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只能将丫鬟送了过去。
每每想到自己的日子,她便觉得王檀的幸福变得异常的刺眼。
王椒看了一眼正在笑着跟闵氏说话的王檀,开口故作关心的问道:“八妹妹,听说八妹夫跟继远侯夫人一向不和。你过门后,继远侯夫人不曾为难你吧?你若再在家受了委屈,可千万别藏着掖着,一定要说出来,也好让三叔父和三婶母给你撑腰做主。”
众人听着她的话,不由皱了皱眉头。本是大喜的日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坏气氛的。且她的话听着像是关心,但语气却像是故意找茬的。
王檀看了王椒一眼,见她虽打扮得端庄贵重,但厚厚的脂粉之下,她的脸色略显得憔悴,眉眼疲惫紧张,暮气沉沉,仿佛是失去了朝气的枯枝。而藏在那枯枝之下的表情,又多了些刻薄。
看来王椒在彭安侯府过得十分不好。
王檀似有含义的对她笑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七姐姐这是听谁说的,相公跟太太一向母慈子孝,周家老老小小和睦相处,七姐姐还是不要随便人云亦云了。”
王椒略带讽刺的笑了一下道:“八妹妹你就别骗我们了,若真是那样,八妹妹怎么还称继远侯夫人太太,而不是婆婆。外面都传八妹夫一向不敬继母,看来说的都是真的。还有八妹妹也是,继婆婆也是婆婆,你就是再不喜继远侯夫人也该将规矩做足了,你这样‘太太’‘太太’的喊,别人会以为王家的姑娘都是不讲尊卑孝道的,没得连累了我们这些姐妹的名声。”
王檀敛了笑容,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七姐姐如今还有名声吗,我还以为早已经败尽了呢。”
王椒恼怒道:“王檀,你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众人眼看着她们要吵起来,曾氏连忙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我知你们姐妹二人在闺阁时就爱吵嘴玩,如今两人都已出阁了,怎么还爱这样。虽说感情都是吵出来的,但你们也该顾忌点形象,好在如今是在自己娘家,若是在外面,没得没得让人看了笑话去。”
其他人七嘴八舌的,顺着的曾氏的话,也跟着假装教训起王檀和王椒来,仿佛她们的吵嘴,真的只是闹着玩一般。
王檀懒得再搭理王椒,便扭转头笑着跟别人说话去了。
过了一会,有麼麼进来道午饭已经准备好了,王檀和周世瑛便又被人拉着进了西花厅。
花厅里摆了几张黑漆大圆桌,坐席分了男席和女席,男女席中间用一座六扇的楠木樱草色刻丝琉璃屏风隔开。
王檀坐在了蒋氏旁边,王檀的另一边坐的是王楹。愔哥儿已经被人抱下去午睡了,慎哥儿与蒋霈一起坐在男席上。
酒菜陆陆续续上了桌,大家围着边吃边说笑。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第138章
吃过了午饭;闵氏招呼王榕王槿等人在花厅里说话;蒋氏和王楹则拉了王檀去蒋氏的屋里。
王檀刚往临窗的床炕上坐下,却看见炕上的小几上放着一张大红的帖子。王檀将帖子拿起来,有些奇道:“咦,这是哪家又办喜事?”
蒋氏撇撇嘴;有些不屑的答道:“徐大人纳妾。”说着让人将她手中的帖子和炕上的小几都收了下去,她和王楹也脱了鞋子;一起坐到了床炕上来。
王檀有些没反应过来;问道:“徐大人,哪个徐大人?”
蒋氏道:“礼部员外郎徐洧徐大人。”
王檀这才了然的“哦”了一声。
说起来徐洧算是王清的门生,当年徐洧中了探花之后;娶了礼部侍郎付大人的千金。这几年王清和徐洧虽有相交,但王清对他大抵只是保持了不疏不近的距离。而比起王清这个恩师来;徐洧也明显更加亲近付大人这个事事替他打算的岳丈。
徐洧在靖晖二十三年高中探花之后,进翰林院做了三年的翰林学士,后在其岳父的帮衬下,如今已经进了礼部,做了从五品的礼部员外郎。当年与她同期进入翰林院的进士中,他是最早显露出来的人之一。
徐洧娶了付氏之后,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屋中无一妾室,堪称模范夫妻。况且付氏如今已替徐洧生下一子一女,也无香火之忧,倒不知徐洧为何会突然想要纳妾。
王楹也是不曾听说徐洧要纳妾的,如今听到,不由笑着道:“我还以为徐大人是长情专情之人,没想到也会纳妾。”
蒋氏不屑的道:“从前他要依傍着付大人,自然有耐心对付氏专情。如今他已经从翰林院里熬出来了,可不就用不着付大人了。我听你爹说,付大人年纪渐长,管理礼部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其权威反而不如礼部左侍郎都大人。只怕用不了几年,付大人就要致仕了。”
王檀和王楹不由叹然,这明晃晃就是过河拆桥的节奏啊。
王檀问道:“他纳的是哪家的小姐,竟还大阵仗的宴请摆酒。”
蒋氏道:“她大嫂家的姨表妹。”
王檀是知道徐洧家中有一老母和一对兄嫂的,他的母亲和兄嫂原本在陕西老家,他入了翰林娶了付氏之后,便将母亲和兄嫂都接来了京城。
蒋氏又道:“说到这个,那徐洧也是忒不要脸。”
说着蒋氏便将他的不要脸之处娓娓道来。
徐洧嫂子家的那位姨表妹跟着寡母上京投奔表姐,付氏听徐洧讲过,其能考取功名,要多亏了其兄嫂赚钱苦心供其读书。付氏看在这情分上,对其兄嫂多有感激,平日在家中,自己院里有一份的东西,必不会少了其兄嫂院里的那一份。后面其嫂子的姨母和表妹来投奔她,付氏亦是将其当成自家亲戚一般好生招待,不仅让人打扫了院子供她们居住,又专门拔了丫鬟伺候她们。
哪知那位姨表妹在府里住了半年,突然看上了徐洧。然后在半个月前付氏幼子的周岁宴上,突然当着宾客的面跪在付氏的面前说她喜欢洧表哥,只要能留在洧表哥身边,愿为奴为婢。她知道表嫂一向贤惠大度,求表嫂成全。
付氏听闻后,当时脸就青了。一众宾客也是愣住了,接着便看向付氏,想看其如何应对。而付氏则有些慌了手脚,她自然是不愿意丈夫纳妾的,但她若说个“不”字,只怕她不贤的名声就要传出去了。付氏爱惜羽毛,一向重视自己的名声。
正好此时徐洧从外面走了进来,付氏便不由求助般的望向徐洧。成亲几年,徐洧从来不曾向付氏保证过永不纳妾,但徐洧却一直表现出不愿纳妾的模样,就连刚成婚时,她说要从自己的丫鬟中提拔几个给他做通房他都拒绝了。在这之前,付氏一直都以为丈夫的心是在自己这里的。
但徐洧看着已经从付氏面前转头到他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向他表白说心仪他的姨表妹,则是淡淡的开口道:“内宅事宜,一向都是由我夫人做主。若她接受你,我自会尊重她的决定,徐家不会少你一口饭吃。”
这话真的说得太有水平了,听起来仿佛很尊重发妻,一切都交给发妻做主,比起纳妾不顾妻子意愿强自纳妾的男人不知好了多少倍。就连座中的宾客,都有些感动于他对发妻的尊重了。
只是,一个清清白白的黄家闺女,当着一众外人的面说爱慕你的丈夫,为了留在你丈夫愿意为奴为婢。在这种情形之下,作为贤惠的妻子,自然该感动于该女子对丈夫的深情,然后贤良的将女子抬进来做姐妹,若不然就是不贤了。付氏这几年未替徐洧纳一妾,外头本就对她有些闲言碎语了。徐洧一向知道付氏重名声,却还能说出这些话来,这就……
付氏不算太笨的人,听完丈夫的话就不由苦笑了一声。
但心中再苦涩,也只能装作大度的替丈夫张罗着纳妾的事宜。而这个姨表妹虽不是大家之女,但算起来跟徐家总是有有亲,自然不能纳做普通的妾室,而要抬进来做贵妾。
蒋氏最后总结道:“幸好当初楹姐儿没有嫁给他,若不然哑巴吞黄连的就是你。”
王楹笑了笑,不说话。
王檀则又问道:“那你准备让谁去吃酒?”徐家不过纳个妾而已,若蒋氏亲自去就太抬举他们了。
蒋氏道:“去什么去,让人随便送份礼过去就得了。”
王檀不由笑了笑,她差点忘记了,她家娘亲是最不喜欢男人纳妾的。
蒋氏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要那些外人的事情。”说着拉了王檀的手,关切的问道:“你在周家过得好么,周家的人对你好不好?”
王檀道:“还好,我都能应付。”接着将这几天在周家发生的事情一一的对蒋氏和王楹说了,只是在说白氏对他做的事情时,尽量的往轻的方面说了。
但尽管如此,蒋氏听了还是尤为的生气,骂白氏道:“真是不要脸,又不是嫡亲的婆婆,竟还摆起婆婆的谱来了。”
王檀伸手抱住蒋氏,安慰她道:“好了,娘,你看我不是反击回去了,你女儿我可没有吃亏。”
王楹则有些担忧的道:“白氏不是个慈和人,以后怕是会不断找你麻烦,你在周家的生活,只怕太平不了。”但接着她又稍稍松口气道:“不过好在妹夫是站在你一边的,只要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也不怕应付不了她。”
王檀道:“白氏的手段并不多高明,倒是不难对付。不过我在周家有一人看不大明白的是桑姨娘。桑姨娘看起来不像是会自甘为妾的人,倒不知为何,她会愿意做了继远侯的妾室。”
蒋氏道:“这个我倒是听你外婆说过一些。当年的桑氏一族也是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在永隆一朝出了一位皇后,即先继远侯夫人桑氏的姑母桑皇后。当年桑皇后和其所出的二皇子被指谋反,桑氏带着身孕为桑皇后和二皇子上下奔走,结果桑皇后和二皇子到底没有救出来,而她自己则因为焦虑和劳累过度而小产,并因此被诊断再不能生育。桑家因桑皇后和二皇子谋反之事而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