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昌闻言这般,自是点点头,此时陈氏急忙冲着六姑爷言语:“岚儿自小身体就弱些,做姑娘时,也凉到过,她这一不好的,倒也累得你挂心了!”
陈氏这般客气,只为不让六姑爷难堪,只是万没想到,曾荣脸上的笑容淡了一分,冲着陈氏言语极为客气的说到:“岳母这话倒重了,若是她真有什么不好,夫妻一心的照顾也是应该,只是……”
话音这么一转,他扫了一眼林岚,屋内的人却已经感觉出明显的不对来,陈氏正欲接话问,林岚却开了口:“只是我总这般粗心大意受了凉,害得夫君分心照顾不能用心读书上进,实在不好,今日夫君出门时都说我这般消瘦下来,少不得要被娘家心疼,结果……”她说着似是歉疚的看向曾荣,随即手便搭在他的肩头轻摇了一下:“是我不好,害夫君担心了!”
曾荣扫了林岚一眼,终究没再言语,但是那眼角出现的纹路清楚的告诉林熙他对林岚这搭在他肩头的举止有多厌恶。
“你知道自己老病着不好,那日后就多多注意身子,六姑爷是个实诚人,你就少叫他担心吧!”林贾氏此时说了一句后,便冲林昌言道:“这都酉时了,时候上也差不多了,你快去安排人到驿站知会一声,把人接来吧!”
按说这种时候,该是康正隆自己求上门拜会的,可是康家现在占着理儿,林家输着气,只能做小,自是硬不起来的。
林昌应了一声,当即起身去外安排,林贾氏便冲三姑爷言语道:“你们大姐夫过来少不得费些时候,也不必都在我跟前受着的,你们去下棋也好,游园也好,自去乐呵,把这几个孙女先还我片刻吧!”
立时三个姑爷笑着行礼应声出去,厅内便剩下了林家人兀自寒暄。
三个姑爷在林府的园子里小转了片刻,就在一处凉亭里寒暄,说了没几句后,杜秋硕忽然尿急,匆匆去方便,谢慎严见状便看向了曾荣:“我看你适才在厅里欲言又止的,莫不是心里不痛快?”
曾荣抽了下嘴角叹了一口气:“这一个多月我憋闷之极!”
“发生什么事了?”谢慎严眼露关心,那曾荣看他一眼后,捏了拳头:“你说对了,她不一样,这心里弯弯多了去了,我娘那么不容她,才一个多月的功夫,她就哄顺了,我原本以为能好生过日子,岂料,我母亲瞧她孱弱想说调些药给她吃,结果发现她,她宫寒!”
“不会姨妈就不容了吧?”
“我娘还是心疼她的,想着调,可惜就是请来御医也说寒重难调希望渺茫,我娘只好寻思着弄两个通房,免得误了香火,可才一个月的功夫,她就同那两丫头一起莫名其妙的害病,而后她是憔悴了,可那两个丫头却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康正隆的讨价
大厅了没了几位姑爷,林贾氏当头就冲林岚招呼了过去:“六丫头,现在没了外人,你说实话,不会是曾家太太还为难着你吧!”
林岚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淡淡的回应:“祖母不必多操心,不过是老样子而已,没什么,我受的住!”
她这说话的清冷口气立时兑了林贾氏,她不悦的瞪了林岚一眼:“不识好歹,就你这样回话,别说半年,就是一年怕你婆婆都消不了气!”
林岚冷哼了一声转了头,完全不打岔了。
林贾氏见状也没心情与她多说,转头看到了一旁坐着的林馨,便出言询问:“你呢,同你夫婿可还好?”
林馨苦笑了一下:“老样子吧。”
林贾氏叹了口气:“那药可吃着?”
林馨微微怔了一下,而后盯着脚面子言语:“吃着呢,只是,吃了也白吃,迟迟不见有动静!”她说着蓦地眼圈就红了:“我没四妹妹的福气!”
陈氏闻言立刻言语:“胡说,你会有福气的,你听我一句劝,心里别老惦念这事,这老天爷最喜欢逗人,你越是想,它就越不给,你那四妹妹是个属猴子的,浑透了的没心没肺,老天爷才逗她给了个来拖着她叫她收敛叫她长心眼呢!你好生吃着药调着补着,心里却得放开,不去想着,到时候老天爷瞧着你不那么念想了,定会给的!”
林馨闻言看着陈氏:“真的吗?”
陈氏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可问了王御医的,这是他和我说的,而且仔细想想我怀他们几个的时候,正是忙上忙下的时候。真没一个是**日求的。”
林馨当下似被指点了迷津一般,点点头,脸上的苦色也去了一半。
眼见这两个好着,林贾氏便把眼神落在了林熙处,张口却发现没什么可问的,毕竟她好不好的,谁看不见呢?吃穿用度不用问,夫妻感情,连圆房都还早呢。问什么感情?而这人的福气也摆在那里的,都六品的安人了,还想怎样?倘若这会儿得的是个四品的恭人,那连老太太自己都不大坐的住了,毕竟她当年也是因着林家老爷子的光耀得了一个五品的宜人,那二品的夫人封则是归属了她的婆婆,林老爷子的娘亲!
“关于康家的事,你同你夫婿言语了吗?”没什么可问的,那就自入正题,林贾氏一脸的期盼:“你可答应帮着言语?”
林熙点了头:“提了提。他说留任地方官还是别去念想,以大姐夫的家世,还是太难,反倒是京城里谋个差方便适合。”
“京官焉能留得住?”陈氏和林熙的想法一样。当即怀疑,林熙忙把谢慎严那话的意思转达了,陈氏这才不做声,林贾氏则是点了头:“这七姑爷不亏是世家子,想的还挺深远,熙儿啊。你以后在谢家。做事多动动脑筋,学着点,可也得尽可能的周全,别莽着!”
“是!”林熙将才应了声,外面便有了管家同林昌的言语声,虽是不清不楚的却能听出林昌的不快,随即门帘子一挑,林昌皱了眉头的进来:“这小子谱可摆的够大。当真儿在扬州发迹起来,竟目无尊长了!”
“怎么?莫非他不来了?”陈氏起身相问。
“人家倒不是不来。而是我差了人去知会,结果人家说和考功司吏长正相谈甚欢。要晚点到!你说说这不是摆谱是什么?”
吏部尚之下,司职的便是侍郎为副手,还有几个类似秘的郎中,其下因着职能分工设有四司,分别是:掌考文职之品级及开列、考授、拣选、升调、办理月选的文选清吏司;章封爵、世袭、恩荫、难荫、请封、捐封等事务的验封司;掌文职官员守制、终养、办理官员之出继、入籍,、至复名复姓的稽勋司;掌文职官员处分及议叙、办理京察、大计等事务的考功司,那康正隆来,见得自是这考功司的人!
林昌此时说的是一脸郁色,林贾氏却眨巴了下眼睛说到:“你恼什么?谁让咱们是欠着的?何况人家见的是考功吏司,这会子上来不就是吏部传唤的吗?人家也算见的正经,就算是有心败咱们脸色,那也是‘名正言顺’!昌儿,你今天最好忍着些,为着你儿子能讨个好人家的千金做媳妇,为着你的几个女儿能在夫家站住脚,也不能叫可儿的事,这会儿爆出来!”
林昌闻言叹了口气,悻悻的坐了下去,林熙却依然是满心的怒与抱歉了。 。'
……
半个时辰后,康正隆终于来了。
当他穿着一身常服被引到厅内见林家家长时,她们这几个姑娘都先避讳的去了后堂,就着屏风偷眼瞧看。
林熙轻拨了遮屏的绸帘,从屏风上的镂空花纹里向他望去。
五年的光阴,她已不是林可,并从一个七岁女童长到了十二岁,而他,此时已是二十六的年华,正是风发之时,加之他那副好皮囊,看上去依旧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只是这些年也许是因为外放的缘故,历练了吧,总之眉眼举止看上去都少了那时的轻浮,多少看着有些成熟之气了。
“一别数年,大姑爷还是那般的风流倜傥啊!”康正隆行礼问了好之后,林贾氏便堆着笑的言语,那口气自然亲切,宛如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康正隆淡笑了一下:“老太太就别说笑了,我躲那风流两字都尚且来不及呢!”他话中的暗语,立时就像针一样刺了这厅里的人。
林昌同陈氏对望一眼,一个忿忿扭头,一个羞愧低头,而林贾氏到底是经过世面和风浪的,对这句话,完全当没听出味道来,笑着继续言语:“这些年没见,两家因着距离。也的确有些生分了,年初的时候我便念叨着,除去两家的姻亲关系,当年也是很近的门户来着,是以叫长桓写了封信问问,思量着就算有些事阻断了两家的一些关系,却也未必就阻了两家的情谊,你说是不是啊?”
康正隆点点头:“老太太这话在理,只是到底我们现在在扬州。远了些,累您挂念了!我这趟上京,乃吏部传唤,也算巧了,顺路来坐坐!自然的有些事也就顺带着,想讨个日子!”
林贾氏笑着点头:“是该讨个日子,原本我去信的意思也是叫着问的,不知你们是个什么意思?”
康正隆眼扫了下林昌同陈氏开了口:“我娶林氏过门的时候,才将将双十过一,未曾想出了那档子事。这些年为这两家的脸面和情谊,我也与人道林氏身子不好,修养静养,可是如今我也双十过六了。再有几年光阴,可就而立了,膝下却还无嫡子,是以……”
“懂了,打算近日就宣告出来,好早点传宗接代开枝散叶对吗?”林贾氏忍着心里的担忧。保持笑容的言语。
“是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我这人是个重情义的,先下听闻大舅子准备说亲事,几个小姨子又都相继出嫁,似乎这事儿若这时宣告,怕会误了大舅子的婚事,因此嘛,我正为难着呢!”康正隆说着脸上挂了一抹犯愁的苦色。眉眼却在几位家长的脸上扫来扫去,那意思真真儿是再明显不过了—坐地起价。等着你来讨还!
林贾氏见康正隆话已亮出,立时扫了一眼林昌。林昌便只得堆着笑言语:“多谢你为林家计,你这份情我们也会领的,诶,你这趟来京城,先前又见的是考功司吏长,怎样,京察已是无忧了吧?”
康正隆摇摇脑袋:“我在扬州已做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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