边，苏若收拾着碗筷，苏成凑过去兴奋地问姐姐。
“姐姐，你真的要小连子卖色？”
“卖色，多难听！那叫形象大使好不好！”
“那我能当形象大使吗？”苏成眼巴巴地瞅着姐姐。
“你？”苏若上一眼下下一眼地打量一番，“还有待成长！”
苏成也不失望，而是迫不及待地道。
“那姐姐你快点做新点心吧，我吃了好成长！”
……
三天之后常青走了，苏若没叫他失望，送了他一件棉背心。背心前后心中加了两块铁板，挡古代的冷兵器应该没问题，并告诉他，一定要活崩乱跳地回来。在常青看来，这是苏若委婉地接受了他的心意，内心狂喜，动情地道。
“等我回来！”高昂着头意气风发地去了。
“姐姐，你给了他希望到时候又叫他绝望不缺德吗？”苏若和常青的互动全过程观摩下来后，苏成问。
“我这样做是叫他心里有个牵挂好在战场上活下来，怎么缺德呢！”
“那将来要真的活蹦乱跳地回来了，怎么办？”
“回来就回来呗。”
“可是……”
“苏成，你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什么时候听到我的承诺了？”
苏成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自己的耳朵，苏若白了一眼，把这破孩子拔了一边，自己往回走了。
“明明都承认给他牵挂了……”苏成嘀咕着，这时只听苏若悠悠地传来一句。
“人生无常，当下重要，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苏成望着姐姐的背影若有所思。
送走了常青，苏若带着苏成去看买下的房子和窝棚。
6 漂漂的小美人
常青的房子在巷子前面，坐落最东头，守着一个南北街和东西街的拐角，正好是住在这里的人们来去的毕必经处，商业位置不错。挨着往西是两个窝棚，和她现在住的后巷窝棚都是常青的。
在苏若看来，所说的房子不过比窝棚多出一间，其他的一样的低矮一样的简陋，里面破烂成堆，寄生虫泛滥，窝棚的情况也好不哪去，院子更是杂草丛生，到处便便。
看了一圈苏若心里有了数，吩咐小连子去找打听一下盖房子要多少钱。
“还有，再问一下，打口井多少钱。”
小连子神情怪异。
“你要把这房子扒了重新盖？”
“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这是你的地盘嘛！可是你有钱吗？
“盖房子可需要不少钱。”小连子提醒着。
“这个我来想办法，你只要做好我交给你的事就行了。”
小连子还是不动。
“那我们住哪？”
这才是关键，这孩子担心盖了新房把他们扫地出门啊。
“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小连子一想，苏若一个女孩子，只有一个弟弟，他们这方好几十个，还怕她赶他们出来不成！没在说什么转头去了。
“走吧。”苏若叫着弟弟。
“去哪？”苏成赶紧跟上。
“去弄钱！”
苏若带着苏成先到成衣铺子选了两件价位中下等的男式衣服和鞋子，跟弟弟换好，又买了一块质地上乘的红色绸布，然后开始来到最繁华的商业街上溜达。
说是最繁华，其实还不如现代的乡镇，不过这里的有钱人比现代乡镇的有钱人有含金量，豪绅、乡绅、大户弄不好就和中央某某有什么关系，或者和某某皇亲贵族有什么关系，就连衙门的县太爷也得给三分颜面。
这一阶层的“我爸是李刚”的人很多，“我爸不是李刚”的人也不少，在现代苏若一路爬上去，才发现没什么好坏之分，不过是游戏规则不同，实用主义的她信奉的是，只要帮她就是好人，而她就是来找这个好人来了。
给她信心的是，我是主角，主角当然是想什么就能来什么了！
苏成不知道姐姐要干什么，很少来这里逛街的他眼睛都忙不过来了，也顾不上想别的，正忙活着苏若停住了脚步。
苏成抬头看向姐姐，在顺着姐姐的目光望去。
前方不远是一个古玩铺子，在铺子的门口站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挺拔的身材，俊秀的容貌，一个一身白衣，一个一身蓝衣，在明媚的春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漂漂的小美人哟！”苏若眼睛亮晶晶的，学着港味，就差吹声口哨了。
也只有长期相处的苏成听得懂，并和姐姐一起品头论足。
“眼睛不错……头发应该没虱子……穿的好，一看就是有钱人……嗯，小连子要是打扮打扮应该能和他们有的一拼……”
……
这才是无良姐姐教出来的无良弟弟。
“就他们了。”苏若微笑着，迈着轻快地步子拉着弟弟走了过去。
他们当然不能接近对方，小厮、随从加起来十几个围着，不过能听见对方对话。
“……翠色的插瓶，李老爷能喜欢吗，我看倒不如白玉如意好，稀缺，又有寓意……”
“做寿，白色不好。”
“哦，这个倒忘了。可总觉得插瓶有些太普通了。”
“难得是前朝官窑之物，李老爷又是喜欢翠色的，不错了。”
“也是。你选什么？”
“我还没想好，再看看吧，还有时间，不急。”
“淘到好宝贝可别忘了让我看看啊。”
“那是自然。”
两人又说了一番话告辞，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走。
苏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知道选择哪个主角的运气都不会受影响，便跟上说话柔软，眉眼却带着几分清冷的白衣少年。
“云公子请留步！”
刚才听到那个蓝衣公子称他为云兄，故此苏若喊道。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这里行人不多，苏若声音很清晰的传了过去，前方一行人几乎同时回头。苏若绕过这些随从来到白衣公子的前面，鞠躬深深一礼。
“云公子好。”
普通百姓见面只是拱拱手，大多数都不施礼，熟悉的更是直接用嘴打招呼，苏若只看过大街上人家施礼，这还是第一次施礼，看似郑重，实际马马虎虎。苏成也不例外。
白衣公子略一怔，当看到姐弟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但还是还了一礼。
白衣公子的礼自是无可挑剔。
“请问你们是？”
“我叫苏若，这是我弟弟苏成。”
白衣公子点点头，不认识，看着苏若等待下文。
苏若看看左右，恳切地道。
“云公子，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苏成跟姐姐默契地配合，也恳切地道。
“云公子，此处说话不便，可否找个清净的地方谈谈？”
白衣公子略略打量了一下对方，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穿着普通，但很干净，面色红润，没有难闻的气味，不像穷苦人家，很疑惑这两个人找自己什么事。
“不知两位找我有何事？”
苏若见对方很戒备，忙解释道。
“云公子，刚才我听你跟你朋友商量买祝寿礼物，我正好有几件家传之物，想卖给公子。实不相瞒，我弟弟要去县学读书，无奈家境贫寒，去当铺又担心被压价，正好遇上公子，公子温润如玉，阳春白雪，那几件东西能卖给公子也是那几件东西的造化。”
苏若说的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