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凝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着,“我倒是想,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你说什么?”江兮浅语气骤然一变,夹杂着丝丝危险之色,双眼微微眯着,嘴角泛着三分邪吝。
“啊哈,人家哪有说什么,大哥、三哥你们先忙吧,正事要紧,正事要紧。”陆希凝眼神带着飘忽,尤其是不敢用正眼看江兮浅也就罢了,最后竟然落荒而逃的模样,实在是让她想不多想都难啊。
江兮浅眉宇轻挑了挑,看着坐在院子里的其他几人,她可不可以向他们要个说法?
陆希瑞瞥开视线,摸了摸鼻头,略微有些尴尬的说,“那个小师妹,你也知道,今儿那……个人邀请了那么多的勋贵清流,望族贵胄,我们的确不太好出面去找你,所以,嘿嘿……”
江兮浅嘴角微微勾着,眉宇间尽是戏谑的笑意,尾音拉长了,“嗯?”
“呵,呵呵。”陆希瑞轻笑两声。
“伯母最近在给凝儿那丫头寻找合适的夫家吧?”江兮浅低首垂眸,眼中飞快地划过一道精光。
以陆希凝那恨不得把自己化成块布黏在她身上的性子来看,今儿会这么听话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正所谓有得必有失,如果是因为那件事情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苏云禛摸了摸鼻头,“这你都知道了啊?”
江兮浅眼中飞快地划过一道亮色,“原本不知,不过现在知道了。”
“浅妹妹向来聪慧,哥哥们这点儿把戏不足挂齿。”慵懒地坐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家大哥和表弟的动作,陆希辰终于看不下去,如果说在江兮浅眼中他是只老狐狸,那在他眼中,江兮浅就是只小狐狸。
向来直来直去的大哥和表弟可不是她的对手。
江兮浅顿时两道眼刀甩过去,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那是,本小姐天生丽质,聪慧无双。”
……坐在院子里的其他几人顿时大囧,可怜苏云禛一口茶刚喝进去,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然后整个人被呛住,捂着唇,咳嗽的面红耳赤。
“咳,咳咳,咳咳咳咳。”苏云禛险些将肺都咳出来时,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好了,浅妹妹别闹了。”陆希辰示意立在他身后的随侍去关门,而后便正色道,“关于假如妃的事情,浅妹妹可有主意了?”
“……”江兮浅略微思忖,“听说假如妃昨日辰时从西蜀皇宫出发的,不知何时到达的陆家庄?”
陆希辰身为西蜀丞相,自然没有呆在家里,所以屋内几人的脸齐齐看向陆希瑞;他耸了耸肩,“申时已过。”
“四个时辰的话,以贵妃出行的銮驾而言并不算多,更何况昨日那场大雨,他们应该还耽误了些许时间。”江兮浅沉着脸,眉宇微微蹙起,“大师兄,三哥哥,昨日假如妃归来时,你们可有趁机接近銮驾附近,查探一番?”
陆希瑞抿着薄唇,点点头,“正是,当时是凝儿和我阿娘亲自搀扶那个人下车驾的,你也知道凝儿那丫头,别的不行,就是一双鼻子比狗还灵,时候我曾悄悄问过,在那假如妃的身上的确有细微的血腥味可是却并不浓郁,车驾上的味道也很轻微。”
“你的意思是她可能并没有将陆家小姑姑带回来?”闻言江兮浅眉头紧锁,“既然凝儿说那个人身上血腥味很轻微那说明她最近一次用血必然不是在归宁省亲之前,所以今明两日她必定要找机会用血,也不排除她随身带了血液。”
陆希瑞摇摇头,“不对,那血如果离开人体超过十二个时辰就没效果了。”
“所以,今日定要好生盯着她。”江兮浅薄唇微微抿着,半眯着的双眸中划过一道狠戾之色,“那个人只怕打着的就是今日人多嘴杂,她可以趁乱做些什么的主意。”
说着她脑中灵光一闪,想到自己昨日和楚靖寒讨论过的,“你们也要注意,那个人的肚子,如果皇嗣在陆家庄出事,你们只怕脱不了关系,尤其是三哥哥。”
“可是如果她手上有雌果,想要陷害陆家庄岂不是很容易?”陆希瑞顿时也回过神来,他们之前都想着怎样寻找陆宛如却忽略了如今那假如妃的肚子可是个定时炸弹。
“那也未必。”江兮浅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已经有孕的女子是拿不到雌果的,所以你们要趁机去查探假如妃带回来的东西,不仅如此,还要观察她平日里接触的人;再者,如今那假如妃的宫殿中无主,大部分的宫女都被带走,三皇子可以趁机彻底查探下。”
苏云禛眉头紧锁,“这不可能的,皇宫所有的宫殿都是由工部统一建造的,要想修建地下室又想避开旁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陆希辰看着苏云禛的眼中满是认真,“世事无绝对,我同意浅妹妹的意思。”
“可那假如妃的宫殿可是再最接近山巅处,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上去……”他自认是没那个本事,苏云禛很是丧气,直到现在他才真的明白为何那些文人总是慨叹,百无一用是书生了。
江兮浅和陆希辰对视一眼,“要不你想办法把我们给弄进去?”
“希辰,你疯了。”苏云禛双目大瞪,身子紧绷,“外男是不许进入后宫的。”
“反正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江兮浅瞧着苏云禛的模样,心中很是不悦。
“……可,可是……”苏云禛还想再说什么,江兮浅却有些恼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而后双手撑起整个人身子前倾,“你爱做不做,反正到时候受苦的也是你娘。”
“小师妹。”“浅妹妹!”
“我没事。”江兮浅深吸口气,对陆希瑞和陆希辰两人摆摆手,她只是对苏云禛那优柔的模样很是恼火;要她帮忙的是他,最后推三阻四的也是他,他到底想要闹哪样?
如果不想找人了就明说,她事情可还多着呢。
陆希瑞也不赞同地看向苏云禛,“我觉得浅妹妹说得对,哪个皇宫中没有些弯弯绕绕,不为人知的暗道,禛皇子您也太天真了。”
“我……”苏云禛张了张口,脖子朝后缩了缩,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江兮浅身上的气势实在是不像女子,那种感觉甚至比父皇更甚;想着他顿时脑袋垂了下来,“好,我回去安排安排。”
江兮浅在心中嗤笑一声,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她没好气的,“不过大师兄,三哥哥,我觉得那假如妃未必会真的将人留在宫中,我们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那我们去宫里查探做什么?”苏云禛不解。
江兮浅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娘在假如妃手上到底经历了什么?宫里虽然不一定能找到陆家小姑姑,但也不保证这个可能性,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们,谁也不知道那假如妃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牌。
陆希瑞和江兮浅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至少换脸这件事情,如果说没有人帮着,假如妃绝对做不到。
陆希辰在心中飞快地盘算着,“那好,就这么说定了。禛皇子您回去安排一下,我们争取在最快的时间查探;至于庄里,大哥,就劳你多费心了。”
“说什么呢你。”陆希瑞温润一笑。
“大哥,三弟,大哥,三弟……”门外高亢洪亮的声音传来。
江兮浅顿时起身,“今儿就到这里吧。”
她起身之后,附身到陆希瑞耳畔,陆希瑞闻言连连颔首,面色一变再变,颦眉蹙頞,“这样真的好吗?”
“可是若不这样,怎么逼那个人露出狐狸尾巴?”江兮浅不以为意。
“话是这么说,可如果逼得她恼羞成怒,只怕会事极必反。”陆希瑞薄唇微微抿着,既然假如妃能够忍受着换脸的痛苦,每隔三日还必须用血滋润换上的那层肌肤不说,还要随时担心被揭穿的可能。
如果他们当真这样做了,只怕小姑姑会有危险。
瞧着随侍小厮打开大门,陆希辰和苏云禛已经出了房门,江兮浅对着陆希瑞道,“大师兄好好考虑考虑吧。”
“嗯。”陆希瑞颔首,还想再说点儿没什么,门外那人顿时撞了进来,“大哥,咦,浅丫头,你也在?”
话音未落,一只长满茧子的手顿时抚上江兮浅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江兮浅撅着嘴,“哎呀,二哥哥,君子动口不动手。”
“都说了二哥哥是剑客,剑客,才不是那些装模作样的君子。”来人赫然是陆家五兄弟中不爱红妆爱男妆的陆家老二陆希珏;许是因为常年练剑的缘故,手上长满了茧子,整个人比起陆家的其他四兄弟来,都要高大上不少。
照江兮浅的话说,他当真是白瞎了那个温文儒雅的名字。
珏者,玉也。
只是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不管怎么看就是没从陆希珏身上看出半分美玉的影子;一块又硬又臭的大石头还差不多。
“咦,表哥表弟,原来你们在这儿啊,可是让我好找。”
一行几人刚从小院中出来,还没走多远,黄君泽顿时迎了上来,瞧见江兮浅的身影时,眉宇间带着疑惑之色,这位不是被凝儿表妹拖走了吗?怎么又跟表哥表弟们闹到一块儿去了。
骤然想到刚才自家妹妹对自己哭诉的话,黄君泽蹙了蹙眉,“原来江小姐也在?”
“我与小师妹刚讨论了下爷爷的病情,怎么,表弟对岐黄一道也感兴趣?”陆希瑞自然是没有放过黄君泽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厌恶之色,顿时站出来解围道。
“大师兄谬赞了,小师妹尚有许多东西要向师兄学习呢。”顺着陆希瑞的话,江兮浅有了台阶下,不过瞧着黄君泽,瞧见陆家二哥的好心情顿时没了;顿时转头看向随侍的小厮,“可知道晁凤寒皇子现在何处?”
随侍小厮顿时愣怔了,早就听说浅小姐貌美无双,此刻更是脑中不断地回响着,浅小姐跟我说话了,浅小姐跟我说话了……
“浅小姐问你话呢,发什么呆。”陆希辰面色顿时沉了下去。
“哦,知道知道,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