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若芸不解。
“无事”,江兮浅若无其事地喝着茶水。
季巧巧心里千回百转,既然那人有毒肯定有解,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既是已经弄错了,那没理由她的痛白受了,强撑着抬起头,双眼满是不可思议,“妹妹,你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我只是想跟你……道歉而已。”
听到季巧巧的话,翠云抬起头,那眸中的恨意让江兮浅愣了一下,“你……原来是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小姐把她最心爱的面首拿来跟你赔罪,你居然对小姐下毒,我要杀了你……”
“你敢!”,若薇挡在江兮浅前面,只是三两下便将翠云扔了出去。
见状,季巧巧暗道一声废物,可腹中实在绞痛难耐,泪不由自主地往下,从椅子跌倒地上,蜷缩着,紧紧地捂着小腹,求生的本能让她紧紧地抓住江兮浅的衣摆,“妹妹,救我……救我……”
江兮浅微笑不语。
“二公子,快,汐院发生大事了”,一名粉衫婢女不分尊卑地拉着江文武,江文武刚想发怒可在听到汐院的时候,还是强压住怒火,快步朝着汐院而去。
“到底发生了何事?”,江文武皱眉。
“表小姐出事了”,如果细看就知道,这名粉衫婢女正是当初被季巧萱赶到汐院的香菱。
江文武皱眉,难道又是江兮浅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当他赶到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季巧巧蜷缩在地上,一手紧紧地捂着小腹,面色苍白,双唇紧咬着,泛着黑丝的血不断从嘴角流出,而另一只手却拉着江兮浅的衣服下摆,话语断断续续却不断的恳求着。
“江兮浅!”,江文武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你太过分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屋里,一把将季巧巧打横抱起,临走时狠狠地瞪了江兮浅一眼,“今天这事,你自己去跟父亲解释吧,哼!”
若是以往小打小闹,他也不会参与,更不会闹到江嘉鼎面前;可这次她居然……居然敢……
原以为在外三年,她已经学会了包容,就算还带着清高傲俗,但总能分清是非黑白,总还是有些良知,可现在看来,非但如此,反而变本加厉。
看着江文武离开的背影,江兮浅唇角微扬,笑得清浅从容,只是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悲戚却怎么都掩饰不掉。
“小姐,你为何不开口解释?”,若薇心疼的道。
“呵呵,有用么?”,江兮浅低首垂眸,抿了口茶。
若芸却早就愣住,此刻回过神来,“小姐,不是我,我……”
“我知道”,江兮浅只是用茶杯盖子不断的轻撇,间或抿一小口。似乎又梦回前世,那一声声责问,一句句鄙夷,她前世输了,不过是输在跟那个人比起来她永远都不够心狠。
只可惜,这一世,她再也不会那般天真了。
既然季巧巧想玩儿大的,那她奉陪到底。
“小姐”,若薇眼角氤氲出水光。
“无妨的”,江兮浅抿唇,比起玉香天青丸,玉香蛇那点儿毒性说是微末也不为过,她倒要看看这次季巧巧拿什么来掩住凤都千万百姓的悠悠之口。
江兮浅让若芸取来笔墨,寥寥数语落在宣纸之上,“水阳,亲自交给银面。”
“是”,水阳抬头,深深地凝望江兮浅一眼,然后蓦然离开。
刚才的事情,她和水冰都一清二楚,只是小姐何其无辜……
“我没事的”,江兮浅抬起头,对着空气,“记住,不管如何,护住若薇和若芸。”
“水冰知道”,声音处,却无人知晓她的方位。对这一点,江兮浅非常满意,当真不愧是银面亲自调教出来的暗卫。
江兮浅抿唇,神色淡然半倚在软榻上,抬头向外张望。
“大小姐,相爷带了好多家丁侍卫朝这边来了”,一个小丫头战战兢兢。
“嗯,下去吧”,江兮浅摆手示意,果然不出她所料。
当年她身落荷花池时,他说了什么来着?
不过风寒,区区小事,找他做什么?
可如今呢,那季巧巧不过中毒而已,虽有妨害却并不致命,只是痛苦些许,他就这般急不可耐的带人冲过来了,啧啧,当真是“父女”情深呐。
“小姐,你要不要避一避?”,若芸抿唇。
“那岂不是做贼心虚了”,江兮浅唇角微扬,看着江嘉鼎怒不可遏的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地仍开守门的婆子,冲进汐院的时候,她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那笑声冲破屋墙,仿若直达天地般。
声声回音,悲悲戚戚,天地时光,仿若静止。
所有听到的人都心底一滞,好似细针扎入胸口处,丝丝疼痛蔓延开来。
“小姐,你别这样”,若薇张了张口,却再也说不下去。
江嘉鼎已经冲了进来,“你这个逆女,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为何笑不出来?”,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轻蔑和鄙夷,“能除了眼中钉、肉中刺,我开心得不得了,自然要笑。”
“你”,江嘉鼎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就别怪为父心狠了,来人呐,把人绑起来拉到祠堂去。”
看着走上前的两名侍卫,若薇若芸一左一右紧紧护住江兮浅;两名侍卫还未用力就被两人掀翻扔出了大门。
江嘉鼎眸色一沉,没想到这女儿身边的小丫头居然也有这等武力,“你这是想造反不成?”
“退下吧”,江兮浅抬了抬眼皮,最后抿了一口茶道,“银针过季而衰,陈茶难昧,新茶将出,若芸,不可偷懒了去,丞相大人也不必动怒,小女子跟你走一趟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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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开始反击反击,不能怪心儿,心儿真的好想写反击,可是字数卡死了……心儿已经很努力了啥,好多作者一章都只有一千五六,心儿每章都足足的两千多哦~
☆、第29章 谁脑残?(注意题外话)
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
“哼”,江嘉鼎沉声冷哼,到底有些下不来台。
“小姐”,若薇一反常态,紧紧抓着江兮浅的手。
“放心”,江兮浅拍了拍若薇的手背,她比谁都想要活着,季巧巧没死,齐浩远没死,她又怎么舍得死。
相府祠堂。
江兮浅上下打量,阔别三年,景物依旧,人依旧,甚至连场景都与当年何其相似。
“逆女还不跪下!”,江嘉鼎坐在主位上,手狠狠地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江兮浅抬头,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牌位,嘴角微勾,心中的嘲讽达到了最大,不声不响亦不跪。若真的祖先有灵,她前世为何过得那般苦楚颠沛流离;若真的先辈有灵,又如何会让一个外姓女子霸占属于她的一切;若真的地下有知,又怎会任由那数典忘宗之人高坐明堂?
江嘉鼎面色难看,这个女儿她越发的看不透了,“来人呐,给我摁下去!”
屋外侍卫虽有些不忍,犹疑了一下,还是左右摁住江兮浅,只是那微薄力道还不足以撼动江兮浅,江嘉鼎却兀自起身在江兮浅腿弯处狠踢一脚,“让你给我跪下!”
“砰——”
“噗——”
江兮浅双膝及地同时喷出一口鲜血,她起先将玉香天青丸的毒性逼到腿处,江嘉鼎那一脚却将少量毒性踢散,内力冲击致使心脉受损,当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她嘴角冷笑,重新将毒性逼回一处。
只是却无人注意到那鲜血中亦带着丝丝黑线。
“江兮浅我问你,你为何要对巧巧下毒?”,江嘉鼎沉声。
“为何?我也想知道为何”,江兮浅轻蔑一笑。
“你”,江嘉鼎抿唇,“既然你对下毒之事供认不讳,那……”
不等他说完,江兮浅轻蔑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我何时承认过?”
“我亲眼所见,你也要狡辩么?”,大抵是安置好了季巧巧,江文武匆匆赶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与他同来的,还有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季巧萱。
江兮浅冷笑,“你亲眼所见?你当真亲眼所见了么?”
江文武愣住,可只要一想到大夫说的话,他就忍不住,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巧巧生性善良,对你亦是一再忍让,甚至带了她生母留下唯一的一套头面去给你赔罪,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
“我怎么对她了?”,不同于江文武的气急败坏,江兮浅却是云淡风轻,好似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一般,纵使身形狼狈,可那股淡然的气质却怎么都让人忽视不了。
“你”,江文武扬手。
江兮浅仰起脸,“怎么想打我?”
“你”,眼见江文武的手就要落下,季巧萱厉喝一声,“住手文武!”
“娘!”,江文武皱着眉,声音拉长,语气不满。
“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你唯一的妹妹”,季巧萱面色难看。
江文武撇过脸,“我没有这样心狠手辣的妹妹。”
“刚巧,我也不想要这般脑残的哥哥”,江兮浅呛声。
“你说谁脑残?”,江文武黑脸。
“谁应说谁”,江兮浅亦抢白道。
“你们有完没完”,江嘉鼎怒喝,“都给我住嘴!”
江兮浅和江文武同时冷哼一声。
“浅浅”,季巧萱蹲下身,取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她嘴角的残血,而后抬起头,双眼死死地盯着江嘉鼎,“她是我们的女儿,唯一的女儿啊,你怎么舍得下次毒手!”
江嘉鼎这才注意到江兮浅嘴角的猩红,心底好似被什么刺了一下,犟着脖子,“她这是罪有应得!”
“好,好,好”,季巧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心如死灰,“好一个罪有应得,都说女不教,母之过;想要惩罚浅浅,就先惩罚我吧!”
“你”,江嘉鼎到底有些不忍。
“娘我没事”,江兮浅摇摇头,而后看着江嘉鼎,“我说了这件事情与我无关。”
“你还敢说!”,江文武眼中尽是厌恶。
“如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