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进了安家村,直奔她家里,正正好好把她堵在了门口。
来人里没一个覃初柳认识的。她只以为这些人是找错了人,正想和这些人说清楚,不想领头的一个先她一步上前说道,“覃姑娘,我们是奉了贺公子之命来给姑娘送东西。”
说完,也不等覃初柳说话,便指挥着身后的人绕过覃初柳把一个个大箱子抬进了院子里。
贺公子,那应该就是贺拔瑾瑜了。
他来送什么东西?还这般大张旗鼓的!
覃初柳心中不解,去问领头人,“你们公子让你送的什么?他可还说了些什么?“
领头人四下看了一眼,见村里也有人出来看热闹,但是距离他们不近,于是他小声说道,“公子说,一应事宜有他处理,让你无需挂心。”
什么事宜?什么不需要她挂心?
覃初柳觉得莫名其妙,最近好似没发生什么大事啊。
他们一共送来了八只大箱子,全部抬进院子之后便离开了。
覃初柳围着箱子转了好几圈儿,问冬霜和谷良,“那领头人说是什么意思?你们可认识那人?”
两人同时摇头。
“那人我以前从未见过,至于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就更不知道了。”谷良回答她。
覃初柳拧眉不解,谷良却没了耐心,“想那么多干啥,看看主……贺公子都送了什么来。”
这时候。听到前院动静的元娘她们也赶了回来,除了家里的几个人,还有不少做衣裳的女人也来了。
覃初柳头大,怎地这么不赶巧。现下正好是制衣作坊午休的时间,这些女人都要回家吃饭。
而她们回家,必然要经过她家门口。
“柳柳,这是啥?”梅婆子看到院子里一溜的原木未漆大箱子,疑惑地道。
走近之后,她还惊讶地喊道,“哎呀呀,我瞅着这箱子怎么像是金丝楠木的啊!”
早前郑掌柜给覃初柳的房间专门送了一些好的家具,他们凑一起唠嗑的时候就说起了打家具的好木头,这金丝楠木就是他们常常提起来的。
说完她就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赶忙住嘴。
金丝楠木难得不说,最重要的是这样的木头可不是平民百姓能用的。
传说天家的龙椅就是用这木头坐的,等闲人家就算是有钱,也没有那样的身份地位敢用这样贵重的木头啊。
覃初柳也知道这金丝楠木,心里却没多想。以贺拔瑾瑜的身份,有几口金丝楠木的箱子好像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可是,等把箱子打开,覃初柳就不这样想了。
第一口大箱子里上下三层,每一层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套珍奇地宝石首饰。
莫说是覃初柳,围着看热闹的村里人也都惊呆了。
大家伙一辈子没离开过太平镇,见过的有钱人屈指可数。见过的珍奇首饰就更是少之又少,何曾见过这些。
覃初柳缓过神来,赶紧合上了大箱子。她最先想到的是财不能外露,否则定然招祸事。
“谷良,你们把这些箱子都抬进屋里去!”覃初柳指挥谷良道。
谷良和冬霜两人对视一眼,大概也明白覃初柳的意思。上前就把刚刚打开的木箱抬进了覃初柳的房间。
要抬第二口箱子的时候,看热闹的人里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哎,哎,别搬进去啊。打开来让咱们都看看里面都装了啥好东西。也让咱们长长见识。”
一个人说,大家都开始跟着附和。
覃初柳蹙眉,正要发作,元娘突然攥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然后对大家伙道,“大家家去吃饭吧,莫要耽搁了下午做衣裳。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给我家柳柳的,又不是晒嫁妆,有啥好看的!”
元娘在成衣铺子当了一段日子的管事,在村里的女人中有了一定的威信。听了她的话,这些女人们果然不情不愿地走了。
等谷良几个把所有的箱子都抬进屋里,覃初柳一一打开来看,第一口箱子装的珠宝首饰就不用说了。
其他箱子里装的东西也十分珍贵,光是金银头面就有十几套,还有丝绸锦缎满满当当装了四大箱子。
看着这么些好东西,覃初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转头凌厉地看着谷良、冬雪和夏雨。
“说,是谁把前些日子姥姥来家门口的事情说出去的?”
她的表情太骇人,就连元娘都有些吓到了。
“柳柳,有啥话你好好说,可别气到自己!”元娘上前安抚覃初柳。
覃初柳拍拍元娘的手背,“娘,你和梅姥姥先去吃饭,我有话和他们说。”
元娘见她坚持,心中无奈,也只叹了口气就和梅婆子出去了。
待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人,覃初柳又问了一遍,“说,是谁把前些天的事情告诉贺拔瑾瑜的!”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七章 一石二鸟
三个人站成一排,低垂着头,谁都不说话。
覃初柳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也没在继续问下去,只坐到炕沿儿深吸了几口气。
“我这里庙小,看来是容不下你们这几尊大佛了。”覃初柳不辨喜怒,淡淡地说道,“你们现下就回去收拾东西,今天就走,若是没有盘缠,我……”
“柳柳,”谷良最先抬头说话,他脸上现出焦急和挣扎的神色,“你还不了解我,我……”
“贺拔瑾瑜知道我曾经打算养鹿的事情,谷良你告诉我,他是怎么知道?”覃初柳盯视着谷良,一字一顿地问道。
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扎的谷良心里一阵刺痛。
他直觉,若是自己不解释清楚,他可能再不能留在覃初柳身边了。
“柳柳,那是以前,我已经很久没有……你是知道的,最近我都是从外面把消息带回来,你是知道我的……”几句话,谷良已经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说话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覃初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谷良,她相信谷良说的是真话。
谷良跟了她那么久,已经成了她的家人,若是她连谷良都不信,还能信谁?
摆摆手,“谷良,你先出去。”
心里相信了,面上还是冷冷,谷良猜不出她这是什么意思,却也不敢忤逆了她,只乖乖的出去了。
“夏雨、冬霜,你们来我这里不久,我也不勉强你们,你们既然还效忠别人,那我就放你们走!”覃初柳看着她们淡淡地说道。
冬霜依旧垂头不语。
心里藏不住事的夏雨终于有了动作,她抬起头,有些委屈又有些不服地说道,“覃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主子怎么能算作是外人?把你的消息告诉他,不也是为了你好?”
她说的理直气壮,说完后还略抬了抬下巴,也许是她的习惯动作。但是在覃初柳看来,却有点挑衅的味道。
覃初柳一直知道夏雨有些小性子,不过她觉得夏雨为人直率,且没有坏心思,她有什么小脾气不搭理她也就是了,没想到她竟然得寸进尺。
这一次,绝对不能轻饶!
“这么说,是你告诉贺拔瑾瑜的了?”覃初柳确定道。
夏雨也不隐瞒了,重重地点了点头,“现下多好。主子帮您出了这口气,以后那老太婆指定不敢再来家门口穷显摆了!”
覃初柳嗤笑一声,淡淡道,“那老太婆是穷显摆,贺拔瑾瑜这么做就不是?辽河郡什么情况你不知道是不是?”
见夏雨脸上倨傲依旧。覃初柳站起身走到她身前。
她的身量不若夏雨高,但是那周身的气质却叫人不敢小觑。
被覃初柳冷冽的目光看着,夏雨的气势渐渐弱了下来,最后也乖乖地垂下了头,不敢再与覃初柳对视。
“你心里还想着贺拔瑾瑜,我可以容忍,但是你为了讨好贺拔瑾瑜就把我的消息告诉他……”覃初柳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她的意思谁还不明白?
夏雨还在那里硬撑,冬霜却先一步跪了下去,“覃姑娘,求您饶过夏雨这一次吧,她以后定然不会了。”
说完,她还拉了拉夏雨的裙角。
可惜。夏雨没领她的情,还嫌她多管闲事。
覃初柳看了冬霜一眼,“你出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冬霜不敢抬头,在地上跪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悄悄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覃初柳和夏雨两人面对面站着。
“夏雨,我给你盘缠,你今天就可以走了。来的时候你就不愿意,现下回去也说得过去。”顿了顿,覃初柳勾唇笑道,“你也不用担心怎么和贺拔瑾瑜交待,你只说我们家太小,住这么多人嫌挤,且我也不习惯身边有这么些人伺候,便打发你回去了。”
夏雨一听覃初柳不但不责罚她还让她回辽河郡,脸上登时便有了笑意,蹲身给覃初柳行了一礼,“多谢覃姑娘,多谢覃姑娘!”
这一句多谢,可比往日说任何话都诚心多了。
覃初柳给了夏雨十两银子,当天夏雨就背着个包袱离开了安家村。
冬霜去送夏雨,回来的时候两眼红红,看覃初柳的眼睛里有畏惧,也有不赞同。
冬霜虽然不爱说话,却比夏雨聪明许多。
这样的人若是心里有了芥蒂,放在身边可比随时都有可能卖主的夏雨危险多了。
“冬霜,你跟我进来。”覃初柳把冬霜叫到自己的房间里。
“你已经猜到了夏雨的结果,所以,你怨我心狠?”覃初柳直接问冬霜。
冬霜垂头不答话,她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覃初柳轻笑一声,“你一定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她,但是她依旧没有回头!人若不是自己想明白一些事情,旁人说再多有什么用?”
冬霜缓缓跪下,“覃姑娘,我与夏雨从小一起长大,她犯了错,我不求您能原谅,只求您给她一条生路吧。”
看来,覃初柳的话还是起到了作用,像冬霜这样的性子,若不是想明白了,指定不会低头。
覃初柳做出沉思的样子,好半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