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那竟然是三皇子府上婢女所着的衣衫。
那更夫自然没什么机会见到三皇子府上之人,可银面却不同。
收到那消息的第一时间,江兮浅就想到了熙宝珠。
原以为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个聪明的,却不想如此愚昧,还当真是……
“大胆熙宝珠,老实交代,你是怎么知道的?”楚擎天面色也很是难看。
熙宝珠咬着下唇,身子不断地颤抖着,深吸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我……我……我偷听了公公和相公在书房的谈话。”
“哦?”楚擎天面色很是难看,斜睨了安国公一眼。
“你,你居然胆敢偷听我们的谈话!”安国公面色也很是难看,府内的书房严防何其紧密,居然被她钻了空子,他抬起头顿时跪了下去,“老臣御下不严,泄露机密,请皇上赐罪。”
熙宝珠深吸口气,她也是接到安国公的眼色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她吞了吞口水,总算是平安度过这一劫。
苏云琪到底是西蜀派来的和亲公主,如今那样的死法的确有些……所以楚擎天下了禁口令,所以熙宝珠脱口而出那样的话时,众人才会那么的惊讶,诧异。
纵使她后来改口过来,可有些事情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就再无法回到最初毫无间隙的相信。
江兮浅淡淡一哂,“皇上,民女以为,若当真要查,宝珠郡主也算是嫌疑人之一了吧。更何况,云琪公主属意陆家五哥哥,蜀都人尽皆知,至于云琪公主为何会找我麻烦,民女以为皇上宣西蜀陆相想问,更为直接。”
“他是你哥哥,自然向着你。”石青反驳。
“可他更是西蜀丞相,不是吗?”江兮浅抬起头,“还是在石大人看来,若是贵府有人犯罪,石大人会选择包庇罪犯?”
“一派胡言。”石青面色黑沉。
“那不就得了。”江兮浅很是不以为意。
楚擎天倒是很诧异,在这么多不利于她的言论面前,她竟然能将事情处理得如此妥帖。当真不愧是寒儿看上的人,而且,只怕她在最初就已经有了打算,却在最后才提出来,想着他心中蓦然多了些许欣慰,纵使她跟西蜀陆家庄有那样的关系,他想也未必不好,罢了。
视线转向熙宝珠时,眸色却暗了暗,至于他心中的想法,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回到汐院,楚靖寒早已经等在那里。
江兮浅很是无奈,她眸色暗了暗,只好嘱咐若薇传信给银面。
今日朝堂之上,熙宝珠的表现太过奇怪,最后安国公那分明是袒护之言。更何况苏云琪的死因,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她竟然能说得如此顺口,好似她非常肯定苏云琪就是死于乞丐的侮辱般。再加上更夫的话,她猛然觉得这个熙宝珠也没有他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兮儿。”楚靖寒揽着江兮浅的腰。
“嗯?”夏日天越来越热,对楚靖寒那带着凉意的怀抱也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反正她也已经习惯了。
“带你去个地方。”楚靖寒抿唇淡笑着。
“杀死苏云琪的凶手找到了?”江兮浅没好气地对着他挑了挑眉。
“……不重要。”楚靖寒略微沉默,揽着江兮浅的腰,足尖轻点,凌空一跃,而后沿着屋脊,快步朝着三皇子府疾掠而去。
这人偏执得很。
江兮浅索性也懒得挣扎,却没想到楚靖寒竟然当真带着她来了三皇子府,稳稳地落在主院中最高的那棵大树上,整个三皇子府的场景尽收眼底。
“那里。”楚靖寒眸色暗了暗,顺着他的视线,江兮浅发现在主院旁边的院子,她记得以前是个很漂亮的人工湖,现在怎么都已经被填上了,修成了蜿蜒的假山、怪石、林荫小道,而原本是房屋的地方竟然被挖成了湖,湖心竟然在修建宫殿。还有旁边,那里不应该是两个院子吗?怎么也都给拆了?
托她良好记忆力的福,她虽然只来过一次,但却大致记得主院旁边院子的布局。
“喜欢吗?”楚靖寒瞧着她的模样,从背后拥着她,俯身在她的耳畔。
“啊?”江兮浅微微愣怔,而后反应过来,这,难道是为她修的?
轰——
她的面色顿时爆红,距离她及笄还有一年多好不好,更何况她的身子,能不能撑过及笄尚是未知之数,他如今就……就……这份情谊,让她如何来还?
“要不要去看看?”楚靖寒想的是,既然是她的宫殿自然要按照她的喜好来修,所以他才会带她前来。
可对江兮浅来说,就算是个山洞,她也能住得好好的,根本就不在乎。遂头摇得宛若拨浪鼓般,“不用了。”
“……”
楚靖寒略微沉吟,这样也好,他可以按照他想象中得来修,“天太热,我们去屋子里。”
“这,不好吧?”
虽然挂着未婚夫妻的名头,可到底男未婚、女未嫁的,若是被其他人瞧见了,会怎么说。
似是看穿她心头的想法,楚靖寒握着她的手,努力用最柔和的声音道,“不会。”
听松阁。
三皇子府的禁地,饶是熙宝珠未经允许也不能进来的地方,江兮浅懒懒地靠在软榻上,瞧着楚靖寒处理公文的模样,果然都说认真的男人最美,她瞧着那宛若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侧脸,不似三师兄般温文尔雅,也不似大师兄般宛若三月春风,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刚毅和让人畏惧三尺的阴寒;只是那股阴寒又与二师兄有所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她却是说不上来。
双手托着下巴,瞧得很是入迷。
楚靖寒自然早就发现那个小女人的动作,却只是坐着自己的事情。
“咚——咚咚——”
江兮浅顿时从软榻上端坐起身,看向楚靖寒,眸中带着些许惊慌,她紧紧地抿着下唇,不是说这个地方少有人来吗?
“进来。”
楚靖寒淡淡道,瞧着江兮浅那顿时沉下去的面色摇摇头。
“奴才参见主子,咦未来主母也在?”
周生先是瞧到坐在书案后的楚靖寒,恭敬地行礼,而后顺着楚靖寒的视线,看到坐在软榻上的江兮浅时愣了一下,然后淡淡道。
闻言,江兮浅原本就微微泛着红色的面色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
“什么事?”楚靖寒很是好笑,不过有些事情她迟早是要适应的。
周生低下头,“是关于茹雅小筑原本的那些下人。”
“不是让你都送到安国公府去?”楚靖寒面色微沉,身上因为江兮浅而收敛的寒气隐隐又开始翻涌着。
周生狠狠地打了个寒颤,身子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几步,“这……宝珠郡主只要了紫嬷嬷和含香,其余的都给退了回来。”
“……哦?”楚靖寒眸中风雪暗敛,自从凤邪上次归来知晓熙宝珠对江兮浅所做的那些事情之后,他对熙宝珠所有的亏欠和内疚全都一扫而空。
这样的事情江兮浅不好发表意见,她只是端着茶杯,低着头。
楚靖寒嘴角斜勾,原本清冷的面容勾起邪肆魅惑的笑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那些下人原也是给她的,既然她不要,直接送到人肆发卖了吧。”
“啊?”周生顿时愣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是,奴才立刻差人去办。”
江兮浅抿了口茶,原本她对楚靖寒对熙宝珠的小意照顾不是没有芥蒂,不过如今瞧他这般悔改的模样,她就大方地原谅他好了。
可怜熙宝珠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跟赤莲将身份调换回来,以含春的身份回到三皇子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周生就领着人将他们全部都绑到了人肆。
“周管家,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熙宝珠化身含春,面带惊恐。
“什么意思?你们原就是郡主的丫鬟小厮,既然郡主不要你们,咱们爷吩咐了,全都绑到人肆发卖了去。”周生对这些平日里仗着熙宝珠的势在府里兴风作浪的人就很是不满。
这含春倒是个老实的,不过瞧她刚才那模样,周生摇摇头,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的下人还是早早卖出去得好。
“不,不,你放开我,放开我。”熙宝珠有些急了。
“啪——”
周生身后身着灰蓝色武士劲装模样的男子扬起手,熙宝珠的侧脸立刻肿了起来,五个硕大的指印浮在上面,熙宝珠想要挣扎,可想了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她咬着牙。
……
“你可当真绝情。”江兮浅立在窗户边上,远远地瞧着周生等人的动作。
楚靖寒面带不解,瞧着她。
“这么娇滴滴的女子竟然也下得去手,可当真不知怜香惜玉,啧……啧……”江兮浅摇摇头,薄唇微微抿着。若不是她眉宇间的不屑和鄙夷,处境都当真以为她对周生有什么不满了。
“他们都是熙宝珠的人。”楚靖寒想了想张口解释,熙宝珠曾经对她不利,所有对她不利的因素他全部都要铲除,所以不仅仅是原本茹雅小筑的人,还有三皇子府上一些曾经与熙宝珠走得比较近的人也都全部发卖了。
日落西山。
楚靖寒终于处理完公务之后良心发现,将江兮浅送回汐院,不过江兮浅临时改道去了傅府。
他原本也想溜进去,可是却被江兮浅那吃人般的眼神给逼走了。
江兮浅尚未来得及进入,在明堂前面的空地时,一到粉色宛若蝴蝶般的身影顿时扑了过来,“姐姐。”
“……”江兮浅只能张开双臂,“你这丫头。”
“凝儿,回来。”陆希瑞从内堂出来,瞧着江兮浅,“听说今儿你又上朝了?”
江兮浅没好气地送他两个卫生球,明知道她是去做什么,还这般打趣。
“三哥哥没来?”江兮浅抿了口茶。
陆希凝眼睛晶亮,“你怎么知道?”
“这次凤帝生辰之后,你跟我回蜀都。”陆希辰从内堂出来,陆希凝撅着嘴,老大的不满了。
江兮浅摇摇头,视线转向陆希辰,“事情查得如何了?”
“没有进展。”在凤都陆希辰到底人生地不熟,能做的事情有限,而晁凤刑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