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没来得及好好呵护的宝贝儿就这么便宜了楚家的狼崽子,他实在是不爽得紧。更何况,梦颜族尤其是圣殿的那些个老不死的,可不是巴不得江兮浅这个小族长在落宫多收几个房中人,至于目的嘛……数百年未出的帝皇紫瞳,总要有血脉留下来不是。
“如果姐姐喜欢,弟弟自然也是举双手同意的。”江文斌赶紧从当门神的众人中挤出个脑袋,吐了吐舌头。
陆希瑞挑了挑眉,眼角斜睨着慕兮阁大门处,那黑沉着脸,身上噗嗤噗嗤散发着寒气的男子,脸上原本挂着温润的笑意,可此刻却是笑得越发妖娆了,“小师妹,师兄也觉着,这个提议——不错。”
“去去去,你们这都是说什么话呢。浅丫头,嘿嘿,还是我家臭小子好吧。我给你保证我家臭小子绝对从一而终,他要胆敢纳妾,看本王不打断他的狗腿!”凤靖老王爷双手叉腰,很有气势。
“看不出来,原来是狗腿啊。”楚靖寒斜睨了溜墙边儿的凤邪一眼,“听说南疆进来出现了一股不明势力,朕觉着挺适合你的,自己去准备准备吧。”
凤邪,“……”他这算是躺着也中枪吗?
“宝贝浅儿,快说快说。”若是江湖上那些前辈看到他们口中称叹的文剑武书生竟然变成这样一副二十四孝女的父亲,只怕是会齐齐慨叹,果然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江兮浅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是有些无力。
陡然眼前出现一张鹤发童颜的巨脸,江兮浅的心险些漏跳了半拍,看着那倒勾在梁上的无梦,她心中长长地叹口气,“师父啊……”
“嘿嘿,其实为师就是来告诉你,你的二三四五六七几位师兄都来了。”无梦倒着对着江兮浅道。
江兮浅无语问苍天,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其他的倒是不怕,怕就怕容凌那只狐狸啊。
“参见皇上。”不知是谁陡然轻喝一声。
众人齐齐转头,赫然看到面色黑沉,身着金色蟒袍的楚靖寒立在门边,眸中风雪肆虐,可那眼神却紧紧地盯着江兮浅。
“听说,这男婚女嫁前,是不能见面的。”容凌扇着扇子,一摇一摇地,语气不急不缓,“皇上想要娶走咱们无忧谷的镇谷之花,呵呵,那可是不太容易呢。”
“就是,小师妹,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们。”圆嘟嘟的脸,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是江兮浅最小的师兄。
“想要娶走咱们西蜀陆家庄的干女儿,不付出点儿代价也是不行的呢。”陆希辰站出来,同样眉梢浅扬。
“哼。”江文清轻哼,“别忘了浅浅可是咱们江家的心肝儿宝贝儿,掌上明珠。”
呃……就算知道江家恨不能把江兮浅宠上了天去,可这么明显的话说出来,他们也委实有些接受无能;当然这个表面上是不能表现出来的,瞧瞧旁边那二十四孝女、二十四孝妹、二十四孝姐模样的人,敢说,那很有可能见不到明天乃至以后很多天的太阳说。
楚靖寒面色很是难看,他视线冷冷地扫过在场众人,心头默默地记下了,可转头看向江兮浅的时候,脸上竟然沾染了无尽的委屈。为了大婚,他都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看过她了,可她倒好,竟然惹来这么多桃花。
瞅瞅,陆家那五兄弟也就罢了,容凌和忆宵也就罢了,这突然多出来的四只师兄哪儿来的。
“江小姐,柳公子派人送来的,说是恭贺江小姐新婚,还有他在秘境等你。”
陡然一名小厮捧着一个一尺见方的玉盒进屋,朗声道。
江兮浅眉头突突地跳了几下,柳公子,柳云意?
“哼,那个臭小子竟然敢打浅儿的注意,找死!”由于莫玉柳的缘故,江苍对柳云意也没有好脸色。
“柳公子,柳云意?”陆家五位兄弟也顿时脸色白了,青了,黑了,紫了,“那个臭小子是什么时候勾搭上浅妹妹的,奶奶的……”
“小师妹,你也忒不厚道了些,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无忧谷自产自销不行吗?”容凌眉梢浅扬。
江文清顺手接过玉盒,打开,只闻到一阵清新的药香,众人都不觉身子一震,顿时神清气爽,“千年血莲。”
“看来姓柳那小子还是不错的。”江文斌点点头,附和道。
“兮儿。”楚靖寒可怜兮兮地凝视着她。
江兮浅也很是无语,眼下这些人瞧着就是自家大哥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出嫁找来气他的呢,他干什么要上杆子的来受这个鸟气?
“好啦好啦,时辰不早了,大家有时间明儿新郎接新娘的时候,嘿嘿。”陆希辰笑得一脸奸诈。
楚靖寒心底却陡然浮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凤靖老王爷拎着垂头丧气的凤邪,骂骂咧咧地离开,黄亚娟还不死心地拉着莫雪鸢,不断地推销着。
素衣淡笑着,看着江兮浅无力地瘫软呈大字状瘫软在床上,道,“小姐明儿可就是新嫁娘的,今儿还需要整理嫁衣、嫁妆和私房呢。”
“……”江兮浅顺手抓过旁边的枕头蒙着脸:老天,她不想大婚了行不行。
可不管江兮浅心中怎样的哀嚎,隔天,大婚仍然如期举行。
大清早的,天尚未露白,江兮浅就被莫雪鸢和黄亚娟从床上挖起来。
原本按照礼仪,宫里是要派尚宫嬷嬷来的,可因为江兮浅抵触,江家也不愿意,被楚靖寒硬生生的取消了。
不过就算是只有莫雪鸢和黄亚娟两人,那也不是好相与的。
江兮浅闭着眼睛,任由她们将自己扒光、沐浴。那浴桶中,只用鼻子闻江兮浅都能猜到她们放了多少花瓣,采花大盗啊,这才是真正的采花大盗有米有,多少鲜花被无辜地糟蹋了。
连日来,她已经被莫雪鸢和黄亚娟拉着试了许久的嫁衣,最终敲定的时候,还让宫女将那嫁衣给熏得香喷喷的。好在是江兮浅亲自选定的兰花,若是任由这两位老人家抢来,什么牡丹花,玫瑰花都是好的,若是遇着那些香得发臭的,想想江兮浅就觉得头疼。
沐浴完,江兮浅终于睁开眼,瞧着莫雪鸢和黄亚娟两人给她身上不断地涂抹着雪白的膏状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连脚趾尖儿都不放过。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赤条条的旁观,还上下其手,她只觉得血气上涌着,脸色红得险些能滴出血来。
“小姐的皮肤可真好,又滑又嫩。”素衣和素心两人一人举着一直袖子,瞧着莫雪鸢亲手将她绣的鸳鸯戏水肚兜给江兮浅系上之后,这才迎上来,阖上里衣。
江兮浅就像是个木偶般,当真是衣来伸手罢。三层中衣,层层叠叠。
因为今日是大婚,江府所有的女眷,其实统共加起来也不过莫雪鸢,黄亚娟,陆希凝再加上素衣三人。至于若芸在她回来的时候,拿到若薇的骨灰盒,她就选择了离开。
“咱们浅丫头这小脸儿可当真是嫩,连汗毛都看不出来,不过开脸还是要的。”黄亚娟左瞧瞧,右瞧瞧,当真是恨不能将江兮浅打包带回家好好收藏着。
莫雪鸢抿着唇,眼角也带着笑意,“陆家姐姐可别再夸她了。”说着,两人手上捏着棉线在她脸上弹了几下,偶尔有些刺痛,不过都无伤大雅,更何况那么多年浪里来、雨里去,这么丁点儿的疼痛对她来说委实不算什么。
瞧着莫雪鸢和黄亚娟收手,素衣立刻使了个颜色,素兰端着托盘,将棉线收走;一直在旁边围观的陆希凝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素衣几人也不嫌腻歪,对着江兮浅的嫁衣、服饰品头论足。
江兮浅时不时也插上几句。这新嫁娘盘头发是技术活儿,也是体力活儿,就这么干坐着,只怕要一两个时辰才行。有陆希凝、素衣几人陪着,不断地说说话儿倒是好的。
“好了,来娘给你梳头。”
终于得到特赦令的江兮浅像是终于活过来了般,瞧见铜镜里被画得……江兮浅闭上眼简直是不忍直视啊。原本白皙的小脸上,她们是恨不能将所有的脂粉全都扑上去么?
果然,画成这样,楚靖寒能下得了口才怪。
她已经可以预料到,楚靖寒掀起盖头的那一刻面色有多么好看了。
“哎,当真是,这一转眼,娘的浅浅都长这么大了。”莫雪鸢原本还闹腾得津津有味,可转眼瞧着江兮浅,心中不由得又酸又涩,险些落下泪来。
“娘。”江兮浅握着她的手。
莫雪鸢握着木梳,眼眶湿热,却强忍着笑笑,“娘的女儿真的长大了。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没念一句,莫雪鸢的心就多一种滋味。千回百转,“浅浅,娘真想多留你几年,可是……”
可是她的体内的毒却等不得了。
“娘。”江兮浅轻唤一声。
“……哎。”黄亚娟轻轻地拍了拍莫雪鸢的背,从梳妆台上取来珠钗翠环,凤冠金翠,“浅丫头,可是伯母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新娘子了。”
陆希凝撅着嘴,“娘,你怎么知道,哼。等我成亲的时候定要比姐姐还要美。”
“你这丫头,也不害臊。”黄亚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只是眼中却带着浓浓的宠溺之色。
“本来就是嘛。”陆希凝吐了吐舌头小声嘀咕着,歪着脑袋瞅了瞅,“姐姐的凤冠可真好看。”
黄亚娟小心翼翼地取出那顶由内务府慢工细活整整花了半年时间打造的凤冠,那可不是一暗的好看。凤凰展翅,攒金藏翠、镶珠嵌宝,拇指大的珍珠灼灼生辉;凤凰绽开的尾羽上,从上到下镶嵌的红宝石渐渐变小,循着尾羽的形状。正中的凤喙上衔着一颗圆润硕大的龙珠,下面垂着细碎的流苏,穗儿末端还缀着闪亮的血色翡翠,细细碎碎的点缀着光洁的额头。
纵使仅着红色的中衣,可那样的风华,饶是当年堪称风华绝代的莫雪鸢也忍不住慨叹。
让素衣和素兰取来嫁衣。
大红色的嫁衣,层层叠叠,龙凤呈祥的突然团簇,头上凤冠攒金藏翠、镶珠嵌宝。虽然已经应江兮浅的要求尽量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