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酪?采薇一愣,莱斯大叔做的奶酪并不多,此时早已分完。
她前面的那位名叫露西的侍者很是无奈;只得客气而又小心的回道:“小姐;请您见谅!我们的奶酪刚刚上完。”
“没有?”采薇感觉出那个女人语气里的一丝冷意;“你们这里的食物几乎没有一样合我的胃
口!牛排又冷又硬;你们是故意的吗?”
她的口气很冲,近乎无礼;这里所有在座的波兰女人无一不是温柔的说话,讨好的微笑,唯恐自己不小心就失掉自己日后金主的欢心;有谁会不知死活的在这里充大头鬼?这个波兰女人是谁?
采薇虽然满脸陪着笑心里却在暗骂,有什么可拽的?
一群寄生虫垃圾,无耻的真够可以的,有吃的就不错了,还在那里唧唧歪歪。暗骂归暗骂,采薇偷偷看了一眼那个挑事的女人,一看不打紧,却把她吓了一跳,那女人赫然正是自己和温迪在拐角处遇见的那位波兰女人。此刻她正如藤萝般攀附在林茨少将的身旁,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看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同胞。
采薇连忙将自己的头低下藏到露西的背后。
林茨似乎有意看戏,他漫不经心的端着酒,嘴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露西被她吓得两条腿不住哆嗦。
“德雷茜小姐,主厨并……并没有做奶酪,今天客人……多,您——”
“哼!”德雷茜冷冷放下刀叉,“你给我换一份牛排。”
她的手赫然指着采薇,采薇几乎要昏厥,今天真是流年不利,什么破事都让她碰上。她几乎可以肯定德雷茜早已认出她,此刻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让她庆幸的是温迪并不在里面。她低着头立即将餐车推过去,迅速将德雷茜前面的牛排撤下,又重新上了一份新的,采薇学着露西的方法将餐布覆在盘子的银色的盖子上,然后小心翼翼揭开盖子。
谁知采薇刚揭开盖子,德雷茜就‘啊’的一声叫出来,劈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采薇脸上。
整个餐厅里所有人清楚的听见‘啪’的清脆的声音;气氛在这一霎那陡然降下来,德国人和那一群波兰贵族纷纷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酒店里的服务员纷纷投以担忧的目光。
采薇右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的眼泪差点冒出来;德雷茜长的柔柔弱弱,手上的力道可不轻,她摆明了就是报复。如果自己反抗她就把自己听到的温迪的话抖出来,那么温迪一定大难临头。
采薇脑中种种念头闪过,却终究忍了下来;她必须先弄清楚林茨的态度,这里所有人都不算什么,林茨才是那个最终决策者。
“经理,你在哪里招来这样愚蠢的黄种服务员?”德雷茜对着采薇怒骂。
所有的服务员心中明白这女人是存心找茬,先不说采薇盖着餐布,光是餐车推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不可能还有油星溅出来。
经理急忙走过来,将采薇护在身后,满头大汗的结结巴巴的劝和:“德雷茜小姐,林小姐是——”
这几尊神他都得罪不起,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拉维科夫慌慌张张从楼上赶下来,显然是闻讯而来,采薇是莱因哈特托付给他的人,如果有什么意外她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你才是愚蠢的女人,狗仗人势,采薇心中暗暗还击,表面上却是死死低着头不让任何人看出她的表情。
采薇偷偷观察了林茨的表情,他脸上一直挂着的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慢品着酒,德雷茜挽着他的胳膊整个身体都贴上去也不见他有丝毫表示,他的身体至始至终都坐的很正,神情或者肢体语言流露不出任何在意德雷茜的痕迹,他的眼神虽然邪气可无任何波动,反倒是有一点不耐烦的感觉在里面。
愚蠢的女人,看来你的金主也不在乎你。
她又偷偷瞟了一下四周,就见温迪藏在那一群侍者中,正含着泪担忧的看着她。
“德雷茜小姐,林采薇是我的女秘书,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请您多见谅!”拉维科夫急忙赶过来打圆场。
那一群波兰官员见拉维科夫过来求情,也纷纷劝说德雷茜。
“秘书?”德雷茜冷笑一声,“拉维科夫先生,你的秘书为什么会来做侍者?”
“酒店缺人手,刚好林小姐懂德语,所以——”经理连忙解释。
“哼!她恐怕不是你的秘书吧!拉维科夫先生!”德雷茜打断经理的话,冷笑着讥讽:“她是你什么人你自己心中最清楚!为一个中国情人您值得吗?”
拉维科夫被她抢白的脸顿时红一阵白一阵,先不说莱因哈特的托付,就是按照她的审美观也不喜欢这么纤瘦的女人。
“我不是拉维科夫先生的情人,德雷茜小姐!”对于这样的抹黑采薇真的无法容忍。
“小姐,如果你识趣最好闭嘴!一个黄种人也配和我争辩?”德雷茜冷笑道:“恐怕我把你做的事情说出来,你就没这个勇气了!”
说着她转头道:“林茨少将,我亲耳听见她污蔑过德国,还讽刺我和在座的所有女士是卖国贼。”
采薇对这种人很是无语,她什么时候污蔑过德国,她只是劝了温迪不要过于流露情绪,这个女人完全就是污蔑栽赃。
她必须反击否则麻烦大了:“德雷茜小姐,想不到您一个波兰贵族编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您的身份我们都知道,如果您真的亲耳听见我讽刺德国,我会傻到在这里让您抓个正着来羞辱?我是拉维科夫先生的秘书,我们到华沙只是为了谈生意。您和在座的各位小姐和我并无矛盾冲突,而且我只是个中国人,为什么要污蔑德国?如果您因为食物不合胃口,可以让厨师重做一份,您何必这样坑我?”
“你……”德雷茜没想到一直低眉顺眼的采薇会反击,她本就是仗着林茨在旁边,加之也的确听见温迪抱怨的话,对两人存心想报复,所以才诬陷采薇,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看上去温和无害的采薇居然也会有强硬的一面。
德雷茜被她说的气得满脸通红。所有人都被采薇快速的反击惊呆,整个宴会厅沉寂几秒,军官抱着看好戏的神情,拉维科夫和经理纷纷为采薇捏了一把汗。
“你的德语水平不错,哪所大学毕业的?”林茨终于放下酒杯,不再打算观战。
“诶?!我是柏林大学的学生。”
“呵呵!”林茨邪魅一笑,“林小姐,我们是校友。”
“能和您成为校友,是我的荣幸。”采薇陪着笑,却不知道这人和自己扯这些做什么。
“我们现在回归正题;林小姐,德雷茜真的说的是假话?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还有提醒你一句,我并不那么好骗!”林茨的话锋一转,眼神忽然转冷,说出的话语气虽淡,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没有!”采薇斩钉截铁的道:“就算您此刻拿枪指着我的头,我也是这样的回答。”
她的目光坦然而澄澈,完全没有丝毫心虚。
林茨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他审视采薇片刻,忽然转头冲德雷茜笑了笑。
德雷茜顿时慌了:“林茨少将,我亲耳听见她和一个女服务生污蔑德国。您可以把女服务生找来对质。”
这是才是真正的危险,采薇心中顿时一紧,手心冒出些许汗水,温迪那些言论是不争的事实,自己该怎么办?
和温迪的谈话和现在不过半个小时之隔,而且她留意过附近除了德雷茜的出现令她们意外,并无其余人。采薇大致判断除了他们三个人,其余人知道这话的可能性不大。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这件事情说成女人之间的纠纷而不是政治立场的问题,这样或许可以救温迪一命。想到这里,采薇打定主意。
“德雷茜小姐,您真的希望我们来对质?您真希望我们把刚刚的谈话再说一次?”采薇淡淡的问道。
“你什么意思?怕对质?”德雷茜一时弄不清楚采薇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里是华沙最豪华的酒店,出入的均是德国军人和波兰的名流富豪,我听说自从战后德雷茜小姐您就一直住在这里。”采薇淡淡的问,温迪就在人群中,她开始不动声色的暗示。
“你不是和我住同一层吗?没看见过我?”德雷茜冷哼一声,一副自视甚高的表情。
“抱歉,小姐!我没有留意旁人的习惯!”采薇不卑不吭的顶回去。
“你——”
“温舍,把那名女服务生找出来。”林茨似是不耐烦,冷冷下令。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温迪扒开众人走出来,尽管她强装镇定,但是她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林茨有些意外走出来的居然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而且这个小女孩似乎很恐惧。战战兢兢、手足无措站在一群人中间。
他淡淡笑了笑,循循善诱道:“小姐,我很佩服你主动站出来承担的勇气,只要把你们的晚餐前的谈话诚实的说出来,我会宽大处理。”
“真的吗?“温迪怯怯的问道。
“当然!”林茨邪魅一笑,采薇的心顿时悬到嗓子间,如果温迪一旦不能完全领会她的用意,那么麻烦会很大。
“您真的会放过我?”温迪似是不信,怯怯生生再次确认。
“当然,我说话算数!”林茨微笑道。
“我和林小姐说她到酒店住着就是为了攀附名流和贵族,她本就是一个没落的贵族小姐,战争后无法生存,只得能去靠攀附男人,我说鄙视她这样的寄生虫!林小姐让我不要乱说话。”温迪似是鼓足了十分勇气,一口气说完
采薇心中暗喜,温迪很聪明,完全领会她的意思,而且还超常发挥。
“不知羞耻的卑贱下人!居然满口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