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去找?”
“说!”陆希瑞声音狠戾。
江兮浅深吸口气,右手食指和中指间蓦然出现一枚柳叶刀,她微微笑着,“本尊瞧着你这皮囊不错。听说换皮之术,是先在人的头顶开一个小口,就是这儿……”随着她的话,江兮浅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头顶,“然后用滚沸的水银灌,进去。”
“……”屋内三人明显地感觉到女子的脖子缩了缩。
“呵呵,这还没完呢。”江兮浅周身的气势骤然变化,明明还是那个人,明明还是那张虽然透着绝美可却非常稚嫩的容颜,分明还是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可那气势却变得很是妖冶,好似勾人的媚狐;又好似君临天下的王者,她的声音好听,不似平日般清脆,带着微微沙哑色,“水银能将人皮和骨肉剥离,而后,用刀,一点点,将皮剥下来。”
她很是妖冶地笑着,“本尊最善医术,可这等秘术却只是耳闻,从未见过。不知道人皮,好不好玩儿呢?”
“你,你,你到底是谁?”慧珠终于从心底升出了一股恐惧之感。无关乎其他,却是因为之前在族里的时候,她亲眼见到那个被族老尊做鬼手的小老头将族老最心爱的孙女的面皮剥下来。
血淋淋的不说,族里的人竟然还以此为荣。
她本是族中三长老的嫡孙女,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结果才做了小姐的侍婢,她……她……
瞧着慧珠额头上留下来的汗珠,“怎么样?可是想好了,说是不说!”
原本他们可以选择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可既然他们之前都已经有了防备,陆宛如未必就还在原来的地方,她心里微沉,这个女人应该知道不少。
不得不说,江兮浅判断得很对。
“够了。”陆希辰张了张口,咽下刚要出口的浅妹妹三个字。
“我,我说!”慧珠连声音都在颤抖着。
“哼!”江兮浅手腕轻抖,柳叶刀在空中发出“咻”的一声尖利哨响,而后问问地扎入不远处的柱子里。
慧珠终于是害怕了,她吞了口唾沫,“我,我……”
“陆宛如被你们关到了哪儿?”江兮浅没有那么多时间跟她耗,索性开门见山。
“隔,隔壁房间的夹层。”
江兮浅皱着眉头,扬起手,“啪——你当我们都是傻子。”
既然那假如妃已经看透了他们的计谋,又已经早有了安排,怎么会还将陆宛如这个保命的人形造血机器还放在这院子里。
慧珠缩了缩脖子,“我……我……小姐她并没有发现,是,是鬼长老发现了不妥,所,所以才让我们姐妹安排的这一出,只,只是想试探。”
“……”江兮浅略微思索,这么说也不无可能。
不然为何这庄子里不少人都已经中了惑魂,想来,那鬼长老是发现了惑魂,可是又找不到证据。毕竟那些中了惑魂的人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所以为了试探、也是为了安全起见才安排了这样一幕。
“你带我们去。”江兮浅将慧珠提起来,手仍旧负在背后,封了她体内的内劲;暗室夹层说来简单,可也是最容易安排机关的地方,这慧珠有前科在,如果她只是想将他们引去夹层而后自己好逃跑,那可就不妙了。
慧珠身子颤抖了下,看着江兮浅眼中真是诧异,还有一丝绝望。
这女娃娃到底是谁,瞧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稚嫩得酸涩,可脑子却转得如此之快,江兮浅想得没错,她是打算利用暗室夹层来脱身的,不过现在看起来是不可能了。
江兮浅将慧心推进房门,确定没有任何异样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进屋。
“你去将人带出来。”江兮浅解开缰绳,不过却眼疾手快地封了她的哑穴而后喂给她一颗毒药,“别想着逃跑,这可是三日噬心毒,想来你应该不陌生吧。”
“你……你……”慧珠双眼中带着不可思议,她本能地看向自己的胸口,果然哪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了一片黑色。
“哼。”江兮浅单脚一踢,将原本打翻在地的凳子弄正过来坐下。
陆希辰原本想要跟进去,可是却发现江兮浅竟然没有动作,“浅妹妹,你就不怕她逃走了?”
“呵呵,三哥哥以为我的三日噬心毒是作假的?”江兮浅笑得妖娆,“她如果不想肠穿肚烂而死,就知道该怎么做。”
果然,站在暗室门口的慧珠身形顿时踉跄了下,小腹绞痛难忍。
三日噬心毒,痛苦一日胜过一日。
直到三日之后,肠穿肚烂,求救无门;只是这女子倒地是谁,她怎么会有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不敢招惹的暗狱独门毒药?
不过这些她都没有机会开口了。
慧珠将陆宛如抱出来,陆希瑞很快接过去,不过在她想要对陆希瑞下蛊,趁机逃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蛊虫竟然掉在地上。
没用?
这,这怎么可能。
她双目大瞪,死死地盯着江兮浅一行,他们到底是谁?
江兮浅低首垂眸,眼底飞快地划过一道厉光。
“小姑姑,小姑姑。”陆希瑞看着怀中已经看不出人样的女子,那脖颈之上,只能看到一个圆乎乎长满血痂的脑袋,他双目迸裂,眼中氤氲着雾色。
只是短短的一眼,江兮浅就闭上眼不忍再看,“我们走吧。”
“不,你们忘了还有碧落和碧心。”陆希瑞深吸口气。
江兮浅将视线投向慧珠,她的身子狠狠地颤了颤,“你,你说的是前两日被抓的那对兄妹?”
“到哪儿去了,说!”
陆希辰瞧着江兮浅,今天晚上的浅妹妹与往日里他见到的所有感觉都不相同,那种嗜血、妖冶,清纯中透着致命的魅惑,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可是偏生又好似浑然一体般。
“死,死了。”
慧珠颤抖着,“真的死了,被鬼长老丢入蛇窟了。”
“……”
江兮浅抓头看向陆希瑞,只见他的身子狠狠地颤抖了几下,“既然死了,那我们走吧。”
“你们先走。”江兮浅看着这庄子里,眉宇间笼着黑云,而且隐隐有扩散的趋势,眸中的深紫色不断地蕴散开来。
她将屋内的蚊帐全部点燃,然后运起内劲,让房屋垮塌,瞧着在屋内来不及跑出来而被掩埋的慧珠。
“浅妹妹,你……”陆希辰有些担忧地开口。
“斩草要除根。”江兮浅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甩开流行大步,走在前面。
……
距离陆宛如被救出来已经两日了。
因为她的身子已经虚弱到了一定的地步,甚至连进食都很是困难。
“小师妹,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陆希瑞自己是办不到了,只能寄希望与江兮浅。
她摇摇头,“大师兄,你也知道,陆家小姑姑的内脏基本上都已经破损了,现在勉强吊着一口气,只怕都是那假如妃用人参给她吊着命呢。”
“……可,可是……”黄亚娟在第一次瞧见陆宛如的模样时,就晕了过去。
现在更是泪雨涟涟。
陆唯风面色黑沉着,最近几日,连往日里活泼的下人都安静了下来,整个陆家庄好似笼罩着一片黑云。昨日,蜀皇已经派人将那假如妃给接了回去,只是看着她那不甘的模样,只怕……
哎!
“……浅丫头,能……能让宛如清醒过来吗?”陆唯风嗓音中带着希翼,又带着犹豫。
江兮浅看着床榻上,那微微颤抖着的指尖,心中顿时了然,“我尽力试试,你们先出去吧,我给陆家小姑姑施针。”
“可,可是……小师妹,我……”陆希瑞想留下来,却被江兮浅拒绝,“大师兄,这你还是出去吧。”
陆唯风深深地凝视了床上那已经不成人样的陆宛如,拉着陆希瑞和黄亚娟,“走。”
“呵,呵呵。”轻轻的笑声,带着无尽的悲戚和嘲讽。
“你怎么知道?”许是因为久未说话,陆宛如的嗓音带着生涩,而且也有些模糊不清。
江兮浅侧身坐在床榻边沿,“陆小姑姑不想让他们知道?”
“呵呵,我现在这副模样,就算我说我是陆宛如有人姓吗?能在死前再看到他们一次,够了。”陆宛如伸出手抚摸着自己脸上的那些血痂,回想起当初被剥了面皮之后从反抗到默然。
现在终于从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手中逃出来了。
江兮浅沉默着,瞧着路宛若那双眸子,“哥哥们说得不错,凝儿和你很像。”
“……”陆宛如双眸氤氲着雾气,“不,她比我幸福。”
“想要见见禛皇子吗?”江兮浅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分明是第一件见面的两人却像是故人般,你一言我一语,只是如果忽略其中那沙哑的、险些听不清楚的嗓音。
陆宛如眸中顿时迸出了荧光,“禛儿……禛而他,还好吗?”
“……或许吧。”江兮浅抬起头,努力不让自己眸中的泪落下,“你知道的,我本不是西蜀之人,如今出现在这里,身上也还担着晁凤使臣的身份。”
陆宛如眼中风雪骤然敛尽,“罢……就这样罢了,就让他以为我死了吧。”
她现在这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
连她自己都嫌弃得紧,她希望自己在禛儿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
江兮浅也不强求,“你可还记得,当初给你剥皮的人?”
“就算是死,也不会忘。”陆宛如咬牙切齿,不过很快,她手死死地抓着江兮浅,“莫雪鸢,莫雪鸢是你什么人?”
江兮浅眉头微微蹙着,“莫雪鸢?”
“罢了,是我魔障了。”仔细地打量着江兮浅,陆宛如又黯淡下来,那个天人般的女子;她的恩情,今生无法报答,等来世吧。
江兮浅却不知道,就是自己的一个犹豫便错过了得到自己母亲消息的机会。
江兮浅拍了怕她的手,“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能想好了,他们……陆爷爷,伯父,伯母,还有哥哥们,凝儿丫头,都很想你,而……而且他们知道你遭难,有的只会是心疼。”
“……”陆宛如只是冷冷地看着帐顶没有说话。
“你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