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凤邪嘴角抽搐了下,却不得不跟上去。
萧睿面色一沉,“银楼主,请留步!”
“哥,不过是个下人,用得着这般客气吗?”萧恩倒是看得明白,自家大哥打招呼之人分明是奉那位白衣翩然的玉面公子为主的模样。
“你懂什么”,萧睿难得的恼了。
前几日派去的管事,不管用什么方法楼外楼都不曾松口,就连华先生都无能为力,最后甚至连那管事的面都见不着,今日好不容易见到楼外楼之主却不想被自家弟弟给搅和了,怎能不恼。
萧恩面色一沉,“哼,我是不懂,也好过在别家下人面前伏低做小。”
“下人?”,萧睿冷哼,“若楼外楼主都是下人,用你的猪脑子想想,那逍遥公子只怕……”
话未说完,人已经走出老远。
萧恩也面色一变,甚至连跟在他们身后的齐浩远和江文武都齐齐变色,任是他们如何也没想到那逍遥公子竟然有如此背景,而且看起来……他背后的势力远远不止如此。
宋珏雨更是心底一寒。
“巧……巧巧,我们还是走吧”,她此刻才明白那少年的话绝非威胁,想到此,她心底无比庆幸刚才那少年没真的跟她计较。
季巧巧低首垂眸,掩过心中的诧异和经验,视线扫过前面不远拐角处水阳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或许此人可以利用。
“走吧”,齐浩远淡淡地开口。
第二节娴熟有余,意境未满
桃韵阔,云湖盛会真正举办的地方,各方才子佳人齐聚之地。
环视四周,呈天井设计的三层楼阁,中央的舞台华丽绝美,四周摆放着镂空屏风,上缀满粉色轻纱,约莫一米高的舞台,设计优雅宽阔,粗略估计,能容纳百人。正中,整齐地摆放着五排十列红木桌椅;在舞台左侧,偌大的博古架上,笔墨纸砚、琴瑟萧笛,各色乐器。右边是狭长的甬道,正前方,条桌后十张华丽却不失严肃的椅子整齐摆放,数名身着黑衣的侍卫、内侍立在其后,再往后,便是观众席了。
二楼往上,四面是一个个小包厢,朝舞台处开设的大窗外缀着层层纱帐,两角缀着花灯,看不清里面的布置。只是从大厅处的摆设能猜想一二。
果真不愧是皇家手笔,大气恢弘。
“逍遥兄,可有包厢?若无,不知能否赏光?”,凤邪一本正经,可怎么都掩不了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痞子味儿。
银面沉声,“公子,包厢二零七室。”
“真巧,我在二零八诶”,凤邪摇着扇子,笑得花枝乱颤。
江兮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既是如此,就先告辞了。”
“诶,逍遥别这般客气,反正都挨在一起,还是一起走吧”,凤邪眯着眼,眼底划过一道精光,楼外楼与无忧谷的关系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若是能与这逍遥打好了关系,那师兄的寒毒……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上江兮浅的冷漠,快步追上去。
楼外楼的包厢在二楼北面中央,正对舞台,倒是个不错的。看来这皇家对楼外楼很是看重呐,见到包厢内的摆设装潢,江兮浅再次慨叹。
不过是个观看比赛之地,竟然装潢得堪比秀女闺阁。房间不大,却用屏风隔成内外两间,里间放着软榻床铺,想来是供暂时休息之用;外间紧邻着窗户,一张偌大的圆桌四周整齐摆放着椅子,上面白玉大早的茶具,精致的茶点,市面少见的水果,只是二楼就如此奢华,那三楼之处更不用说。
劳民伤财呐。
“逍遥不错啊,竟然能拿到这个房间”,凤邪啧啧称奇,点点头要知道整个桃韵阔,最适合观看比赛的就是这正北方,这里的包厢就算是皇亲国戚那也是打破了头都不一定能抢到,更何况还是正中央。
就说他吧,倾尽凤靖王府,还沾了师兄的光,这才得了旁边的房间。
江兮浅挑眉。
“那是,也不看看我家公子是谁”,若画嘟着嘴,“小王爷,我家公子累了”,吴侬软语,却带着股浓烈的不满,逐客之意显而易见。
凤邪脸上依旧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扇子在胸前优哉游哉的晃动,“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啧啧,连……”
他话未说完,若画面色一沉,凤邪只感到身形不受控制往身后仰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人已经到了门外,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双扇门在面前阖上。
“美人儿……”
“怎么,又看上哪家姑娘了?”,慵懒略带调侃的声音。
凤邪转头,浮上喉头的话立刻咽了下去,摸了摸鼻头,“一个小辣椒,不过我喜欢,我——喜欢!”
来人摇摇头,推开旁边的房间,进入凤邪紧随其后。
江兮浅耳尖地听到动静,只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不过随即摇了下头,刚坐定就见一行身着旭日东升官府的官员依次入场,略微寒暄后,评审位座无虚席。
不知何时离开的银面从门外闪身,伏在江兮浅耳畔说了几句什么,江兮浅面色陡然一变,不过随即冷静下来,嘴角微勾。
“公子——”若书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无妨”,江兮浅挑眉,从怀中掏出枚血玉令牌,“若画,将令牌给水阳送去”,那季巧巧想要算计她,也得掂量掂量,当真以为这凤都她就能一手遮天了?
简直是个笑话!
“可是公子——这样合适么?”,若书有些担忧。
“放心”,暴露身份,还不至于!又有谁会想到在整个凤都各大商会均占有一席之地的楼外楼背后,竟然会是相府中声名狼藉的大小姐呢?
更何况,她倒要看看,那萧恩是选择仍旧捧着季巧巧呢,还是作壁上观。这相府小姐得赠楼外楼血令之事,有季巧巧在,不怕消息传不出去!
若画这才接过令牌,“公子放心!”
因为江文武三人皆是评委,季巧巧不得不与“江兮浅”共处一室。
宋珏雨原本想来陪她的,却被她姐姐叫走,看着若薇、若芸细心地替“江兮浅”备好的茶点、披风、小食,季巧巧死死地咬着牙。
凭什么?她江兮浅凭什么总是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就连身边的丫头都是如此!
又想到那日若芸强势阻拦她们进入汐院的场景,季巧巧深吸口气,“妹妹身子不好,这盛会中贵人甚多,就呆在包厢罢;若是出了点儿什么,姨母可是会担心的。”
“咳——咳咳”,水阳用雪白的锦帕捂住红唇,“劳表姐费心了。”
若薇掀开纱帐,现场又是一阵唏嘘声。
“太子驾到——”
随着一道尖利的嗓音,一名身着黄色龙纹锦袍的男子,棱角分明,五官清秀,眉宇间透着温润,可是那眼角却带着些许阴鸷;其后紧跟着江文武、齐浩远、萧恩三人,全场掀起一片哗然。各个包厢中的女子都探出了投去,目光纷纷地投向那行人。
凤都三公子的人气,果然是名不虚传呐。
再加上重磅级的太子,若是能被其中一人看上,都是一步登天的好事,更何况三公子目前可没一人娶妻甚至连纳妾都无,当然通房就不算了。
“咦,没想到表哥竟然是这一届的评委”,季巧巧故作惊讶。
云湖盛会的评审,在未开始之前都是保密的。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作弊,从中牟利,但却也没这般夸张,像季巧巧和江兮浅这样的身份,自然能提前知晓的。
水阳点点头,那虚弱的模样好似随时会晕倒一般,“二哥文采斐然,的确是个好的。”
天知道,对无病无灾的水阳来说,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出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她在心中腹诽着,就这季巧巧会装,她不累么?
“呵呵,当年大表哥可是夺了凤都第一才子呢,只可惜”,季巧巧故作怅然。
水阳脸一沉,对江兮浅大哥的事她们身为她身边暗卫自然是知晓的,更何况她为了这一天可是准备了很多,“表姐说得是,咳——咳咳——”
成功见到“江兮浅”变脸,季巧巧可是开心了,可是不等她反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进来”,季巧巧宛若主人般。
若画挑眉,嘴角微勾,“见过江小姐。”
“嗯?”,水阳做出一副茫然的模样。
“是你?”,季巧巧沉着脸,这不是刚才那位公子身边的婢女吗?她正想着找个机会接近呢,没想到,呵呵……
若画对着水阳福了福身,“奉我家公子之令,将此物送给小姐。”
“咳——咳咳——无功不受禄”,水阳摇摇头。
“江小姐的身子可不大好,我家公子略懂岐黄,亦难得出手,更何况小姐若是不受,奴……奴可是会受罚的”,说着做出西子捧心,楚楚可怜的模样。
“小姐——”,若芸有些急了。
水阳紧紧抿唇,咬着下唇,“那……好吧,咳咳,替我多谢你家公子。”
“奴告退”,若画福身退走,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莞尔优雅。
被无视的季巧巧则是面色难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指着江兮浅,“妹妹,不是姐姐说你,你……你怎么能这般轻易收下外男之物,若是传了出去……”
“咳——咳咳”,水阳捂着胸口,因为咳嗽原本苍白的脸颊越发的透明了,“表姐教训得是,只是妹妹着身子,咳咳——若是逍遥公子能调理好,也免了爹娘替我担心了”,说着还装模作样的轻叹口气,“也怪妹妹命不好,竟然会中这样的毒……”
说着竟然是语带哽咽。
季巧巧心下一沉,脸上却不得不做出安慰的模样,“妹妹别担心,有林太医在,肯定会好的”,天知道她心里多么的恨,凭什么中了同样的毒,她不仅受了掌刑,还要抄千遍女戒;这江兮浅却是皇恩浩荡,不仅御赐药材珍宝,更有太医为其调理。
若画回到包厢。
江兮浅投去个询问的目光,她点点头,“公子,奴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谁说的,来给爷香一个”,江兮浅呈大字