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一楼有些地方正在装修,因此拐角的地方人很少。斜阳本来也无心别人的争吵,只是突然从争吵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顾欣悦!你现在倒跟我装好人了!你跟我和妈妈合起伙来陷害顾斜阳的时候你怎么不心软?既当女表子还想树牌坊,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吗?你算算你自己为了韩凌这一年来早出晚归的得到了什么?不还是雏儿一个!韩凌碰过你吗?”
顾欣美尖锐的声音一向很像金盈秀,带着恶毒和刻薄。
斜阳站在原地,微眯起眸子,墨瞳深处,渗凉冷光幽幽闪烁。原来一年前的那场冤案,顾欣悦也有份参与!
“欣美,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好歹是你姐姐,再说这是孟家的晚宴,我没权利要求韩凌多带一个人入场的。你想认识孟家少爷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还是——”
顾欣悦的声音显然带着压抑的颤抖。她跟韩凌不明不白的关系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偏偏这个亲妹妹每次都要揭开她血淋淋的伤疤。
“闭嘴啊你!我告诉你顾欣悦,你不给我弄一张邀请卡让我去孟宅,我就跟你没完!你这班也别想上清闲了!”顾欣美威胁的语气带着一分不屑,显然是吃定了顾欣悦。
“够了!欣美!你跟妈妈做的坏事还算少吗?四年前你们逼死了斜阳的妈妈,利用她的抑郁症让她在你们面前跳楼,还逼着她写了遗书!那是一条人命啊——你知道吗?我这四年来每天晚上做噩梦都会梦到斜阳的妈妈来找我们索命啊——”
不知不觉,斜阳本想离去的脚步生生的停在那里。四肢百骸所有的血液都凝结了一般,让透骨的寒意涌动在四周每一个角落。
所有的震惊跟愤怒,都化作一个她刚刚得知的事实,原来妈妈的死并不是因为抑郁症发作,而是金盈秀母女所致!原来妈妈跳楼的时候,她们母女三人也在场!
斜阳背脊挺直靠在墙边,清冷的面庞苍白的近乎于透明,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底每呼吸一下心脏就碎裂一分的声音。像是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扎在心脏最深处,又快又狠,根本就看不到血流出来,可耳朵却能清楚地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
妈妈不是自己跳楼死的,是被她们逼死的?金盈秀母女先是害死了妈妈,然后再害她坐牢!这就是真相!
所以金盈秀才能在妈妈死去第二天就买通了医生让她在悲痛之余,不知不觉签了那什么婚前协议书。
一切都早早的布置好了!逼死她的妈妈,再将她推出去!如果她不同意就要赔给金元成三千万!虽然三千万对于顾家不过是九牛一毛,但是顾博涛肯定会因为这件事情动怒的!
如果不是一年前的那场冤案,金盈秀现在就会利用那份协议书逼她了!
世间竟有如此狠毒且没有人性的母女!
斜阳一直以为妈妈是抑郁症发作才会跳楼,她一直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好妈妈,没有留意妈妈的一举一动。却没料到——
原来,她的冤狱之前还有妈妈的人命!
斜阳苍白的小脸上涌动绝殇悲戚的煞气,紧贴墙壁的单薄身子,此时此刻,那透骨的寒意透过墙壁渗透在走廊的每一处。
顾欣美和顾欣悦后面的话还说了什么,斜阳完全听不进去了,她僵冷的背影在走廊上拉出长长地影子,一步步的走出大厅。
外面,那目眩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却带不来一丝暖意,她微微昂起精致小巧的下巴,倔强的看着湛蓝的天空。
眼底,划过丝丝凄厉狰狞的血痕。墨瞳深处酝酿一场未曾有过的狂风骤雨。
一年前的冤案,她本想从顾欣美身上一点点的讨回来,她向来不是急躁贪功的性子。但是从现在开始,她所受到的一切都可以抛去不算!所做的一切都只为妈妈报仇!
她还记得,妈妈是从30层的高楼上坠下来的,只用了三秒不到的时间,她就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那么现在,她还给金盈秀母女的将是千倍万倍的折磨!
她早说过,她是不动则已一动地动山摇的性子!谁也无法撼动她想要得到的结局!
从今天开始,金家母女在意的一切,便是她要得到的一切!她不但要紧紧地握在手中,还要在她们面前亲自一点点的碾碎给她们看!
斜阳微微阖上眸子,任由身边车来车往。
她突然觉得这午后的骄阳并非那耀目的金黄色,而是带着斑斑猩红的血色。
不然,为何她眼底看到的只有无边的如血斜阳呢?
010 敢碰她,一毛钱也不给你
帝景大厦54层韩凌办公室
“总裁,外面有位韩先生要见你。”内线电话中传来前台秘书有些为难的声音。
“让他进来。”韩凌声音平静的摁下电话,旋即抬眼看向门口。
办公室的门才刚刚打开,穿着一身迷彩服的韩兵坐着前台带轮子的椅子就滑进了他的办公室,态度嚣张跋扈,动作却一点都不潇洒,就跟被哄进来的一样。
韩凌皱下眉头,冷哼了一声,见接待处的前台秘书已经是一脸菜色的看向他这里。椅子没了,她怎么坐?
韩兵反倒是无所谓,进了房间之后,脚后跟一勾办公室的门,对接待小姐做了个胜利的手势,一扭头就翻脸无常。
“我说韩凌,前台接待该换人了!妈的狗眼看人低!一看我穿的这一身,非说我是送快递的!眼睛都长到天上了。”韩兵声如洪钟,唬的前台一愣一愣,旋即他大脚一伸,很不雅观的勾上办公室的门,还不忘得意的吹一声口哨。
“你自找的!又不是没钱!飞行大队的副队长穿成这样谁信你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韩凌不屑的看着自己的堂兄,国内最年轻的飞行大队副队长,他大伯的宝贝儿子。
“别废话了啊!我有正事跟你说呢!兄弟,借点钱用用。”
“多少?”韩凌一边问着,一边已经打开支票本。
“1500。”
“你耍我呢?你小子确定是1500块?不是1500万?”韩凌冷着一张脸看向韩兵,他不是吃饱了撑的耍他玩,就是脑子让门挤了。
“哎,实话跟你说吧!我跟我老娘闹翻了,她要我娶陆参谋长的女儿,你不知道啊,那八婆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玩男人跟玩小鸡似地!我老娘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吗?
她见我不答应,就冻结了我的资产!你也知道,我老爹那软柿子的个性根本不是我娘的对手!爷爷还在疗养,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去找他求救!所以我现在急需要1500块过完这个月!”
韩兵认真的看着韩凌,一副要跟家族对抗到底的的模样。
韩凌摇摇头,笑着在支票上签上名字。大伯母为人他是了解的,这次恐怕是要硬碰硬了。
“你说老陆的女儿心狠手辣,你又好到哪里去?人家未必配不上你!我这里没现金,带着支票去换吧。”
韩凌一挥手,支票轻飘飘的飘到韩兵面前。完全一副施舍的大爷模样。
韩兵咬牙拿起来,在韩凌面前晃了晃,“靠!人在屋檐下就是要低头!不过你这不是坑我吗?我又没有身份证,军官证被老娘扣留了,我拿着这张破纸去提个毛支票啊!抢劫啊!”
“早知道你提不出来!一会让我秘书带你去。她正好要去银行。”
韩凌的提议得到了韩兵举双手双脚赞成。
“这才是兄弟啊!话说兄弟你的前台接待赶紧换了吧!长的一脸怨妇样还如此势力!你那秘书还不错,让她去干前台!你再重新找个秘书!”韩兵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精芒。
韩凌微眯着眼睛,锐利的墨瞳如鹰隼之光,一瞬看的韩兵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兄弟我是提醒你,能当你秘书的人还是小斜阳啊!”
韩兵话音落下,韩凌脸色微微一变,完美霸气的五官在此刻微微涌动一丝龟裂,如果不是韩兵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根本无从捕捉他此时隐藏至深的细微改变。
韩凌心底的痛,韩兵如何不知道?但是他总觉得斜阳是有难言之隐,或者,是其他原因!
“其实我刚才在楼下看到斜阳了。她坐在大厅那里不知道等谁呢!”韩兵见韩凌不说话,咧嘴笑的奸诈。
“什么?你看到斜阳了?”韩凌沉声开口,眉毛不过微微一挑,看起来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可握紧手中金笔的举动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那青筋迸射的手背,隐隐透着森冷的苍白。此时,他心底,早就如沸水烧开,翻涌火热。
韩兵见此立刻得瑟起来,“当然了!我绝对没看错!我可是空军2。0的眼睛!我还特意过去说话呢,还跟以前一样揽着她肩膀说笑呢。你说我要认错了,人姑娘能让我揽着肩膀吗?”
韩兵一时得意,自然没空观察韩凌表情。也错过了抢回支票的最佳时机。
刷刷两下!
韩凌毫不犹豫的拿过韩兵手中支票,在上面写了大大的两个字。
作废!
“韩凌!你干什么?!”韩兵嗷的一声跳了起来,瞪着眼恨不得吃了韩凌一般。
“你不是空军2。0的眼睛吗?看不到我在干什么?”韩凌冷着脸开口,敢碰他的斜阳?一毛钱也不给他!
“韩凌!你——我靠你大爷的!”韩兵炸毛了一样的骂着。
韩凌拉开椅子,从容拿起自己的西服,在韩兵暴跳如雷之中从容开口,
“我大爷不就是你老子!”
轰!韩兵石化当场!呆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韩凌一边优雅的穿上西服,一边从容的走出办公室。
与此同时,远在某军区参谋部处理文件的韩兵的老子韩正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威力之大,震的心肝肺都隐隐的痛着。
——
韩凌走到大厅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斜阳,只有顾欣悦红着眼睛从走廊尽头走出来,看到他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找人,顾欣悦心头一颤,生怕刚才她跟顾欣美地对话被韩凌听到。
刚才欣美逼着她找韩凌想办法多弄一张去孟家的邀请函。不知不觉,她将心底这几年的恐惧都说了出来,她心中对斜阳是愧疚的,但却敌不过韩凌在她心目中无法动摇的地位。
“韩凌——”顾欣悦强迫自己对韩凌露出甜美迷人的微笑,可韩凌只是冷淡的扫了她一眼,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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