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路德维希一愣,“伯尔,你让采薇接电话。”
当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声音时,采薇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来。
“采薇,为什么?告诉我理由。”路德维希在电话那端问道。
“路德,我想你如果知道莫斯科保卫战的统帅是朱可夫,你就不会怀疑我的判断了。你们的军队相当于远征,而苏联则是以逸待劳。我相信你看过中国的孙子兵法,你一定会懂。伯尔说服不了勒布元帅,但是你可以试试。”采薇知识抱着试试的心态,她只能尽她所有的努力,但是如果还是没有办法,她也无能为力。
电话那端沉默片刻道:“好!我试试!”
那一次通话后,勒布依旧下达围攻莫斯科的命令。后来采薇才从伯尔的只言片语中得到消息,勒布接受了路德维希的建议,向希特勒提出放弃莫斯科的建议,被希特勒臭骂了一顿。采薇知道新的一场恶战又要开始了,伯尔统帅的第二装甲集群开始进攻,苏军布良斯克集团大部被歼。德军在维亚济马—布良斯克战役中、俘虏苏军六十多万人。
此刻苏联的季节开始进入秋季,德国遭到苏联的顽强抵抗,天气的变冷秋雨把道路变成泥沼,几乎瘫痪了德军的进攻,坦克部队几乎无法在这样泥泞的土地上前行。德军的进攻变缓,为苏联赢得了时间。冬季如期来临,这个冬天在所有俄国人都认为是难以忍受的,可怕的俄罗斯严寒来临,为了尽快拿下莫斯科,十一月底,德军付出了巨大损失的代价,前出到莫斯科运河。十二月初加里宁沦陷,小镇图拉被包围。
采薇随着战区的医院前行,每一天几乎都有上千的士兵被抬进来,有的还没有等到上手术台就因为血流太多而死,采薇除了做一下自己的本职工作外,多数时候都是在外面照料那些刚被抬进来的伤员,这个战区的医院以很缺乏护士,上面一直说会调护士过来,但迟迟没有反应。这一天采薇刚到战区医院,就发现似乎多了几个陌生的面孔,她想了想估计是新调来的护士,她走过去拍拍一个背对她的人,“护士,有需要我帮忙的就告诉我。”
她的话刚说完,那名护士转过身,“吕蓓卡!”采薇惊喜的叫道。
“采薇,你怎么会在这里?”吕蓓卡惊喜的叫道。采薇这才发现她整个人似乎变胖了不少。
“我是战地记者,报社派我过来。”采薇笑道。
“采薇,我三个月前在南边看到过路德维希元帅,你怎么没有和他在一起。”吕蓓卡边指挥着将伤员抬到制定地点边问采薇。
“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告诉你。不过你怎么了,怎么会长这么胖?”
“采薇,我和鲍曼结婚了,我怀了孩子。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等莫斯科会战一结束我就告诉他。”吕蓓卡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采薇顿时语噎,最后她很艰难的问道:“鲍曼现在在哪里?”
“他现在刚调至伯尔将军所管辖之下,来参加莫斯科会战。”
采薇一听,手顿时一抖,前几天她去找伯尔时就听说伤亡惨重的消息,苏联军队太过顽强,几乎是个个不要命。
眼见伤员越来越多,两人也顾不了那么多,开始给伤员清洗伤口。
“吕蓓卡,你有了孩子要多注意,长时间站着对你不好。”采薇看她的肚子也不小了,估计离生也不远了。
“没事,医院院长本来让我回国,但是如今医院很缺人手,我就留下来了,毕竟我留下来,还有可能多救几条性命。”吕蓓卡熟练的处理着伤员的伤口。
那名伤病眼见她是一个孕妇,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扶她,却被采薇组织。
“躺好,我们来处理。”那名伤员看了她一眼,随即眼中迸发出巨大惊喜,“林小姐!”
采薇仔细辨认,才依稀想起这似乎是伯尔手下的士兵,“躺好,别动!你的伤口不是很严重,稍微处理一下就可以。”
采薇冲他一笑,连忙拿过吕蓓卡的酒精和棉球给他擦拭。
“美丽的中国小姐,你真是一个好人,我一生都会记得你。”士兵见了她似乎很激动,“我今天因为作战勇敢,得到伯尔将军的赞扬。”
“呵呵!祝贺你!”采薇不知道和这个稚气未脱的孩子说什么,她很艰难的扯着嘴角微笑了一下。
“林小姐,战后一定要嫁给我们的长官。他是真正的英雄,和将士同甘共苦,作战勇敢!他在战场上一直都穿着你做给他的那件奇怪的棉衣。那件棉衣我们所有受寒的士兵都穿过,真的很暖和,他说是他最爱的人做给他的,我就知道那个人一定是林小姐。”士兵继续说着,采薇再也忍不住了,这些天她目的太多的死亡和鲜血,被抬进来的将士有的被炸断腿,有的全身皮肤几乎没有完好,有的眼睛瞎了,有的耳朵没了,有的直接就是不停的流血,怎么也止不住,眼睁睁看着他们鲜血流尽而死去。
她无法对着眼中对自己的长官有着热切崇拜的士兵说出拒绝的话,她的眼中沁出晶莹的泪光,“好,以后上战场,一定要注意安全,要不然你怎么参加我的婚礼。”
吕蓓卡听到采薇这话,手也无形的抖了一下,她的鲍曼呢?鲍曼会不会也在某一天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
她颤抖着嘴唇叫道:“采薇,——”
“我知道,吕蓓卡。我会和伯尔说。”采薇一看便知道她想说什么。
忙碌到深夜,采薇才回去,为了安全,伯尔安排她和自己住在一起。
伯尔情绪似乎很不好,手肘支着头,眉目微蹙,似睡非睡。
“怎么还没休息?”这几天他一直熬夜几乎没有怎么合过眼,生怕睡着了苏联军队的反攻又开始。
“睡不着。”伯尔似乎很烦躁,这几天的战况确实让他乐观不了,坦克需要反复的修,一遇到下雨天气就坏。行军缓慢,时不时还要遇到小股苏军的骚扰,此刻天气越来越寒冷。最初德军司令部认为战争在冬季来临之前就可以结束,并未设防御阵地和战役预备队,又无在冬季条件下进行进攻,保暖衣服和白色伪装服都不足,坦克和其它车辆都因为低温而不能动弹。德军士气严重受挫。而苏联则士气高涨。
“采薇,我总想起你最初的预言。严寒的天气已经来临,我们并未做好准备,莫斯科会战将会是一场比列宁格勒惨烈百倍的的战争。而此次我对装甲部队的前景表示堪忧。”伯尔似乎也看出这场战争的前途未明。
“伯尔,”采薇想了想道:“有没有办法可以加紧生产大规模的坦克?”
坦克的威力在于可以快速撕裂敌人的防线,而且人员伤亡并不大。
“估计很困难,英国已经号召全世界对我们实行钢铁禁运。我们多次要求增加装甲部队的数量,但是工厂更本就没有多于的铁来生产。”伯尔想了想说道。
采薇知道莫斯科战争的结局已无法避免,德国的坦克部队将在此刻遭到重创。朱可夫的目的便是要打击装甲部队,粉碎闪电战的神话。
“伯尔,孙子兵法说过,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如果遇到苏联军队拼命进攻,最好的办法便是保存自己的实力。把伤亡减到最低。”采薇并不清楚莫斯科战争的具体详情,只是隐隐记得当初古德里安似乎就是因为装甲部队的损失而受到过处罚,既然德国闻名世界的是坦克,那么朱可夫的目的恐怕便是摧毁德国的坦克。
“采薇,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伯尔想了想问道。
“我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些模糊的片段性记忆,比如列宁格勒战役的失败,就像我前世似乎来过。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依照朱可夫的性格,你们最骄傲的是什么,他一定会严厉打击什么。”采薇知道伯尔一直对自己心存疑虑,她必须开始慢慢让他了解。
伯尔的眼中露出震惊的神情,“模糊的记忆?”
“是!比如你们进攻波兰时,我就感觉你们会胜利,我的脑中会有一些片段性的记忆,但是我并不记得具体的细节。”采薇说道。
伯尔的眼神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如果采薇真有一些片段的记忆,那么她的各种预言都不为奇。
“你还能感觉到什么?”伯尔意识到这一点,连忙问采薇。
“莫斯科你们拿不下来,伯尔,你必须保证装甲军团的实力。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采薇想了想道。
“好!如果你想起什么,一定要记得告诉我。”伯尔似乎眼中看到一线希望。他的脑中瞬间涌起一个念头,带采薇去司令部,但他很快否决自己这个念头,如果就这样带她过去,那么所有人恐怕都会以为他们是神经病或者采薇是间谍。
“路德维希知道这件事情吗?”伯尔想了想继续问道。
采薇摇摇头,“我感觉到德国遭到过轰炸,所以当初我才不想留在德国。”
伯尔这才明白采薇为何会那么抗拒回国,“现在已过去了,那是英国的飞机。”伯尔想了想道。
采薇心中顿时苦笑,直到现在德国都还没有发现自己四面楚歌的情况的话,那么希特勒那么疯狂的行为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知道,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鲍曼刚被调入你的部队,吕蓓卡已经有了孩子,我希望在战场上你尽力保他平安。”采薇想起吕蓓卡的嘱托。
“我会尽力。”
时间转瞬间已到十二月,可怕的严寒已经来临,很多德国士兵已经痛苦不堪,每一天精神高度紧张防备突然反击的苏联军队,还要面临可怕的严寒和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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