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看她一眼:“怎么就不关了?”
“大哥那时也得顾得上啊。他又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林悠说着一脸硬气地看向陈氏。自己站了起来,一提裙子:“娘,您打吧!”
陈氏没有下鞭子,反而是执着鞭子站在那里。
“你有错吗?”
林悠撇了嘴,不言。
陈氏不下鞭子,而是走回了林熙的身后,朝着林熙又抽。
“娘!”林悠猛然冲过去,挡住了林熙:“我都说了,七妹她拉过我。劝过我,还不止一次,您就别打她了。她没错。”
“那你有错吗?”
林悠窝火的跺脚:“好好好,是我错,我错行了吧?我不该和孙二姑娘争执,我就该由着她欺负。对了吧?”
陈氏转了身,直接走向长桓,抬着鞭子又往长桓身上抽,林悠又急的扑了过去:“娘,您到底想怎样啊,我都说我错了!”
“不,你根本不知道你错在何处!”陈氏说着一把将林悠扯开,推搡到地上,扬着藤编就往长桓身上抽。
“打的好!”长桓依旧叫好,但这三个字不断的响起,落在林悠的心头就跟重锤一样的砸着。
“四姐姐,求求你别再说了,你为咱爹娘想一想!”
“四姐姐,你心里就没一个怕字吗?”
林熙的话音忽然出现在脑海,随即她仿若看到了叶嬷嬷,用一种痛心的眼光看着她:“四姑娘何必这么日日守着我?你若是把心放在对的地方,不必你求,都有人疼着你,若你都破罐子破摔了,再做这些,也还是狗肉上不了席!回去吧,我用不着你来圈着围着,用心做好你自己才是正经。”
她抬眼看向长桓,长桓双拳紧攥着衣袍,满头汗水的叫好,转头看向林熙,她颤抖着身子,泪如雨下。
登时,她感觉到一种心痛,忽而她明白过来,林悠立刻正经八百的跪地跪好,朝着地上就是猛磕:“娘,我错了,求您,责罚我吧,真的不关大哥和七妹的事,是我错,是我非要争个高下,是我不懂尊卑,是我不知规矩,是我不晓护着林家的体面,是我惹是生非,是我给爹娘带来麻烦,是我错,求求娘,您就别打大哥了,是我错!求娘您打我吧!”
陈氏的手微微颤抖,她喘息着,咬了咬唇,才走到林悠的跟前:“你知道错了?”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了。”林悠说着伸出了双手:“求娘责罚我,女儿以后再不敢任性胡来,再不敢不顾姐妹兄弟,不顾父母亲人,再不敢给您惹是生非!”
陈氏攥了攥藤鞭:“你听好,今次的事,我这里已经揭过,若是后续孙家庄家不寻麻烦,也算你便宜,可要是他们两家寻了事来,挨着什么那你都得受,可明白?”
林悠点头:“女儿明白。”
“你这就扶了你的兄长姊妹去耳房里歇着吧,今日我给你们三个留脸面,统统歇在我这里,明日问起,只说我念着你们三个与你们说了一夜的话,听见了?”
林悠闻言诧异的看向陈氏:“娘,您,您不打我?”
“娘已经没力气打了。”陈氏说着抓了藤条入屋,完全不管他们三个。
林悠傻呆呆的跪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当即就抽泣起来:“娘,您还是打我吧,这样,您,您叫我可怎么好啊!”
“出去,少来吵我!”陈氏的声音从房子里传了出来,透着一丝哭音。
长桓闻言当即转头看向林悠:“四妹,别再难为母亲了,我们出去。”说着自己咬着牙转身开始往外走。
他挨的最多,前前后后加在一起,近了三十下,每走一步都疼的厉害,但是他丝毫不怨母亲的责罚,因为母亲最后一句话里带着的那丝哭音已经给了他答案。
“哥……”
“别嚎了,快抱了七妹出去吧!”长桓说着扶着门楣向外走,林悠立刻答应着上前,把林熙就要往外抱,此时章妈妈跑了进来,眼里脸上全是泪。她一把将林熙抱了过去,一声不吭的带着他们三个去了耳房。
……
金创药拿了来,章妈妈在耳房的炕头上置了坐屏,她在北边给长桓的腿上上药,林悠便在南边的半拉给林熙的腿上上药。
一时间。屋内是两人的抽气哼唧声。把章妈妈瞧得心里发酸。把林悠给憋的心里歉疚满满,终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七妹,大哥,是我不好,是我害的你们挨打,是我的错。”
林熙抬手抓了林悠的手冲她摇头微笑,那边长桓已经言语:“挨打受罚没什么,只要四妹妹真心悔过,再别这么不管不顾的由着自己就好。”
林悠使劲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我以后再不这样了。”她看着林熙腿上肿起的红痕,心疼不已:“娘打你们那么狠。却不打我,我,我……”
“四妹妹,听大哥一句话:咱们三个。可是娘生的,得同气连枝啊!”
“是啊,四姐姐,娘打的是我们,其实和打你是一样的,我们痛的是身,你痛的可是心,娘她只是希望你自己能明白错在哪里,你一定比我们更痛更难过的,对不对?”
林悠抽抽的鼻子:“七妹!”她攥着林熙的手:“我知道怕了,我以后再不想怎样就怎样了,她们再欺负我,我都不还手,不还嘴了。”
林熙闻言一愣,刚要张口,那边长桓已经言语起来:“胡说!‘怕’是对的,但不是说你要任别人欺负,他们这些权贵,是比我们身份地位高,我们是不能说什么,但欺负二字也轮不上的,你以后要学会动动脑子,别人来刺你,你就让开,别似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再不济,想想法子,至少我和七妹不是就在你跟前的嘛,我们三个,可是一个娘生的,得齐心协力,你若以后有了难处说给我,有不知道的,就问七妹,她好歹是叶嬷嬷教养下的,总会有法子帮你,真真儿到了最难的,咱们还有爹娘,祖母,好歹一家人,还能把你当外人,看着你被欺负了?”
林悠闻言抬手抹眼睛:“哥,我知道了。”
“四姐姐,以后嬷嬷教了我什么,我得空就来教你,你千万心里别不痛快啊!嬷嬷说过,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走的好不好的,全看自己的心,四姐姐,你有我和大哥陪着你,咱们三个一起走这条路,定然会很好的,对不对?”
林悠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嗯!”
……
章妈妈看了一眼炕上的三个人,伸手抹了脸上的泪。
坐屏虽然把他们分割开来,全了礼仪避讳,但彼此的相亲,却透着血浓于水,那是一辈子都无法割裂阻碍的。
掩上门,她奔去了正屋,还没进到寝室,她就听到了陈氏的哭声,立刻捉了帕子摆湿了拧了拿了进去。
“我的太太啊,屋里的三个都好过来了,你怎么还在哭啊!”她说着凑到陈氏身边,递过了帕子。
陈氏已经哭的两眼红肿,抓了帕子就往脸上擦:“我就是不明白,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不懂事的女儿。”
“可您不还有懂事的桓哥儿和七姑娘吗?何况,四姑娘也并非无可救药,您这招攻心的同气连枝,不也逼得四姑娘开窍了嘛?”
“谁知她是真是假?这几年她在屋里也是看着乖的,可一出去,却成了愣头青,要不是亲家为了她家小五爷将来得哄着馨儿过日子,卖我一个好,也不会把这事说给我,你可知我听的事后,心里就跟炸了雷一样,倘若这丫头真在那里和孙家姑娘吵翻天,又或者把那庄家的小二爷给惹的冒火,那叫老爷将来怎么去侍讲?三皇子可是庄贵妃的孩子,存了心的要整老爷,一句话就能把他辛苦的打拼给抹了啊!”
陈氏说着又激动起来,眼泪唰唰的掉:“今日这事,我提都没敢和老爷提,话都没敢说实在,只说今日去了杜府,悠儿礼仪上不大规范,有些搡脸,晚上我要亲自教悠儿,让他别过问也别管,这才让他没出声的过去那边歇着,若他知道这些,难免忧心前途,回头定拿六姑娘来和悠儿比。我那不是生生的遭人抽大耳刮子嘛!”
“太太啊,快别想这些了,屋里的下人都在别的院子,我亲自锁的门,没人听墙的。至于这事。您把两个孩子也抽了个结实。四姑娘自己也悟了过来,终究是好的,还是快快放宽了心吧!”
陈氏叹了口气,拿帕子捂眼:“桓儿和熙儿怎样?没,没事吧?”
“藤条不是板子,伤不到筋骨,破皮伤肉便是最重的了,七姑娘挨的少,只红肿了印子。三五天就能干净;桓哥儿挨的多,有几处破皮了,想来也就是十天左右的事。总之都不碍着的。”
陈氏闻言点点头:“那就好,其实我都下不去手,原本叶嬷嬷说过,等到四姑娘出了错。定要咬着牙狠抽熙儿,务必叫她一辈子记着那种心疚,可我到底还是舍不得抽她,才抽的桓儿,想他毕竟是个男的,日后……”陈氏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太太就别在这里挠心了,这三个都是您的孩子,抽打在谁身上,另外两个也会痛得,今个我在旁瞅着,四姑娘不但悟了,桓哥儿更一再说着同气连枝,看来日后他们三个必能一心的,七姑娘还说要把嬷嬷教她的东西也教给四姑娘呢,您看,这不也是好事吗?”
陈氏闻言眼露一丝笑意:“总算这顿打,挨得值得。”
……
天刚亮,林熙就习惯性的起床了,睁了眼抬手,准备叫丫头们伺候,才灵醒过来这不是自己房里。
转头看到林悠睡的眼角挂泪,她内心倒有一丝庆幸。
昨夜里挨抽,她丝毫不怨:天下无不是底父母,娘亲抽打她,也是她原就有错,一味的想着帮衬姐妹,却未曾思量过,过了度便是害了,何况打到最后,她也看出来母亲的用意,是而在娘抽打长桓的时候,她忍住了没去出言求饶,只为这场苦肉熬心的法子,真的能帮了林悠。
此时坐屏那边有了抽气的声音,林熙眼一眨,轻声言语:“大哥,你醒了?”
“嗯,看来七妹是早醒了?”长桓的声音传来,林熙感觉到一丝亲情的温馨,扭扭身子,爬到了屏风边上伸了脑袋过去,就看到长桓仰头看着屋顶。
“想什么呢,哥?”
“在想那个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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