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夭叫几人起了,坐在方凳上微微笑着,妲卢娇宠钟海蓉那是肯定的,钟海蓉那样的女人,长得娇美,性子又十足婉转可人,估计是男人都喜欢,当然,只除了对女人木讷和死心眼儿的商甯安。话说回来,若是妲卢连个女人的搞不明白,南域事儿大,她还真不放心就此交给他,说得明白些,钟海蓉恰可以试探妲卢。
“给关先生回话,盯着钟娘子就是,若有事变,立即除了。”南域那样山高水远,民风悍然的地界儿,凭着钟海蓉的本事,内宅里斗斗还行,在南域,八成废了。
☆、第9第0章
直到进去城门;静夭也万想不到;她有用上人皮面具的一天,景王府里这个是假世子妃;真的世子妃倒变成了别人;这事儿听着都玄乎。
静夭原打算扮作固演侯夫人的侍女;借着固演侯夫人进景王府;再偷偷的把富琪换出来;这样真神归位,往后在景王面前一口咬定景王妃诬陷就可;虽说难度大些,但是目前相对可行的办法。
只是;当静夭见到关湘之后;这个想法打消了。
见到静夭之前,关湘正在急的团团转,忽然看到一直清贵无匹的静夭世子妃扮作了一个表情木讷的小丫头,关湘瞬间忘了心里的急切,噗嗤一声就要笑出来,不过这笑一出来,关湘就意识到逾矩了,连忙往回收,笑与不笑两两较劲,结果关湘那张清秀的小白脸上现出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静夭回首一看,倒抢先笑出声来。
关湘见静夭没在意,这时才勉强正了脸色:“主子,朝廷里出大事了!”
静夭原以为回王府的计划不成,倒没料到是朝廷里出了事,按着关湘的口气,还是出了一件大事,因而抬手,示意关湘继续说下去。
关湘吞咽了一口唾沫,稍微整理一下思绪道:“今日早朝,临退朝的时候,皇上心疾猝发,晕倒在了龙座上,听说一直抬到寝宫里,皇上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关湘说完就盯着静夭等反应,谁知静夭端坐在椅子上,脸上因隔着人皮面具,看不出什么神色,一双眼睛还是照旧的平静内敛,里面风云诡谲,外头却看着一片沉静,静夭沉默了许久,因为她还看不透。
她看不透这是老皇帝的一招欲擒故纵,还是真的就此病了。可若是说老皇帝诈病,理由不够充分,现下几派势力划分清晰,老皇帝虽是大头,但还明显不具备随意吃掉任何一头的能力,这么贸然诈病,其实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再说,老皇帝再怎么不服老,毕竟岁月不饶人,他这么撑着不过是图个好死,他看得明白,前头积怨太深,大良天下落在哪个儿子手里,都没有他的好下场,现在诈病弄不好就弄巧成拙,因而不算是明智之举。但是,若说老皇帝真的病了,静夭就要早作打算了。
静夭预期老皇帝能多撑几年,这样好给自己和商甯安准备时间,若老皇帝真这样挂了,景王能不能胜出先不说,就算是勉强胜了,景王才四十岁,正是春秋鼎盛的时候,景王妃再怎么霸道,到时候皇上就是皇上,谁也保不齐会不会再多出几个皇子,商家人又长寿,景王妃心狠手辣,继位遥遥无期,商甯安和静夭就等着憋屈一辈子吧。
长远计,静夭不愿意老皇帝猝然死了,若真不济的死了,那就要做另外打算了。因而,静夭脑中几个念头轮转,一时间没有理出个头绪出来。
静夭静默之后,抬起头,对着关湘安置道:“咱们先要设法救出富琪,我还不能回景王府,景王府和太子总会有动静,目下就一个字,等。”
等,等的就是谁先出头印证。
果不出预料,老皇帝这么猝然一病,举朝恍然,几家欢喜几家忧啊!景王和太子更是如同热灶上的蚂蚁,他们可不是担心老父亲的安危,他们担心的是,老父亲死后这么偌大的一份天下可怎么争抢!
景王太子都是谨慎人,两人方方正正的观察了两天,景王更是不惜床前侍疾,一探虚实,这么细致的筛下来,二人达成了空前统一的共识:他们的皇帝老爹真的是病了,只不过令太子有些遗憾的是,病不致死。
依着太医的意思,老皇帝春秋已高,再加上初春气温乍暖还寒,皇上日夜操劳国事过度,前些日子就染了风寒,只是没等除根儿皇上就又忙活起来,这么病上加病的,也就促发了急症,不过若是好好调理,应当是龙体无碍。
太医在皇宫里混了许多年,人老成精,说话的时候十分的有技巧,皇后和贤贵妃在一旁听着早就咬得牙痒痒,什么操劳国事过度,什么猝发急症,还不是皇上这几日松闲了,日日召婉妃那小狐狸精侍寝,七十岁的糟老头子还巴望着金枪不倒,呸,这下好了吧,还急症?不是中风才怪!
只有婉妃,被皇后与贤贵妃阴沉沉的看着,守在龙床边上,瞪着大眼睛瑟瑟发抖,婉妃连同娘家都是依附皇帝的菟丝草,如今皇帝病倒了,皇后若不借机发落她,那就不是皇后的作风!
等了七八天,皇上还未传来痊愈的消息,只知道这几日大良是太子监国,景王辅政,朝堂上虽然暗流涌动,但是明面上风平浪静有条不紊。
这一日,景王府门口来了几个乡下人,说是自家女儿在世子妃跟前伺候,年前世子妃递过信让过来的。按说几个乡下人胆敢在景王府门口喧嚣,乱棍打死也不为过,只是这日不巧,正好景王妃的女客长顺候夫人和固演侯夫人也来到门外,看门侍卫怕失了体统,也就着人往景王妃那儿禀了一声。
景王妃一听,碍着两位侯夫人就在跟前,没道理不着人问问,不一会儿打探消息的老妈子进来禀道:“禀王妃,来人说是丫头凝露的父亲兄长,世子妃年前着人捎过信,让凝露家人领人回家来的。”说着呈上来一封书信。
凝露这小丫头景王妃太熟悉了,成了活死人,现下还在夺曦院躺着呢,景王妃展开信纸,上头的字铁画银钩,确实是连静夭的字迹,这般力透纸背的女人手笔,别人是仿也仿不像,再看时间,年前十二月初写的。若这样说,也有几分真实。
景王妃没有深想,也碍着外人在边上,好些话不能深说,因而对着老妈子吩咐道:“着人把那丫头给送到门口就是了,还值当跑过来说,没看客人在呢吗!”
老妈子不声响,垂着脑袋退出了花厅,自去安排。
这边景王妃刚回神,固演侯夫人就让人拿来一对白玉缠枝梅花杯,正经的和田白玉,剔透白净的仿若羊脂,上头还隐隐闪着蜡质光泽,最可贵的是这么无瑕的美玉精雕细琢,软玉若想雕得精美最费刀工,难为有人匠心独运。
景王妃细细把玩,赞不绝口。这时固演侯夫人掂起一只杯子,指着杯角的一个小凹槽,挪到景王妃眼前,笑道:“王妃您看,最稀罕的地方在这呢!”
景王妃定睛一看,哎呀了一声,惊道:“这原来是青丘先生的手笔,怪不得有这样好的刀工,怪不得,怪不得。”
旁侧的长顺候夫人也接口道:“青丘先生的真品可不多见呢,据说这人脾气怪得很,一年也就雕个一件两件的东西,王妃真是好福气啊!”
景王妃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假意推拒道:“夫人说笑了,君子不夺人所爱,这可是范夫人的爱物——”
固演侯夫人轻笑着,见景王妃说到这里,连忙接口:“王妃才是说笑呢,这东西本就是为您定做的,去年就把籽玉送去了,昨儿才拿回来,我刚接到手里就巴巴的送来了,王妃却这样客气,可是嫌弃我呢?”
景王妃本就想要,说到这哪还有推拒的道理,心满意足的受了。几个女眷说东说西,直过了半个时辰,两位侯夫人才起身告辞。
送走了两位侯夫人,景王妃拿起一个玉杯,细细的把玩,越看越爱,这时忽然一个仆妇闯进来,只说了一句,景王妃手里的玉杯应声而落,千百碎玉争相迸射,声音清亮悦耳。
景王妃那里摔了珍贵的玉杯,静夭这里却是一片欢欣,富琪拿药水蘸着,慢慢撕掉脸上凝露的面皮,露出一张挺顺眼但并不出众是面孔。
富琪刚刚洗完脸,就兴奋的满嘴跑舌头:“这一阵子可把我折磨坏了,吃饭走路睡觉就不用说了,满身上下都是规矩,最可恨的是,话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哪一句就露馅了,谁知道那毒妇这么厉害,就这样也被揪了出来……这下子那破王妃要傻眼儿了吧,哎,只可惜了那对儿杯子!”
静夭摇头笑了,看了一眼正在活动手脚的富琪,调侃道:“你倒要感谢那对儿杯子,咱们的计策并不见得高明,若不是范夫人拿它拖住,依着那人的脑筋,只半刻钟也就想明白这其间的弯弯绕绕,你也就根本出不来。”
富琪甩头笑一笑,她这样的人是无所谓假设的,反正现在人安全出来了,其他的就不再考虑,想的多了反而伤脑筋。
静夭扶了扶额头,无奈的看一眼富琪,她怕的就是富琪的这个性格,但是,却需要她的才能,因而还是吩咐道:“你先休息两日,两日过后你还有一个大任务!”
☆、第第91章
自打景王府莫名丢失了世子妃,景王严厉封锁府里消息;唯恐走漏消息坏了自家名声。景王妃则不然;她是个干脆狠辣的;眼下连静夭这个眼中钉也不知是哪个替她除了;只是她还是不放心;就怕哪一天连静夭又回来了,于是她总想着借过这件事毁坏静夭名声,思来想去;若是言说世子妃不守妇道,不但会让商甯安脸上难看,也影响目前王爷在朝里的地位声望。
这么一来,景王妃就想到了凝露;前几日那贼人正是将自己装作凝露;又将凝露装作静夭的样子摆在床上,这才借机逃走的。这可是正好,景王妃就借着凝露脸上的那张假面皮,暗中命人模模糊糊的传出世子妃病重的消息。
消息传出,第一个惊动的就是新晋永平侯府连府,也就是静夭的娘家。兰姨娘听说之后,差点哭晕过去,这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